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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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厅门前。
韩吉和埃尔文在和纳伊鲁做着谈判，艾伦被安排在门外等着。
大概是上次女巨人的事件给纳伊鲁留下了阴影，他刻意安排了好几个宪兵团的人一同站在门口。
艾伦倒是不怎么在意，对这些贪生怕死的家伙一点好感也没有，选择性忽略他们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
门口的转角处放了一盆植物，有着阔大的叶子，艾伦没有见过这种植物，盯着它出神。
“不知道下一个春天来了之后，兵长会不会回来呢......”
玛尔洛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艾伦，冷不丁被人碰了一下，他侧过头：“希齐？”
“原来会巨人化的人类长这样啊，”希齐看起来很好奇，“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嘛。”
艾伦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声，看了他们一眼。
他没有来得及收起之前出神时的表情，这一眼在玛尔洛看起来呆滞又失落，他急忙示意希齐噤声，并给了艾伦一个歉意的眼神。
同样是宪兵团成员的目光，只有这个叫做玛尔洛的人让艾伦觉得自己是被当成普通人看待的，他在心底收起讶异，面上迅速转变回平静。
大约十五分钟后，会议厅的门打了开来，埃尔文面无表情的先走出来，其次是韩吉和纳伊鲁。
纳伊鲁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艾伦，对韩吉道：“一定要看好他。”
艾伦看着对方看怪物一般忌惮又鄙夷的神情，隐忍的掐着自己的手背。
韩吉打了个呵欠，忽视纳伊鲁的话，倦倦道：“埃尔文，回去吧。”
纳伊鲁的神情扭曲了一下。
埃尔文只好站出来调和气氛，直到和纳伊鲁的对话实在进行不下去后，带着调查兵团的人准备离开。
在宪兵团总部只走了一半的路，迎面而来一个苍劲的声音：“艾伦，还记得我吗？”
艾伦寻声望去，瞳孔扩了一圈：“皮克西斯总司令！”
“记性不差啊，还记得我这个老家伙。”皮克西斯笑呵呵的走了上来。
埃尔文和纳伊鲁一干人急忙恭敬地向皮克西斯行着军礼。
艾伦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时候多亏了您，我才能活下来，怎么可能不记得您。”
皮克西斯笑着点头：“是个好孩子。”
纳伊鲁出声问道：“司令您怎么来了？”
“有份文件我想亲自看一下，正好听说我们的小巨人今天要来，就赶来了。”
他率性的称呼倒是让现场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埃尔文和韩吉同时在心里松了松心神，艾伦则感激地看向他。
纳伊鲁有些尴尬的揉了揉鼻子，不想接话。
“司令，我们先走一步。”埃尔文出声。
“去吧。”皮克西斯随性的一挥手，放人。
众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天黑之前赶回露希之壁的，埃尔文婉拒了之前在王都住一晚的邀请，执意把部下带出来。
艾伦有些忧心忡忡，看了一眼天色，思虑着今晚的宿地。
“改道。”埃尔文突然下令，“去城堡。”
“诶？”艾伦抬起头，“团长说的城堡一一”
“没错。”埃尔文略一点头，“是利威尔班的城堡。”
队伍开始加速，一旦入夜就会令人很没有安全感，危机四伏。
所幸他们在黄昏之前赶到了目的地，密林之中的城堡被镀上了一层黄澄澄的夕阳，让艾伦有些恍惚。
林鸟要归山，被众人一惊扰，呼啦啦的飞起了一片，给静谧的气氛填上了一丝生气。
韩吉显得很兴奋，眼里透着精光，催促着落后的士兵快些，一时间人声也响起，热闹的不行。
艾伦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放松。
这种感觉，真像大家都还在啊。
佩特拉和奥路欧两位前辈总是不时拌着嘴，衮塔和三毛前辈则好笑的看着他们，利威尔兵长却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最后才淡淡地出声，让众人不要因为太兴奋而忘了打扫，一下子褪去了所有人的热情。
半晌，艾伦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建筑物，失落的情绪像地上的影子一般被拉长了好些。
在身后看着的韩吉微微皱了皱眉头，埃尔文缓缓走过来低声问了她几句话，两人交谈片刻，埃尔文的神情也略微变了变。
“情绪不稳定，很危险。”韩吉严肃道。
艾伦注意到他们的交谈，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他们，却明理地不走近。
韩吉看到艾伦的目光，冲他笑了一下。
待到艾伦把头转过去后，她又恢复了严谨的神情：“埃尔文，这样下去一旦他完全恢复，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埃尔文沉默了一会，眸光闪了闪：“那么，就告诉他吧。”
“确定吗？这只是个猜想，我没有十足的把握。”韩吉闻言抬眼。
“我相信你。”埃尔文顿了顿，移开了脚步，牵着马走向城堡。
韩吉若有所思的在原地待了一会，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在内侧的口袋里探了探，直到指尖传来纸张的触感，神情松了松。
众人擦干净几张桌子，奔波劳累了一路，都有些倦倦的坐下来休息，没有力气开口，一时间只有沉沉的呼吸声接连响起。
艾伦站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垂下了眼睛。
利威尔在的时候，地板光亮的甚至可以反射阳光，整个城堡永远都是粲然一新的，艾伦咬了咬牙关，突然无法接受此刻的现实。
明明，明明只是两个星期不到而已，怎么就会......
因为利威尔挑剔的整洁指标，艾伦潜移默化中也变得爱干净起来，他看着此刻城堡里随处可见的扬尘，情绪突然变得烦躁起来，心中总是憋着一团火，四处乱窜。
韩吉看着艾伦渐渐不耐的神色，露出些许忧虑，不过她很快藏好这份情绪，爽朗的招呼着艾伦：“艾伦，不如来打扫一下这里吧！”
艾伦看向她。
韩吉潇洒的起身，指着落座的士兵，吩咐道：“这样的地方你们也待的下么，去打水准备清洗。”
几人应声，起身去打水。
“小艾伦，”韩吉走过去亲切的揽住他的肩膀，“你跟了利一一咳，你在这待过这么久，应该最熟悉才对，去领着他们把死角也擦干净吧。”
艾伦无端的怒火平静了许多，听闻要打扫，竟然有些隐隐的兴奋，“我会的，分队长。”
火光通亮，埃尔文和韩吉在最先收拾好的屋子里商讨事议，艾伦和其他人则戴着口罩清理地板上的尘埃。
艾伦打水回来，看见几个人正对着天花板发呆。
“前辈们，有问题吗？”艾伦擦了一下额头，上前问道。
“啊，是艾伦啊。”有人上来回话，把手往上方一指，为难道：“那个地方，该怎么清理呢，就算搬了凳子来也够不着。”
艾伦抬眼看去，笑了起来：“交给我就好了。”
他迅速跑去换了一套立体机动装置，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操纵自如，跃上天花板，把污垢清理干净。
半晌才有人开口：“这个办法...真亏你想的出来啊耶格尔。”
艾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来的时候，如果不想尽办法清理干净的话，会被责骂的。”
士兵们理解地点了点头，一时心中五味陈杂。
因为时间的原因，众人只花了两个小时就草草收工。
艾伦冲凉出来，披着月光在城堡门口站了一会，接着爬上高处，坐在塔顶发呆。
失眠的状况已经持续很久了，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梦见同样一个场景。
一大片被涂抹不清的绿色和蓝色，还有那个急促尖利的催促声，艾伦只能在里面没有方向的一直奔跑，直到摔倒。
艾伦有些疲惫的抱着膝盖，心口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绷紧一样，透不过气来。
“我说啊，艾伦，你在这里做什么？”韩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艾伦连忙回过头，有些局促：“分、分队长？”
“怎么不去休息？”韩吉接着坐了下来，挨着艾伦开口。
“我马上就去一一”
“睡不着，对吧？”韩吉打断艾伦的话，带着笑意开口。
“......嗯。”艾伦有些垂头丧气：“总是会梦到奇怪的东西。”
“是什么？”韩吉好像很有兴趣，“说给我听听吧。”
艾伦慢慢地讲着，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韩吉的表情也慢慢严肃起来，在不惊动艾伦的情况下轻轻的拿出笔记本，快速记录了几句话。
“声音？”韩吉扶了扶眼镜，问道：“能不能描述一下是什么样的声音呢？”
艾伦思索了一会，断断续续的形容：“我也说不太清，但是总觉得它非常的...亲切和熟悉。”
“亲切和熟悉。”韩吉重复道，若有所思。
艾伦有些无措的看着韩吉：“分队长，这是什么后遗症吗？”
“不是...”韩吉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死死盯着手上的笔记本，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什么。
艾伦听不清她在说什么，问道：“您在说什么？”
“没、没有。”韩吉突然站起来，慌张地离开，丢下一句“不要想太多”便急忙走了。
艾伦被留在原地，茫然无措的呆了片刻，看起来孤单又可怜。
韩吉突然折回来，拉上艾伦一路回到自己临时的实验室。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