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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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艾伦停住了脚步。
“这是...”他有些发愣，试探着又嗅了嗅周边的空气。
“怎么了？”韩吉几人都寻声望过来。
“大家闻到了吗...”艾伦顿了顿，声音带上一丝轻颤，“...的气味。”
“哈？”韩吉疑惑道：“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气味？”
她说着原地站定，仔细地在空气中闻了闻。
格尔戈和同伴面面相觑，接着也开始嗅起身边的空气来。他们甚至渐渐聚拢，眼睛还时刻提防着周遭的环境。
格尔戈把手放在剑鞘上，低声道：“艾伦，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一直注视着他们的利威尔眯起眼睛，也不由地集中注意力。
他环顾四周，找寻着有可能发生异变的方向。
直到艾伦不解的声音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
“前辈们都怎么了？”艾伦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们都没有闻到吗？我是说一一兵长的气味啊。”
利威尔觉得，他好像被呛了一下。
“......”除了神色诡异的韩吉，其他人的面部都呈现出几秒空白状态。
“艾伦...”格尔戈艰难地开口：“什么是一一兵长的气味？”
“啊呀啊呀！”韩吉飞快地跑过去勾住了艾伦的肩膀，“是啊，说说看，利威尔那家伙的气味是什么样的？”
意识到自己表达错误的艾伦一下子尴尬起来，他努力摆脱韩吉的牵制，慌乱地开口解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一一前辈们都知道兵长十分热爱清洁吧，他身上一直都能闻到皂角味！”
众人总算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抱歉啊，是我们误解了。”
“没、没事的，是我没有阐述明白。”艾伦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只有韩吉脸上满是失望，放开了艾伦，“原来是口误啊，好可惜。”
不到片刻她又恢复成严谨的表情：“呐，不过，我确实没有问道你所说的气味。”
“我们的话，似乎也没有。”余下几人也陆续开口。
利威尔抬起一只手臂，横在鼻翼下，刚想做出轻嗅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放下手。
“哼。”这种愚蠢的事，做起来恶心死了。
艾伦那边还在一脸严肃地申明他没有闻错，甚至煞有介事地伸出手，朝这个方向指了指。
“是这边，气味的来源。”艾伦走近他所指的方向，熟悉的皂角香愈加明显。
就像是下一刻，利威尔会突然出现一样。
他缓缓伸出手，似乎要捉住什么。
“咔。”
艾伦愣了一下，回过神来。
“是这株？”韩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指着艾伦手背碰到的绿色植物，问道。
不是。
利威尔挑了挑眉，替艾伦回答。
他冷静地看着在他前一些的那柱植物。
以及令人不爽的是，因为他处在的特殊环境，触目所及之处是对方穿着兵团制服的腿，甚至连覆盖在前方植物上的手背，也必须抬头才能看见。
“我...”艾伦张了张嘴，没有挪开手背，他努力地想说些什么，“我也不清楚。即使气味很清晰，但是——”他顿了顿，意识到自己语序混乱，只好垂下头，说道：“我不知道。”
植物叶片上的触感随着风轻轻晃动，艾伦出神地盯着面前的绿色生物，怎么也不能把利威尔和它联系起来。
就好像缺了些什么。
淡淡的皂角味萦绕在周围，艾伦却有些迷茫。
“是您吗..兵长？”
韩吉回过头，冲众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能判断利威尔究竟依附于什么生物上的人，只有艾伦。而他们，只能尽可能的给他一个推断的空间。
这是个赌注。
很大的赌注。
艾伦的手上有由于握着剑鞘而摩出的茧。
利威尔知道他一直都在不停练习，付出比常人多很多倍的努力。
那双手看起来温厚，并且有力。
这到底是馈赠还是剥夺啊，利威尔不由想起训练场上那个闷声不响，埋头操练的身影。
接着对方的手背动了起来，他把手放在叶片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利威尔的眼皮跳了跳，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确定...是这棵植物。”
艾伦日渐沉稳的声线在空中响起，带着笃定的情绪，缓缓说道。
利威尔张了张嘴，开口道：“啧，蠢货。”
他突然生出狠狠踹倒对方，接着扯住这家伙的领口，居高临下地问他“你真的长了眼睛吗”这样的念头。
韩吉蹲了下来，戴上白色的手套，用指尖捏着叶片翻了翻，她没有向艾伦提出再次确定的要求，只是抬了抬眼镜，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植物。
它的叶片很长，不宽，叶面颜色要浅一些，高度大约在四十厘米左右，按照生长程度来说，应该已经生长了一年左右。
“那么就把小家伙带回去吧。”韩吉站了起来，朝身后的士兵吩咐道。
“等、等一下！”开口的人是艾伦。
“怎么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并不确定自己的判断...”他显得犹豫不决，翡翠色的瞳孔一直在闪烁。
格尔戈的面上隐约闪过一丝迟疑，显然有些和艾伦一样的疑虑：“韩吉分队长——”
韩吉却笑了出来，把额前的乱发拨到一边，示意格尔戈噤声，她向绿眼睛的少年问道：“在犹豫什么呢，艾伦？”
“作为提出这个猜想的我，可是一直都抱着轻松的心态啊。”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既然是赌注，就放手一搏好了。呐，艾伦，犹豫不决可不行啊。”
“犹豫不决”这四个字让艾伦的心脏抽疼了一下，脑海里扑面而来的画面让他冒出了冷汗——
母亲被巨人咬碎前一刻的催促
同班的前辈们牺牲前那不甘的面容
还有利威尔的身影消失在巨人包围圈前，冷峻的面容
而这一切的责任，都是因为自己的踌躇不前。
都是...我的错。
在众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艾伦突然蹲了下来，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他看起来身形不稳，双手抱着头，不能颤抖。
“快！制住他！”韩吉的眼皮跳了跳，先行一步拽住了艾伦的手臂，对身边的人喊道：“快点！”
“怎么回事？”利威尔蹙了蹙眉，因为韩吉一群人离他太近的原因，他只能看见一排慌乱的脚步。
但从对话中判断，似乎是艾伦引起的这一异动。
局面的脱离掌控让他感到不安，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近似于粗鲁的动作显露出利威尔此刻心情的糟糕。
要是他能摆脱这个该死的球体，要是他能站在此刻乱作一团的人面前——
“诺科！你干什么？”乱糟糟的脚步声中突然响起格尔戈惊诧的声音。
“他...他是——怪物啊！”周围的声响停滞了几秒，接着那名名叫诺科的士兵突然叫喊起来，接下来是刀出鞘的声音。
“...啧。”利威尔皱起眉，用头发也能想到，局面变得更混乱了。
队伍很快分成两拨，被诺科的惊恐煽动的士兵急忙往后退，纷纷抽出了武器：“分队长！您还不行动吗？他是怪物啊！”
只有声音而看不到影像的环境让利威尔想起了艾伦意外巨人化时被自己班排斥时一模一样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的反应是什么呢？
那个时候他...
不仅没有履行自己曾经说过的“如果有异动就杀了你”这样的承诺，甚至挡在了自己的部下面前，淡漠地让他们住手。
利威尔抬起眼，他突然来了兴趣——
韩吉这个家伙，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都住手。”韩吉不怒自威的嗓音响了起来。
诺科和身旁的人面面相觑，却没有放下武器。
“呵。”韩吉咧开嘴笑了一下，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松开了制住艾伦的手。
“分队长——”对面的士兵瞳孔有一瞬的收缩。
韩吉看起来像个冷静的疯子，红发随着风张扬舞动，她动了动唇：“既然这么想战斗的话，就满足你们吧。一起上啊——看看是你们厉害，还是你们口中的‘怪物’更有能力把你们的头颅咬碎。”
不光是拿着武器在原地被震慑住的士兵噤声了，连格尔戈也不禁身上一寒。
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这个红发女人的可怕之处。
“哼，真是大胆啊，这个疯子。”利威尔冷笑一声，嘲讽道。
他往旁边扫了一眼，想寻一个地方坐下来，视线却在不远处的芽苗上停住了。他蹙起眉头，这才注意到原本应该围绕在植物周围的荧光消失了。
利威尔走过去蹲下，用手碰了碰芽苗，之前每次触碰都会产生的舒适感也不见了，失去了荧光环绕的芽苗仍旧和之前一样生长的很健康，却完完全全变成了一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植物。
这个认知让利威尔有些怅然，就像是昔日战斗的同伴突然一声不吭地离开一样，令他感到一阵空落。
而被利威尔暂时遗忘的另一边，艾伦却突然恢复了过来。
“我......”艾伦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他环顾四周，眼里带着一丝对外界的陌生感：“我刚才...怎么了？”
忙着恐吓士兵的韩吉回过神，先是有些惊异艾伦的恢复，随即皱起眉头，问道：“不记得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吗？”
艾伦缓缓摇头，否认道：“并不是。只是觉得有些恍惚——可能是我自身的状况吧。”他朝对面的士兵们低下头，诚恳地致歉道：“非常抱歉！前辈们！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
“好了。”韩吉似乎还没从刚才骇人的角色中脱离出来，她直接打断艾伦的话，摆了摆手，继而吩咐道：“确定是那株植物就动手吧，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
格尔戈擦了一下额头，把袖子掳至手腕处，拿着一把铲子在之前的绿色植物前蹲了下来，“是，分队长。”
艾伦面上闪过迟疑的神色，他踌躇半晌仍旧想开口，但韩吉已经先一步冷冷扫过对面的几个士兵，示意他们动手，他只好闭上嘴作罢。
艾伦在他们挖土的时候眼睛没精打采地乱晃，晃到前一些的草丛中另一株植物上——
这株植物大概有二十厘米高，形状很奇怪，枝桠上的叶子总像是稚嫩的幼苗一般半舒半卷，带着新绿的色彩让人眼前一亮。
艾伦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利威尔在溪边和他说过的话。
“绿色吗？也许是象征着生命的色彩吧。”
于是他慢慢地走过去，用手扶住了在风中打颤的叶梗，扬起头用翠绿色的眸子看向韩吉，认真道：“分队长，把它也带回去吧。”
——Chapter1. Separet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