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当待来归》朝沓

2、根本把持不住

　　虽然说出来是某些羞耻的原因，班是肯定别想上了，安如是给新东家挂了电话嗯嗯啊啊应付了一阵，转头一看罪魁祸首趴在餐桌上眉开眼笑地看着她，心头莫名触动，掩饰性地扯了扯嘴角，向顾来归扬起会客标准假笑。
　　顾来归一点没感受到安如是的尴尬似的，依然傻兮兮地朝她笑，像是看着什么稀世珍宝。
　　“顾来归。”安如是被看得一身鸡皮疙瘩，不得不叫醒她。
　　“嗯？”顾来归从鼻腔里挤出一个懒懒的音调，扬起细长的眉。
　　那样的神情勾起了某些久远的回忆，安如是怔了怔。
　　“安安？”顾来归一手懒洋洋撑着下巴，一手张开，五根白皙的手指在安如是眼前晃了晃：“叫我干嘛呢？”
　　安如是回过神来，定定地望着顾来归的眼睛，直看得她心里发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
　　“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她表情严肃。
　　“为什么？”顾来归莫名轻笑：“你怕我？”
　　安如是不答，推开餐椅起身就走，看也不看顾来归一眼。
　　“我可什么都没有答应。”身后传来顾来归的声音。
　　安如是停住脚步，叹了口气。
　　“五年前我就说过，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了。”她转过身，有些无奈地道。
　　“没错。”顾来归站起来，声音也提了起来：“可我们还有别的关系，朋友，同学，或者，地下情人，问问你的身体，我的提议如何？。”
　　她一边这样说的，一边将视线在安如是身上来回扫视，经过胸前时，刻意多停留了几秒，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
　　安如是憋红了脸，半天才吐出一句：
　　“简直无耻！”
　　“为什么不试试呢？”顾来归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依然不放弃地诱导。
　　她的脸越来越近，安如是这才发现她似乎变了很多，平素喜爱轻松自然的人竟然化了浓妆，红唇仿佛娇艳的玫瑰，点点水光诱人采撷，记忆中清澈的双眸染上了一层暧昧的迷雾，竟然有了所谓的成熟女人的风情。
　　这种令人意外的风情要不是“阅”人无数怎么得来？不知道她不在的这几年顾来归是怎样的风流得意。
　　安如是气得绷紧了脸，一把推开顾来归，忿忿地扭过头，不想再看到她。顾来归一时不察，趔趄退了几步，幸好身后是厨台，才避免了四仰八叉的惨剧。
　　“妆太浓了，不喜欢。”安如是冷着一张脸，口是心非地道。其实差点就扑了上去，哪有半点不喜欢。
　　“可我怕我卸了妆你把持不住。”顾来归似有所指的话，令安如是一下子想到了某些过去。
　　脸于是红了个透，恨恨地瞪了顾来归一眼。
　　“哎呀，恼羞成怒了。”顾来归歪着头笑，忽地身体前倾，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安如是身上，紧紧地抱住她。
　　“如是。”
　　突然认真的神色，仿佛叹息一般的呼唤。
　　安如是像是被人闷头打了一棍，脑袋嗡嗡作响，一片浆糊，身体却本能地抱住了顾来归。
　　嗓子眼好像堵了一团棉花，把要说的话都梗在心里，涨得难受。
　　所以最后怎么又滚到床上去了？
　　光溜溜地裹在被子里的安如是，把脑袋往顾来归颈窝里蹭了蹭，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想了半天，她仰起头，顾来归眼神空荡荡地望着天花板，仰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来由地心念一动，搂着顾来归腰肢的手更紧了紧，仰起头去吻她。
　　顾来归吓了一跳，由着安如是亲她，手又开始不安分地游移，滑过羊脂般的肌肤。
　　安如是吻得浑然忘我，等回过神来又是天旋地转。
　　“顾来归。”她哭丧着脸：“第几次了？”
　　“谁去记那个。”顾来归随口一答，又低头去吻她。

　　日子流水一样过，学霸还是学霸，学渣还是学渣，学霸和学渣的关系却一日千里地好了起来。
　　没有人能理解像安如是这样长得像雕像一样漂亮也跟雕像一样沉默寡言的学霸是怎么跟顾来归这种得过且过的学渣玩到一起的。
　　学渣上课看小说的时候，学霸竖起了地理课本，地理老师的四只眼就此被一本薄薄的书墙挡住。
　　学渣下课玩手游，学霸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屏幕：“跳这里。”“打他。”“捡这个。”
　　学渣看永远的二年级侦探，学霸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屏幕：“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
　　总之是很奇妙的革命友谊。
　　其实学霸并不总是面瘫着脸，也会开玩笑，喜欢说冷笑话。学霸人又聪明可靠，只是除了顾来归，没有人能看到这样的安如是罢了。
　　对此顾来归表示很满意。
　　只是有一天顾来归翻着手机里的小言，突然看到这么一句话。
　　喜欢一个人就是，他没有特别出众，但是有一天你站在人流熙攘的街道里，一眼看到他，他好像会发光，照亮了你的整个世界。
　　没来由的，蓦然转头望向身边的安如是。
　　她一如既往地安静地看着书，漂亮的侧脸像是一个漩涡，将顾来归整个人都吸了进去，移不开眼。
　　顾来归突然就恐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