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架奇遇》吴韵楚风

23、雪峰大会

　　却说庄羿带着西山人从原楚人的天坑中采得硫磺石，又从附近的石洞中，采得硝石，一行人人背马驼，满载而归。

　　庄羿在西山众方士的协助下，配出了□□，并制出了威力惊人的竹铳、火雷和震天雷。但这些火器都为苏吾昆一个人亲自看管，任何旁人无法擅自得到，包括庄羿。同时，苏吾昆暗地里派人将原楚人天坑中的硫磺石填埋掉，并将产硝石的若干石洞一一封掉，以绝后患。

　　转眼十月十五即至。

　　这日，庄羿随着麻珞等众方士，迤逦来到大雪峰。原来这大雪峰海拔很高，在山峰半腰及以下都是树林，山腰再往上，渐次为灌木、草皮、苔藓和积雪。玉环洞接近大雪峰的峰顶，是一个一年之中倒有七八个月藏在雪中的大岩洞，故名玉环洞。

　　大雪峰虽然海拔较高，但山势较缓。此时，四面都有西山人缓缓上山，最终都聚于玉环洞内外。

　　西山人的中上层人及刚满十周岁的孩童，都进了玉环洞中，而西山人的下层壮年男女，都在洞外等候。由于此大会是西山人三年一度的盛会，因此，每次大会后的下午或傍晚，众人都会围着火堆，载歌载舞，切磋神技。

　　庄羿也夹杂在人群之中，与麻珞等人并行上山，渐渐已快到山峰半腰。

　　庄羿问道：“麻珞，你师父大术士呢？”

　　麻珞经他一问，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管青铜器皿，倒出一颗弹丸，递给庄羿道：“我师父带人去凌霜洞取玉液去了，待会儿我们会给全族刚满十岁的孩童举行一个赐液大典。这是我师父让我给你的丹药，你快点服下，可以抗寒的。这大雪峰常年积雪，是苦寒之地，你初来乍到不适应，师父特意给你这个圣使调配了御寒丹。”

　　庄羿接过御寒丹，见丹药赤色如火，笑着说道：“多谢大术士费心了。麻大方士你应该先来一颗啊。”说着，又要递还给麻珞。

　　麻珞连忙摇手道：“我已在出发前服过了。这颗是特意给你的。这个大会说不定会持续一整天，峰顶很冷，只怕你吃不消。你快点吃了吧。”

　　庄羿服下御寒丹，不一会儿，果然觉得腹中一股暖流，渐渐流遍全身，顿时全身上下都觉得暖洋洋的，不似初冬，倒像是在阳春三月里了。

　　两人说着，已随着众人到了山峰积雪处。

　　待到辰巳之交，玉环洞里里外外，已站满了西山人。

　　玉环洞外，西山人仍作四个方阵，有的挤在临时搭建的石屋木棚之下，有的就只能散乱地站在山坡之上——亏得玉环洞外有一个大缓坡，否则哪待得下这许多人。

　　玉环洞内，四周放着不少火把,照得灯火通明。洞顶奇高，洞中空间相当宽敞。祝融左使高辛淳和祝融右使苏吾昆分左右而坐，中间空着一张大石椅，想是留给大首领所坐。

　　祝融左右使的下方，站着的便是一众方士，按第一伍、第二伍直至第五伍，列队站立。当然，一旁还有一个庄羿突兀地站在一边。

　　然后洞内空地站立者西山四尉及他们的贴身侍卫，以及各部族刚满十周岁的孩童。在西山四尉与祝融左右使之间，是一个燃着熊熊烈火的大火堆。

　　巳时一到，洞口两个西山壮汉猛捶牛皮大鼓，“隆隆”之声传遍整个大雪峰。

　　苏吾昆起身对众人环作了个揖，高声到：“今日，是我西山人全族三年一度的十月盛会，大家欢聚在此，一则商议我族要事，二则举行赐液大典，以使我族千秋万代，生生不息。”

　　苏吾昆转头向高辛淳看了一眼。高辛淳也起身道：“诸位，按盛会惯例，由各部首领先上报三年来的人口增减，并让各部十周岁以上孩童待命。”说罢，望向有益扈道：“流石尉，你部最大，你年岁最长，你先说。”

　　有益扈捋须道：“本部三年内添丁二十九人，死亡三十二人，另有十二名稚童年满十岁。禀告完毕。不过，老夫还是想见大首领一面。”

　　一旁的莒阳也应声道：“本尉也想面见大首领。不知大首领今日能否出关？”

　　苏吾昆皱眉道：“诸位先别着急，先将各部情况报来。大首领一年多以前闭关之时承诺将在十月大会出关，那她自然信守诺言。难道流石尉和新青尉对大首领的话都有所怀疑？”

　　却听和田尉季连之在一旁冷哼道：“苏右使，我等并不是信不过大首领。只是有要事需面见大首领。这两年，我们与大首领见面越来越少。可不像您苏右使三天两头就能与大首领见面……”

　　季连之说完，西山四尉都是嘴角含笑。

　　苏吾昆脸色微变，道：“和田尉，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与高左使身负重任，自然常要与大首领禀报事宜。”

　　危子寒冷笑道：“苏右使与高左使同为祝融使，但苏左使能在大首领闭关时全权代她统领全族事务，可见大首领与苏左使关系相当不一般……”

　　危子寒此语一出，众人都听出话中有话，西山四尉的贴身侍卫中有几个都已笑出声来。

　　苏吾昆勃然大怒：“玉珠尉你此话是什么意思？你诽谤我苏吾昆，我暂且不与你计较。但你侮辱大首领，那可是犯上辱尊的重罪！”

　　危子寒冷冷一笑，正欲开口，却被一旁的季连之插口说道：“要说侮辱大首领，我们这些下人实在不敢。恐怕侮辱大首领的，另有其人吧。”说着，双眼盯着苏吾昆，嘴角透着一丝邪邪的微笑。

　　苏吾昆此时已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吼道：“大胆！你们几个今日有事说事，若再说些风言风语，别怪我苏某人翻脸无情！大首领不在，生杀予夺，全凭苏某人决断！”

　　有益扈见他动了真怒，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我们几个就把话挑明了——也顾不上大首领今日几时出关了。我等四人，所说事情无非有三，今天一并说出，也让高左使和众位方士做个见证。”

　　说着，他向众人环视一周，继续说道：“其一，便是这个赐用玉液。但凡我族人，都知道这个公开的秘密。我族人只要喝了玉液，虽说长大后能全身健壮，但人的神智会变得混沌，甚至痴痴呆呆。此一举，虽说可以使族人心无杂念，维系我族稳定团结，但长此以往，不利于我全族进步。因此，我等提议，废除饮用玉液，让我族人人健康长大，聪敏多智。”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二，便是朝圣通灵圣石。众所周知，通灵圣石不可频繁抚触，否则弊大于利。但我族人修炼神技，又必须抚触通灵圣石，才能使神技快速提升。我等的疑问乃是，我等四人与第四、第五伍的众方士，每五年才能朝圣抚触一次通灵圣石，而第三伍的方士，每三年方可抚触一次通灵圣石。可是，第一、第二伍的方士，每两年便可抚触一次通灵圣石，再如高左使、苏右使、大术士和大首领，却每年都可抚触一次通灵圣石。此对我族人修炼神技，乃是大大的不公。”

　　“我等四人提议，凡我上等西山人，人人都可每年朝圣抚触通灵圣石一次，人人以平等机会修炼神技——至于能否有所成，全凭各人天赋与勤奋。其三，凡我族人，地位职务升降，不可凭大首领一人好恶，需以功劳过错为凭。此乃我等四人所提倡议，望各位斟酌！”

　　有益扈说完，高辛淳、苏吾昆以及众方士听得目瞪口呆。众人从来没有如此胆大妄为的想法，很多人都是频频摇头。唯有西山四尉及他们的贴身侍卫附和叫好。

　　苏吾昆脸色十分难看，颤声道：“有益扈，你所提的这三个事宜，每一件都目无族规违反祖训，每一件都大逆不道。难道你想犯上作乱？！”

　　有益扈、莒阳和季连之齐声道：“既然苏右使无法定夺，还请大首领决断！”

　　苏吾昆吼道：“放肆！大首领既然不在，我苏某不会答应你们提的任何一件事！”

　　西山四尉听罢，相视一眼，但听有益扈阴森森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只有得罪了！”只听莒阳一声长啸，震彻玉环洞，洞外的西山人听后，都纷纷涌到洞边，将玉环洞团团围住。

　　同时，季连之，双手一挥，一股粉末顿时散出，众人大惊，那些稚童和一些方士随即倒地。

　　苏吾昆暗叫不好，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连忙屏息凝神。此时，有益扈已向苏吾昆扑来！

　　苏吾昆跃离座位，大吼一声，双掌硬生生接了有益扈的金之灵力。一片白光闪过，有益扈和苏吾昆两人各自倒退三步。季连之看后，说道：“不错啊。想不到连酥骨迷魂香都迷不倒苏右使，果然名不虚传。”说罢，季连之与莒阳一起扑向苏吾昆。

　　此时，众方士与高辛淳等人已软绵绵地卧倒在地，无法动弹。庄羿更觉难受，原来他服了御寒丹之后，浑身发热，再加上酥骨迷魂香的作用，全身的每个关节都似乎在火上炙烤。

　　却听苏吾昆冷冷笑道：“苏某用望气之术，早看出你们几个今日身怀异物，且有血光之灾！你们还是趁早收手，我会让大首领给你们赎罪的机会！”

　　却听莒阳啐了一口，道：“去他妈的赎罪！等那狐媚子出关，早已变天了。”说罢，使出万木之灵，绿色光束直向苏吾昆击去。一旁的季连之也使出了霹雳碎魂指，有益扈也同时放出五彩蛊虫，呼啦啦齐向苏吾昆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