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当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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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冬雪不曾停过，阁楼庭轩，银装素裹。
早起的宫人拿着扫帚，在雪地中清出走道。远远望去，红梅傲姿于雪上，雪覆沟桥，沟桥影映。
而看到这幅美景的况且宜，却没有一点闲情雅致欣赏其中韵味。
只因自上回昏迷从御书房醒过来，又被抓了之后。她的身边，就一直没少过人。就是辰时天未亮，她稍有动静，就能惊醒一片人。
封华明目张胆的，将人放在她身边的时候，是跟她说，“因大和殿中行刺一事，王宫各处都增加守卫。这些人在且宜姑娘为王上试膳时，守在姑娘身旁，也是为了意外之事。紧要关头，还请见谅。”
她在这宫里不过待了几日，便知晓封华的身份。税法司直属王上，下辖各部。封华将人塞过来，还屈尊降贵的宽慰她，已经很是难得。
但这两日她也又不是瞎子，自看的出来，这些跟在身边的人，一日比一日多，就是专门看管她的。
试菜两天，一直都很安稳。她虽然一直跟在齐凌身边试菜，但因身份，根本不会碰面。这点让她的心宽了些，若是坐在齐凌身边，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好好用膳。
试吃司膳早早就备好的膳食，如意卷、糖蒸酥酪、佛手金卷、燕麦粥和翡翠汤。
宫中规矩繁杂，一日只在早晚用膳两次。
况且宜心不在焉的想着，看着手里的如意卷。这么早就备有吃食，也是因为今日上朝。所以司膳备了点心两份，汤粥各两份，垫肚子用的。
这两日吃的是花样繁多，清闲的让她觉得自己除了吃，就没别的事了。
就在况且宜这么想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网络断线两天，系统整修完毕，宿主资料更新锁定完毕，开启日常健身系统。】
ID：况且宜
级别：2
体质：66
力量：56
属性点：39
日常健身率：52％
健身计划：中级健身计划（计划休眠中……）日常健身计划（计划进行中……）
身体健康度：50
综合评价：正值+
每次她昏迷，就会被系统判定为断网不在线。
经过两次断网，也不知道系统是怎么判定的，停了中级健身计划的执行，改为日常健身计划。
她有些疑惑，却没有心思想这些。
近来，在她身边看着的人，已经增加到十多个人了。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在这样的情况下，等着过四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要怎么逃离这个地方，却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
况且宜在偏殿试着吃食，发呆的想着自己的事。却不知晓不远处的楼阁之上，站着两位男子，正透过偏殿的菱花窗看她。
“她就是况且宜？”封云脸上的伤疤，没有黑夜的遮挡，在雪日里显得更为狰狞。
“的确。”封华在一旁点头，看着女子慵懒的在偏殿案几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看上去娇柔不堪，跟宫里的传闻一点都不符。”封云说着，皱眉道，“还以为真有那样的本事，本想讨教一番。”
“以貌取人，最要不得。”封华摇头，双手奉着暖炉。
“如此说来，这况且宜当真就是让你、师青云和封御三人，一同领罪的罪魁祸首？”封云想起，听闻宫中这三人和礼部同时被罚的消息，大臣们那一副副以置信的神情。
“青云受制于人，封御守宫不严，我更是为制乱之人求情。”封华明理，“我等三人，王上的惩戒并不重。宫中传言不辨是非，向来如此。”
“我不太明白，你为何替况且宜求情。若是王上想要她的命，就算你拦下来，又有何用？”封云看着偏殿中女子的身影，“青云对此有兴趣，是他的毛病犯了。手脚控制不住，总想押两个人在御史台琢磨。但到底不过一个女人，又能特殊到哪里去？”
“能在王上眼皮子底下活下来的女人太少。”封华也不避讳，这高楼之上就他们两人，“再加上王上不欢喜男人，况且宜是况家人，联想况钱和况长冬，就值得让人深究。虽然朝堂之上，世家之中，多的是善于变通的有才之人。但女子毕竟不多，王上也看不入眼。”
“你是说……”封云再看况且宜的眼神，就显得庄重起来。
“我是说，你想多了。”多年好友，封华自然知晓对方在想什么，“况且宜虽是远沙人，但说出手便出手的野性子。容貌才情，都不是王后会有的样子。若是王上当真看入眼，最多也就是个妃位。”
且不说这位看似心宽的况家小姐，根本也无意于此。
“我只是觉得，王上身边需要有一个女人，在眼皮子底下晃荡，多少提醒着，内宫无主。”封华看着这格局秩序有然的王宫，“我并没有打什么主意，况且宜来的正好罢了。夏国是王上一手建立，不管怎么说，总要有人继承才是。”
“王上不喜有人谈内宫事，王源之事，我听青云说过，也觉得你太过着急了些。”封云听到这话，像是劝着。
封华走出楼阁栏木旁，雪的冷凝吹在脸上，微微叹口气，闭上眼睛，“我一点都不着急，反而是王上，太不着急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封华近年所为，和今天所吐露的真言，让封云不得不警觉。
“你觉得…当初我们追随王上，推翻前朝。王上弑君杀父，建立夏国，是怎么样的缘由？”封华的声音透过雪天，凝结成冰刀，可成悬梁刺股之痛。
既然说出了陈年旧事，封云也将往日的疑惑说出，“当初前朝王宫旧址，王殿之内，是王上只身一人进去，出来之时……”
封云没有继续说，回想五年前，杀入旧朝王宫之中，已然天黑。王上进殿之时就下令，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准进去，哪怕是王殿塌了。
王殿当然没有塌，但却蹿起大火，烧红了整片天。
正在将军将士争论不休，犹豫着要不要冲进火中营救，王上出来了。
一身玄色衣袍，染尽血红。
长阶之上，王殿红柱门窗都烧出大火。往日威严万千的旧国旗帜，被火花烧的湮灭殆尽。灰烬带着灼燃红光，随着夜风轻吹，飘荡在空中。
宛如春日花开，满庭花落，被风吹起的肆意漫舞。
远远望去，一片温馨之景。王上却站在王殿的殿门前，手持长剑，浑身是血。
没人敢在当时出声，也没人问些什么。因为王上身上的血腥味，袭卷了整个盛夏夜晚的清凉之感。
随后王上下令，就是屠杀整个王宫。
当时天上，还挂着一轮月牙，微微泛光。
建立夏国，定都永阴，册国号为鉴光，都是师青云和封华一手之举。
王上自此之后，话一年比一年少，情绪不外露，整个人冷清不已。
封云回过神来，才道：“当年事发之时，我等都在王殿之外。无人敢询问王上当时整整一个时辰，王上在里面做了什么。”
“王殿里面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封华睁开眼眸，神情淡漠，“毕竟当时，只有王上一个人进去。”
封云欲要接话，就听封华的背影处传来淡淡的声音，“只是王上出来，我却知晓王上身上发生了什么。”
“什么意思？”封云皱眉。
“王上当时一身衣袍，浑身是血腥味。夜晚看过去，像是根本分不出来上面有谁的血。”封华道，“但我却知道，王上受伤了，正中心脉旁的骨骼。”
“王上五年前的身手，早是世间少有人所及。谁能伤的了他？更何况是王殿里头，早就七老八十的一把老骨头？”封华说罢，顿道，“除非是王上自己，没有防备。”
“没有防备，却被重伤。”封华此时，浑身气质沉敛的吓人。
封云动动嘴皮子，却没能说什么。
“王上受伤，却没有声张，是因为他自己不想医治。”封华继续道，“然而就在王上登基的第二年，御医禀告我，王上身上的旧疾太多，大都深入骨髓。怕不能撑过四十不惑之年……”
“所以你…”封云震惊的睁大眼眸，“可这件事情！御医怎么……”
“御医怎么可能告诉你们？！”封华落寞哎叹，瞬间沉敛下来低声道：“哪个御医说了这种话之后，还能在你们的眼皮底下活着？”
封云握紧手中的剑，僵持半响，默不作声。
“是我言语过激了。”封华歉意表露后，神情暗淡下来，“我一直不曾告诉你们，也是在我们几人之中，都是冲动的性子。”
“当真四十之后，王上就会？”封云依然不敢置信。
“不会，只是人到四五十，本就迈入年老，身体虚弱。而王上的身体因为旧疾，少不了在四十不惑之年，就用药养着。”封华深吸一口气道，“可王上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听御医的话，喝药养身？对我等远沙人来说，那与苟延残喘，有何区别？”
封云暂且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脸木讷的看向封华，“既然这些年，你一直隐瞒这件事，如今又为何在我面前言说？”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当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