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花》秋觥

30、第30章锦瑟年华空悲切

　　“洛家的花轿到底来了没有？！”时间似乎即将就要过了那所谓的良辰吉时。然则此时，屋内的小华开始坐立不安，在房里走来走去。她现在看来，她倒比那边坐着的杜惜还要激动。
　　杜惜有趣地看着小华焦急的状态，莞尔一笑。
　　“小姐，你还有心思笑。不知道洛家是怎么搞的？姑爷他……”小华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远远地听到一阵锣鼓喧天。
　　“来了，来了！”甜儿从外面跑了进来，嘴里叫着。
　　“听到了，现在才来说。快准备准备！”小华一股子气，不过今日是小姐的好日子，她兴奋还来不及。
　　说到要准备，这会早就准备好，只是丫头们激动着，却也着急了。她们满屋子里就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七上八下。
　　“小姐，你的唇色淡了，快补上！”
　　“小姐，左耳的耳环呢？怎么不见了？找，快找！”
　　“在这里，找到了！”
　　“小姐，你的喜帕——”
　　仿佛大家都在为眼前的事，忙乱着，却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光景。刚才还是隐约得见的锣鼓喧天，现在却静得出奇。
　　大家还以为刚才是不是听错了，都为这事感到莫名地不安。
　　“小华，是不是花轿已到门口？！”红喜帕下的杜惜打破这一沉静，想想自己也坐了好久，并没有到到有关媒婆花姑子到来接她的意思。
　　“小姐——”
　　小华心里其实也没有那个底，此刻的她比她小姐还要急。话出了口，却也不知该说什么。然而，却有另一道声音代替了她。
　　“小姐！”接着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瞬间门口便出现了那神色不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甜儿。“小姐，大事不好了！”
　　“甜儿，什么话不嚷，却嚷这话！掌嘴！”究竟是什么事！？小华她也是心中一揪，不过还是要数落一番那里的甜儿，明知道现在大家都感到不安，然而说话却不经大脑。
　　“不是，华姐姐。真的是大事不妙！洛家姑爷，姑爷他跑了——”甜儿把话一个气说完。
　　“什么？！”
　　甜儿的话仿佛是那一晴天霹雳，当众划过来。小华震惊。那里，杜惜猛然间掀开红盖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什么？！姑爷他真的是逃婚了？！”小华似乎还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直到甜儿认真地点着头。“小姐？”
　　看着杜惜此刻的神情，小华与甜儿连忙不安起来。
　　原来那洛家少爷，本是牵着红绳白马喜气洋洋地，骑在花轿前头，正准备风光无限地去往杜家。可谁知，半路上，那洛少爷竟然在众目睽睽，与龌龊下，勒着白马调回头来，马儿一奔，头也不回地跑了。尽管下人们在他身后呼叫着，可转而便没有了人与马的影儿。
　　大婚之日，洛家公子竟然逃跑？！多么可笑的闹剧。嘴角的笑意逐渐地蔓延着，喜帕也在杜惜的手上，无声无息地滑落。是嘲笑？是怜悯？喜帕也在飘渺之余，坠落一边，仿佛是去为自己寻找那一份可以容身之处。
　　“小姐，你不要吓甜儿和小华？！”此时杜惜的光景令人们看起来，是那样的惶恐与不安。
　　“夫人？！”
　　杜夫人由丫环兰儿扶了进来，显然事情已经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此刻的杜夫人情绪低沉，心神忧伤到了极点。大多是为了她的宝贝女儿。如果她的宝贝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她以后要怎么存活下去？！
　　杜惜是很伤心与难过。伤心她无辜被人抛弃了，难过洛家公子一点情面也不留在她。
　　“惜儿？！”
　　“娘，您怎么来了？”回过神来，杜惜便也看到跟前一脸焦虑的母亲。母亲老了，然而自己还是让她伤心落泪。
　　“惜儿都这样了，为娘的怎么安心不去管呢？！”
　　“对不起，让娘为我担心了。”说着，两母女便是一阵抱头痛哭起来。
　　“娘，惜儿我已经没事了。”杜惜哭泣了一阵后，拭去眼泪，便从杜夫人怀中起来。
　　尽管杜惜的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自然，但杜夫人心中还是担忧着眼前的女儿，毕竟女儿的心思，她是最清楚不过了。可是如果人生中的那头等大事不如意，对于她们这些女子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娘知道惜儿一直以来都是最坚强的，是帼国中女中豪杰。可惜儿觉得伤心难过的话，就让娘作为依靠，好好保护惜儿吧。”
　　“夫人，洛家那边来人了。”这时有人来传话。
　　“都来谁了？”听到有关洛家那边的事，杜夫人一惯改变以往的作风态度，变得严厉起来，样子凛凛然。试想这位平时看来十分仁慈的杜夫人，她的神色态度转变得，却也非常强烈。
　　“洛家老爷与洛夫人。”下人回答。
　　“是他们？！”杜夫人哼了一声，笑容却比那清河还要严肃。
　　“娘？！”杜惜知道洛家的到来，想必也是为了一件事，她那件告吹了的婚事。就是不知道娘亲他们会如何处理，如何对待洛家的人。
　　杜夫人看到杜惜脸上的担忧之色，自是明白，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去。
　　“放心，这事就交给娘去办吧。”
　　目送母亲离开，杜惜却也无力地向后倒退几后，双手也碰撞到了身后凤台架上的琴弦。“登——”，很清脆的一声，回荡在屋内。惊忧了杜惜此刻看上去并不怎样好的脸色。她哑恐之态，琴弦所砰出的声音竟然是如此的震憾人心，动人心魄，仿佛若然昭示了她此刻的苦境：玉帘清风拂袖章，满廊竟起尘埃处。锦瑟年华空悲切，已是无力回天术。
　　这都是生于此年代所有的女子的悲哀。
　　杜家客厅堂上。本是喜庆之日所赋予的美仑美奂的焦点对象，似乎没有起到它们的效果。此时满厅堂上散发着一种可以令人窒息的气氛，那种压抑的肃穆，但更多的是愤怒。这家的主人坐于堂前，而客人在不远处立着，带着焦虑的歉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亲家公——”客人好不容易开了头，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
　　不料。对方哼了一声。“两位可叫错人了吧！杜某可不曾与谁结过亲家？！再说，小女也没有福气能攀得上你们洛家山庄高高在上的枝头。”
　　“杜兄，此事小弟我深表歉意。都怪我教子无方，才会出现此种可恶的行为！不过请杜兄放心，就算小弟我出动洛家山庄的所有子弟，也要把那个不孝子抓回来，与令千金完婚！”
　　一番话，洛庄主洛阳君说得情真意切，他的夫人陆仪也点头赞同。“没错。也都怪我这个母亲从小便宠坏了正儿他，才做了那忤逆之事。”
　　“洛夫人，您说得严重了吧。”杜夫人正好从内室出来，由丫头兰儿扶着，步入会堂。而她就听到了刚才洛夫人陆仪的话，心中的那团气腾了，不好发作。
　　“杜夫人——”洛陆仪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让她打断了。
　　“找你们的儿子回来，与我女儿成亲？！我看就不必了！你们洛家的大门高贵得很，是我们杜家没有那个气。”杜夫人正颜厉声，忙转身向门外的管家叫着。“刘管家，送客！请吧！”
　　“洛庄主，洛夫人？”刘管家应着杜夫人的要求，走了进来。
　　“两位请听我说……”洛陆仪却想解释清楚，不想却遭到一度白眼，与冰冷的脸色。无论如何都使她怔忡了，然而她的心里仿佛就有一种不把事情说明白，就无法安心的冲动。
　　“夫人——”洛庄主洛阳君制止了她的行为，他对她摇了摇头，“我们还是走吧。”洛陆仪的表情是多么的失落，她任由丈夫拽扶着，慢慢步出，很快消失在杜家厅堂前。
　　此时却有一个身影飞奔了出来，杜惜还是不放心跑了出来。“庄主和夫人呢？”四处张望着，可客厅内哪还有他们的身影？
　　“惜儿，你怎么出来了？”杜夫人看到女儿杜惜出现，满脸的心疼着。
　　“娘，可不可以让惜儿去送送庄主和夫人他们？”恳求的态度中带着坚定的神情，杜惜用那深深的眼神望着跟前的母亲，杜夫人。
　　杜夫人愣了，是因为杜惜的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震憾她的心扉。也许女儿长大了，有一些事总得她自己去处理。所以抓住杜惜的手也渐渐放开。
　　“谢谢娘。”杜惜感激地母亲的宽容，也终于跑了出去，去做她认为要做的事情。
　　“放心吧。惜儿她长大了。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杜深走到她跟前，熟悉的气息也如回应般验证了她此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