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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再次相聚 ...


  •   狂风卷着乌云,吹的叶片七零八落,蓬莱仙岛被笼罩在渗人的漆黑中,寂静。仿若刚才电闪火石不过是个幻觉,来得突然,去的诡异。

      蓬莱仙人此刻倒是真希望自己看见了一场幻觉,多少年未如此的慌张,印象中的段佩容温顺又听话,怎么可能不声不响干出这般惊天动地的事情。

      他急匆匆上前,将段佩容扶了起来,不敢置信,问道:“钥匙是你拿的?”

      段佩容疼的一脸冷汗,此刻看见师父一脸焦急,回想起这些年养育之恩,难免惭愧,虚弱道:“徒儿不孝,愿意受罚,流云之事我一人所为,愿意到天庭领罪。”

      蓬莱仙人苍老手掌抵住爱徒腰身,灌入灵力压制了伤情,见段佩容面色缓和下来,才厉声道:“私放妖孽是重罪,你受得起么?那是要活生生抽筋扒骨的,为了一个妖孽,你何苦做这傻事?”

      段佩容撑起身子转身,直视蓬莱仙人眼睛道:“师父,当年流云为何杀死三皇子,其中缘由,你知不知?”

      蓬莱仙人一愣,心里苦涩,他又何尝不知?收流云之前,他就已经得知了真相,可是,又如何呢?他是仙帝的臣子,他没有资格反驳。他也明白段佩容的品性,于是这些年将他圈在小小炼炉宫,就是怕他知道真相会做傻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你这是在怪为师了。”

      段佩容目光清澈,毫不退缩,道:“我从未怪过师父,流云杀三皇子,师父是朝廷之臣,受命捉拿那是臣子本分。我作为十三星,捉拿流云也是分内之事。可是,若不知情还好,却被我无意听来……寝食难安……当我知道真相之后,我就不能不管不问了。师父,你曾教我男子汉顶天立地,浩然正气,我不敢忘记。流云,不该就这样被锁在塔内,灰飞烟灭。”

      蓬莱仙人张嘴欲言,银白的胡子不停抖动,却说不出话来。

      段佩容不忍见他难过,低垂眼眸,轻声道:“弟子所犯之罪,不愿连累岛上任何一人,师父这就带我去天庭领罪吧。”

      蓬莱仙人叹气,平时威严的面容霎时间破溃,面容苍老,心痛叹气道:“傻孩子,这世间是是非非哪有什么绝对的对错,你这死脑筋到底随了谁?”

      段佩容想起师父养育之恩和平日教诲,如今自己却让师父陷于困境,心里难受,道:“佩容辜负师父之恩,实属不孝,不知来世可有机会相报。”

      蓬莱仙人摇头叹气,自顾自的说道:“真真是跟他一个样……若护不住你,我该如何面对他呀……”

      段佩容敏感的扑捉到这句话,赶忙问道:“谁……我和谁一样……那人是谁……”

      蓬莱仙人没有回答,起身之时已做了决定,唤了门口的仙鹤,对段佩容道:“趁着没人发现,你赶紧走。”说着转身去扶坐在地上的徒弟。

      段佩容用手往后移动身子,倔强道:“我不走,我不能将师父陷入危难之中。”他哀求道:“师父,求你告诉我……那人是谁?可是我爹?他还活着?”

      蓬莱仙人俯身一把抱起段佩容,将他送到仙鹤背上,催促道:“直接往东南方向去,那里是兽族的领地,仙界管不着,穿过兽族,有一处绝壁山脉,想法子翻过那里,去人界。到了人界,人气会淹没你的灵气,茫茫人海,天界就很难发现你了。”

      段佩容坐不稳,整个身子趴在鸟背上,一手抓着师父衣袖,急道:“我不能走,我走了岂不是害了师父,若是那样,我还不如现在就死去。”

      蓬莱仙人安慰道:“你放心,仙帝不会为难我的,镇妖塔没我镇守万万不行。”他忧愁道:“只是你,这样的身子该如何是好?你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对不起慧娘,也对不起……”

      蓬莱仙人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段佩容心里已经猜到,他说的必定是他的爹,是娘亲藏在心底念了一辈子的人。

      事出紧急,天界丢失钥匙时便派出大量仙兵寻找,已经有一部分仙兵在赶来的路上,怕是就快到了。他心里着急,正准备让仙鹤带着人赶紧离开,突然一股子妖气由远及近,转瞬之间已经落在了塔内。

      来者正是流云。他入了塔便化为人形,落地时脚下一个踉跄,往前栽了两步才站稳。他被关了三十年,仙家器皿和镇妖塔吸食了他不少精气,要不是妖力高深,早就瘫在地上变作烂泥。他站稳脚步直起身子,看见蓬莱仙人先是一愣,接着视线越过,盯着仙鹤背上的段佩容,道:“那个……呃……你还好吧……”

      段佩容和蓬莱仙人正满怀悲情的诀别,一个不走,一个不留,两人悲戚戚的抢着领罪,气氛好不壮烈。结果,流云就这么冒冒失失闯进来。

      在人界,人们喜欢把妖兽仙家吹的无所不能。可是实际上,妖兽仙人没有幻化衣服或者食物的能力,只能寿命长些,能修炼出一些本领,这随身衣物都是自带的,变身时将衣服隐藏在皮毛内,变幻人形就显了出来,倒像是衣物幻化出来的。所以,流云目前的形象何止是狼狈,一头黑发蓬乱着,面容蜡黄憔悴,蓝色眼睛却很明亮,剑眉星目掩饰不住过往的光华。身上的黑衣也是破破烂烂的,当年搏斗时衣服烂的几乎快成碎布,肩膀露出一大截,鞋子也只穿了一只。

      段佩容顿时傻了眼,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救出,可这龙却跳回火坑,自寻死路,忍不住喝道:“你回来干什么?”

      流云也不愿回来,好不容易逃离升天,他恨不得赶紧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恢复灵气。可是,飞了一半,觉得自己太不仗义。那人救了他,这是犯了天条,没好下场的。再说,就算那人以前本领再大,现在就一条腿儿,自己拍屁股走人,他该怎么办?他不停挣扎,骂了自己一句:大爷的,被关了三十年还改不了这毛病,真他娘的仗义。说着,他赶紧回来,准备带着段佩容一起跑路,结果一回来就撞见了蓬莱仙人,顿时肠子都悔青了。

      流云活了七百多岁,蓬莱仙人在仙界的威望那是响当当的,厉害之处他是心知肚明。他瞧了瞧窗子,心里暗想,只要这老头一出手,他立马脚底抹油走为上策。他深情凝望老头身后的救命恩人,无限悲凉的问道:“请问大侠贵姓。”

      段佩容很少上火,这会听见这笨龙问了一句‘请问贵姓’……即便是好脾气的他,也差点控制不住想骂人,气得他下肢剧痛,肌肉控制不住的痉挛,‘啪嗒’一声摔落在地上。他趴在地上,咬牙指着流云道:“你这笨龙回来做什么?当真以为这是好玩的么?”残端一波波疼着,他埋首臂弯,忍痛道:“我千辛万苦的,救了这么一个笨蛋!”

      蓬莱仙人俯身扶起段佩容,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抬头皱眉望向流云,若有所思。

      流云一步步缓慢后退,身子几乎贴在墙上,道:“救命之恩,我总得问清楚恩人尊姓大名的,以后才好回报。”

      蓬莱仙人厉声道:“你以为蓬莱是什么地方,让你来去自如?”

      流云瞥了一眼白胡子老头,他是知道蓬莱仙人的厉害,也不想硬碰硬,赶忙移到窗口,一脚踩着窗子,一手扒着窗框,准备随时跑路,还不忘问道:“快报上名号。” 一副我急着赶路的表情。

      段佩容彻底无语,闭着眼抵抗过一波接一波的痛楚,心里念叨:早知是这么一个蠢货,还不如将错就错关在塔里算了。

      蓬莱仙人反应迅速,一把将段佩容抱起,一个闪身就来到流云面前,直接将人塞进流云怀中,语气强硬又霸道:“他救你一命,你这命便是他的了,好生照顾他,若他有什么闪失,休怪我天涯海角也要将你捉回来拧成肉干。”

      流云抱着怀里的人愣住,怎么着这老道还要强买强卖了?

      蓬莱仙人见他犹豫,恶狠狠威胁道:“我能收你一次,就能收你两次三次,你不想在镇妖塔里化成血水,就好生保护他,他少了一个头发,为你是问!”他明白,段佩容伤成这样,带着肯定是个累赘?流云要跑路的,未来日子少不得打打杀杀,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人,着未来的日子可想有多艰苦。可是他必须这样,他的傻徒儿连站都站不起来,没有人照顾左右,该怎么活下去。

      流云最恨人强迫他,这会被老头威胁再威胁,气的牙痒痒。不过他骨子里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这人被他所伤,又救他出来,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当即表态:“道长尽管放心,我流云活一天,定保你徒儿平安。”

      段佩容也是满目震惊看向师父。蓬莱仙人慈祥笑道:“孩子,快走,不必担心为师,为师自有办法。”说吧一个气浪拍了过去,将流云送出塔外。

      流云变身白龙,将段佩容托在背上,扇动尾巴飞向远方。

      段佩容单腿根本坐不稳,身子往下滑,赶忙用手抱紧流云脖子。流云的真身巨大,段佩容双臂无法抱成一个圈,眼看着在颠簸中身子往一边滑去,流云赶忙抬起一只爪子按住了他的身子,嘟囔道:“连坐都坐不稳,你不是挺厉害的嘛。”

      段佩容还沉浸离别的悲痛中,一口气憋在胸口,听着流云的冷嘲热讽,气的抬手将流云后脖的龙鳞逆方向掀起,疼的流云在空中一个激灵,差点没缓气上来。段佩容听他痛呼,解了气,将他龙鳞抚顺,道:“我这模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流云沉默,不再说话。

      段佩容叹了口气,拍了拍他,又道:“你断我一腿,我关你三十年,咱俩扯平了。”

      灵力高深的妖兽寿命往往千年,区区三十年不过是一场长眠而已,可是断了肢体却是一辈子也无法弥补的遗憾。流云自然明白,顿时觉得这段佩容看着文弱,骨子里大气豪迈,很对他胃口。他“哈哈”大笑几声,大声道:“你这性子我喜欢,这朋友我是交定了。对了,你叫什么?”

      段佩容趴在他的背上,浑身散了架的疼,哪有功夫和他称兄道弟的,敷衍道:“段佩容。”

      “段佩容。”流云念了一句,接着道:“段佩容,你扶稳了……我头晕……要下降了……”

      话还未说完,段佩容只觉身子往下坠,流云的爪子垂落下去,没了扶持,段佩容身子一歪,几乎挂在白龙身上。只见白龙双目紧闭,竟然是晕了过去。

      段佩容被气得差点晕厥,咬牙道:“没体力早说呀,你倒是晕过去一了百了,害苦我了。”他默念咒语,缩小流云元神,抱在怀里往下坠。此处正在两处绝壁之间,段佩容后背撞在峭壁上,吐了一大口血,贴着陡直的崖壁往下滚,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了峭壁上伸出的一枝树枝。他不会飞仙之术,也招不来祥云,双腿还残疾,飞不上去也攀不下去,就这样挂在半空好不狼狈。

      他紧紧抓着树枝,这落下去就是两条命,他念咒又将流云缩小一些,用嘴含住,双手抓牢树枝,心里祈求这笨龙快些醒来,他就快要撑不住了。

      再说白月,一手抓着小虎,一手提着白兔,沉默一路。两只小兽不停挣扎,发出呜呜的哀鸣。他站在祥云上,想起上次离去也是这般彷徨,竟不知道该去何方,这次不单彷徨,症状还有增无减,时不时心里还闷得发慌。

      白月看着前方,冷冷的说:“你们师父是要去解流云封印,流云是天庭重犯,他私放犯人,你们应该知道后果。”两只小兽停止挣扎。变回兽身,他们无法说话,于是鸣叫声更加凄凉。

      哀鸣随着冷风传向远方,在山谷回荡,白月想起初次见面,人面桃花交相辉映,那模样就像烙在脑海里那么深刻。突然觉得,那人如画眉眼,清澈明眸,温润笑容以及醉心的笑涡,他都没有看够。难得漫长岁月终有一人再入他眼,却再也无缘相见。必须承认,心底是有小小遗憾的。

      他停止飞行,落在地面,又是一阵沉默,手上的小兽继续开始挣扎。他抛开小兽,解了封印,赤虎和琉璃变作人形摔倒在地上。两人爬起来,看也不看他,转身就往蓬莱方向跑去。

      白月道:“你们回去有何用?不过是送死?”

      赤虎和琉璃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他。赤虎道:“死也要和师父一起,不分开。”

      琉璃红着眼眶,眼珠子越发的血红,忍者哭道:“那不是我师父,那是我爹,我和赤虎的爹,别说是死,魂飞魄散老子也不怕。”他身形瘦小,喊出这话却是气势如山。

      说罢,两人转身跑了。白月难得叹了一口气,心道:有意思,和这帮怪人一起,应该能消磨漫长的岁月吧。他难得勾起嘴角笑起来,这一笑颇有些百媚横生的味道。

      他飞跃起来,踩上祥云,片刻功夫便追上二人。一个俯冲,一手拎起一人后领,将两人拽上祥云,飞速向前。

      赤虎和琉璃只觉得眼前一花,恢复神智时已经站在祥云上,皆是不解的望向白月。白月背对他们,冷声道:“和你们师父一个样,不自量力的家伙。就你们的小短腿,等赶回去,菜都凉了。”

      赤虎不可思议看着白月背影,忍住眼中的泪,道:“多谢尊者。”琉璃扑过去一把抱住白月的腿,伤心道:“请救我师父。”白月有些嫌弃的抖了抖腿。

      白月一路驾着祥云飞驰,他曾经被段佩容的水灵包绕过,那灵力深深刻在脑海,途径一处绝壁,突然感应那灵力,若隐若现。他环顾四周,云雾缭绕,落了地,命赤虎和琉璃在地面找寻,他驾云升到空中仔细寻找。

      段佩容抓着树枝吊在空中不知过了多久,双手几乎麻木到失去知觉,嘴里叼着白龙,唾液不停分泌,顺着嘴角往下流。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目前的样子有多么的可笑,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笑出声,段佩容呀段佩容,你本想轰轰烈烈死去,却不想是在这荒野如此狼狈的摔成肉泥。他心里自嘲,这样摔死实在不值,可白龙偏迟迟不见转醒,他狠狠用牙齿咬了一口龙身,也不见起效,不免绝望,心道天要亡我。

      突然就听远处有人对他喊:“松手。”

      他低头,见白雾缭绕的山间,白月破云从下而上,宽大袖子如同巨大翅膀张开,银色长发随风飘扬,就像初见那样,仿若仙人下凡,让人惊艳的停止了呼吸。那人张开双臂,对他喊道:“下来。”他几乎毫不犹豫,松开手坠落而下,稳稳落在一个坚固的怀抱中。

      他将流云从口中取出,白龙后背两排清晰齿印,破了皮冒着血。他用袖子擦了嘴旁的口水,看向白月,绽开惊喜的微笑,“你怎么来了?”

      白月低头,入眼的是有些散乱的发髻,脸有些脏,嘴角还挂着口水。他是有洁癖的,不免皱了皱眉,心想:我就为了这么一个人涉险回来了?又见段佩容嘴角现出笑涡,笑容温和舒服,整个人也蒙上一层说不出的韵味,这才放心,原来他的品味还不至于变得太差。

      段佩容悬着的心终是放下,绷紧的神经一放松,才觉得浑身都在痛,落崖之时撞伤了后背,胸腔内现在是火燎一般疼。他忍着疼,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问道:“你……怎么回来了……赤虎和琉璃呢……”

      白月发现,自从遇到这人,他的眉头就没舒展过。怀里的人身子因为疼痛而颤抖着,苍白面颊淌着冷汗,都破烂成这幅模样了,心里想的还是别人,傻不傻呀。他收紧双臂,将这傻子抱紧了些,嘴上却是冷哼,以表对段佩容所作所为的不屑,道:“看你傻到这个份上……本座就当一回菩萨心肠,救你一命吧。”

      段佩容神智开始模糊,嘴上还挂着笑,眼皮却往下塔,虚弱道:“那就……多谢了……”昏迷前,他还不忘将那只笨龙往怀里拢了拢,生怕他掉了下去。

      白月抱着段佩容落了地,寻到了赤虎和琉璃。赤虎看见他怀中昏迷不醒的段佩容,心口停滞般,颤着声问:“师父……这是怎么了?”他浑身发冷,不敢去触碰段佩容的肢体,怕摸到满手的冰凉。琉璃僵在原地,睁大眼睛盯着白月,祈求他给一个答案,眼睛红的滴血一般,身子筛糠一样抖动。

      白月看着这两只小兽,就觉得段佩容没有白白疼爱他们,突然就想起白焱,他那时候那么疼他,到最后白焱为了族长之位算计他,活生生将他一片真心践踏在脚下。

      白月看向二人,道:“受了一些伤,没有性命之忧。”

      赤虎松了一口气,笑了。琉璃一屁股坐在地上,喜极而泣。赤虎走过去,从白月怀里接过段佩容,小心翼翼的抱着。

      白月环顾四周,此处群山耸立,烟雾缭绕,浓烟中裹着瘴气。他闭目,方圆百里没有生命迹象,环境虽然恶劣了些,倒是一个暂时藏身的好地方。

      寻了一处山洞,赤虎将段佩容平放在地上,靠在石壁上喘粗气。瘴气太浓,他修为尚浅,已经有些吃不消。琉璃平日疏于修行,这会儿更是头疼脑涨,依偎在段佩容身旁,搂着他睡下。

      白月站在洞口,指尖弹出一团火,火球落在地上形成一个火团,照亮了整个山洞,也驱散了洞中的瘴气。

      赤虎抬头,道了声谢‘谢谢’,接着合上眼蓄积灵力。

      四周寂静,白月坐在洞口,看着前方。到了夜间瘴气渐浓,盘旋在山间,遮住月光,一片漆黑。他心里清清楚楚,现在离开才是正确的。那人触动了天条,天界是不会轻易罢手的。他过惯了清净日子,曾经想过自己孤老山间,化成一丛山一潭水,就此世上再无白月此人。这就是他为自己规划的结局,挺好的,总比他和白焱对峙,非斗个你死我活的好。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人,那人曾一语道破,说他纠缠红尘,说他不知道想做什么。他冷哼一声,心道:我是放不下过往,还在迷茫。我到是要看看你,你该如何收场。他起身,走入洞中,盘腿坐下。

      灵火越烧越旺,驱散了洞中的所有瘴气,赤虎渐渐转醒,调整呼吸已无大碍。琉璃趴在地上,手指正在拨弄段佩容胸口上趴着的流云。见赤虎醒来,小声问道:“这什么东西?长腿的泥鳅?”

      赤虎见这白色东西又细又长,有腿有角还有两根胡须,仔细在脑海中搜刮书本上的图载,想了半响,犹豫道:“我怎么看着像龙?”

      琉璃摇摇头,手指挑起小爪,道“我看不像。”

      白月在一旁听得清楚,无知的对话实在难以入耳,开口道:“那便是流云,你师父拼死救出来的。”

      琉璃倒抽一口气,和赤虎对视。这是流云?这便是三十年前师父和师叔们降服的那只恶龙?就是这只龙咬断师父左腿,害得师父这些年饱受折磨?琉璃二话不说,抓起那龙,“咻”的一声丢出洞外,只听一声“哎哟”,不一会儿,一个披散头发的黑衣男子扶墙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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