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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与方才殿外的气氛截然不同的是,大殿内则歌女挥舞,彩袖殷勤,乐声不断,好一派歌舞升平的糜烂景象。

      司彦默默地看着沉浸于享乐中的众人,心里只觉烦闷不已,便独自坐于一边浅饮着。

      “看这阵势,明萧怕是当定了扶越王了吧……”秦瑜看着明萧忧虑地说道,司彦淡然一笑:“谁当王并不重要。他若改了习性,也未偿不可,倘若他真是个暴君,相信不等我反,自会有人先与我。”

      世人总是喜欢你争我夺,难道名利这东西真那么重要吗?司彦嗤笑了一下,他只觉得追逐荣华富贵的人都是愚蠢的,因为那些人追求的只是肤浅的享乐,而在他看来,名利权势这东西是用来保护自己最爱的东西……最爱的人的。

      不经意地,司彦的脑中浮现出一个身影,那人微弱的气息,呢喃的红唇,还有……压在他心里的那沉重的负担……

      不知道他醒了没有,这是扶越,要是他醒了见不到一个认识的人那该是多么惊慌!想到这,司彦无心留恋于这无聊的宴会中了,见没人注意,起了身就离座而去。

      “司彦……”秦瑜发现了司彦要走,急忙叫住,可突然一阵欢呼声响起,盖住了他的声音,秦瑜觉得奇怪,不知发生了何事,好奇地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

      一身着白衣的少年缓缓迈入大殿,面容清秀如莲,淡定的脸上是双好看的凤眼,自有一股脱俗的雅气,与他那清新的气质不同的是那手里握着的一把宝剑,引得众人纷纷议论。

      子风!秦瑜心里暗叫着,他怎么会来这?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简直是不要命了!见子风仍泰然地站在那,秦瑜急得想冲上前去拉下他,却听扶越王问道:“来者何人?”

      子风双眸略显空洞,抱拳行礼道:“小人乃是一微不足道的浪子,得知扶越一统江山,特来向吾王献艺助兴。”

      “哦?”扶越王很是好奇,众人静了下来,只见子风微微一笑,猛地将剑一抽,只轻轻地一挥手,便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好看的弧形。

      乐师见状,急忙抚琴,伴随着悲凉的琴声,子风又灵巧地一翻身,不紧不慢地跃动着,剑随人舞,雪裳翩翩,顿时只觉寒光夺目,引人入胜。未等众人反应,子风便开口道:

      浩浩愁,茫茫劫,短歌尽,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竭,一缕香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随着琴声越来越急,子风口中的低吟也是越来越沉,众人更是听得神往。一步,两步,突然,子风一个跃起,将剑用力一挥,这才发觉那剑刃竟直指向明萧!

      “子风!”秦瑜终于明白了子风的目的,不禁大叫,急忙拍桌而起,眨眼间便已靠近了子风,一把夺过子风的剑,子风一急,欲夺剑,施拳步步紧逼着。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过了几招,不明所以的众人却不知道这暗藏的玄机,只以为是余兴的节目,竟纷纷叫好着。

      众人的声音令子风分了神,秦瑜趁着这会儿的功夫制住了子风,悄悄在子风耳边说道:“别乱来!”子风没有再反抗,有仟则对扶越王道:“皇上,这小子乃是我引荐的,在这献丑了!”

      “舞得不错!”扶越王笑道,明萧却是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秦瑜见状,忙告了退,拉着子风就出了大殿。

      “你怎么会来?”秦瑜语气里满是责备与焦虑,子风则满不在乎地说道:“用你扶越王爷的名义来还不简单!”

      “真是胡闹!你不知道这会有多危险吗?”秦瑜大声喝着,子风抬头直直地望着秦瑜,眸子里满是晶莹:“你……可是在担心我?”他完全没料到秦瑜会不顾一切地阻止他。

      “我当然担心!不然你以为我冒那么大险将你救回来是为了什么?都是为了你这不听话的笨蛋!”

      秦瑜的语气已变得激动不已,子风心一颤,泪水竟划落而出:“你好狠啊!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硬要我活下去,这也罢了,为什么连我报仇你也要干涉?”

      意识到自已情绪过于激动了,秦瑜平静了下来,擦着子风的泪水说道:“你不接受我我不介意,我只是想让你明白,纵使你不是为了我好好活下去,也得为了你那死去的父母活下去啊!对了,还有虞歌,他现在正负着伤,你忍心丢下他吗?”

      虞歌……

      一想到虞歌,子风就没有说话了。秦瑜见说到了子风的软肋,又劝道:“好了,莫再多想了,跟我回去吧!”

      殿内仍是嘻笑声不断,殿外的两人却默默地离开了这糜烂的是非之地。

      “虞歌,再喝一点粥吧!你刚醒,身子还很虚弱……”司彦吹了一下手中的粥,待到有些微凉后才送到虞歌嘴边。

      虞歌只抬眼看了一下,便摇头道:“我吃不下……”说着扭头呆呆地望着窗外陌生的景色。

      窗外翠松挺拔,声声鸟鸣映入耳中,景色是如此的好,可这里,是扶越,不是他的家乡……他的家乡,被他毁了……

      “虞歌,这粥可是很烫的哦,你难道要让我一直端着它吗?”司彦端着粥冲虞歌无奈地说道,虞歌看着司彦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竟觉得好笑,不由得卟噗一声笑了出来。

      “还笑!”司彦也跟着笑了一下,再一次把粥递到虞歌嘴边,示意他吃下去,虞歌不忍让司彦为难,只得乖乖照做。

      “上次我和子风来扶越的时候想必你就已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吧?”虞歌突然问道。

      “是的,”司彦又喂了虞歌一口,“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在为影做事……”

      虞歌愣住了,连司彦送来了粥也没注意到,“你……你都知道了一切?”

      “是的。”司彦见状只得放下了手中的碗。

      “那你为何还要救我?想看我的下场是怎样的吗?”虞歌开始激动了起来,“还是……你也想戏弄我?”

      “你说到哪去了!”司彦微怒道,“你可真是个傻瓜!我救你纯粹是因为你这个人,而不是因为你的身份……”

      “为了……为了我?”

      “你虽外表冷漠,其实内心是很善良的,有时坚强有时单纯,还会害羞,我呢,就喜欢这样的人……”司彦似笑非笑地说道,虞歌脸竟开始红了起来,怒斥道:“你简直就是个登徒子!”

      “哈,你还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呢!”司彦只觉得虞歌可爱极了,原来他竟这么容易脸红!

      “你的身份只怕没人敢这样对你说吧!”虞歌故意撇嘴道。

      “所以啊,你很特别!你就像个迹,让我不得不关注你……”司彦的双眼直视着虞歌,虞歌哪会不明白司彦眼神里暗示着什么,竟有些慌乱了起来,扯开话题道:“我怎没看见你这府里有妃婢呢?你堂堂一国之子不会不立妃吧……难道你……
      唔……”

      毫无征兆地,司彦竟用吻堵住了虞歌的嘴,虞歌愣愣地张大了眼,顿时手足无措,浑身僵硬地任司彦吻着。

      司彦身上的气息让虞歌莫名地感到安心,所以,他根本就没想到要反抗,对司彦突如其来的侵犯竟开始生涩地回应着……

      司彦满意地笑着,灵巧地引导着挑逗着虞歌的丁香舌,毫无顾忌地品尝着虞歌的芳香,他的温柔竟让虞歌发出了满足的□□声……

      许久,司彦才放开了虞歌,见虞歌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笑了一下,抬起虞歌的脸半开玩笑地说道:“我可没有妃子,不过……若你愿意当我妃子那倒也不错……”

      “这是什么话……你可是在戏弄我?”虞歌猜不透司彦话里的真实度。

      司彦握着虞歌的手,敛了脸上的笑容道:“我怎会戏弄你呢!谁不知道我司彦是从不戏弄人的,尤其对特别的人……”

      “我这人怎值得你这样……”虞歌分明有些感动了。

      是啊,他怎能不被感动呢?当司彦的妃子?那不就意味着他又可以有个家了……

      “虞歌……”司彦正说着,窗外传来一声鹰啼,虞歌一看,惊喜道:“是风儿!”司彦往窗外望去,见一只老鹰停在外面不远处的树枝上。

      那老鹰似乎听到了虞歌的呼唤,扑地一下从窗外飞了进来,虞歌见状就欲起身,司彦止住了他:“还是我来吧!”

      取下风儿脚上的竹筒,司彦将那纸条递给了虞歌,虞歌看了后,脸色微微一变,司彦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影大哥说奉辛身体不好,所以不能来见我。他还说要带奉辛走,离开扶越……”

      “奉辛?”司彦想了想,“可是你曾说过的留在扶越做人质的那个少年?”

      虞歌摸着风儿光亮的羽毛,低声应道:“嗯。”

      司彦听了不禁唏嘘道:“走了总是好的……至少他有了一个依靠……”

      是啊……奉辛有了依靠,我呢?仍是一逐水而流的浮萍么?虞歌的眼睛里完全没了神采,司彦见了,抬起虞歌的脸,锁住那双迷茫的眸子,温柔道:“可又是在乱想了?不要忘了你还有我。”

      虞歌一摇头,叹道:“对我这样的人何须如此,我只不过是个卖国的罪人,早就无颜活在这世上……”

      “不许你这样说!”司彦有些微怒了,“你只是为了救奉辛才混入南宫家的,这并不是你的错。”

      “是错是对已不重要了,反正……事情已成定局了……”

      即使司彦是扶越人,可见了这样的虞歌也不禁令他感到心疼,两国交战,真的是害得无数人性命不保啊!而虞歌竟是如此地为他人着想,如此重情,真是难得啊……

      “但愿影能将奉辛带走,从此远离这乱世……”司彦淡淡说道,虞歌则不停地抚弄着风儿,陷入了沉思。司彦见虞歌情绪仍低落,又抬起他的头道:“不要再这副表情,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很没用……”

      “司彦……”

      “笑一笑……对嘛,这才好看呢!”

      屋里人正打情骂俏,此时在屋外,子风却直直地站在门边,拳头握得紧紧的。

      他没有听错吧?虞歌……叛国?他是混入南宫家的奸细?

      子风简直不敢相信刚刚亲耳听到的话,他怎能相信一直依赖的虞歌哥竟会是害得他国破家亡的奸细呢?不!他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的!

      头痛地捂着自己的头,秦瑜的声音却传来:“子风,为何不进去?”抬头一看,秦瑜正拿着药不解地望着他。

      “我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想早些回去,你快将药送进去吧!”子风说着便急步离去了。

      秦瑜觉得奇怪,但还是走进了屋,将药放在桌上,替虞歌把了一下脉,将熬药的事项道明了,心里终惦记着子风,又嘱咐了几句便告辞了。

      心烦意乱地回到王爷府里,子风再也撑不住,倒在床上闭目养神,方才听到的话却仍萦绕在耳边,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个打击!突然间他觉得身边的人个个都在欺骗着他,将他逼入绝境,却都来安慰他鼓励他要好好活下去……

      这真是最可笑的事了!

      子风越想越难受,心里的感觉也越来越繁重。天色已昏暗了,不知过了多久,秦瑜进来了,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为何不点灯?这样多暗啊!”

      子风睁开了眼,怔怔地问道:“秦瑜,你告诉我,究竟你们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

      “为何这样问?”秦瑜不明白子风话里的意思,脸上满是不解。子风见秦瑜一副茫然的样子,又闭上眼睛说道:“罢了,也没什么事,我只是很累,想好好休息……”

      “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醒了就叫我一声。”

      待到秦瑜走后,子风又睁开眼,愣愣地盯着屋梁,父母的决别,来扶越这一路上所见的惨境又浮现在了脑海里,突然,他觉得头好痛,好乱,像是要裂开似的……

      难耐地翻了几个身,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虞歌的模样,是那样地温柔,那样地脱俗,可猛地,那张天使般的脸却变成了凶猛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嘶吼着向他扑来……

      “不要!”子风猛地叫道,一睁开眼,发现天亮了。

      原来是梦……

      子风摇了一下头,擦了一下满脸的汗水,渐渐理清了思绪。现在心里似乎已不像昨日那么乱了,只觉脑子里仍有些空空的。

      虞歌……虞歌……

      子风默默地念着这个让他心痛的名字,好半天仍是一动不动地,现在,仿佛只有这个名字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呆呆地躺了一会,起床开了门,见一家丁正在不远处浇着花,便轻声唤了过来。

      “子风少爷有何事吩咐?”那家丁十分客气地问道,子风思索了一下,问道:“你能替我带个信吗?”

      “带给谁?”

      “明萧!”

      子风回屋写了张条子,嘱咐好那家丁务必送去。待那家丁刚走,秦瑜就来了,子风却换了张笑脸,一时竟将秦瑜给蒙住了,不禁好生奇怪,这人,咋日还闹别扭,怎现在如此开朗?

      正想着,子风已靠近秦瑜,见秦瑜傻傻望着他,脸上笑意更浓了:“秦瑜你干嘛这样看我?我脸上可有奇怪的东西?”

      “没……”秦瑜这才回过神来,子风那调皮的神情让他情不自禁地捏了一下那粉嫩的小脸,语气里满是宠溺:“子风这么可爱,怎会不令人多看几眼……”

      “好肉麻!”子风做了个夸张的动作故作惊讶状,秦瑜竟羞赧地一笑,是啊,这般话语,可不似他以前的作风,不知不觉中,眼前的这个少年竟让他深深着了迷……

      子风仍咯咯地笑着,秦瑜无奈,只得拉着子风的手,边走边道:“不扯了,快去用早饭吧!一会还得去司彦那看虞歌呢!”

      虞歌……

      走在秦瑜的后面,子风的脸色在不经意间已沉了下来。

      在子风的一阵烦乱中,早饭很快就用过了。秦瑜带子风去了司彦府上,虞歌也早已醒了,昨日喝了秦瑜拿来的药,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秦瑜替虞歌诊了下脉,对司彦说只要再好生休养一段日子便可痊愈,司彦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一直在一旁看着虞歌的子风心里却是五味陈杂,他不明白,虞歌既连国也愿意卖,为何会要割脉自尽如此折磨自己?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恍然间,他才发觉虞歌在南宫家的日子里好像都是独来独往的,自己也竟不甚了解虞歌。

      “子风……”虞歌软软地呼唤着子风,撑起身来寻找着躲在角落里的子风,司彦则急忙扶着乱动的虞歌。

      听到虞歌在叫自己,子风这才走了过去,见虞歌忍着不适唤着他,不禁心一乱,嘴里却是不轻不重地说道:“你身子都这样了,可不要再乱动才是!”

      虞歌淡然一笑,道:“我没事,只是你,来扶越这一路上可有受委屈?”

      “没有,劳烦你担心了。”子风摇了摇头,这倒是实话,自来到这,秦瑜一直很照顾着他,倒也没遇上什么危险,因为到现在,扶越皇室都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那就好……”听了这话,虞歌松了口气,他真不希望在他昏迷的这段日子里子风再出什么事,不然他的心真的会不安的。

      司彦将一件风衣披在虞歌身上,无奈地说道:“你啊,安心养病吧,又在担心别人了!子风还有秦瑜管着呢你大可以放心。”他完全服了虞歌,都这样了,还关心着别人的事,真是傻瓜!

      正说着,一副将急急走了进来,对司彦道:“二王子,大事不好了!”

      司彦见是自己派去护送奉辛和影的属下,面容不解道:“本王不是让你们去护送影和奉辛的吗?何以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副将焦急地说道:“回禀二王子,属下赶去的途中遇上了太子一行人,见与我等路线一样,便打探了一下,得知太子也正赶去那,还打算抓回影公子他们,我命人拖延住太子一行人,这才赶回来向二王子您禀报……”

      “什么?你是说影大哥他们会有危险?”虞歌一听顿时急了,司彦示意虞歌不要激动,对那副将说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带人去,你先去挑选几个人,在外面候命吧!”

      “是,属下告退。”

      待那属下退下后,司彦说道:“事情有变了,我真不知道明萧为何会得知影和奉辛离去之事。看来唯今之际只得由我和秦瑜赶去接应,相信凭我们的力量应该能阻止明萧对影他们不利的……”

      “不!我要去!不能见他们平安我不安心……”虞歌心急如焚,竟顾不得自己的身子就想下床,司彦忙说道:“不要动!你这样子可怎么能去,还是让我和秦瑜去吧!相信我……”

      手里的动作被司彦制止了,抬眼看见司彦坚定的眼神,虞歌心里竟有些安心的感觉,放弃了坚持。在这个地方,他唯一能依靠的,怕是只有司彦一人了吧……

      司彦见虞歌冷静了下来,又扭头道:“子风,你留下来照顾一下虞歌,我和秦瑜这就赶去。”

      子风点了点头,目送着司彦和秦瑜匆忙离去,嘴角浅浅地抽动了一下。而此时的虞歌却全然不知,他,将卷入一场更加激烈的纷争之中……

      “虞歌,你先躺着休息一下吧!天气冷了,这样会着凉的!”子风的话语里满是关心,可脸上却是毫无神情。此刻,俊秀心里却是暗暗道:虞歌,你在南宫家的时候怕也是这样的吧?说谎的滋味,我也算是体会到了!

      虞歌听了子风的话觉得有理,心想有司彦与秦瑜的帮助,影和奉辛应该没事才对,再加上自己也确实头有些晕,就没再坚持,在子风的服侍下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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