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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几天过去了,明萧那边却是没有了任何一点关于虞歌的消息,既没见明萧将虞歌交与扶越帝,又没听到太子所在的东宫有任何动静,倒是这几天上朝时明萧望着司彦的眼神里有了别样的东西,让司彦捉摸不透的东西。

      以为虞歌在你手上我就会怕了吗?对上明萧的眼神,司彦心里暗暗咬牙想道。他,好歹也是王族血脉,岂是只会躲在角落里的窝囊废?

      大殿之上,扶越王正在听大臣禀报着南玄国土内的情况,脸上微微有些不耐烦,似有似无地听着。

      现今南玄虽被扶越所占,可南玄百姓仍是不服扶越的统治,时不时地在发动暴乱。而扶越王自认为夺了江山就可高枕无忧了,终日饮酒作乐,谁料到众大臣们今日联合上书,希望能尽早派人安定南玄,着实让他觉得烦闷。

      “父王,儿臣有个建议……”待那大臣讲完,司彦突然开口,众人望向司彦,只见司彦不紧不慢地说道:“父王,儿臣认为,要平定南玄百姓,可派明池与天凝两位皇弟去南玄封王,相信两位皇弟联手,定能镇住南玄百姓反乱之心……”

      司彦此话一出,明池与天凝立马抬头惊讶地望着司彦,不明白司彦为何会让他们俩去南玄封王。明萧听了,当然明白司彦的目的:司彦是想孤立他!

      “父王,万万不可!明池与天凝资历尚浅,怕是不能担此重任……”明萧毫不犹豫地反对道,扶越帝微微皱了一下眉,有些拿不定主意,司彦见状,继续劝道:“父王,正因为两皇弟资历尚浅,所以儿臣才提议让他俩去磨砺一下,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众大臣也议论纷纷,这时,秦瑜的父亲——楚王上前奏道:“皇兄,司彦所提之事也可以考虑,如今我们扶越一统了天下,若皇子们不能治理江山,那这天下迟早会败在他们手上的……”

      “父王!儿臣有信心平定那南玄,定不会让父王失望的!”明池一听急了,上前辨道,司彦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明池果然中了激将法。

      “好好!既然吾儿有这上进之心,本王也就不再多作阻碍,这事就这么定了吧!”扶越王见明池自动请缨,也省得麻烦,顺水推舟地下了旨。

      事情已成定局,明萧冷冷看着司彦,目放寒光,嘴角却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而面对明萧凌厉的眼神,司彦毫不躲闪地迎了上去,在两人之间,看不见的暗潮正涌动着……

      自子风醒来后,虽看着身体不差了,可神情却是有些恍恍惚惚的,秦瑜担心他,所以并未上朝。当他听楚王回来说道司彦提议让明池与天凝去南玄割地封王时,心里着实有些担忧,司彦这样,明萧再怎么冷静的一个人,怕是也会狗急跳墙的。

      “瑜儿,你可知为父为何要赞同司彦的提议?”楚王见秦瑜紧锁着眉头,淡然问道,秦瑜思索了一下,答道:“莫非父亲也支持司彦夺位?”

      楚王笑了笑,“司彦的母后乃我远亲,我自是要助他一臂之力的,更何况明萧太过冷血,怎比得上司彦宅心仁厚?扶越的江山,怕是只有司彦才能坐稳吧!”

      秦瑜默应了,这点他是清楚的,因为他也是赞同司彦夺位的人,他只是担心这样明显地与明萧对着做,虞歌不知会在明萧那承受怎样的危险。

      正想着,下人来报司彦来了,楚王让司彦进大厅等候,秦瑜看了下不远处发着呆的子风,跟着楚王进了大厅。

      司彦没了方才大殿之上的镇定,竟也跟秦瑜一样皱着眉,秦瑜一看便知司彦和他正担心着同一件事,同一个人。

      “司彦,你这样做怕是会……”秦瑜忧虑地说道,司彦一摇手,对楚王道:“皇叔,如今箭在弦上了,我们得尽早做好准备,明池和天凝一走,就是我们夺宫之时!”

      “好!本王一定会协助你的!”楚王坚定地说道,秦瑜心里感觉,一场争夺就要开始了……

      回到院子里,秦瑜见子风仍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东西,走近一看,是个香囊,很漂亮,很特别,秦瑜不禁问道:“这香囊是何人做的?可真是好看呢!”

      子风只是望着香囊,没有抬头看秦瑜,嘴里应道:“这香囊,是我母亲做的……”是啊,是他那手巧的母亲做的,专为他而制的……可如今,那人却不在了,一切皆物是人非……

      他的家人,他的国家,离他好遥远,好遥远了……

      猛地,子风抬头将香囊送到秦瑜眼前,睁着带水的凤眼突然说道:“很好看是吧?”秦瑜愣住了,不明白子风是怎么了。不一会儿,子风的眼神却又暗淡了下去,双眼空洞,又怔怔地看了会那香囊,秦瑜见子风如此失落,说道:“虞歌……相信很快就会救出来了,因为司彦,决定逼宫……”

      逼宫?子风的眸子里竟闪现出了一丝亮光,这么说来,他的目的,就快要达到了……纵使虞歌的事让他烦闷,但至少,这是个好消息,他总算为自己的亲人,为自己的国家做了一些事了……

      秦瑜仍继续道:“虞歌在明萧那怕是受了不少苦,不得已,司彦才决定逼宫的……”
      子风脸上竟苦笑了一下,抬头冲秦瑜道:“秦瑜,若是我,你也肯为我逼宫吗?你也会为了我背弃整个国家吗?”

      “子风,你是怎么了?怎么说起这样的话来了?”秦瑜本想让子风不要担心虞歌才说这事的,没想到子风听了却是这种反应,让他很是不解。

      子风没回答,只是坚定地说道:“回答我,秦瑜……”

      秦瑜抵不过子风的坚持,走上前理着子风的秀发,柔声道:“你可又在乱想了?我说了,在这里,只要有我在,谁都别想动你,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了,我也会保护你的!若真的与我的国家起了冲突,我想,我会宁愿牺牲自己,也会保全你的安危的。这乱世之中,不是什么事都能顾及得了的,只要能抓住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就知足了……”

      只要能抓往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就知足了?子风嗤笑了一下,看来,他在虞歌的心里根本不重要,不然,虞歌不会这样欺骗他!

      很快地,子风心中的负疚感一扫而光,将香囊捏在手中,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秦瑜怔怔地望着子风有些孱弱的身子,一阵心疼涌上心头,何时子风才能放下一切仇恨,安定地活下去啊!

      子风刚到屋外,一个下人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张纸条,没等子风反应过来,那下人便匆匆离去了。子风下意识地望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发现,进了屋将门掩上,打开一看,上面写道:今晚亥时,悦来客栈,李丞相。

      李丞相?子风一惊,李丞相竟也还活着?这个时候找他,怕是为了南玄吧?也罢,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将军之子,怎能眼见着国家被灭而躲在这里安逸过活?

      想到这,子风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开始准备着晚上的秘会,突然,秦瑜走了进来,端着一碗汤,冲子风说道:“你身体还未康复,快来喝了这补药吧!”

      子风知道拗不过他,听话地端碗喝了起来,秦瑜望着子风叹道:“子风,我真希望你不是南玄将军的儿子,只是一个平凡人,这样你肩上背负的罪过就少得多了……”

      罪过?子风抬眼,怔怔地看着秦瑜认真的脸,秦瑜又道:“我知道,让你待在这个令你充满仇恨的地方着实是为难了你,你心里也一定在怨恨着自己吧?可是不管你再怎么不甘,我还是想把你留下,哪怕你怨我也好,怪我也好,我也不愿你再碰那些仇恨,所以,抛开一切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秦瑜温柔而坚定的话语令子风有些动容,有那一刻,他动心了……

      是的,动心了,而且是那种不顾一切地想和秦瑜在一起……

      可是,他不能!南玄多少人因扶越而弄得家破人亡?他怎么能这么自私?只为了自己的幸福就抛掉一切?若这样做了,叫他以后怎么面对死去的父母,怎么面对死去的南玄百姓?

      子风的脸色越来越沉,秦瑜的心也越来越沉,良久,秦瑜转身轻轻往外走,子风突然开口道:“秦瑜……对不起……”

      秦瑜回头浅笑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就算子风什么也不说,他也能明白子风在想什么,或许,子风是需要时间来整理吧?整理他们之间的一切,其他的,他不愿再去多想,也不敢去多想,生怕想透了,看清了,子风就会离开自己了……

      太子东宫,刚下朝不久,就见明萧满脸阴沉地走在廊上,后面跟着战战兢兢的明池和天凝。突然,明萧停下了脚步,转身对明池和天凝冷声道:“你们这两个白痴,让你们去南玄你们还真乖乖就去!”

      “皇兄……”明池弱弱地说着,连头也不敢抬,明萧冷哼了一声,道:“司彦看来是有所行动了,我也不能落后……”想着想着,明萧的眼睛停在了明池身上,烦闷地说道:“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最好尽早给我滚去南玄!省得碍我事!”正欲走,突然似想起什么,又转身冲明池道:“我命你好好监视司彦和秦瑜,可有照做?”

      “皇兄嘱咐的事皇弟怎敢不照做?皇兄放心吧,他们那若有任何动静,定逃不过我们的眼睛。”明池急忙堆笑道,明萧哼了一声:“希望在走之前你们不要再出什么差池!”说罢不再理会心惊胆战的两人,一甩衣袖向殿内走去。

      明萧迈入屋里,想起今□□上司彦的针锋相对,有些恼火,猛地,脑中浮现出虞歌的身影,这个人还是一直不屈服,任凭怎么折磨他也毫无感觉似的,要不是命狱卒看牢着他,他怕是早自杀了,这等连死也不怕,活也不怕的人还真是少见!

      正想着,一副将进来报:“太子,属下抓获了几个混入扶越的南玄奸细,正等候太子发落……”

      “南玄奸细?”明萧冷笑了一下,说道:“将他们带去猎场,我自会处理!”

      “遵命!”

      待那副将退下,明萧来到牢里,几个狱卒正在嘻笑着喝酒猜拳,见太子来了,全都吓得赶忙跪下,明萧径直来到关着虞歌的牢前,命令道:“开门!”

      一个狱卒急忙过来打开了门,明萧走了进去,虞歌正被固定在横木上,双手、双脚和身子绑着厚重的铁链,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隐约可见那皮肤上的道道血痕,有的还流着细细的血水。

      虞歌似是昏死了过去,头无力地垂着,想是刚才狱卒们已折磨了他一番,不然也不会在外面满足地喝着酒。自己下令只准对虞歌用刑,不准施暴,那些狱卒面对如此绝色不能碰,还不拼命发泄在他身上!

      本是为他所用的人,竟这样对司彦死心塌地,还不着实让明萧恼怒!

      走过去,托起虞歌的脸,虞歌仍毫无反应,明萧又道:“拿水来,浇醒他!”

      狱卒将水拿了进来,明萧一把泼在了虞歌的头上,虞歌被凉水这么一刺激,浑浑噩噩地苏醒了过来,无力地抬起眼皮,见是明萧,咬牙道:“你可又来做什么?”

      明萧竟淡淡一笑:“带你去看场好戏!”

      虞歌不明白明萧的意思,明萧命人将虞歌放了下来,虞歌双脚软软地,一下子跌倒在地,明萧皱了皱眉,叫人背着虞歌去淋浴更衣。虞歌很是不解明萧要做什么,但浑身无力的他只能任由摆布。

      很快地虞歌就被收拾好了,止了血,换上了干净衣服,倒也显得没方才牢里那么惨不忍睹了。明萧满意地笑了笑,又让人将虞歌带去了猎场,那副将见明萧来了,上前道:“太子,人已带来了。”

      明萧手一挥,副将退了下去,几个南玄人被扶越兵押了上来,一个中年男子愤愤地瞪着明萧,吼道:“狗贼!没人性的东西!你迟早会下地狱的!”

      虞歌望着这个人看了看,竟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口:这不是南宫将军以前的部下么?正冲动地想说话,却听明萧道:“你们能混入皇城我实在是佩服!都群龙无首了还能坚持复国,啧啧,真是英雄啊!”

      那人还想骂,突然看清了明萧身旁的虞歌,脸色一变:“虞歌!你……你何时跟这个大魔头在一起了?”

      虞歌一时语塞,明萧嗤笑着道:“虞歌是我的人,自然是跟我在一起的!”说着伸手搭在虞歌的肩上,虞歌想甩开明萧的手,可身子刚一动,便觉浑身疼痛难忍。那男人见状,紧盯着虞歌厉声问道:“虞歌,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虞歌回答,明萧又抢道:“我今天就是要让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明白,你们的南宫将军之所以会被冤,全靠虞歌的功劳!里应外合,你们南玄还会不破?”

      那男人两眼喷火,其他几个南玄人全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地说道:“怎么会?虞歌你怎么会是叛徒?”

      望着这些曾经信任他的人,本想开口的虞歌却觉喉咙一堵,他该为自己辩解么?他能为自己辩解么?明萧说的是事实,就是因为他,害得这些人没有了家!

      “好啊,虞歌,南宫家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恩将仇报,卖国求荣!”男人愤愤地骂着,虞歌只觉头一阵晕厥,无力地瘫软在坐椅上,心里也堵得慌,好闷好难受,他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

      明萧瞟见了虞歌苍白的脸,心一沉:这个虞歌,怎么折磨他的身他都没有任何反应,没想到南玄人的几句怒斥就能让他感觉难受不已。

      好,既然这样你才有感觉,那我就让你的心苏醒过来!想到这,明萧起身下令道:“来人!用火刺!”

      虞歌愣愣地看着几个士兵端来一个大火盆,火盆里正放着几根铁针,那铁针早已被熊熊大火烧得滚烫,正闪着鲜艳的红光。

      “你要做什么?”一阵不好的预感笼罩在虞歌的心头,明萧没有应他,对那几个士兵说道:“用刑!”那几个士兵领了命,用钳子夹起那细长的铁针,走近已被牢牢制住不能动弹的那男人面前,抬起他的手,狠狠地扎进男人的指甲缝里……

      男人仰天一声惨叫,虞歌一个激灵,脱口而出:“不要!”可那士兵仍夹起另一根针,又扎入另一个指甲缝,另几个南玄人也毫不幸免地被扎上了针,顿时一片惨叫声响起。那声音听得虞歌几近崩溃,终于顾不上自己浑身疼痛,抓着明萧焦急地吼道:“快住手!快住手啊!”

      明萧漠然地看着失控了的虞歌,不紧不慢道:“想减轻他们的痛苦?那你应该知道怎样做……”

      面对着毫无感觉的明萧,虞歌停止了哀求,眼神空洞地盯着明萧,竟让明萧有些紧张。

      “想我告诉你将军之子的下落吗?好,你等着……”虞歌呆呆地说着,奋力起身,走下猎场,来到几个士兵面前,忧郁地望着疼得直冒冷汗的男人。男人怒视着虞歌,虞歌感觉心凉凉的,稳了一下身子,转身从一个士兵身上抽出一把刀刺入那男人体内……

      “你……”男人眼睛里的愤恨更浓了,手上的疼痛抵不过心里的怒意,虞歌怔怔地望着那男人,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再奋力一抽,男人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明萧惊得张大了口,他不明白,虞歌为何要这样做,那几个南玄人见虞歌杀了人,一个个悲愤地吼道:“为什么?你这个叛徒!你不得好死!”虞歌额上冒着豆大的汗珠,无力地看了那几个人一眼,又使劲全身力气提起刀刺向他们。

      一刀、两刀、三刀……

      南玄人的血流了一地,虞歌的心也疼得要命……

      疯了!真是疯了!明萧心里暗暗想道,连那几个行刑的士兵见虞歌这样,都纷纷退到一边。没过多久,几个南玄人全倒地身亡,虞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再也站不稳了,用刀撑着自己几近散架的身体。明萧走上前,看着如此无力如此失常的虞歌,不解地问道:“这……就是你反抗的方式?杀了他们,你就可以不用说了吗?”

      虞歌抬眼绝决地说道:“我宁愿让他们死在我手上,也不愿见他们这样备受你的折磨!”他再也忍受不了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再也忍受不了那割心似的质问,一切,就这样结束吧!

      明萧突然仰天大笑:“你宁愿自己背负一切罪名也要保全别人?你真是笨得可以!”

      虞歌的脸上写满了绝望,他的手上,是真的沾染了血腥了,这样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得到爱?

      司彦……司彦……

      虞歌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突然站起身来,拿起长刀,恨恨地望着明萧,似要将明萧撕裂!可还未等他举刀,却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便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明萧走上前蹲了下去,理了下虞歌散乱的头发,愣愣地说道:“你……可真是特别……”

      这……好像是他第二次这样评价眼前这人儿了吧?

      虞歌浑浊的脑子里已毫无意识,嘴里喃喃地叫着司彦的名字,明萧脸色又一沉,那人,究竟进入你的心有多深?能让你这等倔强脱俗的人如此坚决?

      明萧一把抱起虞歌,对副将道:“传御医!”

      副将急忙退了下去,明萧抱着虞歌大步往寝宫里走。

      司彦,我第一次开始妒忌你,第一次开始正眼看你了!不过,我不会输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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