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顾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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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顾湘
日历翻过多少页，时光流过几经年。九月的下旬，天气开始有了些许的改变。
清晨的阳光并不炙热，照在树叶上闪动着黝黝的光，街道上晨雾浓浓，行人寥寥，顾准就站在一片树荫下，晨风扬起他的头发，身后就是在风中摇曳的香樟。
这个城市的香樟树随处可见，一大片的香樟树，仿佛空气里都是流动的绿色。树叶与树叶之间的缝隙，阳光穿透下来，形成一束一束的光线。
顾准很少有时间会在周末起得这么早。如若不是因为顾湘今天从英国回来，估计要到下午才能看见顾准的身影。
顾湘是顾准的妹妹，一个很特别，特立独行，无所畏惧的人。她可以一时兴起，跑去飞机场拍那些在天空中的飞机。也可以潜入特地培养飞行人才的PPP训练基地。她也会在伦敦的街头为路人画画，在暴风雨来临时，观看神色匆匆的行人。
她就是一股自由的风，不受任何束缚。没有人知道她下一刻会在哪里，何时离开，何时再来。
在机场等待顾湘的过程中，顾准和我习惯性的仰望天空。
阳光暖暖的，浅浅的，透明而又清澈。天空像是被飓风吹了整整一夜，干净得没有一朵云。天空只剩下纯粹的蓝色，张狂地渲染在头顶上面。像不经意间，随手打翻的蓝色的墨水瓶。晕染开的，千丝万缕的蓝。
我是喜欢仰望天空的。苍蓝的天空给我求生的勇气，黑夜的天空包容一切悲伤与疼痛。我生活在这个最坏也最好的时代，却一片迷茫，看不清未来。
顾湘下了飞机，来到机场大厅时，我和顾准一眼就看到了她。她依旧是我最初见到的那样，做了挑染的头发，夸张的耳钉，手镯。服饰也自然不用多说，标准的摇滚装扮。
顾准对顾湘表示，你不换一身装扮，会把父母气死的。顾湘则表示，自由至上，才不要装淑女。
顾湘朝顾准俏皮的笑了笑，“哥，我饿了。”
顾准拍拍顾湘的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去附近吃点东西吧。
在顾准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一家和果子店。
眼前的这家和果子店，店面不小，里面也大不到哪里去。除去商店和柜台，余下的地方只够摆放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
店里布置很有昭和时代的味道，日式的格局，仿西式的装潢，上个世纪摩登的不伦不类，放到了现在也成了那个时代独有的记忆。
店主看向我们，浅笑着，一只手端着泡着红茶的漂亮茶壶，另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薄薄嘴唇抿出柔和的弧度。
“欢迎光临，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么？”
顾湘闻到了浓郁的奶香，便向店主要了两份奶香和果子和一杯招牌红茶。我不是特别爱吃甜的，店主就给了花语系列的薰衣草和果子和低糖的桂花糕，配了一杯茉莉清茶。而顾准不知道在和谁讲电话，直接要了一份小圆饼和一杯招牌红茶。
当我们吃完和果子，喝过茶，准备离开的时候，顾准却叫住了我和顾湘。
“别急着走，一会韩影就来了。”
我不明白顾准为什么会把韩影约出来，倒是顾湘甩了甩头，“我对你们的聚会没有兴趣，我约了人，先走了。”
我在心里面是有些担心顾湘的，她今天才回国，对道路又不熟。顾准倒是一脸轻松，“Don’t worry。顾湘可不是简单的女生。她不管到哪里，都不会有事的。”
顾准都不担心顾湘，那我就更没必要了。于是我和顾准就在这家和果子店，静等韩影的到来。
坐落在这个城市南面的半山上的别墅，就是韩影的家了。韩影家里是从事珠宝行业的，在这个物欲飞涨的世界，男女生对珠宝的渴望，带来了韩影家的财富。
韩影起得很早，佣人已经备好了早餐。韩影什么都没说，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桌上，迅速吃完了早餐，准备出门。
身后的佣人叫住了他，“少爷这是要出门么？需要我去备车么？”
韩影淡淡说道，“不用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佣人退下了，韩影步行到了山下的大巴站，搭上了去机场的大巴。
韩影是喜欢大巴的。在大巴车上，韩影可以慢下来，感受微风的浮动，感受阳光的温和。轻轻哼唱自己喜欢的旋律。只有在离开别墅，离开家，韩影才觉得自己是真正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又喝了几杯茶，顾准开始打电话催促起韩影，而我开始和店主闲聊。
店主是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可眉宇间却透着成熟的气息。店主说，社会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有很多东西，让你无法预测。要么反抗，要么顺从。
“那你选择了反抗还是顺从？”我问。
店主笑笑，“我选择了，平衡。”
平衡么？这店主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世间万物都在追求平衡。而人，若可以把自己内心的渴望与残酷的现实加以平衡，那就是一种成功了。
当我还在惊叹店主的大智慧时，韩影已经到了。我们几个男生的聚会，也就正式拉开了帷幕。
离开和果子店后，顾湘打了一辆的士前往音乐广场的幻蝶咖啡馆。
的士行驶在立交桥上，顾湘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这个城市的发展速度，已经超出她的想象了。
幻蝶咖啡馆。咖啡的香气肆意弥漫，迷幻的音乐声从CD机里飘荡出来。服务员端着咖啡，嘴角勾起温柔的微笑，早晨的阳光光透过玻璃窗，形成美丽的光景来。
顾湘一眼就看到了在等着自己的林婉。直接朝林婉走去，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林婉微笑着对顾湘说道，“欢迎回来。”
顾准怕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顾湘会和林婉是好朋友。
林婉和顾湘彼此寒暄了几句，咖啡馆的服务生就走到了他们面前，“请问两位需要些什么？”
林婉没有多想就要了一杯焦糖拿铁，顾湘则考虑了一下，“给我一杯卡布基诺好了。”
“你在英国还好么？”林婉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拿起餐纸擦了擦嘴角的咖啡。
“很好啊。那里有画技高超的街头画家，坐在路边拉琴的流浪音乐人。还有我最喜欢的天空。”
林婉笑得有些落寞。“最喜欢的还是PPP的训练基地吧。顾湘，你就那么不愿意放弃飞行么？”
顾湘一脸坚定，“除非我死去，不然我绝对不会放弃飞行。”话题一转，顾湘又问林婉，“你还在喜欢着我哥哥么？林婉，我哥都不记得那件事了。你没必要还念念不忘。”
林婉轻叹，“顾湘。就像是你不愿放弃飞行一样，我也不想放弃顾准。也不想忘记那件事。”
顾湘什么也没有说，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东西是不愿意去放弃的。哪怕永远都只能够仰望。这不仅仅是林婉和自己的不理智。也是千千万万的青少年的不理智。
然而青春，就是不理智的。
顾湘和林婉离开了咖啡馆，对于刚从英国回来，完全没有所谓的时差带来任何疲惫感，无论怎样看，都精力充沛的顾湘来说，去shopping才是大事。
可就在顾湘准备去购物之时，林婉却将顾湘拉近了一家理发店。对发型师说，“给她弄一个适合高中女生的发型。”
随即发型师就开始了对顾湘头发的一系列改造。当顾湘睁开眼后，明显发现头发被剪短了，还被染回了黑色。正想向林婉抗议，林婉却一针见血的指出，“顾湘，你现在是要在这里上学了，不是英国。所以，入乡随俗吧。”
顾湘翻了一个白眼，哼起中的旋律，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着许许多多的规则和框架。那些规则和框架形成一张网，而我们都是网里的鱼，无处可逃，无路可逃。
顾湘之所以喜欢摇滚，就是因为摇滚中的自由精神。没有固定的规则，也没有框架的束缚。它让心灵自由，让所有不开心都释放。
顾湘喜欢飞行和天空也是如此。从小就看航空飞行方面的书籍，却因为年龄不够，还不能进入到PPP受训。好不容易潜入到PPP训练基地，却被人发现赶出来，最后不得不在父母的要求下回国。
林婉拉住顾湘的手，“走吧。你这套衣服也要换掉了。”
林婉带顾湘到了时下很多高中生都会来此购物的一条购物街。一眼望去，基本上都是服装店。
林婉显然是常常来这里购物，许多店的店主看到林婉，都会热情的向她打招呼。顾湘开始打趣道林婉，“林婉姐，没想到你都把魔爪伸到这里来了。”
林婉揉了揉顾湘的头，“少在这给我贫。我是来给你挑衣服的。”
顾湘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啦。看衣服，看衣服。”
林婉和顾湘就这样开始挑起衣服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顾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