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裳青

25、(二十五)

　　大牢里很暗,暗暗的夹杂着几许屋顶透露的月光.”很可笑,我们第一天就被抓了.”元坐在地上无力的扰头,他很着急的时候就会这样.记得以前我和他一起的时候,我会静静地走过去,把他的手放在腰上,他抱着我就会渐渐平静.当我意识到我快要习惯性触及到他的手时,那抬头的泪眼让我无所适从.眼神里夹杂着疑惑,悲伤还有无奈.

　　他抱着我,两个人缩在一个角落里,我止不住地抚平他的背,颤抖得让人不舍.

　　“对不起,裳公子,我~~~~我~~~”我知道你只是习惯.我摇摇头.”元兄不必太难过,小弟明白”我手指轻轻地离开他的身体,退到另个角落,一夜无语.没有想到他最后居然会变得如此脆弱,哭得那么自然了.以前他可是白派的老大.

　　等我醒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会怎么样了,躺着的地方是床,软软的,刚开眼就看到月景的大大的眸子.

　　“你醒了.放心,蚕天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月景”他似乎越来越小,好像只有1岁那么大.”月景,我怎么会在这?”

　　胖胖的小手放在我的脸上,有些酥酥的,痒

　　“艾,元了?”我望了许久都没有看到那个哭得变得很悲伤的男人,他在什么地方去.

　　“蚕天把元怎么了?”月景却爬到我胸前压着我,”月景?你快让开”

　　“走,你走得了么?你看你能起来么?”我连忙想抬脚,却怎么也动不了.如果说我蠢,我现在怎么还会这样?

　　“青儿,别当心,蚕天他暂时不会杀了元的.你别那样看着我,我会伤心得”我真想骂他,可是那么个可爱的小孩却是这样的心计.”月景,你一直在骗我?你~~~”我说不出话,或者说我的话没有声音.

　　“青儿,我知道,你不懂,你现在一定很讨厌我,可是我没有办法.好了,你休息吧.”他就这样爬在我身边睡了.我望着那窗,窗纸白白的渐渐变黄变红,很黑黑的,日落了,对吧,一直以为的人可以相信的,都不可信.想保护的人一直却是自己让他们受伤.月景~~~~~

　　“怎么一天都不睡?难道你还在想他,那个元上衫有什么好的?你告诉我,你说”我有些惊愕,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了,只知道视线下移就遇到了他那瞪得圆圆的两眼.他的手一下就把我的脸捏着,他发怒了,我就这样盯着他看,越来越可爱的孩子怎么就越来越让人觉得不可靠.

　　他突然笑了,笑得很美,很美,我似乎有种错觉,倾国倾城.不想去看,不想去发现,迷起眼.

　　他的唇凑过来了,点点在我额上,脸上,一路像是在采花,鼻梁上被弄得很难受,他却乐此不彼似的吻下去,一直到脖颈,他就像是吃个烧饼一一样,围着亲了个遍,这算什么事,无语.

　　他似乎终于发现我没有反应,顿了顿,而我的颈上湿得像是淋了雨,他用小手捧着我的脸,幽幽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很失望的离开了我身.而那一眼让我觉得很落寞.

　　“我知道,不论我怎么爱你,你都不会爱我.可是静青,你知道,我多么爱你,我愿意为你远离江湖纷争,一起隐居.还记得小时候吗?你说你嫁给我.你说只要师傅同意你就嫁给我.你要我听师傅的话,所以我强忍着要和你分别几年.你知道那三年我怎么过的吗?我每天都在画你的画像,每天都望着,夜里抱着和你的画一起睡 .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我还真的傻着以为你爱的是我.”那声音渐渐变得生硬,很静,屋子里突然很静.慢慢的一丝丝的呜咽,我悄悄看看,吓大跳,月景哭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管你懂多少,哭总是比大人容易.而人小的时候,哭像都可以如此美,反而平添几道可爱.或许是因为我的眼神太柔了,月景没有哭,他怔怔地看我一会,啄了口我的脸.

　　“可是不管你现在爱的是谁.我们都可以在一起了.我不会让他们再来打搅我们了.”我就那么望着他.

　　“我知道你不能说话,可是青儿,你现在不能说话,你要知道,如果我现在让你说话,你的话如果~~~~我不能保证我不会伤害你.”

　　“我当然不会伤害你,你知道的,我有多爱你.”他的小脸蹭上我的脸时,我只觉得很像是一片黑乌鸦压过来,挡住了我大片可见的阳光,索性侧头.

　　“崩，崩”我知道那应该是月景的头扎在床板上了，心里免不了感慨这个床板到底有多厚牙？
　　他没有哭，他只是很倔强地爬到我身上，顺着滑到我的眼前。原来不是没有哭，而是血混杂着泪花让人分辨不出那一脸的液体，哪点才是泪。

　　月景白白的小衣服凌乱不堪，一丝丝的血从额头一直流，滑过他的衣襟，落在床上，一脸却是平静得让人窒息。

　　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我流血。

　　我努力想换回他的神志，像为他搽擦血，他那个愣愣的模样像死了，很可怕。可是我动不了。

　　我再努力动，却是全身痛彻心扉，豆大的汗水嗖的一下冒上脸。

　　真的很疼，那些许的痛让人觉得自己活着是那么真实。而元是不是还活着。

　　抿住嘴唇，疼得难受，一口咬下去，流血的感觉让人觉得活得真真切切，腥味立刻冲刺着口腔。然而身体的疼痛依然继续，我才明白我的手劲脚劲已经都断了。废了，什么都没有了，还报什么仇？血让人很晕。

　　模模糊糊中有人在添我的脸，还是那不住地痒，当我无力地开眼的时候，那像反了错似的小兔一样，红红的大眼睛惊慌失控地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躲。月景头上的血已经干了，衣服也影上了大朵大朵的红花。愣了下，他就很安静地退到一边，背对着我，一个小批孩，懒懒散散的多好。不免又有些想起小时候的自己。

　　“青儿，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你那么讨厌我，那么恨我，可是你知道我真的爱你，你知道么，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么。”那个小小的身影在抽泣，那颤颤的声音让我很内疚，月景是把我当成了我娘了。我才知道，我多傻。牙舒，轩皇都可以把我当我娘一样的爱我，月景又怎么可能不会也把我当我娘。不觉自己当了许久替身，原来没有在世上没有任何意义。

　　“青儿”月景还是忍不住地回头望我，深情地让我想逃。”我以为如果世上没有元上衫，没有了轩皇，你就会正眼看我了，我们最后会在一起，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你知道么，当我在轩皇身边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想杀死你。你知道么，我是多么的恨你。”我知道，因为我是我娘和别人的孩子。尽管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蚕天的孩子还是轩皇的孩子。

　　“可是当有天我无意听到轩皇自言自语说”裳青，我知道你就是静青。你还是那么舍不得。”的时候我有多高兴么。我本来也不相信，这个世上怎么会有灵魂从一个人移植到另个人身上的可能，但是后来我真的看到了你，我看到轩皇如何对你，我知道你就是她。”

　　这无疑是对我晴天霹雳，我就是我娘，我娘就是我。

　　月景移了移身子，一只纷纷的小手很缓慢很缓慢的支吾出来，又立马缩回去，来回几次，我望着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最后他终于狠下心似的，立马骑到我身上，他的手力量很小，他很急又很恨气地撕扯我的腰带，好久把它弄松了，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把我的衣服拨开，一点一点地像是在看一件很稀有的珍宝，直到我最后的衣衫也被褪去。我一直瞪着他，很讨厌他，真的开始很讨厌。而月景脸上越来越深的红晕让人更觉得讨厌。我张了张嘴，很想告诉他停，无用，而口腔里的血腥残留着直叫人晕。他突然拉了拉我的裤带。月景，如果你想报复，鞭打，行。上半身就够了。

　　我不觉眉头一皱，他已经把我的裤子全部退去，看着自己这样光光暴露在别人眼下，我想起了轩皇。得了，把头一偏，随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