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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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二十八蒸枣花，楼临川放走了鼬鼠转去厨下帮千岚了，这日要蒸的枣花可多了，要到正十五还有吃才行，一天都不知道够不够，昨儿傍晚赶了趟喜宴，回来揉面发面，晚上又候了大半夜抓‘贼’，睡得少，今还得忙，他要是不帮着，夫郎可要累坏了。
将面搓成长条，再用筷子在上面压出两条沟痕，折成三折，再用筷子往中间一夹，一朵面花就出来了，往花瓣上放颗红枣，一朵枣花就好了，还有许多的模样，端看夫郎手多巧了。
楼临川拿着把剪子，手里团了个小面团，往团上剪出些小刺，一排排的，面团尖按上两粒黑芝麻，一只小刺猬出来，活灵活现的，煞是可爱。
千岚自个忙得认真，没留意旁那人的动作，只是那人一直拿个什么东西碰他脸，转开了还跟着过来，气恼恼的要吼他一句呢，便被眼前的手掌上托着的东西引去了，好可爱的小刺猬呢。
“怎么样，好看吧，是不是觉得我特厉害。”楼临川得意洋洋的等着讨奖赏，千岚看过一会，噘噘嘴忙乎去不理。
楼临川收回手来，神情都蔫了，手里的小刺猬似乎也不好了，那是一直碰啊碰的，嘴歪了。
楼临川手里剪子又剪啊剪，出来了兔子、小猪。千岚也卯上劲，揪了个大点的面团，搓成长条，切成六个小团子，一个稍比其它的小些，另五个小团子按扁，擀成圆片，将五个圆片横着叠，用筷子往中间压一下，小面团放到最底下的面片上，裹着往上卷，卷好后中间掐断，口子收好，两朵小花出来了。
千岚托着两小花，小脸一扬，眼神都带着斜，那模样似是说：哼，看我的，不错吧。
两人是比上癔了，各自手下不停，一大团的面团很快都没了，左边一桌的小动物，右边一桌的面花儿，上笼屉蒸，那只歪了嘴的小刺猬千岚拿了，一口咬下，里头是甜甜的豆泥。
一屉屉蒸出来，没走样的放到一边晾凉，垞了的两人分着吃了，倒是吃了个饱。只是那人又是闹上了，千岚刚是咬了一口，手里的便被楼临川抢去，每每皆是，恼得千岚都不知怎么说了，要是不让他吃去，那人能抢到嘴里来，羞死个人！
千岚恼极，后几笼屉的也不下手去拿了，看那人咋的。
楼临川会没法子么，照样下嘴，就是个由头，难不成还差那口吃的。
全是蒸好了，千岚嘴唇红艳艳的，猛捶了楼临川几下，才转去将晾凉的面点放进瓦缸中，这么放着不会裂纹掉皮。
次日起身后，千岚看了天时，给数寒图添了色，到屋角看下桃花，屋内有火盆烘着，桃花的花苞大了些，带了淡淡的红，有几朵半开着，明两天就能全开了。
吃过早饭千岚跟着楼临川去上坟请祖，请魂灵进门，点明烛，烧纸表，燃长香，拿了昨儿头笼屉出的面点供在香案上。
接着‘拾遗’，看哪些事儿没做全，这日补了。
除夕，家中虽只他们两人，但这也是千岚来家后的第一个年，自是要过好的，家里的好物都拿出来，做成丰盛的吃食，先予祭祖，后两人才吃。
这日吃得早些，楼临川将门前的灯笼点了，再拿了对未点的来，他要与千岚去上灯，红叶村有个小神仙庙，里头供着天、地两神仙夫夫，进庙里上香，点烛，这烛火要亮上一夜的。
全村人都来上灯，庙里人可多了，脚打脚，还要留意别碰到点着的香、烛，味也呛，千岚护着烛火好容易挤出来，眼角都挂着泪，那是被香的味熏出来的。这才第一夜，上灯要上到上元夜才止呢。
千岚眨了好几下眼睛，才觉得好过些，楼临川瞧着人难受，自己也心疼。
“明儿个我去，你在外面等着就好。”说着上前帮着吹了吹。
这庙前人来人往的，千岚可不想被人看笑，挡了下，“好了，咱走吧。”
点好灯的村民会先绕着村子走上一圈，有些人手里拿了面小鼓，边走边击打，这是‘逐除’，逐疫避灾。
家家户户门口也点着盏灯，这灯都要过夜不灭的，暮色四起时，这一线火影流灯，煞是好看。
大家伙都提着灯笼沿着村道儿走，彼此间说说话，相不相熟的都亲近了几分。
回到家中，楼临川在堂屋放好了灯笼，房中的炭炉温上锅子，饭吃得早，晚间守岁，温个锅子最好，想吃了就涮上一点。
围着炉子烘身子，去去寒气，再喝点儿酒暖肚，楼临川将晚间要用到的东西通通弄进房中，免得缺点什么还要跑出去。
千岚在旁边包饺子呢，楼临川瞅着空喂他东西吃，嘴巴一直有东西，千岚说话都含糊了，“勾了，哦不哦。”
楼临川这才停手，只是不那么频繁，看着包了七八个了，才给一筷子。
喂够了，楼临川也下手帮忙，现下他的手艺好多了，模样尚比不上千岚的，但也有了七八分样子。
夜还未深，楼临川拿了些小玩意与千岚玩，当然是有彩头的，赢了可以在他脸上划道黑，输了嘛，嘿嘿，要让他啃口。
不是什么难的玩意，就一简单的小游戏，打石子，每人往桌上各摆上五颗，看谁打落的多。这不需什么技巧，多看运气。
头几回千岚都赢了，往楼临川脸上划道可欢了，一道道的长又重，接着就……
桌上千岚这方就剩一个了，人家那还有三呢，就算一打一送的同归，他还有俩在。
楼临川手指轻轻一弹，赢了。
千岚脸一抬，楼临川逮着机会正想好好温存下，不想才碰到就被推开了，那人捡了石子摆上了。
“再来，愣着干嘛，快点啊。”
“夫郎，我还没亲到呢。”
“亲了，你碰到了。”
楼临川傻眼，好吧，谁叫他没事先说明白呢，这挨到就算哪是‘亲’啊，要的是‘啃’啊，‘深入’的。
楼临川顿时兴致缺缺，应付几盘，自是输的多了。千岚看了他会，心下转着念头。
脸上添了几道道，都快没地了，楼临川奋起，好歹也是亲，没得‘深入’那就多‘碰’。势如破竹，三个石子端了。
千岚自觉得很，脸一抬，嘴儿还嘟起来，楼临川碰上去，微微磨了下，居然没被推开，好似还开了条缝，心里乐呀，不客气了嘿。
好一会放了人去，楼临川笑得跟捡了宝似的，贼欠贼欠的。
千岚才是心软，这人就蹬鼻子上脸，拿了毛笔往那人脸上画了小猪解解气。
临近子时，楼临川到门口烧了挂爆竹，邻里的也相继点了，劈里啪啦响个热闹。饺子下到锅里滚，更岁交子，楼临川一个个给千岚夹。
牙齿一磕，千岚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原是一枚铜钱，磕得可疼了。
“夫郎，要走财运了。”饺子是酸菜猪肉馅的，酸菜，‘算财’，算来横财，是有兆头的，吃着铜钱，更添进财之意。
千岚又吃了几个，红枣的，糖馅的，都被他吃着了。想着碗里的都是楼临川给夹的，定是他做好了记号，将有彩都给他。
千岚拔了剩下的给楼临川，“这些我吃不完，你帮我吃。”
楼临川知道这人是想让他也沾福气，饺子中有彩的不多，能认出来的都装在那碗中了。
“好，夫郎给的，定是好的。”全给咬开了，“看看，我也吃到‘福’了。”
真是，不是早知道嘛，还装，千岚面上赏他一白眼，心里还是高兴的。
吃过更岁饺子，两人继续之前的游戏，只是楼临川脸上真没地了，失了惩罚的路子，游戏就不好玩了。
楼临川贼兮兮的笑冒出来，“夫郎，要不我输了就换你亲我。”
才不，这哪是惩罚，分明是奖赏，卖你一次乖，可不会次次都如你意，而且那脸都成什么样了，楼临川是看不到，他可是看得真真的，又是自己下手画的，整脸黑乎乎，让他亲都怕蹭到呢，千岚想着就回绝了，“不要。”
“那，给你咬一下，不过只能咬脸。”咬嘴更好，楼临川暗想。
那黑乎乎的脸谁愿意下嘴啊，千岚摇头再摇头。
拐带不成，楼临川蔫了，“那是怎样，今儿任你。”转念一想，罚啥都好，快快开始才是，一路赢不就成了。
“真的？”
“嗯。”
“不反悔？”
“不反悔。”
楼临川早已神游，嘴里胡乱应着，这会看着千岚得了保证后那古怪的神情，心里不禁打了个突，他不会遭了什么道吧。
后半夜，楼临川那个悔不当初啊，怎么一时不察应了呢，自作孽不可活，士气弱了，那是连连败北，就算想扳回来，赢心太重也输了阵。
千岚可乐呵了，这到底罚了什么呢，千岚不是自己下手罚的，他罚楼临川‘不许’，不许什么呢。头回，他要楼临川赢了不许亲他，楼临川吃哑巴亏，谁让他说了‘任你’的，忍了。第二回，他说这夜‘不许亲他’，楼临川傻了，哪成，一次的能忍，不带这样的，这下来的彩头都没了，还玩啥玩。
楼临川急吼吼炸了，“不行，一次对一次，你赢一回，这罚只能兑一次。”
千岚让了，反正有办法，这夜的‘不许’多了去了，楼临川最后那是一次没亲到，还另应了几个‘不许’，悔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