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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娜兰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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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犹如无边无际的海水一般吞没了我的全身,像是人将眼皮合上后,只有几点红光。
那位名唤姬玛妮的女鲛人告诉我,进入水晶的人会陷入一个空间,在那空间里,他们会一遍一遍地看见自己内心深处的痛苦回忆。若打不开心结,他们就会永远沉沦在自己的内心世界。
这里应该是卡诺的内心世界吧,那我是不是可以看见他的回忆?那种无形的羁绊让我听见了他内心深处压抑、悲伤的声音。顿时,我眼前又出现了一道强烈的白光······
白光消失后,湛蓝的天、漂浮的云,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周围是矗立的宫殿和青翠的草地。这是卡诺记忆中的影像吗?
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空隙在地上形成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光斑,唯独没有落下我的影子。
“嗖”一支箭瞬间穿过了我的身体射向了空中的一只老鹰。对,是穿过。看来我在这里相当于透明的存在。
那只老鹰被射中了翅膀,从天上摔落下来。
只见卡诺跑了过来,蹲在老鹰旁边伸手掰开它的爪子,一只小鸟从里面飞了出来,落到了他的手上。他摸了摸那只鸟的羽毛,轻声说道:“吉莫,你没事吧?”
此时,一个手执弓箭的小男孩走了过来。那孩子除了眼睛以外几乎和卡诺一模一样,他应该是阿克那丁吧。
阿克那丁瞥了一眼地上的老鹰,握紧手中的弓道:“今后苏丹那些贼寇若是敢伤害埃及的任何一个子民,下场和这只鹰一样!”
卡诺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小鸟,那无助的眼神仿佛在说:“我连一只小鸟都保护不了。”
我周围的场景变成了一个素雅的房间,风轻轻地吹起了薄薄的纱幔,月光无声地洒在光洁的地板上,仿佛给它铺上了一层白霜。
一位少女正坐在桌前为一只老鹰包扎,那只鹰就是之前被阿克那丁射伤的鹰。
这位少女有着一身不同于其它埃及女子的白皙肤色,一双和我一样的紫色眼睛,一头棕褐色的长发直垂腰际。
她会不会是卡诺的姐姐娜兰伊?可是皮肤怎么会这么白?毕竟祖祖辈辈生活在赤道附近,祖传的黑色素沉淀于体内,就算再怎么不见光亦不至于白到这种程度。
此时,卡诺推门而入,他紧紧地抱住了这个少女哭了起来。
少女伸出纤纤玉手摸了摸他的头:“卡诺,你怎么了?”
应该是吧,不然怎么会唤得如此亲切。或许是混血吧,虽然埃及王室为了血统纯正,喜欢近亲结婚,但也会有例外吧。抑或是祖先混入了白人的血统,后代出现返祖?返祖现象在我们时代也出现过。忽然想起伊莉娜也很白,虽然白得不是很健康,给人一种病态美的感觉。
“姐姐,父王有出征了,我好怕。”卡诺的泪打湿了少女薄如蝉翼的纱裙。
“别怕,”少女拍了拍卡诺的背:“父王会保护我们的。”然而,少女微笑的脸上却落下了一滴泪。
“不!”卡诺猛然抬头:“我不要总靠父王保护!我不要一直躲在女孩子的裙子后面!我要亲手杀尽苏丹的贼寇!”
少女笑了笑,拉着卡诺走到桌前,指着那只受伤的鹰说:“这就是今天早上伤害吉莫的那只鹰吧?”
“嗯。”卡诺点了点头:“吉莫是母后的遗物,姐姐你为何还要救这只鹰呢?”
少女看了看鹰身上的绷带上沾染着的阑干血迹道:“因为它和一样都是生命。”
“一样是生命?”
“对。”少女颔首:“都是一样的灵魂,只是被放在不同的皮囊里。它伤害吉莫是为了活下去,让一窝雏鹰更好地活下去!生命是平等的,所以我们救它和救吉莫一样都没有错。”
这个娜兰伊······
我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周围的场景再一次的变换,漆黑的夜幕遮蔽了天空,原本高高挂起旗帜倒在了地上,沾染了阑干的血迹,那蜿蜒流淌的血液宛若大地一道道无法掩盖的伤疤,即使愈合了亦无法忘记那锥心的痛。
熊熊的战火不断地燃烧着高耸矗立的宫殿,像一头头愤怒的狮子吞食着每一砖、每一瓦、每一草、每一木。
之前看到的那位少女正拉着卡诺狂奔着,长长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腰间,双足踏在鲜血之上,溅起的血花洒在白色的衣裙上。
忽然,身后的卡诺踩到了什么东西,滑了一下,险些让牵着他的娜兰伊蹉跌。
那是一颗怒目双瞪、鲜血淋漓的人头!
“嗖”一支箭射向了卡诺,娜兰伊以更快的速度挡在了他面前。
一位青年正骑在他们面前的战马上,金色的头发,祖母绿的眼睛,那正是——瓦鲁卡伊!此刻,夜幕中一袭黑袍的他像极了收割生命的死神。
箭刺入了娜兰伊的胸腔,衣服上干涸的血迹又染上了一层新血。她捂着胸口跪了下来,似乎在用最后的力气对瓦鲁卡伊喊道:
“瓦鲁卡伊,我知道你因为父母被埃及人所杀,所以痛恨埃及人。父辈们的恩怨我不清楚,可你因为你的仇恨以保卫国家为名,用你子民的生命去屠杀无辜的生命,这是用仇恨混淆人们对善与恶的认知!你知道你让多少孩子失去父母?他们会和你一样陷入仇恨的深渊无法自拔!我今日屈膝不是臣服于你的武力,乃是替所有埃及和苏丹的人们向你下跪!求你不要让这仇恨永无止境地流传下去!”
我还未从这场景中反应过来,周围的景象又变成了卡诺和阿克那丁骑着马被苏丹士兵包围的画面。
“陛下有令,生擒他们!”
阿克那丁举起剑刺向卡诺骑的马的尻,那匹马仰头嘶叫了一声,迅速向远处奔去。
“阿克纳姆卡诺,你的命是用姐姐的命换来的!”
场景又变成了我为了救卡诺而杀死那个苏丹士兵的画面。
眼前的“我”将箭刺入了那位士兵的胸腔又猛地拔了出来,红红的血溅洒在“我”的脸和头发上。
对卡诺来说,一个女孩都比它有勇气,应该是个不浅的阴影吧。然而,对我而言亦是很深的阴霾。我一直很愧疚,可那又如何?我没有资格用死亡逃避,只有活下去面对才是唯一的赎罪。
顿时,我感到自己能用心与卡诺对话。
“卡诺,”我没有说话,而是用心去呼唤:“姐姐和阿克那丁还有埃及的子民对你而言重要吗?”
“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
“那么,即使没有能力亦要用双手保护到底!”
周围的空间又一次破裂,和之前一样,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水蓝的世界和各种颜色的珍珠。
打开人的心结有时候只需要关键的一句话。
“这就是水晶里的世界吗?”卡诺问。
“是的。”尚未等我开口,一朵白云便飘到了我们面前,那位名唤姬玛妮的女鲛人就坐在上面:“进入水晶的人会陷入一个空间,在那空间里,他们会一遍一遍地看见自己内心深处的痛苦回忆。若打不开心结,他们就会永远沉沦在自己的内心世界。”
“要怎样才能找到娅妮莎和其它鲛人?”通过卡诺,我似乎明白了要找到心门必须用心去呼唤,可我并不是很了解他们。
“娅妮莎?”听到这个名字姬玛妮愣了一下:“是娅妮莎·亚特兰蒂斯吗?”
“嗯。”我点了点头。
“我可以帮你们找到她的心门。”姬玛妮闭上眼睛,良久,一扇门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这就是她的心门。”姬玛妮拿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给了我们,上面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把这个给她,她便知道该怎样找到其它鲛人。”说罢,她身下的云便向远处飘去。
娜兰伊······卡诺的姐姐,埃及的公主······不知为何,我忽然觉得她的身世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