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十三姬》唐安年

5、汝嫣边境风云起

　　“报——”高高的金銮殿，银光闪闪的凤座上，落榻的人微阖着眼，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见她薄唇微动，一个“宣”字铿锵有声。

　　“青木关八百里加急战报，突起犯我汝嫣边境，青木关战事吃紧。”

　　“报——”

　　“宣。”

　　“突起王亲自率领七万大军压境，我军守将一时不察，三万将士全部中毒被俘。”

　　“什么？”一个厉声，朝堂下跪着的臣子全部将头垂得更低。“全部被俘？杨珊是怎么带兵的？三万将士如何会轻易中了敌人的奸计？杨安，杨安何在？”

　　“微……微臣在。”朝下跪了一片的红衣人里，一个人影畏畏缩缩地移动出来了。

　　“混帐东西！当初你跟朕举荐你女儿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英勇善战、谋略双全，非一般可造之才？”凤座上的人一拍而起，“现在我三万将士全部被俘，你杨安要不赶紧给我想出一个解决之法，你可当心你的项上人头！”

　　“皇上……皇上息怒啊！”

　　“给我再探再报。”挥手放走探子，汝嫣国皇上——哥舒宁竹脸上怒意未消，俯瞰脚下群臣，见一个个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去，更是气得怒不可遏。“都给我抬起头来！难道我泱泱汝嫣国，整整四万万（四亿）人，就找不到一个可派之将？”

　　朝堂上一片静默。

　　眼看皇上又要发火，太保白霞手托象笏恭卑地移动出列。“皇上容禀——”

　　“说。”

　　“臣心中有一合适人选。”

　　“谁？”

　　“昭王。昭王年方十八，武艺高强、骁勇善战，定能担当重任。”

　　“皇妹？可她从未上过战场，无一点作战经验。”哥舒宁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视线有意无意的往柳昭妍身上瞟。这是她起了疑心的危险讯号。

　　白霞显然也注意到了，赶紧伏在地上解释道：“皇上明鉴，昭王手上握有我国80万兵马，大部分驻扎在靠近边境的边陲小城，如果昭王有心，调动兵马南下，定能将敌人一举歼灭。”

　　此话一出，立马有好几个拥护帝权的官员站了出来，表示支持昭王出兵。

　　柳昭妍穿着厚重的宫装立在自己的位置上，凤目明眸，语笑嫣然。皇上不说话，她便不动作，淡定的看那些官员演戏。

　　“皇妹，你的意思呢？”终于，哥舒宁竹看向了她，带着恭敬的态度向她询问。

　　柳昭妍在心里冷笑一声，无可无不可的表示：“一切由皇上定夺。”

　　“那好！”大掌一拍，哥舒宁竹从太监手里拿过诏书，笑得倍感欣慰，“既然如此，朕这就宣旨，昭王抽调手里5万大军，连夜赶往青木关，并派李纯烟、王柒负责监运粮草，助我大军早日诛敌！”

　　宣旨？原来早就起好了圣旨，今天在朝堂上演这出戏，不过是做给自己看而已。柳昭妍低头，将阴狠藏进心里，高谢圣恩：“臣谨遵皇命。”

　　“末将领命。”李纯烟、王柒等人也接旨领命，跪谢圣恩。

　　“好了，朕累了，今日就到这儿，退朝吧。”

　　见哥舒宁竹摆驾走了，一旁候着的公公赶紧将手里的拂尘一挥：“皇上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和殿，朝贺声久久回荡。

　　青木关，汝嫣国国是要道。南邻次水河，北接天仙峰，西面突起大漠，东靠汝嫣青龙城。如今青木边关告急，当朝天子哥舒宁竹圣旨一道，京都昭王连夜启程，率兵五万，快马加鞭，急急行军赶往边关。

　　次日，皇宫又传出二道圣旨，新封镇西将军——白微，带兵两万，火速支援青木关，并下达昭王号令，青木关附近小城，守将务必抽空城中兵力，整兵支援。

　　柳昭妍到达青木关战场时，两方已对垒近大半月，此刻正处于休战期，城墙上的免战牌已挂了整整两天。

　　她盘起长发，负着手站上高高的城墙，银白色铠甲在烈日的直射下闪闪生辉。她的目光透过荒芜的大漠黄沙，依稀定格在一个个白色的‘蒙古包’上，那是突起的扎营地。

　　“王爷，风沙太大，您先进去吧！”一旁为她挡风沙的小兵不知道吞下了多少沙尘，嘴唇磨裂得渗出了血，但依然挺拔着小身板，站在她的西南方向纹丝不动。

　　“等我再看看。”她启了启同样干涩的唇，身躯屹然不动。上一战，议和失败导致杨姗将军被擒，免战这两日，突起大军每天集结三千士兵在城外不停叫战，战鼓、铁蹄声震天动地，直叫得城内军心不齐，人心惶惶。今日一过，三天免战期便到了，到时候，突起定会集结全部兵力，对青木关展开大肆进攻。若他们手下的武将是血肉之躯，还尚可对付，怕就怕上一战出现过的不死之尸会再次出现。那些怎么也杀不死的“尸体”，定是有巫师在后方控制，施以巫术，“提线”操作。

　　想到这里，柳昭妍眼底滑过复杂的深意。不能等，再等下去，不仅救不出被困的3万大军，在援军未赶到之前，她从京都带来的5万将士也得跟着被困死在这里。得尽快想个法子，速战速决。

　　“王爷——”这次叫她的，不是士兵，是金如意，她委派她随身照顾命悬一线的柒白。

　　“怎么了？”叫得这样急，难道出了什么事？

　　迎着那冰寒的目光，金如意身子颤抖一下，硬着头皮开口：“柒，柒少爷，发高烧了。”柳昭妍凝她一眼，又听他继续道，“估计是原来的箭伤引起，再加上这几日连夜赶路，他身上好些伤口都已经裂开，怕是……凶多吉少。”

　　“没用的东西，从京都带来的大夫呢？”柳昭妍突然发怒，接连踹了金如意好几脚，才急冲冲跳下城墙，一路赶一路卸盔甲。

　　“王爷您别着急，大夫正看着呢，就是柒少爷仿佛怕生，昏迷了也拒绝别人的靠近，大夫鉴于男女有别，不敢造次，这才耽搁了少爷的伤情。”金如意跟在身后解释，弓着身子将她家王爷丢下的盔帽捡起来，捧在手里。

　　柳昭妍不听，冷着脸赶回房间，待见到床上那个脸色白得几乎透明的少年时，朝着大夫又是狠狠一脚踹过去。

　　“畏首畏脚做什么？扒了他的衣服，给我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