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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夺嫡之战 ...

  •   卓言在未央宫处理了伤势之后,已然醒来。
      金陵城琉璃巷,淮王府与将军府仅一墙之隔。
      将军府已接人通传,说卓将军在宫内受伤,早已严阵以待,恭候多时。
      入夜时分,落雪无声,将军府外一阵儿车马喧哗,淮王侍卫扶卓言下车。
      将军府门前一众人等挑灯相迎。
      卓言素来逞强,推开侍卫的手臂,面对萧倬云微微躬身告别:“三哥,您先回吧。”
      萧倬云轻扶他起身:“怎么着儿?怕我跟进去找你算账?”
      卓言苦笑:“三哥要算账随时都可以,也不急于此刻。”
      “别仗着身上有伤,我就不罚你……”言语之间,萧倬云见他身形微晃,终是心中一软道:“今日且放你一马,回去好好反省,看下回你再敢任意妄为”。
      卓言低头称“是”。
      萧倬云欲言又止,忽然觉得自己叮嘱了也没用。他这个弟弟在他面前,表面上乖觉,实际上主意正得很,决定了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好在卓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为此可以不惜代价。
      卓言低头躬身,示意请萧倬云回去。
      萧倬云叹息一声,捏住他的肩膀:“好生歇着,把伤养好,其它的都不重要。”
      “卓言知道了。”

      卓言入府之后,被那阵势吓了一跳。
      曜焰军羽卫营营主沐清,府内管事的大丫鬟秋娘,曜焰军军医晏青,一堆人围上来。
      沐清原是淮王萧倬云赐给卓言的贴身侍卫,跟随他六年多,一直住在将军府,直至他升任羽卫营营主、成为二品武将,也未曾搬出去。
      秋娘则原本是淮王妃的贴身侍女,算是王妃送给他的人,自卓言12岁起就跟着他。
      卓言身边心腹多为淮王所赐,但晏青是个例外。
      晏青是江湖中人,来历神秘,因卓言与他有恩,为报恩而留在府中。
      卓言微微蹙眉,一心琢磨着怎么打发这帮人散去。
      沐清见他扶住腰侧,抢前一步扶住他,急道:“殿下命人传话,说七爷在宫中受伤了?”
      “御医已经瞧过,没什么大碍。”
      晏青轻捻胡须:“元帅眼中什么才算大碍?”
      卓言被他顶得一愣,自己前科颇多,也难怪这位老先生不再信他。
      除下袍服,半幅染血的里衣刺得沐清心头一痛。
      晏青仔细瞧了半响,忍了又忍,终究憋出一句:“七爷不要命了么?”
      卓言淡淡道:“身不由自。”
      沐清的目光很快落在卓言微微撕裂的嘴角上,一股无名之火蹭地往上窜:“七爷!谁这么大胆子!真当兄弟们是吃素的么?”
      卓言瞪他一眼。
      秋娘用帕子包了冰块,递给卓言,也瞪了沐清一眼。
      以卓言今时今日的地位,除了陛下,还有谁敢这么折辱他?
      沐清手心一紧,霎时明白七爷在宫中定是又受了委屈。陛下待七爷素来苛刻,有功不赏、有过重罚已是家常便饭。
      “这次七爷灭了月氏,陛下还是如此么?陛下他……”沐清忍了又忍,突然心头火起,怎么都按捺不住:“太过分了,如此赏罚不明焉能服众!”
      “闭嘴!”
      沐清单膝跪地:“元帅!兄弟们金殿受赏,您在宫中身受重伤,我没法儿跟兄弟们交代!”
      卓言的脸色冷了下来:“起来!我的事情不用你们掺和。”
      “是谁伤了您?”
      “方嘉平。”
      “龙骑禁军?”沐清冷冷道:“我不会放过他。”
      “不必了!”
      “他敢伤您,就必须付出代价。”沐清神色冷冽,曜焰军从来就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明的不行、暗的就不信弄不死他。
      卓言冷冷道:“方嘉平已废,我的事还用不着你们出手。”
      沐清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方嘉平已经被七爷收拾了。
      卓言怒道:“你们什么时候如此放肆了?曜焰军是一群目无尊上的乌合之众么?”一副动辄就要报仇雪恨的样子。
      沐清低头道:“不敢。”心中嘀咕,欺负曜焰咱们能忍,欺负到您头上就是不行。
      “方嘉平一废,你们想办法把禁军统领的位子拿到手。”
      “推谁出去?”
      “你。”
      沐清大惊:“我,我,我……”
      “瞧你那点儿出息!”卓言嗤笑:“生擒月氏大王子的功劳记在你头上,你不是刚提了一级么,去争禁军统领未尝不可,怎么,这么点胆子都没有?”
      “为什么不是韩副帅或者军师?”
      卓言顿了一顿:“韩烈是陛下留着制衡曜焰的,陛下不会动他的位子,至于军师……他倒早就是一品武将,只不过你觉得他是那块儿料么?”
      沐清依旧有几分迟疑:“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七爷的心腹……”
      “不过让你当个幌子。”
      沐清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喜色。
      卓言冷哼一声:“出息!”
      “我只求跟着七爷。”
      “淑妃一党定会推举自己人接任龙骑禁军统领,但他们手上没有拿得出手的战将,推你出去不过是个幌子,他们不会让你上位,但我们也不会轻易让他们再拿到禁军统领的位子。至于结果如何,就看陛下如何决断了。”

      翌日清晨,萧倬云一早来看卓言,却扑了个空。
      秋娘禀告:“七爷天刚亮就出门了,不许人跟着。”
      萧倬云微有几分不悦:“他伤得那么重,你们怎么照看的!”
      秋娘万般委屈却又无从分辨。她在府中非主非仆,又哪里管得住卓言。
      再者,卓言12岁跟了淮王萧倬云,萧倬云对他的教导素来极为严苛,并不准丫头们宠惯着,凡事都令卓言亲力亲为,在军中更甚。
      卓言又长年在军中,素来独来独往惯了,秋娘根本就跟不住他。
      沐清单膝点地:“殿下,是末将失职,末将这就去把七爷找回来。”
      萧倬云微微不悦:“还有力气到处乱跑,找到他,让他即刻滚回来见我。”
      沐清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了一整日,终究没有找到卓言,黄昏时分,卓言却前往淮王府自投罗网。
      “三哥!”卓言单膝点地,行了一个十分规矩的军礼。
      萧倬云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越发不悦了,淡淡道:“我准你起来了么?”
      刚准备起身的卓言只好矮下身子,维持着半跪的姿势。
      “时至今日,遇事还是沉不住气”,萧倬云将一堆奏本推到他面前,“陛下给我的,32本都是参你的。”
      卓言蹙眉,沉默不语。
      “你该知道是为什么?”
      卓言心中明了,自然不会是为了禁军统领,他还没那个分量。那么,就是因为月氏那一万降俘。
      萧倬云道:“大渝以仁义立国,以郑庭玉和安国公为首文臣参你嗜杀,你老实说,坑杀五万降俘到底怎么回事?”
      “月氏一万降将是我下令杀的,至于原因……三哥应该明白。”
      萧倬云霍然起身:“你胆子太大了!”
      但他心中明白,月氏与大渝征战十几年,一直不能斩草除根,就是因为月氏男儿逐草而居,上马即为战将,不杀降将,月氏和渝国的战争将永无休止。
      萧倬云脸色微变:“这个道理军方都明白,但没有一个人去做,为什么?谁都不想背上千古骂名!偏偏是你不知死活!”
      卓言道:“反正事情已经做下,我也不惧陛下会将我怎样。”
      “放肆!”
      卓言双膝跪地。
      萧倬云气得猛戳他额头:“你这个孽障!即便真要做,也该让韩烈下令!韩烈是曜焰副帅,他父亲又是渝国三朝老将,在夺嫡一事上至今态度暧昧,韩烈本就是父皇安插在军中监视你的棋子……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
      卓言沉默。
      “设计让韩烈下这个命令,我相信你做得到。”
      卓言眉心微蹙,不是不能,是不愿,他抬眼正色道:“三哥,韩烈是我兄弟。”
      “兄弟?你把他当兄弟,他可曾把你当兄弟?金殿受封,陛下赏的可是他!”
      卓言笃定道:“虽然不知道韩毅老帅怎么想,但我对韩烈有把握。”
      萧倬云气得头疼:“坑杀一万降俘被有心人传成五万,再加上废了方嘉平一事,你这回在劫难逃!”
      “卓言愿受责罚!”
      萧倬云冷哼:“责罚?那曜焰军呢?你就不怕陛下撤了你的军职,坏了我们的大事!”
      卓言道:“卓言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陛下不下旨杀我,我就有把握继续掌控曜焰军。”
      萧倬云叹口气:“老五明日会在金殿之上告你蓄意伤人,你一口咬定是无心之失就好,明日大殿之上,曜焰主将都会在场,父皇不会为此事责难于你。但是,坑杀月氏降将一事……”
      “卓言明白。”
      萧倬云示意卓言起身:“你怕是又要吃些苦头了。”
      卓言满不在乎:“无所谓了,陛下素来看我不顺眼,正好送他一个把柄,也省得他乱找由头。”
      “放肆!”
      卓言低头称是,告辞而去。

      次日,未央宫金殿之上,淑妃披发而入,当庭大号。
      恭王萧倬铭率先发难,指责龙纹曜焰主帅借比武之机蓄意伤害禁军统领,致其终身残废。
      萧倬云回击,说是卓言的“无心之失”。
      淑妃大怒:“即便伤及肩胛是刀剑无眼,但他在伤了嘉平之后,刻意挑断嘉平的手筋,分明是蓄意谋害。”
      “卓将军,你可有解释?”皇帝面寒如霜。
      卓言心中冷笑,局是陛下设的,比武是陛下准许的,甚至他废了方嘉平都是陛下默许的。
      至于事后他该付出怎样的代价,全凭陛下喜恶,此刻,陛下却问他要解释,着实可笑。
      卓言稳步出列,心中不停叮嘱自己按三哥的命令做,跪下的刹那却不知怎么了,冲口便道:“卓言无可言,全凭陛下决断。”
      皇帝眉毛微颤,心中几乎翻了个个儿,这小子真是回回都能让他意外,这算是公然挑衅么?那眼神分明是“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想怎么收场自己决定”。
      萧倬云恨不得冲过去踢他一脚,此事服个软说不定也就过去了,他偏要试试父皇到底能对他有多狠,当真倔到家了,回回吃亏,回回不长记性。
      皇帝微微眯眼,冷冷道:“既是蓄意伤人,朕判你四十军棍不算冤吧?”
      “不冤!”卓言冷笑。
      “父皇不可。”
      “陛下不可。”
      “陛下三思。”
      ……
      “老三,你又要为他求情?”
      萧倬云朗声道:“当日的比武,是方统领挑衅在先,逼得卓将军带伤应战,方统领趁人之危、专攻伤处,下死手欲夺曜焰主帅性命,卓将军气不过才出手伤人。陛下的判罚有失公允。”
      在场曜焰诸将只知自家主帅废了禁军统领,本有几分心虚,此刻听淮王一说,方知原来是方嘉平暗算在先,霎时义愤填膺。
      三品武将苍狼营营主孙小雨出列道:“元帅在外征战,于国有功,宫中却遭小人暗算,灭月氏一族大功未赏,被迫反击却遭责罚,陛下赏罚不明,末将不能心服。”
      恭王萧倬铭冷冷道:“于国有功就能蓄意伤人么?曜焰诸将一个个都有军功在身,就能在金陵城中胡作非为么?”
      虎贲营营主葛大洪直接冲了出来:“方嘉平手段下作,恭王殿下欲置元帅于死地,也该先问问末将的拳头同不同意。”
      淑妃趁机哭诉:“陛下,您看看他们,他们这是居功自傲、威胁臣妾和恭王殿下。”
      皇帝微微有几分不悦。
      曜焰军军师、鬼机营营主燕十三眼见葛二愣子过火了,冷静插言:“陛下,卓将军不善言辞、不懂分辨,但淮王殿下看得分明,将军比武之中为求自保难免失了分寸,并非有意伤及方统领,但伤害既已造成,陛下罚他也分属应当。只是四十军棍太过狠辣,让功臣寒心事小,但若曜焰军因此与禁军结下梁子,致两军不合,伤了军心事大。”
      皇帝微微抬眼看他,心中暗赞不愧是龙纹曜焰第一智囊,这话说得有分辨、有服软、有威胁、有情理,还将大局摆上台面,偏偏又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燕十三又道:“卓将军灭月氏一族,陛下当日曾言及改日再赏,将军功大于过,即便不能功过相抵,也不该再罚。”连台阶都给皇帝搭好了。
      萧倬铭眼见情势急转,急道:“有功当赏,有过当罚,岂可混为一谈?”
      皇帝道:“都不用吵了!卓言蓄意伤人不可不罚,但念其事出有因,方嘉平自己也有错,责罚减半。罚你二十军棍,你可心服?”
      萧倬云眼见皇帝旨意已下,卓言又丝毫没有认错服软的意思,心知这顿打是躲不过了,只得求情道:“念在卓将军有伤在身,恳请父皇允他伤好之后再去刑部领责。”
      皇帝微一迟疑,正在斟酌。
      这份迟疑不决却激得卓言头脑一热:“不必这么麻烦,今日事今日毕。”
      皇帝也怒了,本想放他一马,这小子当真是不知死活,从不肯退让一步,“既如此,就当庭行刑吧。”
      此言一出,一直在装木头的左相郑庭玉实在忍不住看了皇帝一眼。
      罚军棍素来都是背着人打的,渝国皇帝何时曾在金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行廷杖?
      这是扒人脸面的事,他能明白皇帝是被气晕了、要当庭责子,可军中诸将大都不知晓卓言的身份,况且今日的卓言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稚子,这顿打,打得可是整个曜焰军的脸面。
      皇帝为了跟儿子别苗头,连明君的判断力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到底被卓言给带偏了。
      郑庭玉清咳一声。
      还跪在大殿上的卓言也是一惊,抬眼直视皇帝。重罚他,他无所谓。可今日皇帝要当着曜焰诸将的面当庭责罚?一点脸面都不留?
      侍卫们得了圣旨,两尺宽的刑凳即刻摆了上来。
      两名龙骑禁卫上前要押卓言过去,卓言起身一脚将二人踹飞。
      郑庭玉撇了撇胡子,还是决定不说话了,卓言这小子气人的本事不小,当着陛下的面就敢踹翻了龙骑禁卫,也难怪陛下非要灭了他的气焰。
      萧倬云当庭跪下,一把扯了卓言也跟着跪下:“陛下三思,卓将军大功未赏,小错被罚,恐难服众。”
      曜焰诸将纷纷下跪求情:“陛下三思!”
      皇帝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心知自己是气昏了头:“都起来吧。功是功,过是过,岂可混为一谈。但念你有伤在身,就不必当庭行刑了,你自己去刑部领责吧。至于……”皇帝沉吟半响:“灭月氏一族,功在社稷,既然方统领伤重,就由卓言代掌龙骑禁军吧。”
      形势急转直下,皇帝的决断让在场众人一头雾水。
      萧倬云没料到,陛下明知卓言重伤在身,还能狠心罚他二十棍。
      曜焰诸将也没料到,灭月氏的大功被陛下一笔带过,不说裂土封王吧,连该有的赏赐都没有?反而因小事重责卓言。
      但是……禁军统领的位子算怎么回事儿?
      说陛下不信任卓言吧,陛下把龙骑禁军都交到他手上,这下好了,除了驻守西边的靖安军,举国军权皆在卓言一人之手。
      说陛下信任卓言吧,陛下待他也太苛酷了。
      萧倬铭也当场傻眼了。他没想到他的一句“有功当赏、有过当罚”,虽然如愿以偿让卓言被罚二十军棍,却把龙骑禁军白白拱手让人。
      卓言也有几分意外,别的东西他没兴趣,禁军统领的位子确实是他目前最想要的东西。他们还在想办法怎么把禁军统领的位子弄到手,陛下就直接赏了他,倒有几分意外。
      一顿打换全面掌控军权,这买卖似乎不亏?
      萧倬铭心念一动,只能走第二步棋了:“父皇,卓将军不适合掌管龙骑禁军,此次渝国和月氏一战虽然灭了月氏,扬我国威,但卓将军下令坑杀了五万降俘,让大渝背上了嗜杀之名,如此残暴之人不适合掌管禁军。”
      燕十三冷冷道:“凡事要讲证据,恭王殿下哪只眼睛看见卓帅下令杀人了?”
      四皇子萧倬安道:“卓将军下令坑杀降俘,此事曜焰军上下都知道。郑相国、安国公都有上本参他。”
      萧倬云冷笑一声:“郑相国和安国公有上本参奏曜焰主帅么?四弟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还帮陛下看了奏本不成?”
      皇帝深看萧倬云一眼,这话说得厉害。
      卓言被参奏一事,他事先将奏本给了萧倬云,意在敲打他们。但确实没有透露给萧倬铭和萧倬安,那萧倬安是怎么知道的?
      皇帝又看了郑庭玉一眼。难道?
      郑庭玉心中一惊,安国公已经开始擦汗了。陛下可千万不能怀疑他们参与结党啊,本是正常的参奏,这下一来可是卷进夺嫡之争了。
      安国公心中叫苦,他们可没跟恭王一党勾结。
      奏折被泄露出去怕是宫中不干净。
      皇帝思索片刻,以郑庭玉和安国公的地位尚不至于和恭王一党勾结,但是,那另外30位参奏卓言的人呢?难道里面就没有恭王的人?
      萧倬铭心知老四又坏事了,急忙道:“卓将军坑杀降俘一事举国皆知,郑相国参他也分属应当。”
      燕十三一步踏出:“举国皆知的就是事实么?战场之上,卓帅是下令杀过一些不肯投降的月氏蛮子,但元帅一回金陵,金陵城就谣言四起,盛传元帅杀了五万降俘。今日曜焰诸将都在,末将倒想问问大家,元帅有下令坑杀五万降俘么?五万!都快赶上半数月氏军队了,一场仗打下来,能降服5万士兵?如此荒谬的谣言,陛下不觉得可笑么?”
      其实,卓言确实下令坑杀了月氏降俘,但燕十三敢赌曜焰军不会有人指正卓言,那么,他到底有没有下令,到底杀了多少人,就是一笔糊涂账。
      既然有人刻意造谣生事,将1万夸大成5万,并在金陵城四处散播消息,燕十三索性就在数字上做文章。
      苍狼营主将孙小雨即刻明白燕十三在打什么主意,立即接口道:“茶楼酒肆里那些说书的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怕不难查到。求陛下详查,为元帅做主,为曜焰军洗刷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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