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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夜梦〗-1 ...

  •   ——

      站在在灯红酒绿的街口。
      我的眼前,是弥漫漂浮的流海。
      我看见滑着艳红色尾灯带的车辆川流着掠过,交叠成了黑色幕布下诡异的、变换的彩色,花哨得让人晕眩。

      他背对着我站在车流面前,白色对襟的衣衫安静地游荡在风声里,显露出纤弱而矜贵的姿态。那种冷然自傲的样子,把他的背影勾勒得无比清晰,似乎他和画面是完全隔开的,是站另一个世界的孤冷的旁观者。

      在我无端的印象里,他应该穿着精致的白色礼服,谦恭地坐进温暖的车里,化身成娴熟于金钱和票券的商家公子。
      而不是如此寂寞地、如此无暇地、如此与世无争地,旁观着花柳烟熏的世界。

      然而我是谁?……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痴痴发怔的女子么?
      令人迷了魂的他,恐怕也不曾感知到背后的、这个苍白的人影儿吧。

      女子……没有镜子,我却清晰地知道我是个女子,卑微的、至少现在是卑微的女子,或许曾经有和他一样的风华和身份。
      因为失去了分寸的痴爱张扬在心里,不可挽留地倾在他身上,覆了全部重量也嫌不够。
      所以我必定是个女子,滥了情的女子。是命里注定了就要这样爱上的吧?

      我听到隔着一层世界的冰冷的雨水泼下,抬头时,他换上了尤为妥贴的白色礼服,俏春的梨花一样漫山遍野的纯白,高贵得迷了我眼里莫名汹涌的泪水。明亮的烫漆私车停在那里,一丝不差地吻合我无端的印象。

      风在脸上留下清凉的水痕,我似乎清醒了几分。
      黑色的、近乎消失在夜色里的头发在飘动,我看见他微微躬下身,是要离去的样子。

      我向前迈了一步。

      然后,他走进了那个世界,和光怪陆离的背景缠绵在一起,模糊得再也不能分开。我无措地站在他的车前,看见玻璃上印出我的样子——蓝印花布的衣衫,乖巧得近乎木楞的辫子。
      那是一个仰望着天的女子,永远不能和他站在一起的女子。

      腾起的尾烟刺痛了我的鼻子,红色的曲线飞划向那个世界的末端,消失在无数的丝带里,只留下视网膜上明亮的残影。

      孤冷缠绕在我身边,细细碎碎地歌唱,混着烟尘的雨,透着一抹花俏的嘲笑。
      我回头看刚才自己站的地方,只有一盏红绿灯悬在半空,无声而刺眼地亮。

      是绿灯,那代表,我可以去寻找么?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前夜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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