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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拔刀助兰蕊芬芳(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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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郑庄作别,锦煞和顾天洛踏上前往沐风城的路途。途径某个小镇,锦煞忽生调皮之心,便摆了个上级之态命令顾天洛去为她买糖葫芦。小男女这样做真是难逃打情骂俏的嫌疑,此中情趣,顾天洛虽未尝情味,却也是心中欢喜,心心切切地便四处寻那糖葫芦了。
寻寻觅觅买了两根糖葫芦,顾天洛差点一路跳着回去找锦煞。
却是变故,此刻突生。
明白情况,顾天洛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股脑地将手中的冰糖葫芦吃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剩下的竹签当做暗器对准目标扔了出去。
人群的中心顿时发出一声怪叫,尖利的声音几乎刺破耳膜。“谁?哪个不长眼的小崽子扔的?”
人群分散,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气宇轩昂且左手拿着一根冰糖葫芦的顾天洛身上。
那尖嘴猴腮发出尖利叫声的人正捂着手,竹签刺在手上,刺得不深,却有鲜血泊泊流出,有些触目惊心。那人恶狠狠地瞪着顾天洛,心中却是一个咯噔,颇有些感慨:老板真是神机妙算!
他尖利着嗓子叫道:“你这毛崽子,竟然敢把竹签扔到爷手上,唔......还流了这么多血,呸!活得不耐烦了?”他说着,向左右以眼神示意。七八个彪形大汉瞬间将他围住,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人墙,却是没有一个上前的。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眼前这小崽子哪里是寻常小子?一根竹签可越过人群直取目标,且力度和位置都是恰好,既能够威慑人又不至于伤人姓名,所以,哪个想作这出头鸟?
那泪痕犹新我见犹怜的女孩向顾天洛投去感激的一瞥,轻启朱唇:“公子快走吧,不要与这些人多做纠缠。万般皆是命,小女子不认,又能如何?”说罢,便哀哀地看了一眼顾天洛,眼神绝望而哀伤,盈盈而动人心弦,顾天洛的心微微抽动。
她低低地抽泣着,不再看向顾天洛,双膝跪地,却是朝着那尖嘴猴腮的恶人重重磕头,如泣如诉地道:“小女子跟了二爷便是,求二爷放过这无辜的公子吧!二爷,二爷......”她磕得很重,“砰砰砰”的敲在人心上,众人一片唏嘘。
那人眼角一斜,嬉笑道:“小丫头好生识相,也罢,只要这小崽子有血性,留下一根手指头,二爷我放他一条生路。”
“真是欺人太甚!”顾天洛暴喝一声,凌厉的气势喝退了围住他的众大汉,他咬牙切齿地道:“如此恶毒行径,小爷我看不惯,今天小爷是管定了,识相的给小爷滚远点!”
“哼!”那人将头一甩,从鼻中冷冷地哼出一声,倨傲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那好,二爷今日便叫你这小崽子血溅五步,知道和我青帮谭二爷作对的下场!你们给我上!”一场好戏瞬间变成一场命案了,围观人群作鸟兽状,躲得远远的。
对付这些只懂蛮力□□相搏的大汉,顾天洛赢得很是轻松。三下两下,那之前凶神恶煞气势汹汹的众恶人立刻屁滚尿流地落荒而逃。
那女孩跪在地上仰望着顾天洛,诧异地张着小嘴,很是吃惊的样子。顾天洛关切地望向她,一眼便看到她额头被磕得血肉模糊,心中有些内疚,迟疑道:“姑娘,你还好吧?”
“啊?我......我还好啊。”那女孩回过神来,感激涕零地向他重重一磕头:“恩公在上,请受小女子一拜。”
“噢,你......你别这样,举手之劳而已......”顾天洛手忙脚乱地扶起女孩,左手的冰糖葫芦一不小心便黏在她的衣服上,扯下来也有黏黏的冰糖粘在上面,顾天洛尴尬地道:“姑娘,不好意思,我......我......”
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模样,女孩却是淡淡一笑,安抚道:“比起救命之恩,这点小事算什么?恩公若是自责,小女子心实难安。”
“真是不好意思,这些银子你且拿去用吧,你孤身在外并不安全,还是早些回家吧。”他将银子塞到她手中,有些仓皇地阔步离去。
女孩还没反应过来,那俊俏身影已离去七八步远,她咬了咬牙,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顾天洛自然是知道她跟在后面,却是假装不知道,硬着头皮往前走,可前面不远处就是锦煞在等着他的地方了,他......
顾天洛猛然转身,那女孩因步伐太急,没料到他会这样突然地转身,几乎是撞到了他怀里。她踉跄了几步方才站稳,肩头刚刚被他扶住的余温犹在,她颇有些怀念。
“姑娘,你......你为何跟着我?”
“这些银子请恩公拿去。”她将银子塞给顾天洛,语气已有些泫然欲泣:“回家?小女子哪里还有家?这些作盘缠用的银子怕是用不上了。”
顾天洛眉心跳起来,他有些无语:这些银子一定要作盘缠吗?可以用它谋些生计嘛。
“恩公,让我跟在您身边做牛做马吧,我......我已无处可去......若还是想之前一样的孤身漂泊,结果还不是免不了跟了谭二爷一样的流氓?恩公......呜呜......”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凉!仿佛真是遇到了天下间最最伤心的事一样,哭得顾天洛头大且手足无措,只是愣愣地道:“好罢,你且跟在我身边吧。”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此行是去沐风城,长途跋涉,你这样的弱女子恐怕是吃不消的,你还是......”
“恩公,谢谢您。小女子,噢,奴婢吃得消,定不会拖累公子的。”
见她欣喜若狂,顾天洛心中那一丝阴霾也抛在脑后。他将那女子扶起来,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女孩似乎受宠若惊,有些惶恐地后退几步,怯怯地道:“奴婢是黄州罗县人士,叫做阿兰。”
“黄州罗县?唉,那场大水后许多人家破人亡,流浪在外,真是可怜你这样一个小姑娘了。”顾天洛有些唏嘘,说到“家破人亡”,阿兰便迅速地红了眼眶,“我爹娘,还有小弟......小弟他才一岁,尚在襁褓,就这样被......被大水冲走了......呜呜......”顾天洛头痛,面对眼前这爱哭的姑娘,他手足无措,只得柔声劝道:“你别哭,别哭......”却是越劝越哭,他急得额头上冒了许多汗,心中还想着锦煞:她定是等急了吧?
“卖冰糖葫芦喽,好吃的冰糖葫芦!”叫卖声正向他接近,他灵机一动,飞快地跑去买了两根冰糖葫芦。他将其中一根递给阿兰,阿兰抬眸愣愣地看着他,终于破涕为笑,“谢谢公子。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子好过......”眼眶又红了。
......
锦煞确乎是等得慌了,她在那棵柳树下来来回回的踱着方步,扯了几根嫩柳条在手中缠来缠去。终于见到那姗姗来迟的身影,他拿着冰糖葫芦,逆着光向她走来。她心下一松,咧着嘴笑起来,却不期然间瞥见他身后的素白身影正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不远不近,永远是三步的距离。
锦煞的笑容略淡了些。她接过顾天洛递来的冰糖葫芦,向阿兰投去一瞥,语气淡淡地问顾天洛:“这位姑娘是谁?”
“噢,她是阿兰,方才我见她被人欺凌......”
“你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锦煞挑眉,戏谑地接过话头。顾天洛见锦煞并不欢喜地模样,有些不自然地道:“正是。”
锦煞将目光投向阿兰,见她手里正拿着一根同她一样的冰糖葫芦,心中略有不满,闷闷地问道:“你让她与我们同道并行吗?”已是陈述的语气。
顾天洛并不知道她会这样介意,结结巴巴的什么话也讲不出来。
锦煞咬了一口冰糖葫芦,觉得什么味道也没有,又仿佛有些淡淡的酸,酸到骨头里,她再难吃下去,便任性地将那冰糖葫芦塞到顾天洛手里,皱着眉头道:“好难吃。”说罢,她便径自走了,将呆愣的顾天洛和惊疑的阿兰晾在身后。
阿兰皱了皱眉头,眼睛眯起来:才不惊人貌不出众,且如此任性,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