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之海》湛天白云

13、审决之前

　　“大伯您好，真是好久不见。”这时的暮空脱下了一身白褂，短黑的头发紧贴着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棕框眼镜，薄唇勾起一抹浅笑。身着高领灰色长风衣，一双黑色高底皮靴。
　　暮空面前的中年男子是被暮空称作大伯的人，看似类似臃肿的体型其实不然，谁也无法忽视他身体中所能爆发的力量，让人明白那不是赘肉而是肌肉。因经常劳累工作而略带松弛的皮肤和眼下淡淡的黑眼圈也丝毫无碍他的严肃。“别想着我会让你坐下去的。”
　　距离那次与晨渊的谈话已过去三天，这途中暮空被那三人带到了‘世界树’总部所在的地方也就是位于海底居住地最中央、人造太阳的正下方的尤加特拉希城。这座城市以北欧神话中那颗矗立在宇宙中心的岑树命名。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世界树’总部就在这里。
　　尤加特拉希城也与他名字的原身一样繁盛，它是海底居住地最繁荣的城市，它是最大的行政、经济、军事中心。总之这里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是很多人趋之若鹜的地方。‘世界树’总部所在的建筑名为塔尔塔罗斯，行政中心名为凌霄，最大的军事建筑名为瓦尔哈尔，最大的经济区域名为有色天。这样命名的发生据说是在建筑设计时抽取的主题是神话，而又这些作品太过优秀让人难以取舍，所以都采纳了。
　　每次提到尤加特拉希城，暮翔都会一脸嫌弃的吐槽道。“这算什么？显示那谁自己研究神话的成果？这各大神话混杂在一起有必要这么与众不同吗？！”
　　“这么多年，大伯您还是没变呢。”
　　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暮空，眼前这人是暮家这辈最惊艳绝绝的天才，是暮家的每个人都能自豪的说出他名字的存在，自己也不例外。可一想到他最近干的那些事情，眼神更加凌厉了起来。“说说看，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也不在意应该说已经习惯了暮傲的严肃，作为从小就经常到大伯家串门的暮空来说早已不是到现在见到大伯还怕得说不出话来的暮翔了。用着像拉家常的语气。“将那个陆梓从过去送到现在这个时代，然后送回去时没成功。大概就是这样了。”
　　“就这样把你干的那些事推得一干二净？要是这么简单还会把你叫到尤加特拉希城来？上次人造太阳因突然断了能源而无法发光是不是你干的？！别狡辩。”
　　本来还想装无辜却被戳穿了的暮空赞叹一声。“原来大伯已经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了啊，真的不愧是大伯，什么都瞒不过您。”
　　“少来 ，这可不止我一人知道。”眼前这可以说是自己看着长大并且越来越优秀的孩子，内心一阵唏嘘。这孩子居然敢打上人造太阳的主意，果然是长大了吗？！
　　尤加特拉希城正上方的人造太阳由无时无刻注入的能量而发光，它会随着时间自动调节光照强度让人们如同陆地上生活的那样。由于必须不停的为人造太阳提供能量，所以这座城市的储能站里的能量十分可观。实在不够的话各个城市的储能站里的能量也可以随时做它的后背能源。
　　如果人造太阳因没有能源而无法发光的话，会使整个海底居住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很大几率会引起民众恐慌从而造成一系列事情发生。所以政府一直把维持人造太阳发光的能源放在首位。
　　暮空很有诚意的道歉，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对不起，因为把那孩子送来花的能量实在是不够，所以我就随机选了一条……”你以为我会说其实我早就看那上面的人造太阳不顺眼了，那次是故意截取输送给它的能源的吗？
　　随机选的那条就是输送给人造太阳能源的线路吗？哼。暮傲在心中是怎么也不相信他是随机选的，不过还是决定把这个问题先忽略。“你再怎么随机那也是干了。本来长老院只是审你一项罪名，现在派去的人刚到，你又加了一条。”
　　‘世界树’总部的长老院，里面的各个长老席位一般由各分部的主席接位，如果不是死亡或已经年迈得不行的话，那是可以一直做下去的。如果现任十二位长老之中有一位退职，那么会在现任各分部主席之中选出最优秀的来接任。
　　长老院的人可以说是在‘世界树’里最清闲的了，因为长老院的各位长老都只负责对各分部主席所做出的决定进行判断，假如某位分部主席所做出的决定被一半以上的长老认为是错误的，那么就会让人把他接到塔尔塔罗斯来为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这时各长老会再次进行判断，万一还是认为错误的占多数，就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假使做不到，那么这一位就会被撤职再到原来分部重选一位主席。
　　眨眨眼以掩饰心中的一瞬间呆愕，虽然不知道是怎样这么快知道的，不过不管怎样还是决定先糊弄过去。“大伯您说的是把陆梓送回去的事？我可什么都没干，只是随时监督认为进程罢了。”
　　这次任务我也只是提出并设计出机械罢了，其他的只是待在办公室里监督进程。这可真的是事实，没骗人啊。
　　暮傲把得到的消息和暮空刚刚说的在心中一对比，确实大概相同。但……“那你说为什么在你所设计的机械里面发现了一个加密程序，被人解密后发现的是一个相当有目的性的程序？”说着把放置在右手旁边的文件夹向前推。“你自己看看。”
　　“加密程序？”饶有兴趣的接过翻开看，暮空快速的扫了一眼便双手放回。“这加密程序真不是我干的，真冤枉。”
　　这里面的内容虽然是我写的，但是加密？我可真心没干，只是大大方方的把他放到一个位置上罢了。不不过有人把它加了密再放到其他地方？这么说……
　　听这么说，暮傲狐疑地盯着暮空那张坦然的脸上半响，还是没看出什么来，就在自己打算相信这个侄子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差点让自己捶烂桌子的回答。
　　“但是里面的内容是我做的，一分不差。”
　　初听到时很气愤，但暮傲也摸滚打爬了这么多年还是冷静下来推敲着这一段话，然后发现了不对。“……怎么不继续赖下去？我身为长老之一在开始审决之前动用私权把你先送到我这里是想告诉你一句，要么在证据不完全时坚决不承认，要么就大胆的承认想办法去说服去弥补。你自己好好掂量，等这事完后把那人揪出来。”
　　‘世界树’的长老院中有十二个席位，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至少会有一位暮家人成为那其中之一，似乎从不间断。可以说是这其中之一的位置都已专属暮家，而暮傲便是这每次至少一位的暮家人。10年前由分部主席接任长老席位，在这期间已有8位分部主席几乎以一年一个的速度被撤职。顺带一提，暮空的上一任主席是这八人之一。
　　“谢谢大伯。”暮空这次是真的很诚心的道谢。果然是大伯会做的事呢，不过居然这么相信我？“大伯您知道长老院总共掌握了多少证据？我想思考一下对策。”
　　这是打算选第一种？虽然险了点但如果做好了确实比第二种的好处更大。在心中欣赏着暮空的行为，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纸片薄的芯片。“这里面就是各长□□有的，但不确认那几个是不是有其他渠道。”想到一些东西，暮傲眼中的凌厉更盛。
　　暮空也想到了一些东西，但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完全没把那些放在心里。对于努力却追赶不上的人来说虽然残忍，但这就是属于天才的傲慢与权利。
　　“那现在就来解释你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
　　暮空脸上的笑容一僵，本来以为自家严肃的大伯已经忘了这事，但没想到还是……对待暮傲可不像对待晨渊那样随意还可以到处耍着玩。“我只是觉得人类应该生活在陆地。”
　　“你应该看过不少这方面的资料，陆地形势太严峻，明智选择才是正确所为。”
　　“迎难而上、不为困苦乃是人中良品。”
　　“趋利避害亦天性。”
　　“人是万物之主，不应该被生物天性所控制。”
　　“就算是古籍中的神也会为了自己能更好的活下来而不得不做一些事。”
　　不得不说暮空是真的没有什么话说了，看这架势如果暮空说一句不清楚，那暮傲就打算一个一个列举出来。
　　暮傲也没有打算再为难他。“暮空，你知道吗？如果没了‘神鱼基因’我们暮家会怎样？”
　　摇摇头，暮空确实不知道曾经发生的事情。
　　“那我告诉你，不存在。”回忆起不知道是谁告诉过自己这个事情，现在他打算告诉暮空。“‘神鱼基因’从死亡边缘救过我们暮家祖先很多次。如果没有它，暮家祖先会死在‘世界树’建立之前，到时自然也没有现在的暮家，也没有现在的我、你。不知为何，暮家祖先们一直都是被欺凌的存在，直到接触到‘神鱼基因’，虽然还是在被人欺凌但却有了自保的手段。暮家似为‘神鱼基因’而生般，一直一直做出自己的贡献，‘神鱼基因’也似在庇佑我们暮家，一个一个天才不停的涌出。”
　　暮空可不信这种说法。“‘神鱼基因’确实会提升智力。这种事都知道。”
　　“这样确实是事实，可不能否认我们暮家人大多数比任何人都要优秀，暮空，你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
　　“我不否认。”暮空复制了芯片里的内容。“大伯我先离开了，想多看看这里面的东西。”
　　见暮空没有听下去的意思，暮傲也不强求挥挥手让他离开。
　　在走出门的瞬间，暮空偏头说出一句。“大伯，您似乎把‘神鱼基因’当做了神，我们暮家成为了神使。可到底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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