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宠夫》君子无良

5、情敌出现

　　目睹温衡吃光了盘子中的鹿肉，温雅收起惊讶的神情，看着她问：“是我认识的人么？”

　　这一问，又差些噎住了温衡。

　　她端过刚刚喝剩下的半杯水，一口吞了进去。缓了缓气，才道：“这个我不能说。温姐姐你知道的，我与你，最后都是要听父皇的。”

　　温雅点头，不再追问。

　　但看着温衡脸上乍起的红晕，分明与她提起王珏时的态度截然不同……眼前的温衡，竟然真的对别人动了心，但这个人会是谁呢？

　　“雅姐姐有喜欢的人么？”

　　温雅本已放弃，谁知温衡却反问起了她。

　　温雅动了动唇，神态有些窘然，“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忘了，我跟圣上发过誓，要一生一世照顾你，终身不嫁。”

　　“我当然没忘。”温衡叹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床榻上，将雪白的丝帕盖住脸，透过光线只能朦朦胧胧看到温雅的灰色轮廓……

　　温雅的誓言，也是造成她和父皇隔阂的主要原因之一。

　　温雅长她四岁，是父皇为她选的公主伴侍，从她一岁起就陪伴在她身边，两人一同在宫中长大、形影不离，最让她愧疚的是，温雅有一次为了照顾生病的她，却来不及去见生父临终的最后一面……

　　之后，父皇封温雅为长惠公主，受公主礼，她便当温雅是亲姐姐般对待，所以，她不希望温雅为了她终身不嫁，但每次说起这个，温雅的反应都很坚定，她就算想促成好事，也无从下手，以至于后来温雅被父皇逼迫着远嫁漠国……

　　温衡皱眉，之前她自身难保，所以保不了温雅，但这次她重新回到了过去，自然不能放任她继续远嫁。

　　温衡换了个轻松的语气，试探的询问：“嫁不嫁的，我们说了也不算。衡儿只是想知道……雅姐姐心里到底有没有喜欢的那个人，嗯？”

　　温雅一边收拾炕桌和食盘，一边道：“没有。”

　　“我不信。”温衡翻了个身，“雅姐姐是个好女人，将来也一定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有多少男人眼巴巴的想要娶你呢，上次来访的那个长灵岛的小王子，还有那个那个，忠昭侯的二公子——”

　　温雅听她提起旧事，又羞又臊，抬手作势要打，“你胡说什么，哪有什么二公子！”

　　温衡笑着躲过“攻势”，继续道：“那长灵岛王子总是有的吧。他那么喜欢你，若不是当时萧扬坏事，你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长灵岛小王妃了！”

　　想到这儿，温衡扬起手帕，作势往脸上一盖，“就这样，蒙着脸，穿着嫁衣，当你的新娘子，哈哈。”

　　“你——”温雅脸上起了薄怒。

　　温衡不知道，她当做玩笑谈起的那段往事，却是温雅心中最不愿回忆的一段。

　　那时，长灵岛联合五方国、南善国、龙首岛三国来访，意图共同对抗水鬼。宴会时，长灵岛王子向温祯徽求亲，可席上只有她和温衡两位公主，温衡才九岁，能嫁的人就只剩她一个。

　　没有人知道，那时的她有多绝望。

　　突然要被远嫁，而且，还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异族人。自古和亲的公主，都没有好下场，她最熟悉的，便是大正以前嫁去漠国的那些公主们，最后无一善终，不是自尽，便是被人凌辱而死。

　　那时她想，如果圣上真的要她远嫁，她便撞柱自绝……宁死在昌都，也不死在异族。

　　但庆幸的是，温祯徽并没有直接答应长灵岛王子的求亲，而是把她的命运交给了王子和萧扬之间的一场比武，而庆幸之庆幸，最后是萧扬赢了。

　　“反正我不会嫁人，公主想嫁就去嫁！”温雅收起回忆，丢下一句狠话，背对着温衡坐到了床边。

　　温衡见她恼了，也不再开玩笑，跪起身子蹭到她身边，侧着头看了她半响，才躺回去，独自摆弄着手帕，偶尔夹杂着几声轻咳：“可雅姐姐，你说要照顾我，咳咳，但我也是要嫁人的，难不成我嫁了，你也跟着么？”

　　温衡生于元月初三，再过个年，她就十七岁了。

　　温雅沉默了好久，才出声：“你嫁了，我便求圣上放我出宫，和母亲团聚……”

　　她父王曾被流放北庭州，隔壁就是漠国。她就是在北庭出生的，直到六岁时父亲平反，她才随父母返回昌都，次年被温祯徽选进宫去，做了温衡的伴侍。

　　这十六年间，只有开始几年见过几次母亲，而后，便只是书信或是口信互通，再没见过面，更别说回家。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

　　温雅察觉到气氛转冷，也是自己太过托大，连忙调转话头示好：“对了衡儿，你刚刚说嫁人，怎么，你已经等不及了——衡儿，衡儿？”

　　温衡却无回应，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身体微微蜷缩着，呼吸略显急促。

　　温雅觉得不对，伸手推了推温衡，温衡缓缓睁开眼，“嗯……我是睡着了么？”她抬起手揉了揉额头，动作很是吃力，“雅姐姐，我头沉的厉害，让我睡一会儿吧。”

　　温雅摸了摸她的脸，竟然烫的厉害。糟了，别是那鹿肉……

　　温雅思忖了片刻，看着温衡呼吸越来越粗重，终于还是急急出门去寻来了商百林，但交代详细时，把鹿肉一事瞒了下来。

　　温衡发了高烧，一直到傍晚也未见好转。温祯徽本想连夜送温衡回长明宫，让太医院会诊，但一碰她就喊痛，吓得温祯徽也不敢让人碰她。

　　好在商百林身为太医院院使，见多识广，往胃经处扎了几针，又辅了些下火消食的药汤，这才稳住了病情。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温衡还是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拉着温祯徽的袖子说了一整夜的胡话，在天蒙蒙亮时才退了烧，安静下来。

　　温衡睡熟了，温祯徽看守了她一夜倍感疲劳，也靠着一旁的暖笼睡着了，商太医见状，便离开了军帐，回自己帐篷小憩，唯独温雅依旧陪在温衡身边掖被擦汗，照顾她周全。

　　温衡醒的时候，温雅正在用手背试她额头上的温度。

　　“我……”刚说完这一个字，喉咙便一阵干涩胀痛。

　　“还有些温，但没晚上那么烫了。来喝些水——”温雅扶起了温衡的脖子，喂她喝了些葛根煮的水，“慢点喝，别呛到。今天再在这儿忍耐一天，明天我们随圣上一起回宫。”

　　温衡含着水嗯了一声，咽下之后，张了张嘴，发觉自己还是说不出话来。

　　“别逞强了。”温雅给她盖好被子，“商太医说，你这嗓子疲劳过度，起码要肿个几天。”

　　温衡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但这理由，她却怎么都想不通，她昏昏沉沉睡了一天，又没和谁吵架，怎么就疲劳了？

　　“衡儿。”

　　温衡本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但听温雅唤她，又重新睁开。她看到温雅坐在她枕头边，低着头，眼睛温柔的看着她，她便冲温雅咧嘴一笑。

　　“衡儿，你这次发烧，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那次，你贪玩掉进了荷花池，救来上之后便一直昏迷，还发着高烧。我当时吓得大哭，一直自责……那时，我几岁来着，唉，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生怕你出事，一直守着你，还好你最后没事，也没留下什么病根……”

　　温雅现在谈及此事，依旧一脸内疚。

　　温衡看在眼里，心里却是同样的愧疚。若不是这次意外，温雅便不会错过汾王府的消息，也不会来不及去见父王最后一面。

　　“衡儿，你昨天问我的话，我想了一整晚。”

　　她问温雅的话？什么话，她烧了一晚，脑子现在有些糊涂。

　　“你说得对，你若嫁人了，我肯定不能一直照顾你。我父王已逝，就算住回汾王府中，也是孤儿寡母。此时我在宫中，有你，有长惠公主这个头衔，还能接济母亲一些，若出了宫，我和母亲却是完全失了依靠，倒不如……”

　　温雅说到这里，神情中竟有些羞赧，“倒不如照你昨日说的那样，寻一个驸马良人，这样一来，王府中有一个男人支撑着，我和母亲也不会受人欺负。”

　　温衡听了前半段，还一脸摇头，心道只要有她在，怎么可能让温雅母女寒酸过活，但听到最后，却是转忧为惊喜。

　　温衡吃力的撑开嗓子问她：“雅姐姐想嫁人了？”

　　温雅眼神一转，眸中春水脸上桃花，“那也要等你出嫁之后。”

　　温衡连连点头。之前是她不愿，所以自己无法插手。但只要她有了嫁人的心思，那昌都无数世家的俊朗公子还不是任她挑选！

　　雅姐姐心中有人选了么？是谁呢，是谁呢？

　　温衡火热的目光，看的温雅脸色越发粉红，她躲开，温衡便再追上来，她再躲，她就再对上来，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好了好了！你盖好被子，我就告诉你。”

　　温衡马上乖乖躺好，但脸上兴奋难减，眼睛亮闪闪的一直盯着她。温雅轻叹了一声，“我……”刚开口，又停了下来，将头微微转向一边，满脸羞涩，“我心中，的确有个人选。他在危急关头打败了对手，救了我，没有让圣上把我嫁到海岛上去，我从心里感激他……”

　　心，猛地提了起来，好像被谁用手捏了住，跳动的异常艰难。

　　温衡看着眼前沉湎于旧事的温雅，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她无意识的微微摇首，否认这什么，但温雅此时眼里，心里都是那个男人的身影，哪里察觉的到。

　　“……若有缘，能与萧大哥结成夫妇，我此生，也就别无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