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Chapter 8 ...
-
神明不是万能的，相反的，他们有着不可推卸的职责和不可逃离的秩序，他们是被法则锁在这个世界的支柱。
巴尔德尔一直望着窗外，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独特风景，这最后留给他的只有充满森林的雾气，白岚岚的一片，一花一草都被隐在其中，没有阳光，没有鸟鸣，仿佛刚才被村民们热情的围着道别的场景就是一场梦，在这片雾气的包裹中显得这么的不真实。
洛基一直静静的看着巴尔德尔的侧脸，他知道巴尔德尔对这个村庄的喜爱，可是他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今晨是金星升起的时刻，贝露丹迪的梭子会穿梭在各个时空，跟随着这把神奇的梭子，他们才能离开这里前往下一处地方，否则单凭洛基的神力，打开时空的通道是很艰难的，并且神力的暴走可能会切断好几个时空的链接。
关于时空的穿梭这一点，是很多神明无可奈何的，秩序是必须遵守的。
即使巴尔德尔没有尽兴，甚至感觉很遗憾，但是有一点洛基是很满意的，如此一来就可以甩掉那几个碍事儿的家伙，他不能也不敢那巴尔德尔的安全开玩笑，如果再让那几个家伙接近巴尔德尔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想到这里洛基心里一阵后怕。
“怎么了，一直不说话，下一处地方不一直是你很期待的吗？”
“嗯，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梅森婆婆对我这么照顾，临走的时候不道别一下真的好吗？”感到自己的手指被轻轻的捏了一下，巴尔德尔回过神来就看见了洛基写满担忧的灰色瞳仁。
“一直听你说起梅森婆婆，不过我好像一次都没有见过她。”
“谁叫洛基每次都不赶巧呢！梅森婆婆的豚骨汤味道可真是不错呢！”
“你要是真的很喜欢，我也可以给你做啊！”
“没有的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种亲人的味道、、、、、、怎么说呢，这种感觉真的很奇特，你觉得神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吗？”
“亲人的味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大约还是会的吧。”
“也是呢，我真是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巴尔德尔低下头，拨了下挂在胸前的铃铛，叮铃的响了清脆的两声。
洛基看不清他的表情，一瞬间有一种巴尔德尔大约知道了的错觉，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的可能性为零！
“不说这个了，我很好奇呢！洛基怎么对那个小孩子这么感兴趣呢？”巴尔德尔突然抬起头笑眯眯的问道。
“我可不相信那孩子的身份你没有瞧出来。”
“瞧是瞧出来了。真没有想到那个孩子本事这么大，自身就能很好的隐藏。”
“要是没有这点本事，他就活不到现在了。也不知道英灵殿里的预言书上所出现的那位英雄是不是他，或者只是同名同姓吧。”
“你要是真的那么不确定，就不会把寒铁打造的匕首给那孩子了。”
“寒铁匕首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东西，只是随手罢了。毕竟时空相隔了十万八千里。”
巴尔德尔感觉有些泄气，洛基这家伙真是满口忽悠，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就算了。如果真的可以，他也想去偷看一下英灵殿的预言书。
不过就算是他，对于洛基也有隐瞒的事不是吗！
“困了，想睡会！”巴尔德尔直接靠在洛基的怀里，闭上双眼就入眠了。
洛基无奈的拿了条毯子把巴尔德尔裹住。
他知道巴尔德尔想问什么，但是有的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哒哒的马蹄轻快地远去，逐渐隐进厚重的雾里。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有力的拨开了森林里的大雾，放眼望去视野开阔，只是满目静谧，哪里还有什么马车。
毛茸茸的小松鼠咔哧咔哧的啃着松果，突然一个激灵，身后传来了轻微的松针叶的摩挲声，它嗖的一下窜出老远，赶忙钻进树洞里。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拄着木杖慢慢的自树后走出来。
“走了。”
“可不是，而且我们被甩开了。”
白头发的老婆婆撩撩眼皮斜了眼靠在树后面的人。
背着阳光，倚在树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广场上摆小摊的霍克老爹。
“不愧是父亲、、、、、、但是，我不会就此罢休的。”
“噢！天呐！你俩能不能别乱来了？！既然父亲都发现了，咱们就乖乖地回去吧。况且现在也追不上了，谁知道下一个地方是哪里啊？！”
“走吧，芬里尔早已过去把通道打开了。”
“芬里尔疯了吗？！你乱来他怎么也跟着？他的脑袋一定是被托尔的神锤敲坏了！！！”
“怎么？你害怕了吗？”走在前面的人猛然回头，一棍子抵在霍克老爹的心口。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叱！别告诉我你不害怕！你若是真的这么勇敢为什么次次都挑父亲不在的时候呢？我可是真实的面对面的感受过咱们老爹的怒火，那种滋味，相信我，你不会想要尝试的！”说完霍克不客气的把木杖折断，径直走了过去。
“只差最后一个步骤了，我不会放弃的！”
“你说什么？！”走出好几步远的霍克老爹突然回头，满是褶子的脸上嵌着一对不属于人类的竖瞳，里面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就快要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对面的人笑得安静，神情说不出的诡异。可是他却知道那双空洞的眼里是来自冥府的执念。
霍克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你们到底都干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指引着光明一步一步向地下的世界走去而已。”
“我以为你们只是、、、、、、”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别忘了，你可是共犯！”白发的老婆婆冷酷无情的说完，用木杖在地上敲了三下，两棵树之间出现了一座石头拱门。她毫不犹豫的抬脚迈了进去
“原来那是用冥河里的水来熬的汤。呵呵呵、、、、、、真是都疯了！”
棕灰色的小松鼠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四处张望，除了满地的松针叶再无其他。它不解的又再四处找了找，还是什么都没有。算了那就啃啃松果好了！
巴尔德尔这一觉睡得很沉，睡得很久，以至于洛基担心是不是又发生了以前的那种状况，不过还好，只是睡得久了一点而已。
看了眼还处在迷糊状态的巴尔德尔，洛基体贴的递了一杯咖啡给他。
巴尔德尔的确还迷糊着，他抱着杯子，裹着毯子，坐在这一小簇篝火边，一边看着洛基烤鱼，一边理着自己的思绪。
他记得好像是在马车上睡着了，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他好像还做了很多梦，梦里有人在不断和他讲话，不过他始终听不清楚那人在说些什么。
而且、、、、、、
“是你一向喜欢的味道，这次出来，我带了不少从希腊酒神那里骗来的酒，做烤鱼味道真是不错啊！”洛基把烤好的海鱼递给巴尔德尔，不过对面的人却并不伸手来接。
“嗯？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一个劲的盯着我？”洛基好笑的在正发着呆的人面前晃了晃香气四溢的烤鱼。
“啊！没什么，大概是睡太久了有点晕晕的感觉。”眼前的烤鱼尽管很美味很诱人，但是巴尔德尔的注意力却在别处。他清楚地记得，梦里有洛基，虽然只是个模糊的侧脸，不过那头标志性的红发以及说话的声音，即使是在黑暗里，巴尔德尔也不会认错的。
黑暗，是的，无尽的黑暗，目及之处尽是黑暗！
他是光明神，可是他的梦里却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巴尔德尔不知道这昭示这什么，可是正因为这样的未知才会让人感到恐惧，要知道，神明是不会做梦的！
黑暗。
洛基。
还有不知是谁的却很熟悉的人。
以及不知从何而来又将流往何方的泠泠作响的河水。
巴尔德尔紧紧地抓着裹在身上的毯子，他想要努力的回想什么，只是脑里竟是一片空白。
“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啊，浑身上下都觉得很好！”在洛基一脸的怀疑和担忧下，巴尔德尔一把拿过烤鱼开始大快朵颐。
“这种海鱼的味道真是不错，没想到涂上果酒再烤来吃能这么棒！”
“慢点吃，还有很多！”洛基慢慢的给架在篝火边的海鱼涂着香料和果酒，一边不忘叮嘱着进食的家伙注意鱼刺。
吃饱喝足，洛基抱着巴尔德尔跃上了这座小山丘上最高最壮的一棵大树。站得高看得远，这个地方视野开阔，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扎营的那处的帐篷、马匹、马车还有烧得噼啪作响的篝火。
洛基靠坐在树干上，把巴尔德尔揽在怀里。
神秘的夜空闪烁着满天的星斗。
“在想什么？今晚这么安静？还没有睡醒吗？”
“才不是！难道我在洛基的眼里除了睡还是睡吗？”
“啊哈哈哈哈，只是你自从来了中庭就没有安静过。一下子这么安静，我有点不习惯啊！”
“这么美丽的星空，难道就不应该安安静静的享受吗？”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些倒映着冥河里的死人的灵魂而已，你想看，英灵殿多的不是？！”
“洛基还真是粗俗！穷凶恶极的罪人和平庸无能的凡人可成为不了星辰，这里的都是些伟大的灵魂！”
“好吧好吧！你知道的，我就是这么个粗俗的家伙！反正我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就和深海里那些会发光的珠子差不多嘛。”
“那是人鱼的灵魂！什么会发光的珠子啊！”巴尔德尔不满的在洛基的胳膊上拧了两下。
“你看那边！那是什么星座？”
“嗯——”洛基正准备答小熊星座，可看着巴尔德尔回过头来的样子，双眼里熠熠生辉的样子，快出口的话下意识的变成了大熊星座。
“我就知道洛基会说错的，这个问题从小到大，不管问你几遍都会答错呢！每次给你纠正你根本就不认真听！真是的，算了！不管几遍我都会慢慢给你讲的！”巴尔德尔嘟了嘟嘴，随即又笑眯眯的转回头去望向那漫天的星辰，明明是说着抱怨的话，却又是那么的兴致勃勃。
“刚才那个分明就是小熊星座嘛！真是的！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记哦！”巴尔德尔抓着洛基摊开的手掌，伸出手指，一笔一划的在上面画得极其认真，一边画一边讲，天上的星座从左到右，从上到下，都一一讲解，非常细致。
洛基给巴尔德尔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头发，有些无奈。
怎么会不记得呢，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着，这些东西早已熟记于心。
只是不管多少次，我都还想再听你这样慢慢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