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7 ...
-
“洛基！这是我的奖品哦！怎么样？是不是很棒！那一桌子的奖品里，我一眼就看到了它，我就知道这本书一定很特别！霍克老爹悄悄告诉我，这可是孤本呢！我一定要收好了！”巴尔德尔难掩全身心的愉悦喋喋不休的炫耀着。
洛基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全面检查了巴尔德尔塞在自己手里的书，不经意的问道“哦！这本书如此特别，那霍克老爹还说了什么呢？我看你们说的挺久的。”
洛基刚说完，就感到走在身边的人突然停了下了。转过头正欲询问，就看到巴尔德尔一脸踌躇又渴望的表情。
“嗯——洛基以前说过的只要我想，让你做什么都可以的话现在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你想要我做什么？”这句话可是没怎么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了的。
即使巴尔德尔努力地让自己表现的很自然，但洛基还是看出了他的忐忑。
“霍克老爹说了，这本书在失传之前可是著名的床头故事经典读本，所以它的乐趣不是自己埋着头读，而是要有人声情并茂的给我讲床头故事！”
“床头故事？？？我要给你讲床头故事？？？”洛基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巴尔德尔，可看巴尔德尔有些委屈的样子又不是在逗他玩……
“额！好吧，我没有说不可以，只是……”
“嗯！如果洛基觉得难为情的话，就算了，我自己也能看的，这本书一定很有趣啦！”巴尔德尔笑眯眯的抽走了洛基手中的书，手指摩挲着封皮上的纹路，自顾自的向前走。
洛基懊恼的跟着巴尔德尔上了马车“没有难为情！只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说的很好！这毕竟是一本很有趣的书不是吗？如果因为我不到位的演绎而让它失去了本来的趣味的话，你……”
“才不会呢！洛基给我说读床头故事我很开心！！！何况阿斯嘉德才不会有床头故事这样的东西，这是只有在中庭才做得了的事……啊！而且说起来我是洛基的第一个听众呢！洛基也是第一个给我读故事的人哦！这么想想，托尔好可怜！我们扔下托尔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回去的时候一定要给托尔带点礼物！恩！这就是结衣所说的人类的礼节吧！看来在学院里我真的学到不少东西呢！！！不过，我们应该给托尔带点什么呢？凡人的造物还真是多，看的我眼花缭乱的！说起来凡人真的是很奇特的存在，他们虽然弱小却总是让我惊叹……”
洛基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在车座上，安静的听巴尔德尔手舞足蹈的说着一些并不重要的事。巴尔德尔很少这样，在阿斯嘉德他一直都是圣洁、高贵的代名词，像现在这样开怀大笑，自由自在的说个不停的样子还是洛基第一次见到。
就洛基而言，他的神格以及他的睿智，注定了他对一切事物的冷淡，不过他对此次的中庭之行充满期待。当然，如果没有一些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家伙出来捣蛋的话，他相信他的心情一定会更好。
礼炮的轰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太阳已经挂到了天空的最高处。澄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悠闲的白云，成群结队的飞过的各种鸟儿唱着祝福的赞歌。
人们都放下了手中的事，安静的汇聚在广场上。这时，今天这座城市的主角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雄姿飒爽的英雄腰环佩剑，美丽华贵的公主手握金枝。
没有人不知道那节金色的苹果枝代表着什么，这一对新人忠贞的爱情在神后芙莉嘉的见证下完成了最神圣的仪式，缔结了永不可破的誓言。
巴尔德尔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的感觉，他听见那对举行婚礼的新人，在高台上大声的说着爱的誓言，他们爱情得到了人们的祝福，得到了神明的见证。那一刻巴尔德尔感到了来自深渊的寒意，是一种悲切，是一种绝望，是一段意念的强迫死亡。他是那么的恐慌，因为他的眼前浮现了一个模糊遥远又清晰可及的轮廓，他的头脑里又被那些他挥之不去却又不敢想起的念头所占据，他觉得自己是个疯子，简直不可理喻！他害怕，可是他必须强自镇定，他不能让身边的人发现一丝的不对！决不能！恐惧像疯狂的草长满了他心房的每一个角落，最后是他意外的冷静了下——因为只要那双手握着他，他就仿佛什么都能战胜！
呼哧呼哧的声响从外面传来，在安静的早晨这样的声响异常的清晰，这是马所特有的喘息声。
这呼哧呼哧的喘息将巴尔德尔从遥远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他知道，是洛基回来了。自从洛基来到中庭就养成了每天清晨都去遛马的习惯，他虽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有趣的，不过看两匹小马驹倒是挺撒欢的。
巴尔德尔立即掀开搭在身上的被子，跳下床，匆促的奔到窗前，一把推开了那两扇虚和的木窗。
晨光虽然温和，不过还是有些刺眼。巴尔德尔光着双脚，踩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微微眯起双眼，看着那个被笼罩在这片淡然金色中的人。
洛基正用手理着萨迦（saga）因为之前的奔跑而在风中搅乱的鬃毛，萨迦温顺的站着，任洛基动作，完全不似之前在草地上疯跑的狂野，海风中携杂的花香让它不适的打了个响鼻，洛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就在巴尔德尔推开窗的一霎那，洛基似有感触的回过头来，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处的瞬间都向着对方微微一笑，做了个简短的问安。
朝日的微光温和又缱绻，巴尔德尔看见洛基放开了萨迦，逆着晨光，微笑的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洛基走到窗前，把清晨在山坡上刚摘下的一捧勿忘草递给了巴尔德尔，然后隔着窗台，握住了巴尔德尔捧着勿忘草的手将人带向自己，给了他一个清新的早安吻。
就在洛基靠近的时候，巴尔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便感觉到洛基温凉的唇轻轻地触碰了自己的额头。
本想着看一看巴尔德尔惊诧的可爱表情，不过洛基可是失算了。
浅浅的早安吻结束，只见巴尔德尔捧着淡紫蓝色的勿忘草弯着精致的眉眼对他灿然道“洛基，早安！”
他希望，每一个清晨都应该是这样的！
用过早餐之后，洛基站在草地上，像每一个即将外出经商的人那样整理着马车和行李。
另一头，巴尔德尔被热情的村民们围着，依依不舍与他的道别。这个建在上坡上的小村落，或许因为离海很近，所以村庄里的村民们不仅有着大山敦厚朴实的性子，也有像大海一样奔放热情的一面。
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像阳光一样的外地人，所以他们在村里停留的这几天都格外的照料他们，眼见他们要走了，数不清的小物件，吃食和祝福的话真是让巴尔德尔难以招架，他微笑着一一收下了村民们送来的东西，然后与他们道别。
尽管知道大家一直以来这么热情，大约和他光明之神的力量有关——使万物都想要亲近他、渴望他的力量，但是他还是很开心，因为他能感觉得出村民们的真诚和热情，而这些都和他的身份无关的，在村民们的眼里他只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伙子。
相比起巴尔德尔那边的热情，洛基这边就显得冷清多了。
他一言不发的整理着马车，对几个躲在树后面的小孩子视而不见。
“芬克莱！快上啊，他们马上就要走了。”
“混蛋，别推我，等我准备一下！”
“天呐！还要准备什么？你干脆点行不行！就你这样的，维利亚才不会把苹果给你呢！”
“即使维利亚不给我，那也轮不到你！”
大丰收的巴尔德尔捧着怀里的东西走过来，洛基急忙上前帮他把东西卸下来安放在马车上。
“洛基真是挺受小孩子欢迎的呢！”几个在树后互相推攘的小孩子引起了巴尔德尔的注意，他笑眯眯的调侃着。原本以为洛基特别厌恶与凡人接触，现在看来是自己多心了，别以为他不知道，洛基偶尔会在路过的时候给这几个小孩子指导一下扎飞镖的技巧，即使总是板着一张脸，不过指导的时候还是万分耐心的，严肃而负责。
“洛基，那几个小孩子，你……”
“不用管。上车吧！”
无奈的看着洛基帮他把车门打开，巴尔德尔扶着洛基的手，转身却对躲在树后一脸纠结的小孩子招了招手。
树后的几个小子还在吵嚷不休，芬克莱看到那个金色长发的大哥哥笑着对他招了招手，那样子是叫他过去吧。
他不确定的想到，却没料到就这么一下的晃神间隙，就被后面的几个坏家伙一下子推了出去。芬克莱踉跄了几步，便顶着一脸赴死的表情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
在芬克莱看来这简直就是一场奇遇。他压根儿没想到自己在霍克老爹那里的窘相会被这两位贵族看去，至于为什么笃定的说他们是贵族，别以为衣着穿得和平民一样他就看不出来了，从小在市井野混的他可是小小年纪就练就了火眼晶晶！光只那枚精致的铃铛就可以买下这个村庄！真是万恶的有钱人！不过他倒是也不觉得他们有多可恶，比起那些长像猥琐，满面油光挺着个大肚腩，猪蹄还随时搭在姑娘们翘臀上的贵族老爷来讲，这两位可就是赏心悦目多了，特别是那位有着金色长发的少爷，真是比那日帝国大婚所见到的公主殿下还要漂亮，还要高贵优雅……当然在他心里最美的还是维利亚啦！
只是那位金发少爷他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呢，真是让人可惜，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不是吗！随时随地被恶鬼一样的目光盯着他可受不了啊！至于他们村那些热情的村民们……他知道的他们村的人们一向都是少根筋的状态，由此可见他简直机智多了，至少他没有遭遇过被马踢，被狗咬，被蜜蜂蛰的悲惨事迹。
这么乱七八糟的胡想一通，芬克莱终于蹭到了马车边。
马车边已经没有人了，他们都上了车，不过马车却没有走，大约是在等他。
芬克莱很尴尬，也很忐忑，他不知道自己的脸现在红成了猴屁股。
“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的指教，真的……让、让、让我学到了很、很多！您所教授的、的东西，我一定会牢牢记住的！真的……非、非常感谢！”
……
芬克莱磕磕巴巴的说了一通，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马车里的人半天没有回应。长久的沉默让他更加紧张了，小腿肚都开始打颤了。
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去追你的孤星吧！”
芬克莱愣了半晌，待他回过神来，那辆远去的马车只剩下了隐在雾中的背影。他捡起地上的匕首，耳边依旧回想着之前从马车里传出的话，语气生硬且冰冷，但是却让他的心更加坚定。
这把匕首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简直就是随处可见，但是入手极沉，散发着丝丝寒意，绝非俗物。
“嘿嘿！傻子！愣着干嘛？那位贵族少爷给你说了什么？”
“咦？匕首！他还送了你一把匕首？真是个辛运的家伙！”
“才一把破匕首而已，又不是镶金的，不是贵族吗？怎么这么小气！”
小伙伴们看马车走的不见踪影了，才纷纷凑到正站着发呆的芬克莱身边，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破匕首？！我看你这蠢货是嫉妒吧！哈哈哈！”芬克莱回过神来笑骂道。然后搂起衣服，把匕首插在裤带上，接着用衣服盖好。
“走走走！去小丘汇合！再叫几个家伙来，今天一定把邋遢王揍得哭爹喊娘的！”
芬克莱一嗓子便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他们不再在意那两位才在小村逗留没多久就离去的客人，哗啦的跟着芬克莱走了。
伙计们都斗志昂扬，像立了毛的小公鸡，没再好奇芬克莱的事。所以没有人知道从这一刻起，芬克莱真的要去追他的孤星了，而那位红发的神明将是他这一生唯一的老师。
是的！神明！
别人或许不知，但鉴于芬克莱独特的出生，就刚才那一刻，他感知到了他们有别于凡人的强大。
他们大概已经不在这里了吧！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