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燃心语》夕以沫

73、番外 千年之后（4）

　　…… ……

　　“大家快去看神仙啊！”
　　“老夫我活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神仙啊！”
　　“没想到神仙居然长得这么年轻啊！”
　　“这两位仙人长得可真是英俊啊，唉，可惜仙人都是没有七情六欲的……”
　　“让一让，让一让啊！让我也赶紧瞅一瞅！”

　　…… ……

　　潭水镇中的所有人在这一日都是沸腾起来，听说镇上的渔翁被两个能够腾云驾雾的神仙给救了下来，都是急赶着到那江边去瞅瞅这传说中的神仙长得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可这一见到这救人的两名神仙，所有人都是看的呆了，在场的姑娘们更是羞得脸都红了。只见那两位神仙身形皆是颀长，一人气质清冷，五官精致俊秀，肤色温润细腻，有更胜一般女子的白皙晶莹，眉宇间则是透着英气与一丝淡漠。而另一人身形则是要瘦上半分，剑眉星目，脸上的棱角更柔和些，眼中含着些温润，嘴角也总是轻挽着，很是和善的模样。

　　“多谢两位仙人的救命之恩啊！”那被救起来的渔翁浑身湿漉，狼狈不已，缓过劲来后眼里还带着些后怕，想起那妖怪的模样背后又是一阵发寒，对救起他的二人自然更是感激涕零，弯下膝盖就是想跪下去。
　　“这位老伯可使不得，”那名目光温润的男子忙扶住他的手，笑道，“我们二人并非是神仙，而是纳清墟的弟子，在下是顾冬霖，这位，是我的师兄苏止枫。”
　　那渔翁立即感激道，“原来两位是仙门弟子，要不是你们，老头子我可真要被那妖怪给吃喽！”
　　“老王啊，这回你可要好好感谢这两位少侠啊！他们可是帮我们赶走了一个妖怪，要不然，我们镇上说不定又要死多少人呢！”看热闹的人们并没有因为眼前这两位并不是仙人而磨去热情，神仙是虚无缥缈的，这世上不敢说有谁见过，可这仙门弟子，他们法术高强，能够降妖伏魔，在这世间可是广受尊崇的。不过这仙门规矩众多，弟子轻易不会踏出师门，可他们这小镇如今一来就是两位！
　　“是啊是啊，两位少侠可一定要让我们好好招待一番啊……”

　　正当镇上的百姓们热情地挽留两人要感谢一番时，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苏止枫却是环视着江面，眼底闪过思索之色，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九禾山庄。
　　族内祭祀大会是百年才会举办一次的盛事，届时，庄内所有的族人都要来到宗庙中祭拜先祖，以求宗族强盛，能够制出传闻中起死回生的仙品神药。

　　戴荣轩在今日穿着一身素寡的白袍，衣袍外披着一件白纱衣，头发不扎不束，在走动中轻轻飘舞着。
　　他的神情肃穆，手中捧着一只雕刻精美的锦盒，在一众组人的注目下走到了堂前，将锦盒缓缓放在了上面。

　　“我早就懂男女之间的事了，你让我亲你啊，就是想让我轻薄你！我才不上你当呢！”慕灵的脑袋偷偷从门口探了进来，扭过头，脸上写满了小得意，对一脸郁闷的戴子默说道。
　　戴子默哭笑不得，“谁告诉你这些的。”
　　“刘婶告诉我的啊！她还说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老是调戏婢女们。”她双手叉腰表示对刘婶的话十分认同。
　　“我什么时候……”戴子默眉头一拧，正要为自己辩解，却间慕灵的目光被祭祀大会吸引过去了，只得闷闷地作罢。
　　“哎，你说你戴二叔放的是什么呀？”。
　　他没好气地说道，“这是我们先祖留下的法器，里面蕴涵着世间最浓郁纯粹的灵气，不过那法器，如今也只剩下一块子石了。”
　　“子石？”
　　“那母石啊，早在百年前就被弄丢了，”戴子默言辞间带着惋惜，“若那母石在，也许二叔现在，真能炼出那神药来。”

　　正在两人说话间，族内两名声望极高的老人便是将历任庄主的画像给悬挂了出来，而慕灵在看到其中第二幅时便是愣住了。
　　“戴俊峰……”她看着那幅画像喃喃道。
　　“我想起来了，”戴子默在看到那幅画像时先是皱紧了眉头像是在苦苦思索着什么，随后就是一敲折扇恍然大悟道，“二叔说过，这第二幅画上的先祖在当年成亲之时，由上一任庄主将那完整的法器交给了他，只是他那日喝醉酒去了后山，回来后摔得鼻青脸肿的，说是那母石被一条大蛇给抢走了。”
　　“……大……蛇？”她怎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开盒——”

　　族内的老人在此时高声喊道，戴荣轩便上前将那锦盒缓缓打了开来，柔和的蓝光从中渗透开来……

　　在这样庄重肃穆的气氛下她也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视线落在那锦盒上，而就在那锦盒中的蓝光渗透而出时，她脖子上的那根蓝色珠玉链子也是开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那盒子被慢慢打了开来，耀眼的蓝光突然从中射出，穿透过屋顶指向天空。在众人都被这壮阔的景象给吸引过去时，她脚下却是趔趄了一下，扶额使劲摇了摇头。
　　“我是怎么了……怎么……”

　　站在一旁的戴子默也是深受眼前这场景的震撼，闭上眼感受着附近的灵气，随后就是惊喜地睁开了眼，“慕灵，你感受到了吗，这附近的灵气都……”

　　“啪——”

　　她的脸色苍白如雪，身体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慕灵！”

　　日暮西山，漆黑的夜空中布着星星点点，衬托着那一抹柔和月光。

　　不同于前院的热闹喧嚣，后院中一片幽寂，空气中唯有一股淡淡的花草香，水潭中偶有几记水滴声，和着几个不知名的虫鸣声。
　　一个蓝色的挺拔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这院中，抬眸望着这点缀在夜空的星辰，朦胧的月光洒在他的面庞上，在另一面打下淡淡的阴影，越发衬得他清冷如雪。
　　“苏师兄，原来你在这啊。”向苏止枫走来的顾冬霖眼里染着些醉意，揉了揉额头道，“这潭水镇的镇长也颇好客了，不仅摆下宴席，在宴席上还一直向我敬酒，实在教人头疼。”他的脚步有些虚浮，笑着坐在了台阶上，衣襟微敞，就连锁骨上都是染着些绯红色。
　　“酒是穿肠毒药，还是少喝为妙。”他转过身，表情毫无起伏。
　　顾冬霖轻笑一声，“我听闻师兄自小就在仙门修炼，对这人世间的俗物自然无甚了解，这酒，是毒药，亦是解药。”
　　“解药？”他不解。
　　此时一阵脚步声却是传来，他们二人朝那方向看去，隐隐只见着一个婀娜的身影。
　　“两位少侠莫不是嫌弃我父亲的宴席办的简陋，怎么反倒在这讲起话来了呢。”一个娇滴滴的嗔怪声响起，只见一个穿着红色金纹广袖衫的娇艳女子带着一名仆人朝他们二人走了过来。
　　苏止枫见她迈步上前便是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金小姐父亲的心意，我们心领了。”
　　“苏少侠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金小姐的语气带着些娇嗔，一双媚眼却是流转着诱人的光泽，“我只是见刚才顾少侠多喝了些酒，所以就让人送点醒酒茶罢了。”
　　顾冬霖听此客气道，“有劳金小姐了。”
　　金小姐用手帕掩嘴娇笑了几声，便让仆人将两碗醒酒茶端了上来，将一碗递给了顾冬霖，另一碗则是递给了苏止枫，“苏少侠虽然没有喝酒，不过这碗醒酒茶有滋补润肺的功效，苏少侠不妨一饮。”
　　苏止枫微微颔首，接过了那碗醒酒茶。
　　金小姐目睹着两人将那醒酒茶喝尽，一抹得意与算计掠过眼底。

　　房间内燃着几支蜡烛，烛泪不断淌下，慢慢堆积着。
　　戴荣轩借着烛光专注地看着一幅画上的图腾，眉头紧皱着，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他又侧过头，目光又渐渐落在了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的慕灵，看着她脖子上那条镶嵌着母石的链子。
　　她脸上的血色恢复了些，手指动了动，纤长的睫毛轻颤着，然后才是悠悠地醒了过来，睁着眼打量了这床顶一眼，却满是迷惘。

　　这不像是她的房间啊……

　　“你醒了。”

　　她下意识朝这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一个激灵就是坐了起来，“戴二叔，你怎么……你怎么在这啊？”
　　完了完了，戴二叔是不是知道自己偷偷去了祭祀大会了？
　　戴荣轩轻哼了声，“你放心，我不会因你偷偷去了祭祀大会而责罚你的，现在，有件比责罚你更严重的事。”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嗯？”她立刻觉得身上皮一紧，下意识瑟缩了下脖子。不会吧，难道戴二叔发现了上回是她去膳房偷吃时把他精心准备的药膳给摔到地上了？
　　戴荣轩并没发现她的这点小心思，顾自说道，“数百年前，我的先祖举族搬到了这里，这个地方，原本叫做渊谷。”
　　他停下，双眸对上慕灵的视线，却见她并无异样，便又继续道，“我的先祖曾猜测过，这里大概曾生存着一支强大的宗族，当时这里还留有许多破败了的宫殿，在宫殿上，刻有这样的图腾。”他将那幅画展开给她看。
　　“这个……”她一看到那图腾便是愣住了，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脖子，只见她的头发下隐隐露着一个神秘古朴的图腾，而那个图腾跟这画上的竟一模一样！
　　戴荣轩将她的惊诧收入眼底，收回那幅画继续道，“原先我也猜测不出那个到底是一个怎样强大的宗族，直到今日，你身上的母石最后一丝灵气被子石所吸收，你灵力匮乏晕倒，我才得以知道那个宗族……竟是超乎我想象的强大存在。”
　　她的手下意识捏紧了被角，心中闪过无数个猜测，却都停留在一处。
　　戴荣轩弯下腰靠近她，与她平视着，似乎要穿过她，去窥探那个消失在岁月长河中的强大宗族。

　　…… ……

　　“自数千年前，神界、仙界与人界分隔，龙族留在了神界。”
　　“你……是被他们抛下的那一个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