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燃心语》夕以沫

72、番外 千年之后（3）

　　春光旖旎，风和日丽，湛蓝的天空犹如一枚毫无瑕疵的蓝色宝石，澄澈明亮。

　　庄内的人门内或是穿梭于药田之中，或是在那弥漫着花香的草地上晒着新采摘下来的药草，或是说笑着走在廊中。
　　而正逢玩心的孩童们则是在院中嬉戏打闹着。

　　“哎哎，输了可不准耍赖，快把说好的东西给我！”

　　戴子默一来到院中就是听见了这清脆悦耳的声音，不由扶了扶额，再抬眸望去，只见被她拽着的小男孩哭丧着脸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了她。
　　“喏，这是我娘今天给我做的酥油饼，我是男子汉，输了就是输了，才不会耍赖呢！”那小男孩虽然一脸不舍，却还是一咬牙把自己的吃的递了过去。
　　她嘿嘿一笑，心满意足地接下了那油纸包。谁让自上次她吃光了药膳以后，膳房的厨娘就防她跟防贼似的，连给她靠近膳房的机会都没有。而这庄里的人又都追求什么养生之道，整日吃些清淡的东西，吃的她肚子里都快没油了！
　　她无视着那小男孩不舍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将那油纸包，看到里面泛着油光的酥油饼，馋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忙不迭伸手就拿起一个，还没来得及塞进嘴里呢，就见一只手一把拿过她手里的油纸包，她眼睁睁地就看着那油纸包又进了那小男孩的手里。
　　“小孩的吃食你都抢啊？”果不其然从她耳边传来了戴子默戏谑的声音。
　　她气得双手握紧，转过头气呼呼地瞪着戴子默，“这可是我自己赢来的！”
　　“好了，”戴子默看到她气呼呼的模样不由笑了一声，用折扇敲了下她的头，然后就是用着颇为神秘的语气说道，“我带你……去看些东西。”
　　“我不要看什么东西，我要我的酥……”她原本兴奋的心情都被他给破坏光了，埋怨的话还没说完呢却是被他拽住手就往一处走去。
　　而那小男孩在自己的吃食失而复得后便忙是塞进怀里，再也不敢拿它出来与人打赌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去看什么东西啊？是比酥油饼要好的东西吗？”她被戴子默拽着手走了大半个庄子，待她都快走累了他们才是在一个古朴的房间外停了下来。
　　“进去吧。”戴子默上前推开了门，挥了挥飞扬在空气里的灰尘后才是回头与她说道。
　　她的视线落于那房内，却是有着一种莫名的力量在牵动着自己的思绪，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好像……来过这里，对这里……好像很熟悉。
　　她有些困难地抬起脚，迈过门槛塌了进去。

　　——“我不要……我不要它们！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莫说她现在已去了龙冢，就算她没去，我也会选择救你！”

　　她的脑海里乍然闪过一个画面，让她的脚步也是不由得一滞，脸上的神情惊疑未定。

　　那……到底是什么……

　　“你怎么一直站在那啊？”此时的戴子默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幅画，卷轴上有着不少破损的痕迹。
　　她深吸了一口气，视线落到那画上，不免好奇道，“那是什么啊？”
　　戴子默展开了手里的卷轴，道，“你先过来看看这幅画上的女子。”
　　她闻言走了过去，目光落在了那画上，表情却是一下子愣住了。只见画上的女子穿着一件湖绿色的裙衫，光着脚坐在悬崖边上，虽是画，却让人仿佛能够感受到她在那时无忧无虑地晃着脚的模样，而那女子侧着脸像是在看什么，背后的发丝飞扬，脸上的笑容明媚，模样与她……长得很像。
　　“这画少说也有千年了，是我小时候偶尔在这发现的，你看，这画中人是不是跟你很像啊？”也正因为这幅画，他才会在第一次见到她时些许惊讶了一番，“这副画上还有两个字，笔力遒劲之极，令人惊叹，”他话语间带着赞叹，修长的手指落在画中的字上，“慕灵，我想画中的这位女子，大概就是叫这个名字吧。”
　　“慕……灵……”她喃喃地念了遍这个名字，再看着画中人，却仿佛觉得那女子转过了头扬着明媚的笑注视着她，那个时候，那名女子，一定是听见一个令她开心的人在喊她的名字吧。

　　慕灵……慕灵……

　　“慕灵。”
　　“嗯？”她下意识地朝喊出这个名字的地方看了过去。
　　戴子默摇着扇子微笑地看着她，“你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又跟这画中女子有几分相像，不如，你就叫这个名字吧。”
　　“我叫这个名字？”她不禁睁大了眼睛。
　　“我总不能一直你啊你啊的叫吧，”他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些，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她，慢慢靠近着她，直到几乎贴上她的脸才是停了下来，温热的呼吸轻轻地喷在了她的脸上。他缓缓启唇，富有磁性的嗓音中带着些许的气声，“慕灵。”
　　被他靠的极近的慕灵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凝固在地上的一具雕像般。
　　他的眼里闪过一道得逞的光芒，正想再借此机会调戏她几句时，慕灵却是出其不意地抬起了脚，膝盖毫不留情地顶在了他的肚子上。
　　“唔——”他手中的折扇落在了地上，脸上表情狰狞，死死地盯着她，一只手努力伸向她，另一只手作捂着肚子就倒在了地上。

　　“这里一点儿也不好玩，你快把我的酥油饼还给我！”

　　一年后。
　　渔翁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站于小船之上，撑着船桨往江中心划去。
　　一个巨大的阴影在江面下快速游动着，离那小船越来越近。

　　“今天可得多捕点鱼回去啊，不然家里那婆娘又要念叨喽！”渔翁浑然不觉这水下的不寻常，将船桨放下，拾起渔网卯足劲地朝水里扔了下去。
　　哪知那渔网一被撒下去就是兀地往下沉去，到最后竟是将小船都拽的有些倾斜了。
　　“哟，今儿可是个大家伙啊！”渔翁一脸的兴奋，双手紧抓住渔网往上提着，那股拉力却是突然消失，他心中觉得奇怪，探出头往水底看去。

　　“哗——”水面突然跃起一个巨影，张大了长满利齿的嘴就是朝脸上满是惊惧的渔翁咬去……

　　小镇上，街道两旁摆满了摊子，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因今日正是元宵节，虽未到夜幕降临之际，街上却也已是挂上了花灯，路人也是比往常要多上许多。

　　突然，从上空快速地掠过了两道光芒，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哎，刚才是有什么东西从上面闪过了？”
　　“哪有东西啊，你看花眼了吧！”
　　“哎，我好像也看到有两道光“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该不会是神仙吧……”
　　“我怎么没看见啊！”
　　…… ……

　　江面之上，那小船早已裂成了几块木头飘荡在水上。
　　而那渔翁此时正拼了命地在水面游着，吓得几乎已是肝胆俱裂，脸上也是布满了绝望之色。就在他的身后，水面下那巨大的影子已是离他越来越近。
　　“救……救命啊！”那渔翁声嘶力竭地喊着，扭过头就是见那妖怪已是张大了嘴，而自己的腿则已到了它口中，只有它一咬下去，自己就……自己就……

　　“嘭——”
　　一道耀眼的蓝色剑芒从渔翁的眼前骤然闪过，然后他便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嘶吼声，四周则是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在巨大的水花中，一个蓝色的挺拔身影手执着长剑从其中踏水穿过，露出了一张俊逸清冷的坚毅面庞，墨色的发丝却是未曾被水沾湿一分，在空中飞扬着。
　　他双手握住剑柄，脸上的表情未有丝毫变化，朝着一处狠狠地挥了下去……

　　“嘭嘭嘭——”
　　在巨大的冲击之下，江中的水往上高高扬起，化作了漫天的水珠……

　　一尾鱼儿从水面高高跃起，扬起了一串晶莹的水珠，以优美的弧度划过空中，在阳光下闪烁着盈盈微光。

　　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衫的娇小身影坐在湖边，擦了擦溅在她脸上的水珠，语带威胁地说道，“要是你再敢恶作剧，我就把你抓起来烤了吃！”
　　“慕灵，今日……怎么如此凶巴巴的？”戴子默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笑的跟个狐狸似的。
　　慕灵不满地哼了一声，不知从哪掏出了个包子就是狠狠地咬了口，“你不是去参加那什么祭祀大会吗，怎么还有空到这儿来。”
　　“族内祭祀大会不许外人参加，”戴子默顺势坐在了她身边，眉毛往上挑了挑，“不过哥哥我这不是记挂着你一个人嘛，这不，祭祀大会过了一半就过来找你了。”
　　“你这个呆子，谁让你陪了，你又不好玩！”她朝他做了个鬼脸，才不感谢他的“好心”呢！
　　戴子默听她这么说却是胸有成竹地环胸道，“我有办法带你去祭祀大会，不过……”眼底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你要是亲我一口呢，哥哥我就勉为其难带你去。”
　　“亲你一口？”她像是有些心动，“你真的……可以带我去祭祀大会里玩？”
　　他强忍住心中的笑意，咳了咳道，“那是当然，我可是九禾山庄的少庄主，”说着他就是挺直脊梁端坐好，“亲吧，不然，我可就要反悔了。”
　　跟慕灵相处了一年，他对她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她虽能与人正常交流，不过，这男女之间更深的一些人情世故她可就不懂了，此时不捉弄她，更待何时啊？
　　“亲就亲！”她嘴撇了撇，表示毫不在意，靠他坐近了些，撅着嘴就是朝他的脸靠近。
　　就在她的呼吸拂过他的面庞时，一阵不自然却是突然席卷上他的心头，他的双手也是不禁握紧。
　　原本是想要捉弄她的，可现在……他怎么……怎么觉得有些奇怪了，还感觉……感觉有点紧张。
　　他“咕咚”咽了口口水，双眼也是紧紧闭上。
　　“我要亲喽。”
　　他听到她这句话，心更是像在打鼓般，一下更比一下急切。

　　就在她的嘴几乎都要碰到他的脸上时，她嘴角却是浮起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嗯？她怎么……怎么还没亲啊……

　　“你这呆子，就让水里的鱼儿亲你吧！”

　　他听到这句话还来不及反应呢，整个人却是突然被一只手一推，“噗通”一声就是掉进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