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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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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温大夫说我是惊吓过度,吃了他开的几付药,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好像更爱睡觉了。
这几天相公也不出去,总在我左右,要不是在家做饭,要不是躺在床上陪我睡觉。
生活平淡如水,而我们就像漂浮在湖水上的一片小树叶,顺着风的方向,静悠悠的飘来飘去。
宁静无波。
待到相公回来的第十天,他告诉我他明天要出去几天办事,过几天才回来。
我窝进他怀里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温大夫说你只是精神不大好,没什么大碍,我不在的这几天让小翠搬过来住,好照顾你。”
他晚上不回来的日子都是小翠来照顾我,他不说我自然也是知道的。
我又往他怀里拱了拱一言不发。
他摸摸我的头发问:“这几天怎么了?话这么少?”
“觉得有点累。”我撒了慌,其实我是不想说,我紧紧的抱住他,有些不想让他走,可是又开不了这个口。
他似查觉到我的想法,安慰道:“过两天就回来。”
“只要两天吗?”我不信的问。
“就两天。”他给了我一个承诺:“两天后一定回来。”
相公没有兑现他的承诺,在他出去的第三天,我没收到他的一点消息。我问小翠,她也不知道情况,她说相公想来肯定是有什么耽误了,过两天会回来的。
我有种离家去找相公的冲动,可是当我收拾好行李后,走到大门口时才发现,其实我不知道往那去,走什么方向。我悻悻然的回到房间,放下行李,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相公在时,我整个人感觉昏昏沉沉的,他走了后的这几天,我的精神反而好了许多。
只是这心里不再是平静无波了,总感觉心口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找不到出路,各种烦燥。
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我决定出去走走。
出了家门口,我又开始彷徨,思来想去我决定去王大妈家看她家的小牛,这个时候肯定好养活了,能让我带回家了。
想到那双晶晶亮的大眼睛,我的心情好了许多,走起路来也欢快了。
不知不觉便到了王大妈家。
王大妈出去干活了,家里没人,我顺着后门偷偷的溜进了她家牛棚。
牛棚收拾得比上次干净许多,四处还弥漫着石灰粉的味道,我慢慢走进才发现,栓母牛的那块地方刚洒过石灰粉,母牛耷拉着眼无精打采的躺在草地堆里,像是生病了。
我又四处找了找,没找到小牛的踪影。
难道也生病了?还是因为母牛生病了怕传染给它,把它送到别的地方去了。
正当我想着小牛的去向时,大门口传来王大妈的声音。
“温大夫,你快点,这母牛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快点。”
温大夫?温大夫来给母牛看病?
想到那次当着相公的面往他身上凑的情景,就觉得尴尬。
生病期间他给我看病时,我都装睡,最怕与他相见,这会再见真不知道怎么面对。
我急急忙忙的找藏身的地方,只有母牛身后能遮挡些,我越过栅栏,来到母牛身后。这边果然比前面要矮上半尺,我蹲下母牛刚好能遮住我。
“想必是思虑过度了。”
温大夫说话的声音进在咫尺,他这个时候肯定在母牛前面给它看病,离我只隔了条牛的距离。
这样想,我有些紧张,怕他发现我。
“它第一次做母亲,孩子死了是这样,多带它出去走走,想必会好些。”
母亲?孩子?他在说谁?谁家的孩子死了?
死了孩子那得多悲痛。
我想看看还有谁在场,偷偷的伸出半个头,还没看清,就被温大夫发现了。
四目相对,他愣了一愣。
我赶紧的缩了回去。
“王大妈,你去端盆水过来,喂它点水明天我再过来看。”
等到王大妈的脚渐远,他喊道:“出来了,里面潮对身体不好。”
我灰溜溜的站起来,双手紧握,尴尬的低下头,不知说些什么好。
“出来吧。”他说。
我听话的跨过栅梯栏,右脚要落地时,突然母牛动了下,我惊了下整个人往前倾,眼见着要撞在牛肚子,温大夫接住了我。
他的臂膀顶在我肩头,硬硬的不似想像中那般文弱,我又闻到了那股好闻的味道,不知怎的所有尴尬都消逝不见了。
我冲他笑了下,眯着眼睛向他道谢:“谢谢温大夫。”
他回了我一个笑,笑容依旧。
他牵着我越过母牛,拉我出了王大妈家的牛棚。
街上的人还和以往一样,见到温大夫都会来打招呼,而我跟在他身后,也不过是再平常不了的事情。
“温大夫,你刚刚说是谁家的孩子死了?”我好奇心上来问个不停:“小孩子多大?是男孩还是女孩。”
温大夫沉默了会道:“没有孩子死掉,是那条刚生下来的小牛死了。”
小牛生下来不是很健康吗?怎会死掉?我记得我上次与相公来看它时,它还是好好的,怎么会死掉?
难道是?我不敢往下想。
默默的跟在温大夫身后往前走。
沉默在我们俩人间蔓延开来,快到药铺前时,温大夫开口说话了:“小牛的死与你相公无关的,是这几天风寒。”
如果他不说这句话,这件事过几天我也会忘了,他这么一说,我顿然觉得很对不起人,比如他,还有王大妈。
“我,我相公人很好的。”我为相公辩解:“他是世上最好的人。”
“是吗?”温大夫提高声调问道:“你了解他多少?”
温大夫把我问住了,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相公,就像我不明白,那条刚出生的小牛明明好好的,相公说它过几天会死掉,结果它就死掉了,还有我初识温大夫发生的事。
好像这世上的事,相公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可以反抗。
不过是条小牛,放在那不会碍任何人的眼,他说死掉就得死掉,想想就觉得凶残。
我为他的辩解是那样的无力,就连我自己也说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