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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啪”的一声儿,门被摔得惊天动地,就跟拍在脸上似的。
      睿哥摸摸鼻尖,不由惋惜:得!炸酱面又吃不上了。

      大半夜的,路上没几辆车,就这种能飙车的路况梁煊也得开上两个小时。
      一边开车一边琢磨着齐六爷的事,车刚拐上高架,梁煊从倒车镜瞅见那辆车还跟在他屁股后头。从睿哥那儿离开时这车就一直跟着,傻帽儿才会认为是顺路,都快顺到家了。
      估摸着那辆车的车速,他减了速慢慢开着。
      两车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眼瞧着就要超过去了,那辆车居然也减速了,就挨着他三到五米间的距离行驶。
      能从他刚上车就跟到现在,肯定不是齐六爷的人。
      睿哥么?倒是很有可能。
      一脚猛踩油门儿,车速立马儿直线飙升,几秒钟的功夫就把那辆车甩出一段距离。
      梁煊对着倒车镜冷冷一笑。来吧,赶紧追上来,老子正愁没乐子。
      抽空点上一颗烟,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了敲,没多久,果然就见那车追了上来。
      闪了几下尾灯,明显挑衅的意思。
      后头那辆车也跟着闪了两下超车灯。梁煊吹了一记口哨,嘬着烟头狠狠吸了一口,在车内的烟灰缸里摁灭,拉出安全套扣好后双手握住方向盘紧了紧,脚缓缓地将油门踩到底。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车子前后的灯在黑夜中留下几道掠影。
      手心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粗糙的皮肤黏黏地贴在方向盘上,手臂胳膊也因为亢奋和刺激而紧绷着肌肉暴起经脉的纹路。
      身后那辆车紧紧咬着不放,他们之间只有仅仅不足一米距离。
      梁煊的视线一直在前方和倒车镜间移动。他没功夫去擦汗,咽了咽口水,下巴上的汗水随着喉结的滚动顺着脖子滑落在胸口,然后被背心吸掉,布料的白色渐渐变深贴在皮肤上。
      瞥了一眼路标,梁煊猛地往右边一打方向盘,原本在高架上笔直行驶的车突然打滑似的拐进了右侧的出口匝道。
      一阵快刺破耳膜的刹车声过后,梁煊停下车,看着那辆飙出老远的车子挥了挥手:“拜拜了您那,老子要回家睡觉了。”

      车子回到地面上,梁煊放缓了车速,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掏出电话拨了号。
      “喂?睿哥,今天没玩儿够,等着老子下回换辆车的。”
      电话那头的睿哥愣了愣:“玩儿?我跟你玩儿什么了?还换车?”
      梁煊也愣了:“不是,刚跟了老子一路的不是你的人?”
      “大半夜老子盐吃多了闲的派人跟着你?别闹,你把人甩掉没?”
      “那必须的啊!跟老子飙车,回去再练个十年八年的吧。”

      其实这大半夜跟了梁煊一路的人还真没什么恶意。
      荣希远趴在秦锋的办公桌上翻着白眼儿:“昨晚我碰见上次被你撞了车的那人了。我俩顺路,本来想跟他打声儿招呼,结果他就见鬼似的跑了。”
      “你追上去了?”
      “是啊,车速都快飙到两百了愣是没追上,最后他突然拐进匝道,我就追丢了。”
      秦锋抬抬眼皮瞥他一眼,没答话。
      荣希远自讨没趣地朝他撇撇嘴,从他签过字的一摞文件中翻出自己要的那一份,然后慢悠悠地走出办公室。
      等到门关上,秦锋放下手里的文件离开椅子,走到落地窗前低头望着车辆川流的街道。
      他拿出一支烟轻轻咬着烟头,没有点火的打算,左手抬在胸前,拨开腕上的手表,下面藏着一根红绳,和梁煊那根一毛一样,也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古董,都快变成暗红色的了。
      秦锋表情还是淡淡的,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望着手腕上那根红绳儿出神。
      微微张开嘴,一个连什么时候忘记的都想不起来的名字呼之欲出。最终还是没能叫出来,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眉头皱在一起。
      放下左手插在裤兜里,捏捏鼻梁叹了一口气。
      不着急,总能再见面的。

      跟梁大妈去参加隔壁李叔儿子的婚礼,梁煊把背心裤衩换成裁剪合身的西装,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人五人六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巧了,办婚礼那家酒店正好就是梁煊的。
      谁规定混那条道儿的就不能有上得了明面儿的场子?像这种做着正儿八经生意的酒店他还有好几家,三星算什么?五星的都有!咱煊哥是不折不扣的款儿爷。
      酒店管事的经理老远就看见他了,赶忙上去打招呼,堆着一脸谄媚。
      梁煊到底是干什么的,虽然他没直白了说,梁大妈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他明面儿上遵纪守法,暗地里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她都知道,但她管不了。
      好不容易得来这么半个儿子,对她好,拿她当亲娘的孝敬那是没话儿说,凡是跟她沾了边儿的新朋旧友他都上了心的。
      她能挑梁煊么?没法儿挑。她能劝梁煊回头是岸么?劝过,可人在那条路上走了十几年,劝不回来。只能求老天爷保佑梁煊能平平安安。
      煊哥问了管事的经理酒店最近的情况,然后让他忙着不用招呼,陪梁大妈进了堂子。
      身上裹了几层皮,他这儿抓抓那儿挠挠,屁股长了痔疮似的坐不安份。
      梁大妈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松了松领带,一脸苦逼地说这身儿衣服他穿不惯。
      梁大妈拿胳膊肘靠靠他,下巴往别的地儿指了一圈儿,那些坐办公室的谁不是这身行头。
      梁煊嘴撅得老高,那他也不是坐办公室的啊。
      梁大妈狠狠剐了他几眼。
      终于是熬到了结束,大伙儿可以撒欢地大吃大喝了。梁煊瞅见自家老太太也找到了组织没功夫搭理他,打了声儿招呼,颠儿了。

      回到家,门儿还没关严实就开始扒衣服,走到卧室时身上就剩一条骚包的三角内裤了。站在屋里叉着腰长长吐了一口气,那玩意儿忒他妈折腾人。
      不止是穿不惯,他还记着邹绍那天说的话呢。
      什么送人衣服的意思就是想亲手扒下来?
      他明儿就把这衣服扔了!
      想是这么想,可虽然花得不是自己的钱,那也是钱啊!不能糟践。
      他在当老大以前是穷怕了的,现在腰缠万贯了也不是个挥金如土的主。
      瞅了两眼散落一地的衣服,最终还是一件儿一件儿地捡起来,抖直了挂在衣柜最边上的位置。
      大不了以后不穿了呗。

      有时候不想见一个人,他总是在面前晃悠。
      可当你想见他了,就是把地球翻个底儿朝天都甭想找着他的影子。
      从荣希远说跟那人飙车至今已经过了俩月了,秦锋是再没能偶遇上他。
      难道和他偶遇还要什么特定的方式?比如说——开车。
      连荣希远见着他的时候也是在开车。
      可他的驾照已经被吊销了,难道要让他二进宫再考一次?
      一件事不顺心,就很有可能发生其他连锁反应,变得事事都不顺心。
      咚咚!“秦总,有您的电话,是一位姓左的先生。”
      “接进来。”
      那位左先生连寒暄的开场白都没有,直入主题:“秦先生,您上次托我们查一个人,对不住,查不了了,您之前付的定金我们会全数退给您。”
      秦锋是专门找那条道儿上的人查,竟然说查不了?难不成他还是什么能排上号的人物?
      “钱不用退了,你告诉我他叫什么。”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出一个名字——“梁煊。”

      “秦锋?”梁煊瞪大眼睛看着睿哥的得力心腹左牧:“就特有名的内什么秦氏集团大老板的侄子?老子是军官的内个?”
      左牧点了点头,把手里的资料推到他面前:“煊哥,他所有的资料都在这儿了。”
      “难怪老子瞅他面熟,”梁煊翻翻资料,呵呵笑了两声儿:“撞了老子俩回不够,还想把老子底儿摸清了再来一回?……睿哥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
      “睿哥说看在您和他兄弟多年的份儿上,给您打五折,要付现金,不能赊账。”
      梁煊眼角抽了抽,把那叠资料狠狠甩在左牧脑袋上:“他把老子卖了还让老子给他钱?”
      “煊哥,这您可就冤枉睿哥了,他没卖您的消息。”
      梁煊上挑语气哦了一声,左牧接着说:“睿哥就是跟您开个玩笑,卖谁也不能卖您啊。”
      “告儿睿哥,回头我请他吃炸酱面。”
      “那这钱……”
      梁煊特无赖地说:“老子不给。”

      查他的人跟他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转眼就把这事给忘了。

      眨么眼到了十月底,天儿也渐渐降温,凉了。
      其实梁煊怕热,怕得厉害。
      要不是有伤城市风化,甭说背心裤衩了,他一准儿敢luo奔。
      这不,天儿一凉快他就开始捯饬自个儿了,怎么骚包怎么来,就怕勾不到人似的。
      刚进店里亮了相,一群小妖精扭着胯就哗啦扑过来了。他来巡个场子转眼就变成找乐子。
      搂着一个抱着一个,梁煊低着声音跟那俩小少爷臭贫,没羞没臊地讲着荤段子,把俩小少爷逗得小脸蛋儿红扑扑的,眼珠子含了水,chun水。
      路过一包间,服务生刚送完酒出来,关门的那瞬间梁煊朝里瞥了一眼,刚还笑着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里面灯光不亮堂,但那半面墙的屏幕正好把跟前那人儿照个清楚。
      蛮腰扭得水蛇似的,小翘臀也跟着摆来摆去,就像chun夜里的小母猫儿,找cao。
      这小母猫儿不是别人,是煊哥的傍家儿,还是最受宠的一个。打从成年就跟着他,至今也有好些年了。来这店的客人都知道他是煊哥的人,要么是不敢碰,要么就是看煊哥的面子上不打他主意,煊哥也挺享受这么个极品小母猫儿就伺候自己一个,这会儿他突然在别人面前搔首弄姿,煊哥要能有个好脸色就见鬼了。
      服务员关门关到一半愣是让煊哥给吓得不敢动了,一手把在门把上一手抱着托盘,直愣愣地杵在那里,不知道这门儿到底关是不关,最后还是先叫人:“煊哥。”
      煊哥用下巴指指包间:“里面的客人是谁?”
      还没等服务员回答,里面的人就迫不及待来给他揭晓答案:“服务员怎么回事儿,关个门儿都不会。”说完,人就出现在门后面,那张脸和煊哥正面对上,愣了愣。
      “梁煊!哈!居然在这儿遇见,你可算抄上了,来来,进来一块儿玩,人多热闹。”
      煊哥脸色又黑了几分。你谁啊!哥哥的大名儿是你叫的么?
      里面那只小母猫儿也不扭了,刚还活溜儿的身子硬成了钢板,小脸蛋儿惨白惨白的。
      煊哥爽快地应着好,打发了胳膊弯里俩小妖精,眼神儿刀子似的在小母猫脸上扫。
      梁煊进了门顺手拍开灯,不亮,足够他看清沙发上坐着的人。勾起嘴角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其中一人儿旁边,抬起胳膊搭在那人身后的沙发靠背上:“秦老板,别来无恙啊。”
      “你,去把老子放这儿的那两瓶酒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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