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倾杯》今良夜

3、无端忽入梦

　　一辆军用车停在了楼下，车门砰的关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擦得锃亮的军靴。
　　“少爷。”
　　“恩。”
　　少年英气，风度翩翩，俊朗的五官，明晰的轮廓，笔挺的身姿，还穿着军衣的北辰焕走了进来。
　　“少爷回来了”近侍皆一一行礼，北辰焕略一点头，上了楼去。军靴掷地有声，脱了外衣，卸了枪械，里面的衬衣显得轻松自然，还透着疲惫。
　　北辰焕快速走进了樱宣的房间，已是午夜，他不忍开灯惊醒樱宣，静悄悄走了进来，走到鹅黄色的大床边，捏了捏床上人的脸颊，轻声说“哥哥回来了”北辰焕的身上有淡淡的蕙草的香气，许是平日里爱喝蕙草茶的缘故。沐染在别人家里，自是睡得浅，这响动让她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啊”她轻轻惊叫了一声。“你是谁？”
　　沐染在漆黑的屋子里，看着与自己靠的极近的北辰焕，身上的蕙草味道让她有一瞬间的晕眩。她隐约看到那棱角分明的轮廓。慌乱中她按开了床头的夜灯。
　　灯光是昏黄的，她看清了来人，正是报纸上的北辰焕，生活中的她比报纸上看起来亲切许多，想起方才的境况，顿觉窘迫，一时红了脸。
　　北辰焕离了沐染几步远，“对不起，我把你当成樱宣了。方才无意冒犯，姑娘不要见怪”晴朗男声。
　　“没事，我是，我是樱宣的同学。”
　　“噢，我是樱宣的哥哥”
　　二人有些尴尬，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萦绕在心头却也是久久未散去。
　　“打扰姑娘安睡了，我走了。”
　　沐染嗯了一声，也不多话，环抱着双膝，看着眼前这个儒雅的男子，北辰焕。
　　北辰焕走的时候顺手关了灯，一刹那间房间又恢复了黑暗。沐染躺了下来，平复了心绪。后来怎么睡着的，自己也忘了。
　　一大早整个公馆就忙起来了。厨房更是忙活，北辰焕回来了，自然早饭也是准备的更加周全。不过是个早饭，大大小小的碗碟也摆了一桌。
　　赖床的樱宣因为哥哥回来早早就和沐染下了楼。母亲正在梳洗，而北辰焕在餐桌边看起了报纸。看报纸是北辰焕每天的习惯，他曾说报纸这个东西学问可大着呢。
　　“哥。”樱宣调皮的抽走北辰焕手中的时报，“哥，我和母亲可想你了”
　　北辰焕的右腿放在左腿上，喝了口茶，“我知道，我还带了你一直跟我念叨的手表。”
　　二人亲密的说着，樱宣看了一眼沐染，“对了，哥。这是我同学，苏沐染。”
　　沐染换了身碎花布裙，简单中透着灵动，头上的银质蝴蝶发卡恰到好处的点缀着，沐染如一朵娇嫩的，静静开放的花，她不自然的笑笑，“北辰少爷。”
　　北辰焕很有礼貌的回应。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怔忡。
　　太太缓缓走了下来，“樱宣、沐染，都坐下吃饭吧”太太口味淡，喜欢吃些粥，北辰焕和樱宣则偏向西方，早饭喜欢吃些牛奶吐司。樱宣也喜欢这些。许是年轻人的口味大体相似吧。
　　“沐染啊，以后有空可以多来坐坐。”
　　沐染看着樱宣，又看看太太，“太太不嫌我叨扰就好”
　　北辰焕往吐司上抹着果酱，对樱宣说“过段时间，赫君砚要来，正好我带你去骑马”
　　樱宣听到骑马，高兴的不行“真的吗，咱们的马场平日里又不常开，害我想了好久。”
　　“恩，”北辰焕顿了顿，“苏小姐也一起来玩吧”
　　沐染惊了一下。“我？不了吧，这种场合，我怎么好去呢。”
　　“哎呀，沐染，一起来玩怕什么，我们玩我们的，他们大男人商量他们的。一起去嘛”
　　沐染抬眼，正好对上北辰焕的目光。北辰焕温润如玉的微笑着。
　　犹豫片刻，樱宣又央求着“那就多谢北辰少爷。”
　　一个副官走了进来，在北辰焕耳边说了几句，北辰焕告辞了母亲，就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