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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41.第四十一章 ...
聂展眉在廖业的怀里腻了半晌,直到厢房外有人敲门才像被电着了一般猛地跳到一边,自己又是掖鬓角又是理衣裳地胡乱忙活一通,顺道比手画脚地示意廖业赶快理好领口,别让来人瞧出了破绽。
水月心隔着门板调笑道:“聂姑娘别着急,小女子才不会不解风情地擅闯香闺呢!二位只管慢慢整理,什么时候整理好了,什么时候再叫我不迟。”
展眉当即被臊得满面通红,刚要冲过去开门放她进来,转念一想,却又回身将桌边搭着的手巾扔在方才因酒壶碎裂而溢出的那滩酒渍上盖住,又深吸一口气压下脸上热潮,这才将水月心让进屋来,笑着恭维她:“水姑娘当真是内功深厚,隔了一道门板竟还能听到我扑掸衣裳的声音,在下自愧弗如。”说罢又指着桌上酒壶的残骸向她道歉,“都是我笨手笨脚,让姑娘久等了。”
水月心似笑非笑地点头附和:“原来姑娘只是在收拾桌子,倒叫小女子误听误判,多想了好些香`艳的场面。”又目光流转地看了廖业一眼,笑道,“如此说来,莫非小女子还有机会?小女子这就为廖英雄换上壶新酒,咱们今晚对酒当歌,互诉衷肠,一醉方休,廖英雄你说好不好?”
廖业面沉似水,丝毫不为所动:“水姑娘若只是为此事叫门,我们便就此告辞了。”
水月心娇嗔地甩了一下帕子:“小女子只是说笑几句,廖英雄就拿一走了之来吓唬人家,廖英雄也未免有些太不识逗了。——好啦好啦,两位别急着走,其实是这样的。小女子的院子里刚刚飞进来了一只大得吓人的老鹰,怎么哄都不走,脚爪上还绑着一支信鸽用的小竹筒。小女子吓了一大跳,磨蹭了好半天才从竹筒里头抠出了张外头写着‘小蓝、阿玄亲启’的纸条子。小女子这儿可没有这两号人物,就算有,也不会认识能用老鹰传信的高人,所以小女子便姑且上来问问,要是两位不知道,我就把条子随手扔啦。”
展眉连忙笑道:“姑娘没有猜错,这的确是向前辈随口给我们起了玩的化名。向前辈连夜传信,恐怕是茶肆有要事发生,不知水姑娘能否让我们看看纸条上写了什么?”
水月心笑眯眯地从腰间抽出一支叠成个迷你士力架模样的纸条递过来:“要是我不想给,干嘛要说给聂姑娘和廖英雄听?这就是那张纸条了,聂姑娘自己小心些,说不定是别人冒了向老英雄的名字,想要暗算两位呢。”
廖业走过来接过纸条:“多谢姑娘提醒。”
水月心又是揶揄一笑。
那纸条看似简单,包得却极为紧实细致,露在外头的那一圈上面果然密密地写着“小蓝、阿玄亲启”六个字。廖业找到纸条的边角处,将其小心翼翼地慢慢拆开,谁知刚刚展到一半便有几片茶叶从中间簌簌掉了出来。展眉捡起茶叶闻了闻,向廖业道:“的确是向前辈最近总喝的那种。”这茶叶有种独特的冷香,嗅之提神醒脑,泡出的茶汤却又不失甘甜醇厚,只要闻过就绝对不会认错。
廖业展开纸条看了看,又匆匆瞥了水月心一眼,便将信纸递给展眉。展眉疑惑地接过纸条,只见上头龙飞凤舞地写着:
小蓝阿玄如晤,听我老人家的话,今晚千万别回来。明早叫那姓水的丫头给你们易个容,寅时初准时过来听壁角。
展眉看看信又看看水月心,半晌问:“水姑娘之前见过向前辈?”
水月心掩唇巧笑:“小女子的确见过好多正道人士,不过见过小女子真面目的就不多了,廖英雄和聂姑娘算是两位,向老英雄也算是一位。”又问展眉,“怎么,向老英雄还提到我了?”
展眉将纸条递给她,水月心接过来匆匆看了一遍,又是笑得花枝乱颤:“看,连向老英雄都在帮我留你们了。我还是那句话,反正两位分开来也不放心,这间厢房又有床有榻的,两位就在这里凑合一夜,明天一起去茶肆听消息吧?”
说完不待二人反应,又极其热络地四处指点:“墙边箱子里的角先生你们一定是用不到的,不过若是两位不懂得如何行事,箱子里倒是有几本精绘的春`宫防火图可以一阅。床头的小箱子里,上头那层是各式外用的油膏,有给男人用的,有给女人用的。黑石瓶子里的膏子有催情的成分,小指甲盖那么大的膏子就够了。下头那层是各种尺寸的羊肠,都是没用过的。廖英雄若是不知道大小,可以一个个试过来,多试几个,千万不要心急。”
她这番话说得又急又快,清清脆脆得仿佛大珠小珠落玉盘,展眉待想拦时已经拦不住,只得黑下脸来亡羊补牢:“水姑娘要是再开这样的玩笑,我和义兄就只能出去另找客栈投宿,待天亮再回来叨扰姑娘了!”说着便作势要向外走。
水月心急忙伸手拦住:“好啦好啦,是我玩笑开得太大,叫聂姑娘尴尬啦!都是小女子的不是,小女子这就告辞,不打扰二位啦。”说罢当真向两人微微点头示意,转身向外走去。
待走到桌边时却又笑道:“是我的疏忽,就算廖英雄不愿和小女子对月共酌,说不定还是愿和聂姑娘小醉怡情的呢?小女子这就叫他们收拾了席面,再上几碟小菜、一壶清酒过来。”她边说边状似无意地伸手拿起盖着酒渍的手巾看了几眼,突然莞尔一笑,“真奇怪,聂姑娘明明说酒壶是刚刚打碎的,可这黄酒却已经在桌面上凝出了一条线,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聂展眉的谎话被水月心当面拆穿,当即又闹了个大红脸。廖业却走到桌边按住桌面,只是一瞬的功夫,桌面上残余的酒液竟全都凝成了一道道黄色的酒痕。
廖业收回手,淡淡道:“就是这个道理。”
水月心巧笑嫣然:“哎呀,是小女子的不是,光想着事有蹊跷,却不小心又惹得聂姑娘不自在,倒叫廖英雄心疼了。”
廖业平平地:“水姑娘多心了。方才我一时激愤,真气难以抑制,所以不慎捏碎了酒壶,惊了我义妹,又惹得水姑娘猜疑了。”
水月心立即笑道:“廖英雄这么说,就真是我的不是了!明明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全怪小女子好奇心太重,又惯于不依不饶,竟累得惜字如金的廖英雄亲自开口向我解释,叫小女子怎么好意思!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小女子也是太多事,我这就告辞,两位也早些歇息吧!”
说着扔下那块布巾,这才真的迈步出屋,掩上房门走了。
过不多时,便有丫鬟小厮进来清理了桌上残席,为他们换上了几道凉菜和一壶热酒。展眉待他们退下之后便又锁上房门,转头向廖业玩味一笑,学着水月心的调调戏弄他:“没想到英雄你如此护着我,倒叫小女子受宠若惊了。”
这应该就是被熊家长宠着的熊孩子的感觉了吧?本姑娘背后有人,说谎他给我兜着,打架他给我搂(lōu)着,闲没事还能给我勾着。如此多功能高品质,她不牢牢抓着才是脑子里漂拖鞋了。
廖业倒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亲疏有别,举手之劳罢了。”
“亲疏有别,举手之劳”这八个字乍一听似乎还挺堂而皇之,其实说白了也不过是“护短“二字罢了。展眉不由笑得眉眼弯弯,忍不住负手走近廖业身边,仰头望着他低声问:“亲疏有别我懂,反正据我所知,现在没有人比我和你更亲近了。如果还有别人,烦劳你到时见到了先和我说一声。‘举手之劳’这四个字,我反而不太懂了。以你所见,究竟什么是举手之劳,什么不是呢?英雄你务必提前给我个准话,不然到时我闯了大祸,你不肯保我可怎么办?”
廖业低头看看她,片刻后竟勾了勾嘴角:“在下相信以姑娘的才智,断不会惹上并非‘举手之劳’能够解决的麻烦。”
那就是一应全包咯?展眉心满意足地见好即收,也学着他高深莫测地勾了勾嘴角:“那么在下尽量不辜负英雄你的信任就是。”又笑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也早点歇下吧?”
她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水月心所介绍的那一系列器具药品,眼神当即控制不住地往墙边的大箱子、床头的小箱子上飘,心里头又是好奇又是尴尬,脚底下仿佛踩了火炭一样难受。好在廖业作为一个被迫清心寡欲的转业和尚,应该并不知道角先生是什么、羊肠除了吃之外还能派上什么用场。不过他就算没吃过猪肉也总见过猪这个字,有“催情”、“春`宫”两个词做关键字,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水月心大概说了什么、聂展眉又为什么会如此尴尬?廖业不免也跟着轻咳一声,才低声道:“你睡吧,我在这里坐一晚就行。”
展眉扑哧一乐,再次用水月心的话捉弄他:“这里有床有榻的,英雄你干嘛非要坐一晚上?我知道你是怕突生变故时赶不及过来救我,那你将贵妃榻搬到床边就是了。有你在外头挡着,我晚上睡得更安心。”
廖业自然从命。
两人很快便布置好床铺,吹熄了灯火,一床一榻地各自歇下。展眉一向睡得快,今晚倒因为美人在侧而有些失眠。她在床上辗转半晌,干脆出声问他:“英雄,你睡着了吗?”
廖业立即警觉地低声回道:“没有,怎么?”
展眉不由笑:“别紧张,我也还没睡,我还是聂展眉。我只是一时睡不着,想和你随便聊聊天。”说完顿了顿,听他没什么话说,才又问他,“英雄,你有没有想过,你报完仇以后打算过什么样的生活?”
廖业沉默一会:“没想过。”
展眉轻轻翻了个身,偏头望着他道:“那就现在想一下呗?其实也不难想,举凡报过仇之后的侠客义士,不外乎就是两种结局,要么是从此退隐江湖,隐姓埋名混迹于山水之间,做一个逍遥自在的闲散谪仙;要么是功成名就,从此走向人生巅峰,在江湖上朋友遍地,一呼百应,任谁都要卖他几分面子。——以你的功夫修为,两种结局都不是不可能,端看你更喜欢哪一种?”
廖业再沉默片刻:“不敢想。”说完又立即问她,“你呢,待一切了结之后,你会如何?重回峨眉?”
展眉一窒,半晌才干笑道:“那也不一定。虽然我是峨眉弟子,却没有像几个守字辈师姐那样出家做了道姑,何况我都十七了,再留在峨眉山上也不大合适,待一切了结之后,我可能会回武当找我爹,和他商量看看。不过你报仇一事还没有眉目,我身上又有个神秘来客指手画脚,事情变数太多,我又怎么说得准呢?也许到时候我另有归宿了也说不定。”
廖业低低嗯了一声,半晌催促她:“已经聊过天了,睡吧。”
展眉心有不甘,却也只得乖巧答应,而后翻身向内,放缓呼吸,过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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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两人都是鸡鸣即起,简单整理过衣衫之后,水月心便又来叫门。展眉这次有了经验,听到动静便立即开门迎接,而后任水月心如何调侃都只用一句“姑娘说笑了”搪塞过去,水月心几番挑逗未果,只得夸张地慨叹一声物是人非,而后着人奉上一应洗漱之物,撤下酒菜,另摆了一桌早餐,待两人分别洗漱之后同桌落座,共进早餐。
匆匆吃罢早餐之后,水月心便又排出一桌瓶瓶罐罐,从各个瓶子里倒出各类油、泥混在一起,揉出一片片形态各异的肉饼来贴在两人脸上,待肉饼风干之后才再调脂抹粉,为二人分别上妆,又取出几缕灰白的毛发为廖业粘了段二尺美髯。待易容完毕,水月心又在他们腰间系上两个沉甸甸软塌塌的褡裢,催促他们换上绫罗绸缎,一切整理妥当之后,展眉和廖业俨然便成了一对中年发福的员外夫妻。男的身材魁梧,大腹便便,二尺美髯根根透肉,女的则一脸富态,慈眉善目,眉眼间倒也能看出来“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其精湛巧妙,就算展眉凑近了看也看不出半点破绽,与她之前在崆峒山上那点三脚猫的易容术相比便如同天渊之别。
展眉不由对着铜镜叹为观止,水月心却又上前一步,挽着她手臂巧笑道:“江湖上没几个人认识我,小女子今天便索性以真面目示人了,只要两位不向别人透露我的身份就是。二位出了这个门就是城北的白员外和白夫人,坐拥万贯家财,膝下无子,只有我这一个娘家外甥女承欢膝下。白员外略会几招外家拳,白夫人则是不通武功的大家闺秀,两位都是茶肆的常客,去了从不让人服侍,只点一壶碧螺春在堂中听曲儿。记得了吗?”
聂展眉一愣:“莫非这位白员外和白夫人确有其人?”
水月心莞尔:“自然是没有的,只是防着两位被人猝然问起时说岔了而已。未雨绸缪,才能有惊无险嘛。两位若是准备好了,咱们这就走吧?”
廖业与聂展眉自然点头答应。
“一家三口”于是收拾他妥当,从青楼后门鬼鬼祟祟下楼,迅速钻进一辆不起眼的双轮马车里坐好,车夫听了吩咐,挥鞭径直向郑涯的茶肆赶去。三人快马加鞭,不到寅时便已经在茶肆的大堂上落座,要了一壶碧螺春沏好,而后装模作样地听着堂中琴师的琵琶声摇头晃脑。
廖业待等了一会,便借着宽袍大袖之辩,在桌下默默与展眉十指相扣,掌心内力轻吐,沿着她的少阳三焦将真气缓缓送入她脑顶。
展眉驾轻就熟地操纵着这股内力向四处搜寻,待越过茶博士、越过卖艺的直奔楼上雅间,又搜寻了片刻之后,向老人家中气十足的招呼声才终于在她耳边清晰地响起:“小道长来喝茶!这是小郑新收的好茶,香气扑鼻,喝过的都说好!——小曲、小师傅,你们已经喝过这茶了,你们觉得如何,是不是喝了还想喝?”
曲家峰和圆性自然连声附和,向望山呵呵大笑,又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闲篇,果然等到寅时初才问那人:“小道长,昨天你到得晚,又累成那样,我就忘了问了,你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着?”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这才恭敬答道:“回前辈的话,晚辈此次来,是奉少林方丈了苦大师之命,向向前辈如实复述六日前白教在泰山封禅台上的所作所为。了苦大师的亲笔手书,晚辈昨晚已经转交给了向前辈,相信向前辈也已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知晚辈现在方不方便开口?”
展眉仔细听了听,见始终没有水千行的声音,于是猜测这倒霉蛋一定是被向老人家提前关了起来,省得这位“小道长”说话时又被他四两拨千斤地带跑偏了话题。
郑涯立即笑道:“徐道长但说无妨。茶肆里的伙计都不会功夫,这间雅间的墙壁又是特制的,旁人等闲偷听不到咱们说话。”
水月心立即向廖业和聂展眉做了个鬼脸,展眉忍不住回她一笑,又审慎地看她一眼,水月心连忙摇头表示白教事宜跟她全无关系,她此次来不过是喝茶听戏而已。展眉这才眨眨眼睛,用口型示意她不必介怀。
既然向老前辈都认为她可以听一听这段八卦,她又干什么非得拦着呢?
那徐道长这才道:“如此,晚辈这就说了。”他停顿片刻,道,“八日前,突然有一队身穿白衣的武林高手抬着一乘肩舆强行闯上泰山封禅台。他们一共一十八人,个个轻功非凡,身法不俗。泰山派不知他们来历,又见他们穿戴仿佛披麻戴孝一般,便猜测是之前剿灭的草莽绿林买凶滋事,本已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谁知那人却客客气气地递了帖子,说是白教教主请泰山派代为转交正道各派长老前辈,邀他们在第三天齐聚封禅台,白教要澄清以往的一干误解。”
向望山唔一声:“说他们小家子气倒是一点都不冤枉。就给两天时间,咱们就算背后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山东省去,他们竟然还要求长老前辈尽数出席?真是不知所谓!”
徐道长道:“正是。泰山派的秦掌门也是如此说,劝他们起码将日期延到半个月后才好。谁知那白教人不知因为什么,竟对这日子异常坚持,又说若是名门正派的各位长老前辈赶不到,多来几个耳聪目明的正道后辈也行。反正现在江湖上人人对白教恨不得得而诛之,现在他们教主就在那肩舆里头,既然有这种扬名立万的好事,他们该蜂拥而上才是。”
向望山愤愤地哈一声:“白教教主在肩舆里?咱们谁都没见过那位白教教主的尊荣,他放只兔子进去都行啊,到时候就算咱们掐死了那只兔子,他们再放一只兔子出来说之前那只是假的,这只才是真的,咱们不是送上脸去给人家踩?依我老人家的意思,他们选在封禅台亮相就是吃饱了撑的,要是谁都不理他们,他们准保就消停了。就像我们后头关着的那个叫水千行的就是,特别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毛病!……小道长你接着说!”
展眉忍俊不禁,心说也不知昨天他们分开之后水千行又做了什么错事,竟然惹得老爷子对他满腔不满,好像恨不得立即拍死他一样,这怒气隔了一夜竟还如此磅礴,莫非他当着老爷子的面领受了全村渔民的叩拜?
徐道长平平道:“是。秦掌门无法,只得吩咐弟子将消息尽快散布出去。也不知是不是白教早就打探清楚了,消息散出去之后,少林、武当的两位掌门竟都在第三日准时登门了。据说他们都是恰好在山东境内探亲访友,听到消息便立即赶了过来。加上近日各派都派出弟子查访白教消息,因此第三日上下,封禅台上竟聚集了百余位英雄。除了少林、武当两位掌门之外,泰山派的秦掌门,无涯派的刘掌门,华山派的邱长老和青城派的余新余前辈都在其列。逐风山庄并未有人上山,崆峒派则是由梁兴梁师兄列席,晚辈还与他略聊了几句。”
向望山呵呵笑道:“我就知道向家人都跟我一个脾气。然后呢,白教教主出现了吗?他长什么样,是个兔子不?”
徐道长迟疑片刻:“出现了。那位教主在第三日一早便走出肩舆,站在封禅台上‘恭迎’各位前辈同道。他全程都用一张金色面具遮住面孔,晚辈只看到他身穿白衣,腰缠红带,左臂套着一副饰有银色鱼鳞甲片的铁臂。从他铁臂弯曲的程度来看,晚辈猜测……晚辈大胆猜测,他应该是没有左臂的。”
向望山立即啊了一声,又沉吟道:“他们既然敢将一个独臂称作教主,那么不管这个面具人是不是真教主,起码真正的白教教主也是个独臂。——说下去,那白教教主说什么了?”
徐道长恭谨道:“那位白教教主说,他召集大家主要是有两个目的,一是给正道几个人,二是问正道要一个人。——他说,一月前崆峒派长老段山谦前辈在金盆洗手大典之前被人意外杀害,正道人猜测是魔教痛下杀手,他此次便先是要澄清此事。”
展眉忍不住看了廖业一眼,水月心则托腮轻笑,好似早就知道其中隐情一般。
向望山道:“哦?他们莫非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们并未杀害段山谦?”
徐道长迟疑片刻:“这位白教教主先将段前辈的生平叙述了一遍。他说……他说段前辈曾是塞外马帮一位杀人不眨眼的恶人,以一种极其阴损的暗器作为独门兵器纵横数年。多年前只因拳脚不敌崆峒派前掌门,才……才迫不得已拜入崆峒门下,约……约束本性,强作出一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来,几十年下来,竟也……竟也混了一点名号出来。”
许是碍着曲家峰在场,这位徐道长的这番话说得分外艰难,大概他原本想要将白教教主所述的贬义词替换干净,却无奈段山谦一事已经定性,他为了不替马帮头子说话,只得也全篇照搬过来,照单直说。
曲家峰自然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半晌苦笑道:“听徐师兄的意思,莫非我段师叔的事已是证据确凿,不能翻案了?”
徐道长歉然道:“曲兄弟勿怪,那白教的确搬出了不少证据,有人证有物证,件件都是证据确凿,难以造假。那些白教人甚至还翻出当年缉捕段前辈的海捕文书来,以佐证他们所言非虚。更重要的是……白教人还声称他们在崆峒山下找到了段前辈藏匿珠宝的一处暗道。他们从那暗道里带了一小箱珠宝过来,其中一件是九华山三年前失窃的翡翠观音,观音底座上……刻着段前辈的字号印鉴。”
展眉忍不住咬住嘴唇。
完蛋,白教明显是有备而来,事情弄到这个地步,段山谦就算有洗白翻身的机会,恐怕也早被白教提前扼杀在摇篮里了。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有人有心为段山谦翻案,或是以白教立身不正为由坚决否认他们的调查结果,众人心中一定都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加之那箱珠宝有凭有据,段山谦又是个江湖上排的上字号的人物,他哪年哪月到过哪里,自然会有人见过。将他在四处出现的时间和珠宝被窃的时间两相印证一番,谁的心里不都跟明镜一般了?现在这位徐道长就算当着曲家峰的面也没有说出一星半点回护段山谦的话来,想来这已经是件不容置疑的铁案了。
曲家峰沉默一会,又是苦笑连连:“不知家师知道此事了吗?”
徐道长道:“白教下山之后,了苦大师便吩咐我们分别向各门各派如实转述白教所说内容。听说向前辈正在此地调查白教事宜,了苦大师便命我快马加鞭地赶来报信,以免耽搁下去夜长梦多,再令向前辈一行因此吃了白教的暗亏。各派掌门排在调查白教的诸位同道之后,想来再过三五日,萧掌门便也应该收到消息了。”
曲家峰低低道一声多谢,半晌又问:“那么依白教教主之见,我段师叔又是死于何人之手?”
徐道长又是一阵犹豫:“是……死于崆峒派方子清,方师叔之手。”
曲家峰立即又惊又怒:“什么!他们怎么敢如此污蔑我崆峒派!真当我崆峒没人了么!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展眉却立即看向水月心,以眼神询问她真假。水月心眨眨眼睛,竟也十分坦诚地以口型回了她一句“他的确不干净”。
徐道长低声安抚曲家峰:“曲师弟稍安勿躁。我们当时听了也是不能置信,破口大骂白教血口喷人。但是那白教教主……竟直接将方师叔五花大绑地捆了上来,又叫手下教众以迷魂阵引诱方师叔开口,诱他说出当晚真相。方师叔说……他原本就是想要杀死段师叔,将此事栽在白教身上的。始发当晚,他去找段师叔说话,准备伺机下手时,正好听见段师叔的书房内有逼供的声音。为稳妥起见,他便自封心脉摸到窗下偷听,正好听见段师叔受人胁迫,正要因为一件极为紧要之事将他泄露出去,方师叔见来者不善,情急之下便将一枚早就准备好的透骨钉隔窗发进房中,当即要了段师叔的性命。”
聂展眉与廖业忍不住对视一眼。
对上了,是真的。
我知道我晚了,但是我晚得很有诚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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