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蓝天》焚琴

18、黄色枫叶

　　楔子
　　“亲爱的当明年今天红色枫叶再开成一片海的时候我就回来了，你一定要在枫叶树下等着我。” 江翎梓走的时候是这样说的吧！
　　桑落
　　这已不是陌桑第一次站在枫树林的尽头看日落了……。
　　枫叶已开始变得泛黄，是秋天了吧！火红色的袍子似乎与这片黄色枫林有那么点格格不入，像是一团火苗要燃烧了这一片黄海。
　　“陌桑，主公有令，要你赶快使用幻术捆住渤海的军队，这一场仗我们势在必得……。”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这是千里传音。陌桑还是一贯的作风，没有回答，只是一味的看着远方，山的那边是太阳的家。那那边的战场呢…！似乎依旧硝烟弥漫，只是太远，望不见也看不穿。
　　底下头，暗自的笑笑，他应该还很好吧，似乎快忘了他还是个将军，那个主公眼里最强大的敌人。
　　是啊，他是最强大的，是岷王国最厉害的将军，一人抵国大概就是说他了吧！要不师兄不会上山找师傅，师傅也不会要她下山助师兄一臂之力……
　　早就听说过他---江翎梓。就算是在久居深山的她也听过他的名字。知道那个被称做为英雄的人。却不曾想过有一天会认识他，那颗自己以为不会动的心也有风化的一天……
　　遇见
　　有多久没有踏足这个红尘了，陌桑快不记得了，隐约间那似乎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碧海潮崖那是陌桑最喜爱的，等把师傅交代的事办完就去那里看看。看看铺天盖地的黄土，看看明灭湛蓝的苍穹，看看一望无垠的碧海，看看枫林深处的落日……。还有多年前，她用心血种的那株潮崖花。
　　车水马龙，市集上嘈杂的吆喝声不断的拥入耳里。陌桑依旧穿着大红色袍子，头发简单的挽了个发髻。似乎与这个红尘显得有那么点格格不入。
　　“散开……”尘土铺卷而来，奔驰的快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许是惊了。
　　也许是没见过这种情景，也许还处在思考阶段，有那么一愣，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在了一个男人的怀里。他看上去有那么一点清秀，干净的脸，棱角分明。笑起来似乎还有一个小酒涡。他的臂膀似乎很宽。惊艳，这是当时陌桑心里划过最合适的一个名词了。是的惊艳，一个能用惊艳形容着的男子。
　　“你没事吧！”以为是被吓呆了，江翎梓触了触眉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很快的恢复镇定，这大概也是陌桑这辈子最丰富的一次表情吧！直起身。陌桑还是那个对着一切事都漠不关心的陌桑。
　　放开她。江翎梓向前走了几步，在看见女子还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还是不放心的折回。看来她还处于刚才的惊吓中。
　　“你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去。”耳边低沉的声音再一次让陌桑抬起了头。还是他。
　　“你刚可以不拉我的。”牛嘴不搭的话倒让江翎梓愣了一下。嘴角微仰，这一次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直接拉着她的手向陌桑站得反方向走去。
　　虽然有点不知所措，陌桑还是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就这样他们在一家酒家的门前停了下来。“要不你就进去吃点东西要不你就站在这里。”
　　没有再迟疑，陌桑迈进了酒家。没有看见站在她身后的他脸上的微笑。
　　“你叫什么？”江翎梓随意的问。
　　“陌桑。”她甚至没有问他的名字。
　　“你一个人！”很难得一向沉默的他今天多话了，还是对一个陌生人多话。
　　“恩，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叫江翎梓的将军，很有名得。”难得她开口说话，还说了这么长的语言。
　　轻跳了下眉，“怎么问他？”江翎梓好奇的问。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他。”在陌桑的头脑里，直接了荡的解决那个叫江翎梓的人似乎更好一些，省事。
　　“你先吃点东西吧，吃完我带你去找他。”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江翎梓还是这么说了，第一次他只顺应自己的心不去用大脑思考……
　　枫叶
　　这是一片曾经在陌桑的脑海里出现过无数次的梦境。
　　火红的枫叶开成了一片海，染红了整个碧落，鲜红色的袍子像是专门为这定做的似的……。清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和袍子，只是在陌桑的那个梦里没有他。
　　转过头，正好看见了闭着眼沉静在这片枫林里的她。难得遇见一个同样喜欢枫林的人。看她似乎已经令他出了神。
　　“这里很美，可是我要见得是江翎梓，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声音很轻，没有质问却有着无比的坚定。
　　他笑，连眼角都在笑。“因为这是江翎梓最喜欢的地方……，因为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声音依旧是低沉的，随着风飘进了她的耳里。只是脸上没有变化，只是静静地，一味的看着远方。
　　“我想住在这里。”陌桑每次都开口都会令江翎梓的大脑停顿几秒。
　　“前面有个茅屋。”在夕阳快要沉沦的时候江翎梓伸手指着枫树林的尽头说。
　　似乎有一条清澈的小河，隐约间还可以听见几声鸟叫的声音。

　　认识江翎梓是陌桑的一个意外，好几次抬起手，手上用水凝结的冰箭，却又化在了陌桑的手里。每次面对他回过头的脸颊，陌桑只是笑，云淡风清的笑，放在背后的手有冰凉的水珠划落。
　　“陌桑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很好看。”这是江翎梓毫不掩饰的赞美，也是他由衷的话。陌桑不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确是给他最真实，最平静的一种感觉的女子。
　　“陌桑，我们在一起吧！”那个枫叶飘洒的时候江翎梓是这样说的吧。陌桑没有说话，只是任由江翎梓搂着自己，这样也许只是一种默许。没有什么，没有承诺什么也没有。
　　“江翎梓你陪我看日落吧~！”难得一次陌桑是这样开口的。
　　小河的尽头，有几片飘零的枫叶，依靠着这个宽敞的臂膀，有一屡温暖的感觉。“江翎梓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拥有强壮的身躯，长得老老的，是一个喝酒会用大碗，握长剑的男人……。”第一次江翎梓听到陌桑口中的自己。轻笑，然后把陌桑搂得更紧了。
　　“陌桑，前方在打仗了。”抬起手，他指着远方，隐约间那里有山的轮廓。他说“陌桑那个地方硝烟弥漫，明天我就要远去了。”
　　“陌桑，你会等我吗？”望着远方他在等着她的回答。指示等了太久，似乎都没有听见她的回答。低下头，怀里的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轻搂着她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那么深，那么认真，像是在承诺着什么。
　　眼珠微微的转动了一下，江翎梓没有发现。
　　不是陌桑不想回答，而是那个像誓言一样的承诺让陌桑不懂得怎么回答，未来这个词，属于他和她吗……
　　潮崖
　　已经是江翎梓离开的第三个月了，枫林里的枫叶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他们认识的那个季节，枫叶已从泛黄变成了火红……
　　是该她行动的时候了。咒语在嘴里低声的轻念着，手里是他送她的信物。
　　是该风化了……，这里本该就不属于她。闭上眼念完最好的一句话，指甲陷阱肉里，是手在疼还是心在疼……
　　后悔了，可那却是最厉害的幻术，没有解也不能解……

　　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每一寸土地，该走了吗？舍不得，他说过会回去见她，他说过会陪她看红成天的枫叶……。
　　他对自己说过会娶她，只是真的不能见了吗……
　　不害怕从此就这样死去，就怕不能再见到她，她会不会流泪，哭了他会心碎……

　　是倒下了吗？已经死了吗？所以才看见她的是吧！大红色袍子又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是她，牵动他的心的她。

　　泪水真的滑落了，原来陌桑也会哭，原来自己真的有情感。可是他死了吗？不哭，因为他说不喜欢看她落泪，只要她笑。她错了，真的错了……

　　潮崖花，那朵她用自己的心血种的花，那朵红如红色枫叶的潮崖花……
　　似乎这是她救他的唯一办法，分一半给他，他就会像以往一样吧！！会笑着站在枫林深处说“陌桑你看枫叶红成海了。”
　　泪水滑落了……，风吹开了。
　　尾声
　　又一年的深秋，已没有硝烟弥漫，红色枫叶依旧开成了海，跳动的脉搏告诉他他还活着。心里有痛，是他在痛还是她在痛……

　　两个人，一颗心，分成半，不能靠近，不能相见，只能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