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燕》鱼跃于渊

27、下狱

　　我在等待离开的契机，婚礼当天是个绝佳的契机。我是这么打算的，只是出我意料的另一个契机更早的到来了。

　　“公子！”软玉面色苍白闯进偏院，“大哥被打入天牢了！”
　　“啪！”白玉青花盏当即碎的一地。
　　“怎么回事？”怒极，咬着牙问道。
　　“皇上突然下旨指婚，对象是相府的齐小姐，大哥他，他闯入宫里，公然抗旨，皇上怒极……”泪水簌簌落下，软玉一字一句道。
　　指婚？他是什么意思！
　　疾步走出厢房，偏院里伙计们焦虑地望着我，急道：“公子，老大他不会死吧。”“抗旨是要杀头的……”“怎么突然就指婚了……”
　　心烦意乱，冷声道：“闭嘴！”
　　喧闹的园子霎时安静下来，看着伙计们担忧焦急的眼神，不得稳声：“都给我冷静下了，回去工作！”
　　“可是公子，大哥他……”软玉含泪道。
　　环视一圈，望进每个人眼里：“我会救他出来！”
　　众人的神情松懈下来，望着我的眼中俱是希冀和高兴。
　　从他们的担心中，可以感到墨骁和他们是一家人，这样的情意让我觉得温暖。不管我自己有多么彷徨焦虑，我都必须镇静，必须救出墨骁，就如当初我让他们过上温饱生活一样，他们这样深信着。
　　因为，我是他们的支柱，他们的神。

　　“大哥他现在只是被关在牢中，并未受刑。”青流接到我的传书，立即赶到凤栖楼。
　　“你可知他为何要指婚？”
　　“不知。”青流沉思道：“只是，他这半个月多次召见齐相。”
　　“那么是那只老狐狸求的？”
　　“应该不是。齐相一向不会向人提私事。”青流愧疚地看着我道：“对不起，若是我早些接了师父的位置，或许可以向他求情。”
　　“这不是你的错，只是时机不巧罢了。”头疼的扶住额。
　　“公子，宫里的密函。”门外小厮禀道。
　　与青流相视：“拿进来。”
　　绯红的纸笺：杀鸡儆猴，小心。
　　思虑、联系、衡量……脑中电光火石，转身，看着青流道：“走！立刻离开，事情过去之前别来找我。”
　　青流满脸犹疑受伤，看到我冷森的脸，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纵使“湮”记安分守己，朝廷也不会放着这倾国的财力不管。而去看来墨骁与“湮”记的关系楚影多少也猜到点了，怕是青流也是。
　　“阁下几日唠扰，也该现身了。”
　　少时，一人从门口出现，半倚着门：“慕容当家果然不同一般。”
　　青色衣衫，样貌俊朗，只是那桃花眼和嘴角轻浮的笑给他添了三分不羁两分轻浮一分痞样。
　　“青鹭少主也不比常人。”
　　来人依旧带着轻浮的笑意：“还是比不上慕容当家，如此危机的时候慕容当家还有闲情与陌生人寒暄。”
　　“在下不认为少主是陌生人。叶轻凌，青鹭山庄庄主独子，年有二十，爱剑孤祈，以剑客凌孤的身份常流连烟花之地，只是鲜少有人知道多数烟花女子是青鹭山庄安插的眼线。有一未婚妻，是蔓门的二把手蔓舞……”看着叶轻凌不再轻松的笑，“还要我说么？”
　　“你想要我做什么？”叶轻凌绷紧了身躯，散发出凌厉的杀气。
　　“很好，我喜欢聪明人。”眼中冷芒暴涨，“两件事，第一不能泄漏那天晚上你所看到的，第二配合我。”
　　两人的杀气隐隐相撞，叶轻凌脸色有些发白，咬紧的牙关蹦出：“交换条件！”
　　“我会撤了所有追踪的人。”缓缓收回杀气。
　　“成交！”

　　回到莫府已接近子时，安抚了温香。从暗格里取出了封尘已久的紫玉，当初定情的情景清晰如昨，三年之约已过，谁都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境地，已无关爱情，从他登帝，或许是更早的披挂上阵，命运就朝着预定的方向不可逆转的前进。如今我不愿再拘泥在这命运洪流，我的命运我要打破再造。
　　吾命操于吾手。
　　留下紫玉和信，连夜赶去皇宫。

　　銮殿。殿中未点任何宫灯，更添了这夜色的萧索。
　　“你深夜闯宫所为何事？”
　　“陛下何必在绕着弯子呢。”忽略胸口的钝痛，冷声道：“‘湮’记我双手奉上，放了其它人。”
　　沉寂半晌，黑暗中，楚影沉声玩味道：“你认为你有资格和朕谈条件么？”
　　“我已留书，如若皇上不答应，‘湮’记将付之一炬，所有财产一夜化为乌有。”手攥着，指甲深刺着手心，可以感觉到手心的粘湿，“皇上，创造一件东西很难，可是毁了却很简单。”
　　“你敢威胁朕。”声音听不出喜怒。
　　“不敢，在下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况且主动权不是掌握在陛下手中么。在下的一条命换护国将军的命和倾国的财富，很划算。”
　　“呵呵，就凭你这句话，朕若不答应，倒显得朕愚笨了。”楚影笑道：“来人，拿下关入天牢。”
　　侍卫粗鲁的绑住我的手，紫金银纹面具碰落在地发出突兀的响声。
　　“面具掉了。只不过朕现在对慕容当家的相貌毫无兴趣了。”声音似是嘲讽。

　　天牢不同一般的牢房，通常关的都是些朝廷要犯或是渎职的大臣，清理的很干净，但是空气中仍有着淡淡的血腥味，空旷的走道上回荡着缥缈的叫喊声，寒气逼人。
　　“慕容当家，你若好好待着，说不定会少受点苦，死前还可以吃顿好吃的。否则，哼哼……”
　　押解的官兵狰狞着面孔冷酷道：“我们的头儿可是皇上亲自提拔的，对于用刑可是……”后面的话我没再听，因为迎面走来的人——墨骁。
　　只是关进来一天未满，他仍是剑眉星目的样子，不见丝毫落魄。眼睛扫到我时，讶然停住，不可置信、惊惶、心痛、焦虑、愤怒……各种感情交杂令他的面孔有些扭曲。
　　“燕儿！”墨骁甩开一旁的官兵，掐住我的肩，愤然大吼：“你怎么会在这！为什么！”
　　“呃……这个说来话常……”
　　“什么为什么”一旁的官兵不客气道：“一命换一命。”
　　“一命换一命……”墨骁震惊道，手指收紧，掐得我生痛，“不要！拿我地命换她的，你们去和陛下说，用我的换她的……”话语已是凝噎。
　　“你也知道不能的。”抚着他的面容，笑道：“你为我抗旨我很高兴。”
　　“我不高兴，若知如此，我宁可接下圣旨……”话语被突如其来的吻吞下。
　　一旁的官兵目瞪口呆。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
　　“我说过，你是我的人，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带着你……”拉开他的手，笑道：“除了我，没人能擅自取你性命，包括你自己。”温柔的声线说出的是魔鬼的诺言。
　　“若有来日，再见。”回身一步一步走向天牢深处。
　　背后听得他绝望地喊道：“燕儿……”和着那滴落在青色石板的液体，回响在幽黑空旷的牢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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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虐，哇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