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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同床共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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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漆黑一片,少有月光透过窗户投射在梳妆台上。罗帷虚掩,祈月打着哈欠撩开床帷准备就寝。
等等!他怎么还在这里?不是新婚之夜约定好她睡主卧,他睡书房吗?他这个骗子!看来疲惫不堪的她得睡榻了,那么小的地方挤挤就过去了,明日早点轰走他就好了。
祈月伸手拿枕头发现他用着呢,使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把他推开,歇口气坐在床边恶狠狠地睇了他一眼,“什么便宜你都占完了,无赖!流氓!卑鄙无耻下流不要脸!”
祈月正骂得痛快呢,全然没感到腰肢上有只手臂悄悄缠了上来。背后人轻轻一使力,她没防备地倒在他怀里,陵昀息靠的极近,外衣也已去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警备地瞧着他,“你可别乘人之危啊,你要是敢乱来的话,我就喊人了!”
陵昀息一愣,将她腰身揽得越发紧,他的胸膛紧贴着她,俯上身噙着笑,“本王忽然想起一句俗话,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他垂下的黑发滑软地拂过她的脖颈,她倔强地盯着他,“陵昀息你知道我擅长杀人于无形之中,别冒险。”
他闻言不以为然,悠哉地挑起她一缕青丝在鼻尖轻嗅,“王妃没听过广为流传的话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深呼吸一口,“陵昀息你够了!”
似乎之前是在故意逗弄她,他松开了她翻身睡到一旁,但手却一直攥紧祈月的弱腕不让她离开。
她讥诮道,“王爷教会了我什么是人前君子,人后禽兽,大抵就是你这个样子。”
陵昀息挑起眉梢。
她继而又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回家了,除了王府和洵府我哪儿也去不了,婆婆她连同族人们……消失了。”
他闷声在她耳际附语,“我会派人去调查的,你安心睡吧。”
……
翌日。
祈月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浑浑噩噩的,可是看到两人的“河界”没有不说,怎么她的姿势是靠在他身上睡觉的,昨晚明明她是头朝外边背靠他的!
她迅速抬开他的手臂,急忙下了床,心底登时有种遭人卖了的感觉。
门外忽而传来一阵叩叩声,她立马放下罗帷遮住床内的人,声音有些轻飘飘的,“进来吧。”
刺槐端着洗脸水准备为祈月盥洗,“王妃,这是刚刚打好的热水……哎,王妃,您的床帷怎么没拉起,奴婢帮您……”
祈月放下脸巾呵声拦住刺槐,“别别别!我床被乱着呢,不想你看见,我自己会收拾的,你下去和花楹替我准备早膳吧。”
砰!刺槐被关在了门外。
“本王不是奸夫,为什么王妃一副怕人发现偷情的样子,难道王妃喜欢这种调调。”他故作深思熟虑的模样,沉声道,“既然王妃喜欢,本王委屈下不是不行。”
祈月随手抓起个枕头向他的脸扔去,凶神恶煞地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
天阴沉沉的,闷雷一阵接着一阵,当黎明的曙色尚未来临时,祈月感到寒气透骨,回房拾了件披风给自己系上。
祈月诧然地望着乌云压阵的天空,“这会儿才寅时皇帝就要早朝了,看天快要下雨似的,阴森森的。”
朝堂之上,三爷参了五爷一本,美其名曰秉公办事。不错,皇帝派三爷监任繆都贪污一案,朝廷明明发了赈灾银两和救济粮食,可据当地百姓反映他们根本没收到什么,每天都有很多人饿死。
这无疑激怒了皇帝的底线,他最恨皇子与官员们关系错综复杂,三爷抓住了这点趁机参五爷这本,看来五爷凶多吉少。
鎏金龙椅上的男人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鼓起,“老五,你还有什么话对朕说的吗?”
五爷连忙趴在地上,身体因害怕震怒帝王而发抖,“父皇,儿臣是被人陷害的,是三哥,是三哥说私扣点钱没什么大不了。”
三爷立刻站出来为自己澄清,“父皇,儿臣没有说过这种危害百姓利益的话,望父皇明鉴。”
宝座上的天子怒火中烧,他的儿子不仅不为自己的罪行承担责任,反倒拉别人下水,这不得不令他更加恼怒,“你说三王爷提议你干的,那他是否和你一样贪污呢”
五爷听到皇帝的质问,人瞬间就垮了,脸色苍白嘴唇发着抖,“没,没有……可是,儿臣真的是被陷害的啊!”
“五王爷陵昀敛,仗着皇子身份,恃宠而骄,私下勾结繆都官员,贪赃枉法,其罪当诛,朕念平日并无嚣张,削郡王爵位,幽闭宗人府,没有朕的旨意终身圈禁。”
“皇上英名。”
朝内之中,王爷们自成两派,一派是太子党,一派是五爷党。三爷是太子党的人,除掉了五爷,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对太子来说无疑是件美事。
太子即第四子,为正宫李皇后所生,因为身体抱恙,膝下仅有一子,皇帝怜爱李皇后特珍爱其子,十五岁册立为太子。
李皇后温婉贤淑,待人和蔼,可太子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完全与他母后的性格是云泥之别。李皇后诞下龙子,气血亏空,没法照顾刚出生的太子,皇帝便将太子交于无所出的禧妃抚养,待太子长到四岁再还给皇后,这么一说责任似乎推到禧妃身上,可她虽沉默寡言,厌喧好静,但抚养太子期间并无过重惩罚太子,反倒静下心来教幼小的太子习字。看来太子的性格多半是那些心思不纯正的太监宫女们给教坏了!
下朝归来的陵昀息同十爷、十三爷及十四爷径自去了书房。祈月瞧着他脸色沉重,心里猜测是朝廷上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书房内。
十三爷同五爷交情最好,如今他是坐立不安,心乱如麻,“七哥,三哥这么无情无义,为了讨好太子去冤枉五哥,害得五哥落得如此下场!”
十爷剑眉微蹙,若有所思,“十三弟你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还是想想太子党的人下一步会怎么做吧。”
十四爷听了他俩的对话,唇角一勾,“十三哥,你若真想报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就好了。”
十三爷懈气坐回椅上,语气减弱几分,“哪有十四弟想得那么简单,父皇最器重太子,怎么会轻易让人找茬惩罚太子,不好不好。”
十四爷不以为然,眸中含几分狡黠之意,“十三哥你会错意了,谁说要从太子下手,五哥遭人蒙骗受了委屈,那三哥没尝到岂不是不公平?”
十三爷眸光一亮,欣喜万分道,“十四弟的意思是让太子怀疑三哥?”
陵昀沅点头,端起手旁的茶盏细细品尝。
一旁未曾开口的陵昀息,启唇道,“十四弟的方法甚好,就按他说的办,先吩咐人去太子府造谣说大哥二哥早年夭折,三哥在兄弟们中年级最大,端朝向来皇帝有立嫡立长立贤各不相同的,三哥就占了其中两样,太子行事横行霸道,为所欲为,确实不是真正的太子人选,三哥才是众望所归。”
十四爷轻笑一声,添了句话,“最好添油加醋说,五爷党其实是三哥的人,此次五哥轻易上钩就是为了让太子更加信服他。”
陵昀息闲倚着圈椅,笑盈盈地说,“接下来的事宜,十四弟演戏最拿手,七哥就将事交由你办了。”
陵昀沅拱手,抿嘴微笑,“七哥放心,十四办事绝对稳妥。”
两人相互对视,心中想法不言而喻。站在一旁的十三爷啧啧称道,“还是你哥俩心肠最歹毒,不过我老十三偏偏喜欢!”
……
站在门外端着果茶点心的祈月迟迟没有进去,反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屋拐弯处的徐管家却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王妃,怎么您无精打采的,花楹给你按摩按摩吧。”花楹瞧着回屋的祈月神色疲惫,主动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给她揉肩。
祈月缓过神来,身子倚在贵妃榻上,瞥见八仙桌上摆了针线盒,针线盒小剪刀没收好,“花楹,没想到你女红不错,拿来给我看看。”
她接过来的是一方锦帕,上面是绣的是玉蝉花。
“王妃,奴婢是看府邸花园里种有这种美丽的花儿,才想着把它绣下来的,动了您的针线盒对不起。”花楹埋首慌慌张张地回道。
祈月摇头说了句“无妨”,复仔细审视着玉蝉花。她隐约记得玉蝉花的话语是信任,那这锦帕可以用在三爷身上。
“花楹,这锦帕能不能送给我?我挺喜欢的。”
“王妃喜欢,是不嫌弃奴婢的拙艺,奴婢当然愿意了。”
祈月一心想把她的法子告诉陵昀息,进书房的时候门没敲门就贸然进去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入门一看,是徐管家在他耳边附语,祈月突然的闯入徐管家措手不及,就跟脚底抹了油似的飞快出了书房。
陵昀息敛眉,眸中隐隐不悦,“你之前在门外偷听我们讲话?”
她怔了怔,讪讪一笑,“我是无意间听到的,不好打扰你们就在门外候着,才听到了你们的计策,你看,我这不是来帮你吗?”
他咧嘴笑着,“就一条锦帕?”
“你可别小看它,这上面绣的是玉蝉花,花语是信任,我可以用巫族传讯法术在锦帕纹上文字,只要入水文字即可显现。”
他提起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挥下墨印,指着它对祈月说,“就写这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