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幸福》宁海璐

10、爱，那么简单（5）

　　带着一点小负罪，又有点小虚荣的顾小爱开心地回到寝室，简单收拾了一圈后，迅速爬上床。
　　“小爱，你又上床孵小鸡啊。”肖蝶嘲笑小爱。

　　“我看啊，在思念董校。”不识趣的美美此刻也跑来凑热闹，顾小爱没好气瞅瞅床下的美美，眼珠子就快要被瞪出来。床下的美美做着鬼脸，一副你省省吧，没说出顾呈已经算是给你意思的样子。

　　晚上，顾呈又发来了短信，关于陈紫的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其实，顾小爱并不反感顾呈，谁都喜欢被人喜欢，她也不例外，可是所有事和陈紫扯上了关系，就都变味了。愁眉苦脸之外，小爱需要诉苦，抓起千里之外的好哥哥金涛发了一通短信，新仇旧恨一起算，猛烈地抨击了陈紫的恶劣行径，特别是她每天神经质的早起，还有和辅导员大人的尴尬恋情。

　　“喵呜”一声，很快，手机短信息就回复过来了。聚精会神看韩剧《灰姑娘的姐姐》的小爱慵懒地地拿过手机，缓缓点开短信息，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顾小爱，你有病没病，有必要在背后诋毁人吗？”不会吧，顾小爱差点要从床上掉下来。她快速点开发件箱，徐义老说她脑子常常是处于被门给夹着的状态，还真是没错，她把短信错发给了陈紫。

　　出于做贼心虚，一向得理不饶人的顾小爱这一夜转为僵尸挺，一晚上，战战兢兢，直接把偶像剧调换成了恐怖片。半个小时后，她直接短信金涛，“GAME OVER 了。”刚按下发送键，陈紫就回了宿舍，看也没看小爱。金涛很快拨过电话，顾小爱手握手机，仿佛是手持地雷，赶忙按掉了电话。这个夜晚，正常平静地反常。

　　早上，顾小爱早早就醒了，竟然和陈紫保持了同步，更让人吃惊地，两个人竟然做到了同一时间出门。班导今天约她俩谈话，顾小爱昨晚几乎是忘记了，但是陈紫一起来，就陡然惊醒了她的记忆，赶忙洗漱，迎头赶上。

　　路上，一前一后，陈紫一如平日，昂首踏步，气定神闲，顾小爱畏畏缩缩，两个人倒是像古装剧里的小姐和丫鬟。和班导开会时，小爱说话虽然是有理有据，但还是不敢去正视陈紫的眼睛。会议结束，两个人很不同步地出门，原有模式依旧。顾小爱刚想要继续磨蹭，想要逃过和陈紫一起从五楼下电梯，可是还是被陈紫的好意给请了进去。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了电梯，顾小爱几乎是窒息，心怀忐忑，低头默数眼底的地板砖。突然，陈紫猛回头，一下子真是吓坏了她。

　　“顾小爱，我觉得你关于班团活动的提议挺好的，和羲和剧社一起去珍珠泉，确实是比较省力的一件事。”顾小爱刚想道歉，却被陈紫突然而来的岔开话题给绕过去了。师大每年的团体活动都很变态，要变着法儿地想办法，一直以敌人身份并肩的顾小爱和陈紫已经摒弃了以往的关系，此时此刻互相抱团，组成一个团结友爱的革命联盟。可是陈紫做得很大气，虽然她一直想和羲和去珍珠泉，只是为了成全自己。这半年来，她没事就往羲和剧社跑，对董校嘘寒问暖，送水，送吃的，就差把人送给董校了，以陈紫的智商不会看不出来。

　　“好。”顾小爱终于稍许地如释重负，看来陈紫原谅自己了。

　　“还有呢，作为交换条件，我们互相成全，怎么样？”

　　“好。”有办法，有方法，大人不记小人过，陈紫硬生生地把顾小爱给比了个天翻地覆，可是，这一刻，她有点喜欢陈紫了，不就是她和辅导员林聚的那点故事嘛。可是，在好奇心的作祟下，顾小爱还是很自然地问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陈紫极爽快，脱口而出，“很小便认识了，高中后开始谈恋爱。”

　　“好吧，你这早恋也太早了吧。”这时电梯门刚好打开，方才还愁眉苦脸的顾小爱已经是喜笑颜开。

　　“别老封建嘛，谁不喜欢谈恋爱啊？小爱，你要好好努力了哦。”是啊，酸酸甜甜的正在恋爱中，有几个人不喜欢呢？谁不喜欢谈恋爱啊？这一番交心至腑的谈心，燃动了小爱心中的小火苗，竟然也拉近了她和陈紫的距离。中午，她们一同出现在了食堂，共进晚餐，相聊胜欢，并且同进同出，一齐回到了寝室，路上还遇上了外出的肖蝶。

　　只是午后的寝室氛围有点怪，大白天，拉了窗帘，黑洞洞地有些奇怪，门竟然还被反锁了。顾小爱开了几下门，愣是没打开。不会是有小偷吧？已经到了宿舍门外的三个人打起了哑语，一番合计后，未免打草惊蛇，大家决定让向来早起晚归，动作轻如鸿毛的陈紫来开门。钥匙轻轻地划入钥匙空，悄无声息地几下扭动，门缓缓地开了。宿舍里倒是没有什么小偷，只有抱了个CD机，带着耳机坐在桌子边旁若无人的美美。顾小爱刚想出声叫美美，就被肖蝶给拦下，陈紫也暗笑，在她的带领下，三个人悄悄往美美方向匍匐前进。

　　一步，两步，三步•••••••三个人已经走到了美美的身后。美美正在看电影，电影里宽大的白色床铺上赫然躺着一对赤身的男女，毫无衣物遮蔽，公然扭捏在一起，缠绵似火，仿佛要在瞬间燃烧掉·······

　　陈紫和肖蝶丝毫没有叫醒美美的意思，也看得十分津津有味，顾小爱羞红了眼睛，只是看得心惊肉跳。全神贯注的美美全然没有发现周身的异样，顺手想要拿桌子上的水杯，摸了几下，都没有找到，她下意识的想去起身倒水，但是一回头，差点没被吓死，“啊，啊，啊·····”大叫三声。

　　水杯早已经是落入了肖蝶的手中，大家大眼瞪小眼看了许久，美美眼珠子一转，惊恐的眼神瞬间变得狡黠，呵呵两声，讨好地说，“其实，你们知道的，我很好奇的。”美美低头，眼角的羞涩顺着脸角一泻千里，继续坏笑着说，“所以，我想补习一下。”

　　“我们也打算补习一下啊。”说起没节操，一直很正经的陈紫瞬间击败了所有人，肖蝶和小爱当然也是非常地好奇，没节操地欣然同意。也难怪，中小学的生理课全部都用作了主课补习，根本不需要上，从小看的偶像剧都是脖子以上，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看到亲亲抱抱就足够脸红心跳，可是原来还有比脖子以上更让人心跳的事。午后，整个寝室在美美的带领下进行了一场有惊无险的青春期教育。在第一次有序的集体活动之后，寝室的晚上，开始了难得的夜谈。

　　“哎，美美，你的CD机是谁的？”大学里的卧谈如果没有一点谈情说爱，多没意思。诶！！陈紫总是能够抓住问题的根本。

　　“片子是谁的？”肖蝶也是穷追不舍，顾小爱根本插不上嘴，只是是谁的，和她有什么干系。

　　“借的，这个保密。”鬼机灵的美美莞尔不语，迅速地转移话题，“小爱，你以前就认识董校吗？”抵不过情商高的死缠烂打，就撕拽一个情商低的来垫背吧。

　　“啊？”董校两个字就是顾小爱的催命符，瞬间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追男生这种事情好办。女追男隔层纱，难追女隔座山。”恋爱经验丰富的肖蝶迅速地展开了她的经验之谈。
　　“小爱，追男生嘛，追不到就算了，追到就当是赚了。”陈紫托着腮，也插进入了一脚。当然，她也有苦衷，她不想被扯到林聚。

　　“要真是那么好，就好了，我怎么有机会。”小爱说的吞吞吐吐，真心实意。说到董校，她的苦水多得可以被倒出来，根本不需要讨论其它。

　　“我们给你制造机会啊，这个简单。”美美说完，又很含蓄地激将，“可是，你敢吗？”

　　“花都送过了，有没什么不敢的，但是，怎么制造机会？”小爱激动，一下子坐起了身。

　　“不是要和羲和一起去珍珠泉去春游嘛，这就是机会。”陈紫的声音稳重有力。

　　“顾小爱，要努力做一个聪明人，聪明人总是善于抓住机会的。”美美又插入了话题。

　　“小爱，试试吧，我们是你坚强的后盾。”肖蝶临门一脚，彻底稳定了顾小爱的决心。

　　“烦死了，睡觉了，有完没完了。” 顾小爱脸色溢满红晕，现在，她才突然意识到，她对董校的喜欢已经从个人喜好上升到了公共事件。该说吗？该表白吗？机会真的都只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吗？想什么呢？顾小爱羞于再去说话，可是这个夜晚里小爱的天空好亮，星星一眨一眨，都是在对着她微笑。

　　周末，羲和剧社和计算机二班一起去珍珠泉秋游。珍珠泉是N市很经典的出游地，性价比很高，动物园、竹筏、钓鱼、烧烤、缆车、长城·····一应俱全，N市的很多大学和学生组织经常会组织学生去珍珠泉春游、秋游。这一次因为社团和剧社集体出动，人员众多，为此租用了两辆客车。珍珠泉离市区有一些远，从师大到珍珠泉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所以大家很早就集合出发了。满脸疙瘩的学长金鑫竟然也突然出现了，坐在了美美身边。肖蝶则顺利地拖住了沈优学姐。董校一上车，还是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毕竟是学校的名人。本班的学霸卢青见了董校，表现得也比往日要活跃很多，靠着坐在前排的便利地形，主动将从身边走过的董校给拦截下来。董校笑着点点头，刚要落座，却又被一双手拦住了。

　　“学长，我容易晕车，你可以照顾我一下，让我坐前面吗？”刚坐在顾小爱身边的陈紫很快走过去，一脸痛苦地和董校说，董校笑着点点头，答应了，转身向小爱走去。一边的卢青一阵气恼，脸揪成一团，两眼直瞪，恨不得要将陈紫踹出车内，可是毕竟班长大人不是那么好得罪的，一忽儿，又笑颜如花地看着陈紫。诡计得逞的陈紫冲卢青灿烂一笑，又回头，向小爱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媚眼，小爱心领神会，眼神里满是感激。再一转头，董校已经在身边安稳地坐好了，顷刻之间，她的心便乱了。

　　顾小爱无从寻找话题，学长两个字压在心头，犹如千斤大石，倾吐不出，路程已经是过了大半，两个人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学妹，你喜欢吃烧烤吗？”还是董校先打破了往日的宁静。

　　“还挺喜欢的。”顾小爱似乎想起了什么，颇有些着急地说，“可是，你怎么办？”

　　“我？我自己带了干粮。你知道我过敏？”

　　“我啊······”说猜得太假了，于是，顾小爱鼓足勇气地说，“因为高一那年的春天，全校的集体春游，你们高三也去了，你吃烧烤过敏了,住了两天院。”小爱说完就后悔了，觉察到自己说多了，于是又赶忙补充，“你一过敏，我们高一女生都被震了三下，大家都好担心的。”

　　“哦，这你都记得。”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映在董校微笑的脸上，顾小爱在阳光的更深处看着他。一路上的阳光好亮好大，明媚地只需要笑，不知不觉就到目的地。

　　进入珍珠泉，已经是靠近中午，大家纷纷准备午餐，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食材，租烧烤架，买了生火用的酒精、干木材、木炭、锡纸，动手生火，开始烧烤，烧烤场瞬间被乌压压的青春脸庞占领了，上空烟雾缭绕，炊烟袅袅。体验下自己手动的感觉很是新鲜，烧烤出的食物口味滋味入心。董校尽帮着大伙打下手烧烤了，几乎是没有吃。烧烤完，大家都已经去游玩，董校和陈紫则很自觉地收拾起随地的垃圾，为了董校，顾小爱也留了下来。

　　“我该怎么办？”小爱拉着身边美美的衣角，着急地说。

　　“能怎么办，上。”美美损招不断。

　　“我们来给你打掩护。”这时候的陈紫也变得相当地意气用事了。

　　“可是，你们怎么掩护我？”天不怕地不怕的顾小爱也是有相当顾虑的时候。

　　“我来拖住沈优啊。”美美说。

　　“我来拖住其它人，让你们两单独坐一张竹筏。”小蝴蝶的好人缘，办成这一件事情，不难。

　　“可以再加一个人吗？陪我和董校一起坐一张竹筏。” 小爱看了看远处的镜山湖，水面上划过许多竹筏，至上游人欣然乘坐，观赏湖光山色。

　　“亲爱的，这个需要二人世界。”美美说。

　　“如果，我被拒绝了，掉水里去了，谁来救我。”小爱说。

　　“这不正好。当然是董校，一个大男人当然要主动救你。”肖蝶补刀。

　　“这也可以，那就算是被拒绝，我也是赚了。”顾小爱终于在一瞬间下定了决心，但又满含焦虑地说，“可是，如果我失败了话，那不是成一个笑话了吗？”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们四个人，其它只有鬼知道了。”美美双手握拳，对天发誓依旧是她的绝招。
　　”但是，我很需要你们帮一个忙，我需要五十二个硬币，我身上只有十个，他们可是我的告白神器。“顾小爱开始装可怜，四个人分头行动，在各大小卖部以及同学处终于集齐了五十二个硬币。

　　回到原处，顾小爱振臂一呼，“那好，这么多年的暗恋，就在此一搏了，谁让他是我的桃花源呢！”四个人手掌并力合一，随着有力的一声“耶”，瞬间，在巨大的信心之下，纷纷散落之外，却将一种温暖的力量传递到了每个人的胸膛。
　　在神一样的队友的帮助下，陈紫顺利地组织了竹筏活动，美美突然身体有恙，顺利拉走了沈优学姐，肖蝶顺利安抚住女同胞们的集体情绪，顾小爱顺利地和董校撑起了一张竹筏。

　　“师兄，我们一起来撑竹筏吧？”。

　　“好。”董校笑着点头，一边撑船，一边看着湖边的风景。珍珠泉公园很大，泉水很浅，清澈见底，水底不时泛起小水泡，泉水从石缝中涌出，犹如成串的粒粒珍珠。湖光潋滟，小桥流水，湖里也有很多小鱼在游动，大人小孩都喜欢拿着红红绿绿蓝蓝的小网捞鱼玩。草地树林，各种花也都开了，草坪上庇荫又视野开阔，扎帐篷的人很多，坐着打牌、休息的游客，很惬意。
　　“师兄，我撑船吧，你吃点东西吧，刚才一点都没有吃。”
　　“这都被你发现了。”董校向顾小爱笑笑，眉头带了笑，舒展开，拿起随身包里的面包，慢慢地啃起来。

　　“师兄，你知道吗？”小爱边撑船，边偶尔目不转睛地看董校，他迎了她的目光，又灿烂地笑。

　　“嗯，怎么了？”董校已经把手头的面包吃完了，他们相处竹筏的两头，小爱已经不再划船，坐在一头的木凳上，只有董校在另一头依旧认真地划木筏。小爱低着头，偷偷地瞄董校，一下子气力全无，于是极目远眺。也怪，从小就用眼过度的顾小爱视力极好，再加上之前美美硬塞给她的望远镜，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她拿起望远镜眺望远处寝室的几只。

　　“怎么了？”

　　“你看到远处的那个白龙的头了吗？我想去那里，我想许一个愿望。”珍珠泉源头的水很清，传说是白龙的龙头所在，不停冒出的串串汽泡就是白龙在水下呼吸时产生的。故而，游客会扔钱币的白龙的头部祈求好运。

　　“可是，那边水深，不安全的啊。”

　　“但是学长，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愿望。”
　　“哦，好吧。”董校并不善于拒绝人，很快竹筏便撑到了珍珠泉的源头，顾小爱拿出一堆硬币，向白龙的头部扔去，一个人不得劲，还唤来董校帮忙。
　　“怎么这么多硬币？”
　　“嗯，刚好五十二个。”

　　“这么多？有什么典故啊？”

　　“这个”小爱犹豫了片刻，可是想到了肖蝶的那句“追到就赚了，追不到就算了”，于是勇气大增，言词清晰地说，“学长，是‘我爱你’的意思。”

　　“那不是要520个硬币吗？”

　　“可是。”顾小爱又停顿了一下，方才鼓足勇气缓缓地说，“那个你就是学长你。”

　　董校瞬间哑然，眼睛想看又不看小爱，起身继续撑船。顾小爱似乎用尽了周身的力气，一下子颓废，四肢乏力，说不出话来。只是，远处，大家的十几只竹筏打起了水仗，人声鼎沸，不好热闹。

　　许久，董校软软地说，“学妹，我有女朋友了。”

　　站在竹筏边的顾小爱只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看着自己和河面里另一个自己越来越近，当场晕倒入河，董校并不擅长游泳，只能是干着急。远处大家的嬉闹声瞬间也停止了，有女生一下子哭了，求救的求救，哭的哭，大家都乱了场子。这时候，一个男生跃入了河中，像一只极速前进的小海豚，向珍珠泉源头游来。很快，他跃出了湖面，将顾小爱高高举起，颇费力地，靠近了董校的竹筏，两个人一起合力将顾小爱一起搬到了竹筏上。两个人分工合作，董校划船，靠近大部队，男生想也没想，顺其自然地给小爱做起了人工呼吸。

　　竹筏快要到岸的时候，顾小爱也已经醒了，睁眼的瞬间，视觉中只看到了一对晶莹饱满的唇。

　　“啊，色狼，你是谁？”小爱一下子坐起身来，抖落了一身的水。

　　“对不起，刚才你落水了。”男生起身，满脸歉意。

　　“啊，我的初吻。”竹筏到岸，董校起身扶起顾小爱，将她挪到了岸上。小爱全身都已经湿透了，身上的白色衬衫将整个身体衬托得透明而凹凸有致。虽然已经是初春，但并不见暖。董校立即脱下身上的蹋肩长毛衣，给小爱穿上。这个时候的顾小爱已经是泪流满面，全身上下都是水。大家并不知道她是心里难过，还真是当真她是被冷哭了。寝室的几个孩子当然即可心领神会，但是美美还在医务室没有回来。陈紫不得不照顾场子，只有肖蝶和林然守在小爱身边，一肚子的气无处抒发。

　　好脾气的肖蝶也是生了气，只狠狠地说，“小爱，我送你回去吧。”

　　“你一个女生，怎么送她？背不动的，我和你们一起走吧，我对这一块比较熟悉。”方才救顾小爱的男生又挺身而出，主动请缨。肖蝶点点头，已经悲伤至极的顾小爱已经无力拒绝，她已经顾不上看半眼董校，难过地闭上了眼睛，被救她起来的男生架着走掉了。肖蝶不放心，主要要送顾小爱回去。因为珍珠泉地方偏，地段不算太好，在长江北岸，没有地铁，公交车也不多，站台上的路牌标注的也不是很清晰，倒是幸亏是这个男生。路上，为了缓和气氛，救了小爱的男生和美美、小爱聊着天。

　　“你以前来过吗？路还挺熟悉的。”

　　“我就是N市人，小时候就住着附近，只是长大之后就很少来，只是学校春游会组织我们过来玩。”男生说。

　　“里面还有什么好玩的？”肖蝶问。

　　“过山车蛮短的，只有一个360度的圈，但很刺激。有一段长城，很小，但在最高峰俯瞰南京全城。”

　　“还有呢？”

　　“景点内有动物，猴子可调皮了，一个劲的要吃的。还有固定时间段的动物表演，动物园会有梦幻剧场、百兽盛会两个表演，梦幻剧场是室内的以老虎狮子为主的表演，百兽盛会在室外，老虎、猴子和黑熊，小猴子骑车，骑马表演，空中走钢丝，脚蹬水缸，高空踩钢丝一类的动物表演表有看头的事猴子骑自行车，又精灵又可爱，大老虎笨笨的懒懒的像是被胁迫，狗熊憨憨的，小性子十足，高兴就表演，不高兴了就不做，累了也不愿意做…”杨光不厌其烦地解答。

　　“还有呢？”

　　“小时候还能从竹筏上跳到池子里游泳、戏水啥的，还花钱坐了竹筏在湖上打水仗，玩的太嗨还有一个同学掉水里了，当时还蛮冷的。乘竹筏漂流弄湿了鞋子，互相打闹溅起片片水花。”男生一说完，顾小爱就不说话了，想到下午冰冷的身体上炽热的唇温度，整个人都要被烤熟了。
　　顾小爱想想有点难过，谁会陪董校一起看动物园表演，双人自行车、玩滑道、过山车和碰碰车呢？再想到董校的那句“师妹，我有女朋友了。”顾小爱得眼睛又花掉了，这一天的前半截心跳加速，后半截在迷糊的伤心中一逝而过，她忘记了她是如何到宿舍的，如何进宿舍的，如何又躺在了床上的，如何给救助的男生留下了号码······她都记不清了，她只期望着今天所有的记忆都清零，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