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的世界你不懂》屌丝diaosi

21、所谓恻隐

　　我让他上车。
　　问他有没有住的地方。戴楚偏头看我，发出声哂笑，说没有。
　　“那好。”我发动汽车，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车前的路，嘴里应付他说，“那你先住酒店。”
　　戴楚没异议。安静地坐着。

　　我把他安排在英皇，这本来就是林家的产业。里头的负责人认得我，上次寒暄之后，有意我多照顾他们这家“小”店。
　　这不，我做起了顺水人情——

　　戴楚似乎不怎么在意周围好坏。不过甫一进房间，倒是吹了记口哨。顶层的总统套房。能不好到哪样？
　　我给他交代好，什么时候来找他。顺便塞给他一张信用卡，密码他知道。

　　戴楚愣愣地看着那张信用卡，慢慢抬头。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有些怀疑，外加虎视眈眈地望着我。
　　我办的第一张卡，就是和戴楚一起办的。刚满十八，什么没干过的事，都他么地要干一遍。
　　办卡就是其一。戴楚那时就有些霸道，偏要我弄和他一样的密码。说什么等我哪天一不小心死了，那银行里的钱，总不能白白便宜银行了。还不如好好孝敬他这个独一的好兄弟。
　　我连连应是。就觉得他挺好笑的。
　　我又是个很懒的人。这个密码记熟了，就一直用了下去。

　　我交代好，就转身走人。
　　戴楚突然从后面抱住我，不让。
　　我把手放上他扣在我肚子上的手，想拉开。可背后深感的湿意。让我突然泄了气。我似乎一贯地对戴楚冷情。
　　一点都配不上他对我的周到、照顾。
　　我让他抱着。直到我不得不动身去公司。

　　戴楚这会儿似乎很不在意了，只是眼红红。手伸着，很不耐烦地要我快走。但嘴角的笑那么动人的，惹得我也有些应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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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进公司，Linda就跟着过来了。一路地跟我说些有的没的。似乎是为昨晚的醉酒难堪。
　　可她这么保姆似的跟着我，一路，各种异样的眼光尽数打来。我都快挂不住了。
　　幸好顾傅是个心大的，如果小些，那我不还得按个“水性-杨花”罪，给fire了？

　　“大小姐。你行行好，别为难我了。”小助理在我边上一本正经地严肃着脸，让我越看越膈应。而Linda呢，坐在会客椅上，老神在在地翻着杂志。这小助理不还是给吓得？
　　“what？”Linda女神大眼一瞪，水蓝蓝的色彩漫天扑来。然后又鸟了一堆的英文。
　　我快头大了。可我身边的小助理呢——为总裁夫人马首是瞻。那小脑袋点的，像是Linda说得是什么经验之谈一样。
　　我真的烦了。拿起手机，给顾傅那厮打电话。
　　“啪”！Linda一掌拍上我的桌子，身体前倾。那暴虐人眼的乳-沟就那么大刺刺地露在我眼前。
　　卧槽。老子会瞎眼的好吗！
　　我那女性小助理，虎躯一震。微微后退了几个小碎步。
　　“Linda。你……”我手指颤颤地指着她的沟。希望她能悠着点。
　　可Linda小姐却像是以为我是没理清她的意思。把脸又移近了几分，顺带那沟。
　　我真怕我这八卦的小助理一废话，我就要坐实“觊觎总裁夫人”的罪名。
　　我和Linda的胡言胡语本来就多，可这外国妞，怎么就不能懂些中国人的含蓄？起码。也让我的名声含蓄点，可以吧。
　　我翻了个白眼。真的受不了这逗比了。
　　“你！”Linda也许对暗示不懂，可她最晓得白眼的意思了。就冲她超高频给人白眼的状况，她总能理解我的深意。
　　Linda一硬气，没个两三秒，又萎了。坐在会客椅上，小鸟嗓地发话。说是她和她家那位在冷战。
　　我无语了。也不再理她，直接和小助理工作起来。

　　Linda在我办公室里呆了很久。直到顾傅一脸没表情地领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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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工作量不大，就是要开个小会。以我为头。
　　其实也就是我个四流烂货，听着一堆一流高材生，啪嗒啪嗒地说些建议、策划类的。然后民主地投票解决，少数服从多数。我就只要当个垃圾桶，外带最后拍案。

　　我的事情办得也不多。可似乎，我在他们这些人里，名声还挺好的。说我什么和气，又民主的。
　　的确，我们这小分支，产量还是又高又保质的。其实，不还是这堆学霸的功劳？

　　我无所谓地下班走人。有几个小下属还自愿提出要加个班。我应了好，顺便给他们定了夜宵，账单我付。
　　你是没看到这些小班霸的眼神，那叫个崇拜！
　　我摸摸鼻子，无愧地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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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算回家。可又一想，还是去了英皇。
　　戴楚在睡觉。
　　我敲了好久，无果后，叫经理来帮忙。

　　客厅的茶几上，堆着几个外卖盒子。垃圾桶被塞得满满的，都是些薯片等零食包装。
　　我松了松领带，把外套脱了，放上沙发。又脱了马甲。只一件衬衫进卧室。
　　戴楚趴着睡的。整个人埋在大床的最中心。
　　床太软。我刚一脚跪上去，里头的人，便是一个小起伏。让我有点想笑。
　　心里头哪还有什么旖旎的心情？

　　我拍拍这人屁股。
　　戴楚似乎还没完全醒。半撑起身子，回过头来看我。那头发有些乱，眼皮耷拉着，没睁开。
　　半撑起一条小缝，“陈渣？”
　　而后慢悠悠地起来。

　　其实我被唤得有些愣。有股叫“恻隐之心”的东西，从我里头升起来。
　　以前的以前，戴楚就是这般。我们就是这般。

　　难道是我居到高位了？动不动就要给几个小弱小，一些些表达我“慈祥和善”的机会？
　　我站起身，先出了房间。
　　戴楚出来的时候，我正在客厅里和戴沐通电话。戴沐和与与在家里玩呢，他做好了晚饭，要我早点回去。
　　最后kiss Bye的时候，戴楚就站在几步远，抱着手臂，目光发冷地看着我。
　　我依旧笑。

　　我拉着戴楚的手，带他出去吃晚饭。
　　他有些不乐意。在后头闹别扭似的，低着头，脚下懒散着，似乎累得不想动。
　　我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半推半楼地压着他去餐厅。

　　等菜上来了。戴楚说他不喜欢吃，说要吃以前学校边上的麻辣烫。
　　我又带着他去吃。

　　戴楚半怀念半怅惘的，也只是随意拣了些。
　　我不喜欢这里的，就单手撑着椅背，靠着，看他。
　　戴楚抬头。看我的眼神有些深。
　　我当他吃好了。便付账，带着他回去。

　　“换洗的衣服还没买。”
　　我刚开车。戴楚提了要求。我就带他去了商场。
　　明明是给他买衣服，他却偏偏要给我试。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他好。
　　最后相持不下，只好我给他买件衣服。他给我买件衣服。不都还是我的钱？我有些好笑地勾嘴角。
　　等再回来。外面早就黑透了。
　　戴楚也不恋战。直接乖乖地自己走进酒店。那神态傲傲的，走之前连看都不看我眼。

　　我再也笑不出。抿着嘴。一路飙车。

　　回到家里。
　　戴沐已经走了。饭桌上还留着饭菜。我站在桌子旁，看了一会儿。
　　与与已经睡了。在我床上睡着的。两只小手里还紧紧地抱着枕头。
　　我把他抱去他的房间。
　　“爸爸。”小孩睡眼朦胧，转头看我一眼。又抵不住困意，扭头睡了过去。
　　我揉揉他的脑袋。俯身，亲了那小脸一口。给他关了灯。

　　我回了卧室。
　　脱衣。洗澡。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