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的世界你不懂》屌丝diaosi

10、绝命不提

　　我娘是出的车祸。货车司机转弯时，娘处在盲角。

　　我懵着，听着警察在向林叔报告。我谁也不想看，我愣着望着地板出神。
　　“小渣。你娘不会希望你这样。”林叔说，语气里有些冷漠。
　　我抿着嘴，不搭。手指在抽筋，暗示着危机。

　　林叔转身就走了，没有撵我离开。因为他的教养。
　　可我娘都走了。我还有什么脸皮粘着？我定是会走的。
　　我有股倔劲，不容许我的自尊殆尽。

　　我总在不须有的地方倔强。一如我娘。

　　漫无目的地离开医院，我郁郁难安。却又很平静，反正什么都已经没有了。

　　然后，我似有感觉地抬头——
　　在我的几米远处，戴沐就站在那儿。蹙眉看着我。

　　看。原来我还是有些价值的。
　　我勾勾嘴角，接纳起他的施舍。

　　“戴沐？”我慢慢地走到他身前，虚弱着面容，有些不确定，又像是万分断定。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嗯了一声。有些沙哑。

　　我伸手抱住他。我现在唯一能够汲取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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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戴楚家住下。戴楚北上，所以我住进了戴楚的房间。

　　我和戴沐一如往常，行如陌生。
　　我因为手头有剧本，总会不时地外出。过了很久一段时间回来了，我总会反常地和戴沐说好多好多的话。偶尔兴起，也会顶着戴沐一张黑脸，浓情蜜意地亲他。

　　久久。我越来越像个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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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沐终于升迁了，销售部经理。他似乎很兴奋，至少面部有些放柔。也许没有，谁知道。
　　我距上次回来已过了一个星期，不再对戴沐笑起脸。同他一样的面无表情。

　　戴沐时而加班。我也会有良心地给他温着饭菜，留个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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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如常。
　　这年三月。据我娘离开小半年。齐斯回来了。

　　随他来的，还有莉莉安。

　　见到齐斯我不意外。见到莉莉安，我的心里涌起股恐惧。

　　是戴沐开的门。然后他就进了厨房，准备晚饭。留我们说话。
　　“小渣渣真的长大了耶。”齐斯玩起幼稚，拿食指轻点我的鼻子。那双犀利的丹凤，柔光四溢地看着我。
　　“有事？”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不想多接触外人。只想快些解决。
　　“小渣渣又要伤哥哥的心了。”齐斯一唱一叹，玩笑似的。
　　倏尔正身，面目阴沉地盯着我的眼。喝道：“你还真愿意窝在这种地方！这他妈丢你娘的脸！”
　　“齐斯！我不想再提些什么。你走，别来扰我清净！”我赤红着眼，又怎能不恨？可我不能。
　　“陈渣。你好！”齐斯也气得发狠，整个人都在隐隐发抖。又笑道，“那我就看你这个缩头乌龟。怎么被他们整死！”
　　说完。齐斯就拉着一脸不情愿的莉莉安离开这里。徒留我，收拾情绪崩溃的残局。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沉下的心，又轻易地被鼓动起。
　　那个被掩埋到一个人死的秘密，又在挣扎地希望从我的心口里蹿出来！它妄想生。我却要它死——

　　它承载着我娘的命。我娘到死都是幸福的。我又怎么能让她死后才终于晓得——一切不过有心人做出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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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了帝都。进了北电。
　　也见到了顾舒。她在念大二，大二下期。

　　她似乎见了我很高兴，不过，她的身边并没有严责。
　　曾经连体婴儿似的情人，也总有陌路的一天。更何况，严责那种人，怎么配得上顾舒。

　　即使心沉了，我所认定的一切，也从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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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顾舒的缘故，我作为插班生，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排斥。本来我想要从开始读起的，顾舒却说，我都演戏那么久了，那种东西没什么好学。再说，她觉得自己也挺能的，偶尔不懂，也可以指点一二。而且，她总是一人的，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需要一个亲近的人。
　　我随意。于是就任由她亲近，依赖。

　　我每每回想，总觉得自己茫然间，却早已心机于心。早就布下了网，把有利于我的人囊括其中。
　　以致后来的后来，早就分不清做戏还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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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里渐渐传出我和顾舒在一起的消息。
　　初闻，有些愕然。但看到因为同学打趣，而羞红了脸，娇娇看着我的顾舒。我又开始了然。

　　一年，两年。我似乎和外边的世界隔绝，顾舒就是我和外界交流的通气桶。
　　我会粘着她不分离。可以和她同枕而不起邪念。我一面温柔地对着顾舒，说着地久天长。一面又阴暗地谋划一切，却愧疚对她而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