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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血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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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试一次吗?”
她咬牙:“试!”
那个声音叹气:“痴儿……”
面前突兀浮起白茫茫雾气,她决绝地踏入。
身后,谁哀怨地唱:“魂归来兮……”
“你看,好美的花儿!”
“是啊,何时生了这一架蔷薇?”
“还从没见过这么艳丽的蔷薇呢……”
女儿们窃窃的私语,她轻轻挣开眼睛。
这次,成了花儿?
无所谓了……这样,想必还更容易一些呢……
不过数月,传来了圣旨,皇后将这蔷薇移去了椒房殿。
按理说,一国之母,怎看得上这乡野花朵。她知道,不过是赌气罢了。
皇后眼里,天下一切都该是她的。
这蔷薇生得绝美,却,生错了地方。
她微笑,这样正好,皇后,可帮了她一个大忙。
说来也怪,自蔷薇入了中宫,皇帝往中宫跑得越发勤快,皇后日日容光焕发,一众羡妒的宫妃都悄悄咬耳朵,那花儿真是吉祥。
吉祥?她冷笑,的确是,染着血的吉祥。
果然,数月后,皇帝,皇后同时殁了。
她撑着他生前的伞立在花前,那一架蔷薇枯朽大半,可颜色仍是惊心的殷红。
是,那是血。
那昏君的血,将满架蔷薇染透。
这蔷薇染了他的血,她的诅咒,昏君与妖妃,一个也逃不过。
她吃吃笑着,眼里终于畅快涌出水色。
他是镇国将军,她是他的剑。
他为保家国出生入死,那昏君日日醉生梦死,她都可以忍受。
可是,那昏君竟听信妖妃之话,自毁长城,处死了他。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最后,他没死在沙场,却死在两个人可笑的猜忌里。
他为皇帝收取关山五十州,而皇帝,还他一杯鸩酒。
多么可笑!
他大笑饮鸩,快意死去。
她却不甘,她化成他的样子游离边关镇守河山。
她知道,他一生心愿,不过守护这河山万里。
好,他想做的,她来替他做。
可惜,仍是功亏一篑。
皇帝害死他心有余悸,明明是为他征战他却恐慌,于是征召天下方士除去将军亡魂。
她不过剑灵,哪敌得过哪些方士,很快奄奄一息。
最后,最厉害的那个方士留下了她。
那方士也对昏君不满,于是,允了她复仇。
方士会去打退敌军,而她,可以杀了昏君。
到底真龙天子,即便昏庸,也有龙气相护,她轮回多次,根本近不得他身。
这一次,终于选了决绝法子。
她轮回前先饮了曼珠沙华剧毒,入世作了蔷薇,也是有毒。
那妖后一定会将她带入中宫,日日闻着剧毒花香,她便染了毒。
昏君与她亲近,自然回天无术。
凄然月色,她笑出泪,蓦然扔掉了伞。
她杀害未到死期的帝后,天界不会放过她。那方士将这伞给她,嘱她日日撑着,会掩去她的形迹,天界不会为难她。
可,她不想。
没有了那个人,这世间还有什么颜色?
她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
将军,我,来找你……
传说,那一日,皇城刹那开遍血薇。
如血的颜色,却滚着晶莹的泪珠。
方士叹息着拾起一把伞。
竹伞温润,天青色如烟雨迷蒙。
她终究放不下。
恰如,满城不败的蔷薇。
那,是一个女子,说不出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