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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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接踵而至，大家还未从陈默事件中缓过劲来，便开始匆匆忙忙备考，因此苏瑞和张霖出门时也就少了被别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考试结束后，苏瑞回寝室收拾行李，冗长的暑假就要开始，相对于别人脸上考完试放假那如释重负的欢愉，苏瑞显得过于淡定和沉默。
“哟，怎么啦？开始走忧郁路线？”张霖蹦过来扯了扯苏瑞的脸，嘁，手感还不错，正准备再来一下，贼手被苏瑞没好气的拍掉了。
“没有啊，放假了啊很开心。”苏瑞扯了个笑容，母上大更年期，再加上原本就火爆的脾气，自
己长期待在家里必定日子必定不好过……人生艰难啊，苏瑞喟叹一句。
张霖虽然个子比较小，确是不折不扣的北方人，早早的准备先回去了，苏瑞这次仍是和宋承一起订的火车票，几天后的火车，因此被张霖生拉硬拽来送行。
“唔……大一这一年发生了那么多事……你别看我平时没心没肺的，其实，关于李子清和陈默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点……”俩人在站台上，张霖突然开口，见苏瑞一脸诧异的看向他，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就是，有一次他们在宿舍里……我回来正巧撞见了。虽然他们俩看见我淡定的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但我总觉得……”张霖挠了挠头，“那时候总觉得他们这样是不对的，但我又不好怎么跟他们说……”
苏瑞沉默着不说话，张霖自顾自的说着：“现在回想起来，他们是真的互相喜欢的吧。”之后不再说话。
火车进站的声音渐渐进了，苏瑞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道：“你不必内疚，前一阵子，我也内疚来着，总觉得如果能拦住李子清妈妈，或者如果能拦住陈默，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可是，”苏瑞扭头看向张霖，“就算没有这件事，李子清和陈默总是会被发现的，或者他们自己暴露，方式一定更惨烈不亚于这次……”苏瑞将身旁的行李递给张霖，“逝者已矣，陈默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他自己的选择他必不会后悔，而李子清虽然固执，但总有一天能对陈默的死亡释怀。不要想太多了。”
最后张霖笑得嘻嘻哈哈的用力拍了拍苏瑞肩膀，上车前还趁机捏了苏瑞的脸蛋一把，一改之前的沉郁气氛，苏瑞也就放心了。
回宿舍的时候遇见了宋承，正拿着个小本本坐在床上，见苏瑞回来了，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干嘛呀小承子？”苏瑞晃晃悠悠，心情明显很好。
“暑假要一起出去玩吗？”宋承挥了挥手中的小本子，苏瑞看到上面写着，西安旅游攻略。
西安？不错的样子。苏瑞想了想，这样还能减少在家里呆的时间，“唔……成啊，不跟团的吧？”苏瑞心有余悸的想起前几次跟团旅游吃的团餐，简直就是猪食好吗！
“当然不跟团，去的还有我同宿舍的几个人，你也都认识，时间大概是七月初吧。”不懂为什么，苏瑞觉得宋承笑得异常灿烂。
宋承在苏瑞转身收拾东西时，翻开旅游攻略，在华山那页，用铅笔把“洞房”这个景点打了个圈圈，摸着下巴满意的笑了。
暑假是慵懒神经生长的时节，离和宋承他们外出旅行的时间还有几天，苏瑞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发霉了。
“苏瑞，开门！”母上大人今天回来的有点迟啊，苏瑞踏着拖鞋走过去。“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你天天呆在家里怎么这么没事做？”苏瑞妈妈把刚买的菜放到炉台上，“这么多东西你也不懂收拾一下，多大的人了也不会帮忙做一些家务，你说说你天天待在家里做什么？”
唔……又开始了，苏瑞见怪不怪，站在那儿不说话，等着母上大人吩咐。
“去，把自己的衣服洗掉！”苏瑞妈妈大手一挥，接着又说：“把这些青菜洗了等会我来炒，把桌子收拾一下，还有你房间怎么这么乱？自己的东西好歹收拾一下吧？把冰箱里的……”
一连串指令，苏瑞手忙脚乱，偶尔动作慢了点还会被说一顿，母上大热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数落着数落着，越来越起劲，开始翻旧账：“你从小就这样，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爸工作忙也没时间帮我，你这么大了放假回家来还不懂得帮我忙，这个家就我一个人在忙。”一瞥看见苏瑞穿着家居服，头发乱糟糟的，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这个形象，邋里邋遢，也不会自己注意一点。”
苏瑞不小心把手里的盐撒了，苏瑞妈妈的声音立马高了几个八度，尖锐的刺耳：“怎么回事啊你！笨手笨脚的！跟猪一样！”说着，伸出食指戳苏瑞的额头，“怎么这么笨！”将苏瑞用力推开：“让开啊，你不要在这里碍事！跟猪一样……”
苏瑞承受着母上大人莫名其妙的怒火，心想今天母上大人在单位肯定很忙……被戳得晃了晃，额头生出刺刺的疼痛，“你何必？不要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到家里来。”苏瑞好声好气的说，试图同母上大人讲道理。
“你还敢顶嘴！你除了顶嘴还会什么？啊？没用的东西！”苏瑞妈妈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用手掐苏瑞的小臂：“你以为长大了就能顶嘴了啊！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那臭德性！天天在家里睡了吃吃了睡说你是猪说错你了吗？”
苏瑞不再说话，默默地做事情，心里压着个东西似的沉沉的很难受，虽然不是第一次被母上大人数落了，但还是难以接受，苏瑞决定冷战。
一直到吃完饭，苏瑞妈妈还在数落苏瑞，“怎么跟个猪一样？吃完了把碗洗掉，我要去休息，你等下去把自己的脏衣服洗了，不要什么事都要我来干！”
苏瑞洗着碗，油腻腻的盘子抓在手里，关节突起，手指苍白，苏瑞妈妈回房间了，嘴里还不停的在说。没见过比你更恶心的妈妈。苏瑞默默地说着，口型恶狠狠的，心里生疼，苏瑞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
晚上苏瑞妈妈仍是没恢复，数落的范围越来越大，苏瑞从一开始的小声抗议到如今只是冷着脸沉默，手上做着母上大人要求做的事，虽然不想听，但那一字一句还是钻进苏瑞的耳朵里。
“你看看别人，跟你一样大的有些都出来工作了，我同事的孩子跟你同龄，暑假都在打工，一个月也能赚个一千多，你说你，暑假时间那么长，也不去打工，也不趁着这时候去学点东西，天天就只知道待在家里不知道干嘛，你说你是不是猪？”
“是啦是啦别人最好，”苏瑞终于忍不住了，嘲讽的笑道：“我就是个猪，你要不喜欢可以不要我啊，反正我也成年了。你可以再生一个啊，生一个你满意的嘛。反正我也很没用，干脆就死掉好啦。”
苏瑞妈妈彻底生气了：“你再说一遍！你要把我气死是不是？你把我气死就开心了！“
“你要不喜欢我那就把我捅死好了。”苏瑞抛下这一句，不再理会母上大人的怒骂，一言不发的收拾完东西洗了澡后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忍不住了，完全，忍不住了啊……苏瑞拉开抽屉，拿出一把美工刀，是以前学画画时买来削铅笔的，刀上还有铅笔黑黑的痕迹。苏瑞抽了张纸，细细的开始擦拭那把小刀。以前做这种事的时候还小，用脏脏的刀所以留了疤在手背上，不过好几年过去了，没人发现苏瑞隐秘的内心黑暗。唔，差不多干净了，干干净净的比较好，苏瑞不承认自己有洁癖。从哪儿下手好呢？
苏瑞在情绪极其不稳定的时候有自残倾向，这事儿别人都不知道，苏瑞发觉自己精神异常也是上小学时被母上大人数落到受不了只有用小刀在手背上划出血是才觉得不对劲。但这事儿难以控制，苏瑞那时候自残简直就是日常行为，所幸小孩子手劲小，划了好久才划出血来，真正伤到动脉是不可能的，但是留下了许多疤。苏瑞觉得自己真是病态。
床头灯是红色的，苏瑞拿着美工刀找下手的地方，这样的景象显得无比诡异，但是门反锁了，苏瑞妈妈也正在气头上，谁也看不到。
比比划划，苏瑞心中不断回放着母上大人说的话，心里难受，一个想法冒了出来，把自己吓了一跳，拿着美工刀的手从手背缓缓向下移，转了个方向，，冰凉的刀贴在手腕的动脉上。
不行苏瑞！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喊着阻止他。
苏瑞惊醒似的，出了一身冷汗，盯着自己的手腕，许久，叹了口气，将刀片收到床头的抽屉里。在一旁的手机闪烁着，是宋承的短信：后天就出发，别忘了，晚安。那个“晚安”是宋承斟酌好久才打下去的，然而苏瑞不知道，只是在心里嘲笑宋承莫名的少女心。
自残没成功，还冒出了自杀的可怕想法，苏瑞觉得自己真是没药救了，房间里书柜的玻璃门映出苏瑞的模样，看着自己笑了笑，真是没用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