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原理》墨宅

22、第 22 章

　　吃饭的时候苏煜辰并没有表现得异常，夏离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却有点焦急。她从来是个心急的人，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去做。摊牌的念头已经说出来，就在心底生根发芽。眼看苏煜辰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夏离就像是有虫子在心里爬，一顿饭吃的是食不知味。

　　初夏的夜里已然有了炎热的气息。和苏煜辰走在回家路上的夏离突然有些燥热。她无法克制自己偷看苏煜辰的行为，但也没有办法突兀的表白。正在两难中，手，突然被苏煜辰拉住了。
　　不由分说，苏煜辰拉着夏离奔跑起来，却是朝着反方向的。夏离没有开口询问，一瞬间，她有这样的感觉，或许今天以后，他们的关系真的会不一样。

　　天还亮着，初中的校园里挤满了来锻炼的大爷大妈。穿过四处回响的小苹果，他们站在那个属于他们角落的篮球架。夏离记得校园里的一切，记得第一次他们对视的窗口，记得每堂下课偷偷摸摸跟踪他去小卖部装偶遇的小聪明，记得课间操的时候眯着眼睛也要找到他的执着，记得，他们的每一个故事。也记得，爱在树下看他打篮球的自己。

　　夏离在球框下想着他们的曾经，苏煜辰松开了一直握着的夏离的手，沉默走开。

　　篮球砸到了夏离的脑袋，夏离忽然之间就想落泪了。她知道是苏煜辰，却没有回头。身后传来苏煜辰依旧好听的声音：“生梨，还想看我打一次球嘛？”

　　她的回答是捡起了地上的球，转身用力地朝苏煜辰扔了过去。

　　夏离坐在一边的石阶上，晃荡着腿看着苏煜辰运球投篮。明明是单调的动作，夏离却看得津津有味，似乎时间没有在苏煜辰身上留下痕迹。眼前这个日渐成熟的人跟记忆中青涩的模样重合起来，夏离再一次意识到，原来，爱了这么久。

　　天色渐暗，篮球场上没有灯，夏离只能从运球的声音中辨认苏煜辰的方位。“哥，我们回去吧。”夏离眯着眼睛询问。

　　“好。”虽然是回了好，但苏煜辰却没有停下来，运球的声音没有终断。夏离等了一会，仍不见苏煜辰走回来，突然间连声响都没了，心骤然紧了一下。不是遇见某些东西了吧？

　　天已经全黑了，操场的灯光只能照出淡淡的影子。夏离抬头看了下天空，连月亮也没有。夏离耐着性子，慢慢地叫着苏煜辰的名字，一步一步地往球场中心挪。自己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场地时，夏离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这样她会比较安心。

　　谁知道，刚打开，一抬头就看到一张脸放大在自己面前，“啊！~~~~~~~”夏离吓得扔掉了手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尖叫。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朝上，夏离能感到有个东西蹲在了自己面前，甚至能感到他的呼吸。这样的意识让夏离头皮发麻，但她没有勇气抬头看。似乎过了很久，蹲的夏离腿都麻了，原本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为苏煜辰设置的手机铃声叫嚣起来，夏离呼吸停顿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哇！！！！！”跌坐在了地上，闭着眼睛放声痛哭。

　　苏煜辰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只是想吓一吓夏离。没想到夏离这么胆小，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他只好拿手机吸引她注意，谁知道弄巧成拙。手机的光照在他憋笑憋得扭曲的脸上，别提有多吓人了。

　　这下，苏煜辰有些无措了。这接近也不好，站在原地也不是。正在慌忙间，隐隐约约从夏离抽泣的话语中听到了他的名字。“苏煜辰！你跑哪里去了啊！哥，救命啊！”哭的太猛，夏离说话的时候都打着嗝，“哥，你在…嗝…哪里啊？哥，你在哪里啊？”从一开始的呢喃到后面渐渐大声的叫喊。苏煜辰听着都觉得心疼，是自己过分了吧。连忙跑过去，把受到惊吓的夏离抱紧。夏离一开始还惊吓的挣扎，直到意识到那是苏煜辰才安静下来。苏煜辰轻轻地拍着夏离的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却没想到夏离稍微冷静下来就意识到不对劲。苏煜辰就在这里，从刚才开始就在这里，那那个吓人的…东西…是，是苏煜辰！想通了这点的夏离顿了一下，狠狠地推开了苏煜辰，想站起来，却因为惊吓脚软了又坐了回去。苏煜辰知道夏离一定会想到的，被推开的刹那，他也没有吃惊。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机，走回去将夏离扶起来。

　　刚在气头上夏离没有感觉什么，但现在两人都不说话站在这个破旧的连灯都没有的篮球场，一丝丝寒意从夏离脚底升起，也顾不上还在生苏煜辰的气，扯着苏煜辰的衣服就要走。大约是她刚受过惊吓，力气本身又比较小，拉了几下没拉动。一个念头在夏离脑子里炸响，她拉的究竟是不是苏煜辰！刚才她推得是不是苏煜辰！是不是她错怪了苏煜辰！手僵在那里，夏离连大气也不敢出。突然，她的手被拉住了，她抖了一下，却发现这手是热的。感受到这点的夏离紧吊着的心突然松了下来，任由这双手的主人拉着跑到了亮堂的地方去。

　　边跑夏离边想，今天她过的未免太精彩了。上午夸下海口说要拿下苏煜辰，下午被室友要出国的消息震惊的虚度了一下午，晚上没被自己的念头折磨死倒是被苏煜辰吓死了。

　　两人跑出校园停在路灯下，苏煜辰这才发现夏离哭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刚想松手拿纸巾擦擦，缩回去的手又被夏离握住，看来是吓得不轻。苏煜辰没有挣扎，拿另一只手抹掉了夏离脸上的眼泪。夏离不好意思的瞪了他一眼，拿手胡乱抹了下，真是丢死人了。

　　接过苏煜辰递过来的手机，夏离问：“哥，为什么要吓我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说话的夏离抬头看着苏煜辰，带着些许埋怨，却没有生气，倒叫苏煜辰无地自容了。

　　他要怎么说，是因为夏离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星光，模糊路灯照着她仰望的姿势，一如既往。让苏煜辰心里涌出了不知名的感动。时光流转，你却未走。纵然校服变成衬衫，纵然我从未转身，纵然我始终装傻。时间在她身上确实留下痕迹。终于，她的喜欢，开始叫他看不清楚。中午的事在公司传播的很快，他终于按耐不住心情约她出来。看着她明明欲言又止，却始终不说明。被表白的人是他，心焦的人也是他。眼看身边的人仍旧恍恍惚惚，抓起她就跑，跑回他们记忆众多的场所，找回那个毫不掩饰喜欢的夏离。

　　可如愿看到夏离神情的他，又不确定了。是不是真的做好准备接受夏离了，这么喜欢自己的夏离。为避免自己的尴尬，苏煜辰才想吓吓夏离，缓解下气氛。谁知道……看到夏离被吓成这个样子，苏煜辰自责不已。在感情里先动心的人注定要受苦，此时的夏离不知道苏煜辰心里所思所想，只是有些懊恼差点被苏煜辰吓死。刚想开口，却叫苏煜辰叫她的语调吓一跳。

　　“夏离。”像是叹息一样的话语从苏煜辰口中溢出。莫名的，夏离觉得有点冷。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喜欢我这件事的吗？”苏煜辰缓缓说道。他对夏离的感情早就变质了，可是他不确定自己可以承受夏离如此深厚的感情。

　　提到这件事，夏离不自觉颤了一下。她以为，苏煜辰打算装傻一辈子的。轻轻地摇了摇头，夏离不知道他提起这件事的意图。

　　苏煜辰伸手揉了揉夏离的头发，掰正了夏离的脑袋，双手扶着她逼夏离直视自己。路灯下，男孩弯下腰逼近女孩，女孩双手紧握在衣服两侧，连呼吸，都紧张。

　　“当我进球，回头看观众席，都有你在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的眼神，不会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