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原理》墨宅

14、第 14 章

　　沈瑞是在夏离放假的半个月后才回来的。在夏离生日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所有的视频电话都被夏离以考试忙而拒绝了。那个时候沈瑞知道，多半夏离有事情。所以一回到S城，沈瑞就直奔夏离家，行李也交给老爸带回家的。

　　开门的时候看见沈瑞是夏离没有想到的。自从桃子告诉自己，沈瑞也喜欢她的时候起，她就不敢面对沈瑞。或许是因为俩人同病相怜吧，沈瑞有多可怜，自己就有多可悲。夏离没有准备这个时候见沈瑞。

　　他们就这么站着，一时默默无言。

　　夏妈妈突然地说话吓了他们一跳：“妹妹，叫你去买菜你站在这里干什么？”看到沈瑞，夏妈妈连忙招呼他：“是沈瑞啊，快快快进来，外面多冷啊。”

　　“阿姨好。没关系的。我陪阿离去买菜好了。”沈瑞反应过来后，就拉着夏离出门了。

　　“早点回来啊！听见没有！”直到夏妈妈的叮嘱听不见了，沈瑞才松开了夏离的手，这期间夏离一直没有说话。

　　“阿离，怎么不说话？”

　　夏离抬头看身旁的沈瑞，他说话的时候他没有看夏离，看似无意却一直把她护在道路的里侧。这一瞬间，她相信，沈瑞是真的喜欢她。“沈瑞……”她轻轻地开口。

　　“恩？”沈瑞转头看她，她酝酿了好久，才要开口，却被沈瑞打断：“阿姨不是要你买菜吗？一定是知道今天我会来。我们去看看有什么我喜欢的菜吧！”沈瑞这段说的又急又快，没有给夏离回答的机会，急匆匆的往前走，似乎是在躲避什么。夏离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一顿饭有夏离喜欢的糖醋排骨，有沈瑞喜欢的白斩鸡，两人却都没有胃口。餐桌上只有夏离爸妈善意的询问，两人一点交流都没有。一顿饭吃得跟执行任务一样。好不容易吃完饭，沈瑞说要回去，夏离妈妈热情的要夏离送。

　　一天内两次走在夏离每天都要经过的小路上。这是夏离第一次送沈瑞，或许也会是最后一次，这是他们俩共同的感觉。

　　堪堪走到路的尽头，沈瑞问夏离：“阿离，为什么躲着我？”

　　夏离看着不远处大马路上的车水马龙，似乎是没有听到沈瑞的问话：“你说什么？”

　　沈瑞扳过夏离的肩膀，说：“阿离，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为什么避开我？”

　　“有吗？”夏离否认，却不敢看沈瑞的眼睛。

　　夏离过快的否认让沈瑞更加确定了夏离的有心躲避。

　　“我喜欢你，夏离。”沈瑞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夏离打了个寒战。她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不喜欢，无论怎么说都是错的。

　　沈瑞看出了夏离的无措，果然是相识20年，到现在还是这么熟悉夏离的一举一动啊！想着想着心就泛疼，20年又怎么样呢？到底比不过苏煜辰在夏离心中的地位。

　　“我喜欢你的时间应该不比你喜欢苏煜辰短吧。我以为可以说服自己不需要回报，可以陪着你听你聊你爱的那个人，可以在你伤心的时候借你肩膀靠。我以为我不在乎你的态度。可是，终究是办不到。仅仅是你不理我这件事就让我发疯。或许是我隐藏的还不够好，或许，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了，我喜欢你这个事实。”

　　听着沈瑞缓缓道来的叙述，夏离知道是自己太疏忽了，居然没有注意过沈瑞对她的好，从苏煜辰出现的瞬间开始，夏离的世界再没有其他人可以进去。

　　“从你遇见苏煜辰的那天开始，我就看着你为了他难过伤心再故作坚强。无论是你的眼泪还是你喜欢他这件事都让我心好痛。”沈瑞的话语中明显带着些不寻常的哽咽。沈瑞红着眼睛，将夏离拥进怀里，“夏离，请你不要无视我的爱，好吗？就算我喜欢你，也是我的事。请你不要带着压力，不要忽视我的存在。”

　　听着沈瑞近乎恳求的语气，夏离心里也不住地难过。她明白沈瑞的感受，可是就像苏煜辰没有办法回应她的感情一样。对于沈瑞，夏离只有朋友的感情。

　　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沈瑞对她的不一样呢？夏离问自己。到现在，她和沈瑞都已经泥足深陷。她知道沈瑞对她，不会比她对苏煜辰的感情浅，就像她知道他们都是对感情至死不渝的人。情深几许，注定是她夏离要负沈瑞啊！夏离在沈瑞怀里，慢慢地伸手环住沈瑞，紧紧地抱着他，眼泪沾湿了沈瑞的衣裳。她不敢松手，因为她有一种预感，她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许是夏离一直没有说话，沈瑞感到不安，双手渐渐用力，把夏离箍在自己怀里。夏离有些透不过气，但始终没有出声。她难受，沈瑞比她更难受。她已经没有办法回应沈瑞的感情，就让他发泄一下吧。

　　好在沈瑞及时发现，放开了她。才发现夏离哭了。他用手擦掉了夏离的泪水，却抵挡不住自己的。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沈瑞……”夏离的声音有些艰涩。“你知道。苏煜辰这三个字代表了我的整个青春。我喜欢他这件事你也早就知道。你觉得我放弃苏煜辰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说的是我们的事，为什么要扯到苏煜辰？”听到苏煜辰的名字，沈瑞显得很不耐烦。

　　“因为这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喜欢我，我喜欢苏煜辰。现在我看着你，就像看着我自己一样。我好像分成了两个我一样，明明造成你痛苦的是我，我却能够感同身受你的难过。”夏离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沈瑞很难接受，但是她必须要说：“你的存在就像一面镜子，提醒着我喜欢上一个对自己没有感觉的人是多么痛苦。看到你，我就会想到明明是我先喜欢上苏煜辰的，却叫莫歆抢先。明明他知道我为他伤心流泪，却装作不知道。我曾经和你一样，坚信喜欢只是一个人的事情。但这根本就是错的！我希望得到他的回应，总有一天，你也会不满足于单恋，到时你会比我更痛苦。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也好，放了我好吗？我们根本回不去好朋友的境地。”

　　沈瑞瞪大眼睛，像是不认识夏离那样：“你说我是你的镜子，凭什么你允许自己对苏煜辰情有独钟，却否认我对你的感情？既然都是暗恋，我们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我不可能接受你，但哥可能会接受我！”

　　“他说的？”沈瑞盯着夏离。见夏离摇头，他怒极反笑：“夏离，你根本就是区别对待。你没有把握苏煜辰喜欢你，却不想背负着歉疚感去追逐他，所以你要我放弃。这样你才没有后顾之忧地跟在他屁股后面。我说的对吗？”

　　夏离沉默不语，沈瑞一直是最了解她的人，沈瑞继续说：“不过你说的对，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既然我们三个都牵扯在其中。夏离，你凭什么一个人决定它的走向？”

　　“凭我不会喜欢你！”夏离突然地爆发让沈瑞愣了一下，继而发狠地说：“你不喜欢我！那你知道苏煜辰喜欢你吗？他耍了你这么久，你还不明白吗？他要的是别人崇拜他喜欢他带来的骄傲，那个人是谁，他根本不在意！”

　　“我在意就好啊！就算是这样，我也喜欢他，不会喜欢你！”夏离口不择言。

　　沈瑞又笑了起来，满是讥讽：“他自私，你也自私！你们都不曾考虑过别人的感受。终有一天，你会被他伤的体无完肤。”

　　说完这句，沈瑞沉痛的看了一眼夏离，转身离开。他的背影忧伤而决绝。夏离迷蒙着泪眼，看沈瑞穿过人流，最终消失在人群中，终于支撑不住蹲在了地上。这是她跟沈瑞第一次也是最严重的一次吵架。她明白，这段友情已经走到了尽头。她好难过，好像听到苏煜辰的声音。颤抖着拿出手机，翻到他的名字，在打出去的瞬间却犹豫了。沈瑞说的没错，她没有把握苏煜辰喜欢自己，她怕亲耳听到苏煜辰的反应。抖着双手发了短信给苏煜辰。

　　苏煜辰的回应无疑在夏离的心情上雪上加霜。她为了他失去了童年最好的朋友，他却没有给夏离通向他心里的通行证。现在的夏离就像站在钢丝桥的中间，迈不出向前的路，也没有往回走的机会，在空中摇摇欲坠，就要万劫不复！

　　苏煜辰，三人游戏，始终你是赢家。可你赢了还不够，要看我们多狼狈你才甘心呢？

　　这一瞬间，夏离开始恨起苏煜辰来了。从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苏煜辰有为自己做过什么嘛？这个男人，除了眼泪，在夏离的青春里从未贡献过任何东西。但是所有疼痛的眼泪都淹没不了自己对于苏煜辰的感情，一切的怨恨到最后都只化成一句：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可20年的感情又如何在一夕之间消失殆尽呢？沈瑞躲在远处的人群中窥探着夏离的举动。他怨恨夏离的狠心，却无法割舍对夏离的心疼。既然你不愿我喜欢你，那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但你不能阻止我的守护。始终，你欠我一句，无论是对不起还是我愿意，只要你不说，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