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无斑柱，不虐萌》梦的雪莱

10、土拨鼠之日（五）

　　就连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次轮回，快乐之后的曲终人散。所以在他醒来的时候，呆了很久才对跑来的柱间拿起了手中的刀。柱间的脸色有些惶急，在没有跑到斑面前的时候他就大声地喊了起来。
　　等等，柱间说了什么？
　　“斑，别动手，是我！”
　　是谁？是谁？
　　在斑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把柱间抱在怀里，和柱间一起纵声长笑，好像是两个傻子一样。斑的心里几乎被快乐充满：柱间，我的柱间正在我的面前，他和我一起笑，这是真实的，我不会再一次失去他了！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柱间，你怎么会来的？”放开柱间之后斑的语气有些急切，他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颤抖，但是为什么不呢？相识、分离、敌对、结盟、友绝……轮回中的杀戮、破坏、死亡、伤害……他们错过了太多次，多到斑几乎感觉到了绝望，而现在，柱间，那个他知道自己爱着的柱间也知道了爱着自己的柱间就在他的面前。
　　这一切真实而且美丽的好像是虚幻。柱间扬着头，好像是曾经那个幼稚而不服输的男孩：“怎么会来？你是不欢迎我吗？”他的头发随着微风的吹拂缓缓飞动，在风里飘扬出一种自由而且绮丽的弧度。柱间微笑，笑容温暖的就好像太阳。
　　“怎么可能不欢迎？”斑从来没有这么坦率过，他又一次紧紧抱住柱间，“我只是想说有你在就太好了……”太好了，无论你为什么会来，现在的我终于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柱间听懂了斑的言外之意，不顾自己已经被斑搂抱的太紧以至于浑身骨节作响，慢慢回抱了斑：“不会再让你孤单一个人了……”
　　这一个轮回，会是最终的快乐吗？
　　突然柱间拉住了斑，眼睛亮亮的：“斑，既然这是无限的轮回，我们一起逃跑吧？”看着斑不解的表情他继续说：“你看啊，既然我们明天还是会在今天醒来，那么我们一起跑吧！这个月的东西太多了我差点累死，所以就当我们给自己放个假，而且这还是一个不用浪费时间的假期。我们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一切，还可以去寻找我们要的东西……”
　　“你是说……要的东西？”斑没有想到柱间居然这么敏感，能看出他心中的暗流。的确，就算是斑已经放弃了——或者说不打算——毁灭木叶，但是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潜藏着对于和平的追问。他爱柱间，建立在柱间和他站在同一高度的前提上。
　　柱间笑得有些狡猾：“斑，我可不是笨蛋呦。我们一起去吧！在无限的时间里寻找我们需要的和平！”斑笑了，然而还是对柱间的表情有些不满，于是他顺从了自己的心意，托住柱间的后脑，微踮起脚尖，堵上了那带着狡猾笑意的嘴。
　　这是一个他们有过的，最温柔的吻。然后他放开了柱间，看着柱间红着脸跳开之后转身就跑，还大笑着回头喊着：“柱间快跟上！迟了就是你输！”
　　“太狡猾了啊斑！”柱间喊着，脸上带着自成年以来就没有过的，真正轻松的笑意。
　　却在下一秒凝固。
　　11、
　　失了一颗铁钉，掉了一个马掌。
　　柱间的表情好像是不连续的照片一样，慢慢凝固慢慢转变。他低下头，动作迟缓着看向自己的胸口，没有血流出的伤口是一个空洞——九尾的尾巴刚从那里抽出，那时候的柱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防备。
　　开始的柱间是笑着的，是幸福的。
　　现在的柱间也是笑着的……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斑发现自己立刻转身向柱间奔跑，但是他们的距离超乎斑想象的大，他看着自己慢慢接近柱间，看着柱间缓缓倒下。柱间的黑发在风中飞扬，飘散出的弧度美丽温柔，只是空气冰冷了下来，斑觉得肺部好像被一只手握住了一样。
　　明明第二天柱间也会和我一起醒来的……他这么想着，仍然止不住自己的惶恐。
　　掉了一个马掌，折了一匹战马。
　　柱间向前倒下，斑终于把他揽在自己的怀里。柱间看着斑的脸，这么用力，面带微笑，气若游丝。
　　“我明天不是会醒来的吗？斑？”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啊，我会很难过的。
　　斑觉得自己好像生锈了的机器，每一次转动都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只是一步，一切都只是差了一点点，他们马上就可以离开，可以全无波折的生活在一起。然而造化又常常是由庸人设计，一切都少不了擦肩而过。
　　他当然知道九尾为什么攻击柱间，是他的错，又不是他的错。是狂喜之下的疏忽，和曾经构想过的对柱间的报复——始作俑者是斑，品尝苦果者也是斑，然而受伤的却是这个无辜的柱间。
　　折了一匹战马，损了一个骑士。
　　为什么要悲伤？柱间明天不是会和你一起轮回的吗？他这么告诫自己，不要在柱间面前露出这样软弱而且悲哀的神情。柱间不应该是悲哀的那一个，而他的错误也不是没有弥补的可能——第一次斑这么感谢这个世界的轮回，一切错误都有了改正的机会。
　　只是即使这样他也止不住自己的颤抖。
　　明明在之前已经可以下手杀死柱间，但是现在的斑却连柱间受到伤害都会觉得难以忍受。有时候斑也会觉得这个轮回真是可怕，一遍遍改变了他的思想。
　　柱间依然是笑着的，对上斑的是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明亮没有丝毫阴暗。那双眸子还带着笑意与信任，干净纯粹犹如星辰。
　　世界是偏爱这个人的，又是憎恨这个人的。斑突然想到这一点。然后斑抱着柱间，柱间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臂弯里，面上的笑容绮丽，却没有前几次轮回中满满的绝望。然后柱间死了，眼里仍然盛满了对红尘俗世的不舍，他的身体依然是温暖的，依然充满了旺盛的生机。好像他下一刻就会跳起来说：“斑你上当了！”
　　损了一个骑士，输了一场战斗。
　　但是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抱住柱间的尸体，轻柔地抚摸着他的长发。动作轻柔，缠绵眷恋。然后他吻上了柱间依旧柔软的唇，吸吮着，挑逗着永远不可能给予他回应的舌，品尝柱间慢慢冷下去的味道。
　　输了一场战斗，亡了一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