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师Ⅲ》文礼

43、第 43 章

　　寿宴当天沈言几人精神高度紧张，虽然沈言还是没心没肺地一觉睡到大中午，但宋麒几个就没这么好运了，一大早起来就把沈家的所有车辆检查了个遍，确认没问题了之后，顾雷和宋麒还亲自守在车库里以免被人动手脚。
　　曹柯说要去找战友来帮忙，沈言以为他最多就叫上三五个人增加点警备，结果刚起床就从窗外看到别墅外的马路上停着七八辆军用吉普，好几十个穿着制服的士兵把别墅包围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被一锅端了呢。
　　下楼后，曹柯还很得意地邀功道，“言哥，这下你放心了吧？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
　　“放心你妹！你是巴不得告诉全世界这里有个人快要被宰了吗？！”
　　沈言把曹柯骂了一顿，然后让把人打发回去，只留下4个身手好人看起来也没问题的警备外围。沈老爷子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要杀他孙子的人马上就要找上门来了，知道是曹柯自作主张后也把曹柯骂了一顿，折腾了好半天，到下午快三点了才出门。
　　从崇明山沈家老宅到市区的天宇酒店，平时开车大约需要40分钟，不过现在正值假期，又要警戒路上其他车辆，沈家一行人五辆车都开得很慢，四点过才安全地到达酒店。老爷子被送到客房里去休息，沈言让人把会场全场都查检了一遍，又把熟悉食物与药物的顾雷专门派去厨房盯着。
　　五点开始就已经有人陆续进场了。因为来的权贵多，所以沈天宇专门聘了一家最有点门道的保全公司，保全人员据说都是有些本事的退伍士兵，甚至还有特种部队的战士。加上沈言带来人、曹柯带来的人和一些权贵自己的随身保镖，安全级别倒是前所未有的高。
　　青城市的权贵们几乎都来捧场，沈老的老战友和旧部自然不说，沈国宇父子那边也请了些人来联络感情，跟天宇集团有牵扯的商界人士也有不少，整个会场一片其乐融融，用季雨阳的话来说就是官商勾结。
　　不过沈言也惊喜地看到些自己的老熟人，唐晓和唐杰果然硬是把白海云给拖来了。唐家本也从政，只是前两界变天时开始没落，好在唐父会做人，就算落马了也能维持唐家在青城市的地位，唐杰又从事了这么一份小众的职业，见唐家没了威胁，对头也乐见昔日敌人变朋友。
　　见到三人后，沈言和季雨阳都十分开心，热乎乎地聊了半天。不过沈言的担心多余了，沈老早就知道唐家兄弟的职业，倒也并不忌讳，唐父跟沈老有过一段不浅的交情，唐家没落后沈老也隐隐有着庇护唐家后人的意思，唐晓能追着白海云去市厅这事还是沈国宇给办的呢。不过唐父跟老婆去国外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沈老的生日宴就让唐杰和唐晓来了。
　　几个人在晚宴开始前躲到休息室里去好聊了半天，到快6点时才重新回到会场。这时会场的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曹柯带来的人被并入宋麒手下统一指挥，暗中安插在会场各要道。此时沈言也顾不上玩耍了，立即发挥他警犬……咳，人体测谎器的本职工作，装作不经意地在每位客人脸上扫来扫去，试图发现潜在威胁。
　　然而他眼睛扫了几圈，却又好巧不巧地瞅见个熟人，那人跟有感应似地抬头跟他对上了眼，一脸惊讶地顿了一下，然后大步向沈言走来。
　　沈言心里卧槽了一下，季雨阳还跟在身边呢，昔日的掉节操对象就这么找上门，晚上回去又要闹家庭矛盾了。
　　“小言？真的是你！”叶风惊喜地给了沈言一个热情到掉节操的拥抱，抓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长高了些，怎么还是这么瘦？听沈情说你去国外念书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天宇集团上班吗？”
　　沈言的脸抽了抽，顿时感觉到某只背后灵放出了寒气，“真巧啊，是我哥邀请你来的？”
　　“是啊，”也不在乎沈言是不是回答了他那一连串问题，叶风说，“那时多亏了你，沈情才愿意帮我这么大个忙。”
　　沈言还未出国时，在养病期间遇见被叶家坑进疗养院的叶风，沈言觉得叶风能力不错，有心要帮他一把，就把他的情况跟沈情说了（见第一部小白兔案）。沈情先是把他弄进天宇集团里渡了金，又以个人名义给叶风投资办了个科技公司。叶风以此为起点，短短三年时间就搞定了叶家陷害他的母子二人，收购了在内忧外患中摇摇欲坠的叶氏，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地位。
　　现在叶氏已经不存在了，叶风的公司以青城市为起点，发展得还很不错，沈情算是他公司的一个大股东，与天宇集团之间也有不少合作关系。虽然在青城市还算不上数一数二，但也是异军突起，又有天宇集团的大腿，也就正式成为青城市商界的新星，还收到了沈老生日宴的请帖。
　　沈言客客气气地跟他聊了会儿，季雨阳倒也看得出沈言对这个叶风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叶风在一头热，于是放出的寒气也就少了些。
　　“这位是？”都聊了好半天后，叶风才问起站在沈言身后的季雨阳。
　　“我男朋友。”
　　叶风和季雨阳都吓了一跳，叶风是之前没有心理准备，见这人一直默不做声地站在沈言的侧后方，以为是沈言的手下或者亲戚之类的人，没想到竟会突然听到沈言的出柜言论。季雨阳则是即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怕被别人听到会给沈言带来不好的影响，兴奋的是这可是沈言第一次毫无顾忌地在外人面前承认他的身份，激得他想当场抱着沈言啃几口。
　　“你好，”叶风倒是恢复得快，怎么说也算是圈内人士，既然沈言都摆明有主了，他倒也不会再做些过界之举，“我跟小言是旧识，好多年没见了，今天真是意外之喜。”
　　这倒也解释了他刚见沈言时过分热情的举动，季雨阳也礼貌地跟他握了握手，说，“我和小言以前是同学，现在是同事。”
　　得了，以前是同学，现在是同事，未来嘛，自然就不必细说。沈言笑眯眯地盯了季雨阳一眼，心想前段时间的训练也不算是白训，居然知道什么叫话里有话了。
　　不过这可真是沈言想多了，季雨阳只是听叶风说了些和沈言过去的交情，他自己也就简单交待下自己跟沈言的渊源而已。这种场合他知道自己不会说话，就挑了些不会出错的话来说，没想到误打误撞地说到沈言心坎上了。
　　等到6点过，今天的老寿星这才正式出了场。沈国宇和沈建华扶着沈老出场，大厅里顿时热闹起来，一片掌声过后，主持人开始讲话。叶风还肩负着跟其他商界人士打道交的使命，跟沈言道了别就走到另一拨人那边去了。沈言正好也趁这段热场的时间继续扫描人脸，宋麒和龙耀都暗中跟在离沈老不远的地方，顾雷一早去宴会厅的厨房里监工，这会儿正盯在厨房出入大厅的通道里。沈情和曹柯都站在前面，离沈老不远，其他人也守在各通道上待命。
　　这一讲话就是将近一个小时，主持人讲完沈老讲，沈老讲完沈国宇讲，沈国宇讲完沈建华还跑上去蹭了两句，简直就跟开大会似的。在场的军政界人士又多，一个个挺直了腰板听领导示下，商界人士虽然听得不耐烦，但面子功夫要作足。于是一大堆人坐在一桌子美味的前菜面前硬着头皮听了快一个小时的讲话，在沈建华蹭着面子讲话的时候好多人心里都开始骂娘了。
　　等到终于开宴，都快七点了。沈老被人扶着来到主位上，这一桌子都是沈家的人，虽说正常情况应该是按资排辈地坐，但奈何这几天沈老看沈天宇十分不顺眼，把沈天宇赶了位置，让这两年十分讨自己欢心的沈言坐到了自己左手边。沈言为了防止有人在酒菜里动手脚，让顾雷在一边伺候着布菜，顾雷挑挑捡捡地夹了荤素搭配得十分合理的一小碗，沈言笑眯眯地递给沈老，说着等下有人来敬酒，让沈老先吃点垫垫，把沈老高兴地眼睛都笑没了。
　　沈国宇对此很不以为然，接连给沈建华使了好些眼色。只是沈建华地理位置不沾光，又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哪有青春年少又显嫩的沈言撒起娇来这么自然？再说了，沈建华也是个自负的人，他可不认为已经退下来多年的沈老还能在事业上帮他多少忙，自然也没把父亲的嘱咐当回事。
　　等沈老把这碗菜吃完，沈家这桌才开始敬酒。自家人肯定不敢跟沈老喝，都是让沈老以茶代酒，大家喝个样子。等到沈家人意思着喝完一轮，主场这才开始。军政要人和商界大佬排着队就过来了，遇到政界的人，沈国宇和沈建华就主动代沈老喝，然后大家各有所需地热闹一番拉拉关系，商界的人自然是由沈天宇和沈情代了，又是另一番热闹。要遇上军界的人，虽然沈萍把曹柯推了过来，沈老却还是第一个介绍沈言，怎么说沈言也是沈家的亲孙子，曹柯只是个外孙，老年人在这方面的观念还是分得很细的。
　　“小言啊，这几位叔爷伯父都是爷爷年轻时最要好的老战友啊，爷爷跟你说，别跟你爸一个得性，商场上那套都是虚的，只有身边同生共死过的战友才有真感情……”
　　沈老年纪大了，喝不了几杯就有点微醺，拉着沈言跟老战友们念念叨叨，话比平时多了不少。沈言知道他今天高兴，不想扫了寿星的兴，只能一个劲地帮沈老挡酒，同时接过顾雷布的菜和茶递给沈老。
　　几位老将军都夸沈言懂事，说沈老好福气，沈老可得意了，把手腕上那块表一亮，告诉他们这是B国女王送给沈言的礼物，上面有碎钻镶成的王室徽章和女王的签名刻印，沈言转送给他当生日礼物（其实是沈言没准备礼物，干脆就买了个小盒子把克里斯给他的那块表一装，没花一分钱就把沈家其他人礼物的总合都给比了过去）。
　　这表单论实际价值，大概也就五六十万刀的价格，几位老将军好东西见得多，刚开始也没放在眼里。但听沈老这么一介绍，看沈言的眼神立即就变了。前段时间沈言被女王接见的消息可是被天宇集团在国内小炒了一把的，没想到沈言不但见到了女王，还有这么一份大礼，可见女王对沈言的重视。
　　虽然这表是女王给克里斯，克里斯再作为自己的私人礼物送给沈言，但这事别人可不知道，沈言也没解释，反正他们也不能直接找女王对质，也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众人惊叹的目光。
　　见沈言已经成为军界要人们的话题中心，沈萍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曹柯几眼。不过也知道沈老的旧观念这辈子都没法改，也不再强求让曹柯去露脸，反正沈言跟曹柯关系不错，跟沈言打好关系说不定也能帮到曹柯。
　　宴会进行到十点还没散，难得有这么一个大规模的宴会，这些人都拼了老命喝。沈老跟一帮老战友们早就转移到了偏厅改喝茶，沈言也有幸一直陪着，但他全程神经高度紧绷，不但没吃到什么东西，还帮沈老挡了不少酒，本来酒量就一般般的沈言脑袋已经快要被酒精搞炸了。奈何他不上脸，装逼也装出了水平，整个人看起来居然无比正常，比平时还能侃，一说一堆术语，一说一堆见闻，直把几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军都唬得一愣一愣的，感叹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顾雷由于要留心饮食上的问题，全程都跟在沈言身边，季雨阳早在开宴的时候就被派去巡场了。此时顾雷也没看出沈言已经醉了的事实，还在心里感叹果然不愧是他们组长，这忽悠人的功力100个宋麒都比不上啊。
　　都快10点半了，几位老战友还聊得不够尽兴，但奈何年纪都大了，经不得熬夜，只好纷纷告辞。沈老一行人从偏厅出去的时候，宴会大厅里的人已经散了一半，其实也并不是真散了，而是换了个地方继续扯蛋而已。不过大厅看起来倒是没这么拥挤，人声小了不少，许多人也没再喝酒，而是坐在桌上换了茶和水果继续聊人生。
　　沈老亲自把老战友送到了宴会厅门口，又站着聊了一会儿才不舍地道别。时间也不早了，沈老也叫了人安排车子准备回去，谁知此时变故却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