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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争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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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告诉他,我们明天要潜入神职部?”绿荷不解地看着乔衣,才看她看着他的面色就知道,他是刻意隐瞒这件事的。
“绿荷。”乔衣无奈地看着她,“我们明天去那儿,是有任务的。”
“这个我知道!”绿荷爽朗地回答着,还是一脸疑惑的问道,“可是再带一个人回来应该也不是问题啊?!”
乔衣勉强一笑,“明天你只管保护好谪仙就行,别的不要想太多。我们此行已是多有不顺,难保明天还会出什么意外。虽则在鹤峰比你更强之人已是屈指可数,但这里,务必以谨慎为重。无论何时,谪仙的安全都是第一位!”
“这个当然啦!”
绿荷当然知道小谪仙的重要性,不用乔衣提醒她也知道应该怎么做,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乔衣刚才也不至于把话说了一半。那时候乔衣有那么一瞬,绿荷瞧得很清楚,那眼神,是有什么事情变得很凝重才会出现的。绿荷觉得这期间还有更深的用意,想要刨根问底的时候,车外却传来吵杂的声响。
“‘惊雷’作为琴家阮氏的传承之物,交由我们来保管本就是天经地义,你凭什么私藏?”
“哼!可笑之极!”一个熟悉的女声,鄙夷地哼笑着,话语间掩盖不住的高傲与端庄,“这本就是家父所有物,家父既然已经从族谱中除名,由我这个女儿来继承又有什么错吗?”
“好像是先生的声音。”
我掀开马车中的窗帘子,正好看见阮先生左手托着右手,右手食指搭在下唇,眼神中透着傲慢,说出的话直教人不容置喙,站在阮先生对面的三五人竟是有口无言。
“先生怎么会与他人吵起来了?”
看着情形不对劲,便让马车挺住,欲下车查看,却被父亲叫住了。
“锦儿,先生的事情,你不要管,她能处理好的。”
“可是……”刚才那阵势,先生虽是一人对阵,却未有处于劣势之象,可心里总是为她担心得很。
“阮先生不会有事的,”父亲淡定地说着,似是安抚的为我解释着,“她是皇上钦封的‘净云琴姬’,虽是个虚衔,但他们可不敢乱来,你安心就是了。”
“净云琴姬?”
父亲愣着眼看我,而后叹息一声,“唉!先生既未不曾提起,锦儿只当不知可好?先生年少时已是名满沐京城,若非遭逢大难,致使明珠蒙尘,如今应是全仙临大陆里最好的琴师了!她一向高傲,就凭那些人还欺不到她头上。”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父亲,“先生的确是不曾与我说过这些,但是那些人现在明显是在为难她,为什么不能帮她一把呢?”
“帮?”父亲反问,有些无奈的说着,“你可知那些人是谁?他们可是韵八家之首的琴家阮氏,为首的正是现任大家长,阮先生的二叔,阮思妙!”
“先生的亲人?”第一次听闻先生的亲人,我有些好奇,“怎的从未听她提起过?”
“亲人么……”父亲摸着下巴,喃喃说着,“从血缘关系来说,他的确是先生的亲人,可是她早已经自请从家中除名。”
“自请除名?”父亲所说的话令我震惊不已,先生虽然心性高傲,却从来不是鲁莽之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她做出自请除名这种事?
正欲继续探问下去,此时却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该不会是来堵住阮先生的吧?便不顾父亲的反对,直径跳下车,往阮先生的方向奔去。
“先生!”
“先生!”
两个声音同时喊出,阮先生回首一看,冷冷地看着声音的来源,错愕地对着我说,“你怎么在这?”又看着从马上稳稳落下的红衣少女,温柔地说着,“青玉此时不是应该在玫园么?怎么来了?”
少女大步走进阮先生,“嗯,只是久侯先生不至,青玉甚是忧心,特意来接先生过去。”
“郡主殿下。”我恭敬地向着少女问好。
安宁郡主浅笑着对我说,“小师妹这么巧,”而后又看着眼前十几号人,对着为首的中年人说,“阮家长这是何意?带着这么多人围堵先生像是要将人困住啊!”
“郡主殿下,”阮思妙看似恭敬问候着,却语气不善地说着,“这是我们与她之间的私事,郡主可否行个方便,不要掺和!”
“如果我非要掺和呢?”安宁郡主隐隐有些发怒,“这是我授业恩师,先生有难,做学生的岂能坐视不管?”
阮先生护在安宁郡主跟前,冷硬地说着不容反驳的话,“阮大家长,我最后说一遍,‘惊雷’是我父亲的遗物,我是绝对不会交出去的,你们就断了这心思吧!”
话毕便转身不看他们,温柔的跟安宁郡主说,“虽然比约定时间晚了许多,宴会还没结束吧?”
安宁郡主摇摇头,“还没呢,大家都等阵您!”
“嗯,”阮先生听后,偏头看着我,“小锦怎么会在这?”
“我是跟着父亲回去来着,”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方才看先生被堵住了,有些担心,便下来了。”
“原来如此,小锦有心了。”阮先生微笑着说,美眸转动,和蔼地说着,“先生接下来有个宴会,有些旧友想介绍给你认识,小锦与我一道可好?”
“诶?!”我有点懵,先不说她从不轻易赴宴,而且还是带着我,这让我感到意外,“真的可以吗?”
“当然,宴会上都是先生的挚友。”阮先生看着我错愕地表情,似乎是想到什么,“小锦接下来可是有事?”
明天的事情,昨晚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只需要再整理就行,而且这些,我只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先生自进京以来,行事愈发神秘,经常看不到人,今日携我赴宴,正好探讨一二,便爽快地答应,“没有的,只是我需要跟父亲说一下,免得他担心。”
“嗯,我们在这儿等你。”阮先生点点头,而后我便小跑着跟父亲禀报,回来时正看见为首之人愤愤不平地说着。
“郡主殿下亲自来截人,我无法挽留。”他叹着气,怜惜地说,“只是妙笙侄女,如今你孤身漂泊多年,叔叔多有不忍,你我本是血缘至亲,若是能认祖归宗,大哥应该是高兴的。”
阮先生原本平静下来的面容,听到这话后,霎时间便怒了,“阮大家长,这侄女二字,妙笙可是担不起,还请慎言!当年的决定,妙笙至今不悔!至于父亲是否高兴,经历了那场事件后,阮大家长不是最清楚吗?父亲被放逐,大家长之位由你继承,这样的结果,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吗?”
话毕,便拂手离去,带着我登上郡主预备好的马车,留下一脸木然的阮思妙。
“先生怎么会与他们纠缠?”在马车里面,郡主不解地问,“先生自进京以来已是避着他们行事,怎么还是能遇着他们。”
“哼,”阮先生冷笑着,“怕是我的行踪被他们打探到了,才会特意在太宰府周边候着,想要逼着我就范!”
“先生……”先生如此冷脸,我有些忧心且害怕着,忽又想起父亲刚才所说,再者先生惯于独处,进京时虽颇有抱怨却愿意与父亲同坐一车,“先生进京前是不是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阮先生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有些愣住了,拉住我的手,温柔地说着,“小锦啊,我这些事并非是不愿说与你听,只是连我也觉得厌烦的人与事,我又怎舍得扰了你思绪?你且安心,你先生我岂是谁都能欺辱的?”
“先生对小师妹可真好,”郡主端庄浅笑着,“只是在沐京这段时间,那些人必定还会来找先生麻烦,需要我指派府卫给先生吗?”
先生抬手托着下巴,思索着,“也好,我好要在沐京呆一段时间,他们要是来缠着我,只怕会诸事不顺。叶上卿此行给我已是诸多方便,再麻烦他就不太好了。”
“如此,待我回去后便为先生准备。”先生能答应护卫一事,郡主也稍稍心安,却还有一个疑问,“阮大家长此番堵你,为的是何事?”
“还能是何事?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一琴一人罢了,”先生冷脸,说话速度依旧平缓,却是带着怒意的,“一张‘惊雷’琴,一个净云琴姬。”
郡主了然,“先生隐藏行踪已有十年之久,如今出现在沐京,怪不得他们如此着急了。”
“嗯,”阮先生点头,“原以为藏进太宰府的车架中,进京后再小心些,便万无一失,想不到他们还是找上来了。”
“那先生如今打算怎样应对?”
“我既无做错任何事,何需躲着他们,该怎样就怎样,”阮先生靠着车厢,叹气着,“原先隐藏行踪,避而不见,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他们。现在既然已经暴露了,也就没必要躲躲闪闪,类小人状。”
阮先生闭起眼睛,回想起往事,“十年前的凌霄会,那日春景和明,城中到处舞雪飘香,我携 ‘惊雷’上前演奏,引来百鸟静立围观,如此奇观,实属罕见。待到演奏结束,更是得蒙皇上评价‘心同流水净,身与白云轻’,当即便赐封我为‘净云琴姬’。正是如此,方才才引起了阮大家长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