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云，碎了》舒香

11、受责

　　难以想象他看了我多久，他又是如何做到在这香中不醉不迷，我眨着眼看着他的脸，要知道他此时吸进奇香时的感受，就要看他的表情，还有他的眼神。　“怎么不过来？”静默的时间有点短，他问我的时候，我还未反应过来。
　　“百里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走到他身侧时，我抬首紧紧盯着他的脸，认真的思索着他可能的回答。
　　“老板不必向员工报告行踪，”他正对着我，脸上的表情表明他丝毫无恙，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究竟是什么人？猝不及防间，他扯起我的手腕，稍有愠怒地说，“但你得向我报告你的行踪，按照我说的做！”
　　我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无奈他攥得太紧，我张张唇，“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你无拘无束惯了，无人管你，你就这样任性！”百里的气势即如一张大网一样，要包裹我，我慢慢地向后退。他用力一拉，我倒比原来又离他近了几分，他均匀的鼻息缓缓地铺陈在我的脸上，这鼻息中有着淡淡的另一种香，不会令人痴迷，而会让人冷静的香。
　　“我错了什么，还请先生指正。”我昂着头与他对视，就算你是老板，我也不必对着你低头哈腰，你这样已经是对我不尊重了！
　　“允雨甜，你要守诺，就一心一意完成工作，严禁这害人的香气再出现；工作和学习之外的时间，我要你就在我身边。”
　　害人的香气，是吗？城君可从未如此说过，云儿，你是我的一部分，这香就是我们的羁绊。这羁绊害了我自己吗？这害人的香！
　　“我知道了，一切都遵照先生吩咐。”真是讽刺！
　　百里景海松开我的手臂，转身向升降梯走去。我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抚着手腕泛红的肌肤。盯着光亮的墙壁中自己娟秀的脸庞，这张脸让他心生厌恶吧，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不待见我，如今我黏在他身边，起居都在他眼前，才让他心生不满，故意要责骂我，好把我赶走吧。允雨甜，做个乖乖的女孩吧，让他没有理由赶走你，你就能继续心安理得地待在这里，在没有找到更好的路之前，不要意气用事，不要赌气离开。你不是云儿，你是人，是人，是人。
　　经过自我的一番疏导，刚才心中夹杂的愤懑之气也就轻松消逝了。
　　大厦外站在车旁的尚德司机看到我们步出旋转门，适时地为我们打开车门。百里景海始终一言不发，闭目养神的闲适模样，我看着尚德一副专心驾车的样子，便打消了询问的念头，侧首看向窗外。人间的夜，五彩斑斓，是珍惜昼短夜长的时光，还是贪婪须臾之间的寿长？
　　“怎么不吃？”百里景海的声音忽然就闯进了我的心里，把我从神游中拉了回来。我看着他征询的眼神，又低头看看面前的菜品，勉强挂着笑容说，“我不怎么饿。”
　　“雅，给允小姐重新盛碗热饭来。”百里景海显然不喜欢我的回答，我看他的脸色又要转阴了，就只能看着小雅把我的碗拿走了。
　　“百里景海，我真的不饿，所以，我吃一点就好。”我摸着温热的碗，这碗米饭就够我吃了，那些菜，真的就算了吧。
　　对面的百里像没听到我说话似的，以奇快的速度把每份菜均分成两半，然后吃面向自己的那一半。我看他每份菜都只夹那一半，就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抓起筷子，以缓慢的速度移向其中一份菜，要下筷的时候“咔”地一声就被夹住了。我呲牙微笑，乖乖地把筷子抽回，落在属于自己那半份上。还好这几盘菜量都很少，我低着头慢慢地吃完，终于完成了任务，下意识地摸了摸变实在的肚子，抬头时，正对上百里景海的目光。
　　“你不是不饿吗？”
　　“可是，你不是让我吃完吗？”
　　“那你喝那么多杯水？”百里景海用一种看到不可思议事情的眼神看着我。
　　“我习惯了吃饭的时候喝水。”我抿了抿唇，其实刚吃完还想要杯水来着，我只是喝了七八杯而已，这么干的食物，我吃不惯，没有水的话我觉得自己会被噎死。
　　我仍旧是坐在百里的卧室中，等着他沐浴完，我才起身，与他道安之后返回我的卧室。

　　次日，我刻意较昨天早些时候爬起来，利索地打理好自己，换了身浅粉色的衣裙，踩着轻快的步子下了楼。小雅和小文在楼下静候。
　　“百里景海呢？”按理他这个时间该吃早餐才对，怎么桌前的那份早餐都没动。
　　“百里先生昨晚就出门了，让我嘱咐允小姐，三餐时间务必归来用餐，饭菜日后以粥品汤料为主。”小雅边说边拉开餐桌旁的座椅，示意让我坐下。
　　我道声谢，便坐下食用餐点。心里暖洋洋的，百里虽然用三餐束缚我不能远走，但却留意到我饮食上的好恶，可谓细心。如果他不随便发脾气，指责我，那就更贴心了。
　　拿着小文递给我的白色小包，我朝着江大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