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2016.1.18] ...
-
日月有常，星辰有行。四时从经，万姓允诚。
鼚乎鼓之，轩乎舞之。菁华已竭，褰裳去之。
（七）
《十二国记》中的国家有两种军队，一种是交由州侯率领、驻扎在各地的州侯军，另一种是直接隶属国君的王师。当年发动叛乱的诸侯，依靠的就是各州的州侯军。直到现在，人们依然不了解，为什么这些军队能够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首都，到了蒲苏城门外才被发现。
叛乱结束之后，除了惠州候，其他各位州侯和他们的军队，都已经返回了驻地。而系统交付给辉夜君麻吕的任务，就是在黑夜中清除这些叛军。根据韩既醉的要求甄别之后，必须除掉的目标被系统用红色圆点标示出来，在辉夜君麻吕的视网膜上，形成一张形势分明的敌我地图。
密密麻麻的红色圆点，并没有让置身敌营的辉夜君麻吕惊惧。他站在一块背光的阴影里，微微仰起脸：“天空，好漂亮。系统大人，我还是第一次离开那个地方呢。外面的世界，好漂亮啊。”
明明是一句感叹的话语，孩子的语气依然平平。辉夜君麻吕仿佛并不具有激烈的感情，又或者，他的心，就像潜伏在岩层之下，坚固而难以动摇，只有在极为少有的时候，才会有明显的情绪反应，让他显得更像一个人类，而不是系统眼中的杀人兵器。
【你害怕吗，君麻吕？】系统感兴趣地问。
“并不，系统大人。”辉夜君麻吕微微垂下眼帘，精致的脸孔露出一缕羞涩的笑容，这个孩子看起来又安静又温顺，完全不具有攻击性，“系统大人会指导君麻吕的。系统大人之前说过，只要依照大人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君麻吕都记得。”
【……好孩子。】系统忍不住称赞了一句。尤其是领略过韩既醉那种完全不听任何人意见我行我素的作风，辉夜君麻吕这么听话乖巧的孩子显得更有爱了。可惜，他不是联盟的培养目标。
【君麻吕，你的资质很优秀，应该有很好的未来。】系统用了“应该”一词，但它实际上很清楚，辉夜君麻吕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惜……】可惜这个孩子的命不好。
孩子从系统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他睁大眼睛，好奇地问：“系统大人，你能看到我的未来吗？未来的我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一直跟在系统大人身边？”他问的每句话都非常天真，而且包含期待，对自己的未来，这个小孩子还是有一定好奇心的吧。
系统微微地沉默了。它想起君麻吕注定会十五岁的年纪死去，而它认识的另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从小娇生惯养，被宠得无法无天。那个孩子天生就被决定了会有一个光辉灿烂的未来。
她是联盟新生代最璀璨的一颗星辰，备受瞩目，也是系统君跟其他子系统暗中PK了很多次，才艰难抢到手的合作者。只要辅佐她，展现在系统面前的就是一条光辉大道，哪怕某一天进化为真正的生命也不在话下——这是所有系统的共同目标，它也不例外。
【君麻吕，你相信命运吗？】因为君麻吕的单纯和天真，系统反而能够坦率地说出自己想到的事情，【人类的命运，真的很不一样。有的人，生来就注定要成为大人物，而有的人，再怎样苦苦挣扎也只能成为万千蝼蚁中渺小的一只……】哪怕联盟尽量给予公民平等的机会，但人生来就是不同的，哪怕是十分微小的差距，有时也能决定一个人走上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这是何等的悲哀啊！
孩子专心地听着，这时候羞涩地提问：“系统大人是想到那位，穿越者A-01……大人吗？”对辉夜君麻吕来说，这个画风完全不一致的称呼，念起来有点吃力，但他不知为何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名字，“那是一位很厉害很厉害的大人吗？”贫乏的用语，让他只能用“厉害”来作为最基本的形容词。
【……穿越者A-01，她是和你生来就不一样的人。】系统说，它本来正准备像平常跟其他子系统聊天时一样狠狠炫耀一番自己的合作者，却突然地想起，在记录韩既醉言行的同时，它自己的一言一行也会被登记在案，“立场公正”几个大字瞬间飘过脑海，让它夸耀的话语还没有出口就狠狠卡住，【咳咳，总之，你以后有机会见到她，自然就会知道了。】心虚地转移话题，【好了，君麻吕，开始执行任务吧，我会好好指导你的。】
“是的，系统大人！”孩子乖巧地点头，但对那位传说中发布任务的穿越者A-01却生出了一丝好奇。那是一位比系统大人，还要了不起的大人吗？在孩子的认识中，能够轻而易举把他从地牢里面带走的系统大人，已经是非常强大的存在了。比系统大人还要强大，他有点想象不出来。
【不要走神，君麻吕。】
“是的，系统大人！”
黑幕的掩映下，杀戮开始了。而蓬山的宫殿一片静谧，沉睡中，女孩子翻了个身。不远处的房间里，峰麒静静地想着今天遇到的那个人，心情激荡，难以入眠。
和辉夜君麻吕进行类似任务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次的任务，有点奇怪。”
黑色长发的少年，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就在他跟家里通过电话，接下新任务之后，异变就开始了。他似乎在某个短暂的瞬间失去了意识。这对一个杀手来说是极其可怕的事情，失去意识的瞬间，足够他被敌人杀死无数次了。
雇主没有出现，但是有陌生的声音传达到自己的脑海里。这是一种特殊的念能力吗？伊尔迷猜测，但他并没有感觉到异样的气息，或者这才是最大的奇怪之处。
“需要我做什么？”伊尔迷问。那个声音很快回答了他，并以雇主代言人的身份，要求他尽快执行任务。果然，没有念能力的气息。少年信任自己的判断。那么，究竟是怎样的手段呢？他稍微有了一点点好奇心。只是这一点点好奇心，并不足以妨碍他完成任务的力度。
“目标在哪里？”伊尔迷很冷静地继续追问。还是快点完成任务，然后去探望奇犽比较好，其他的事情与他无关。那个声音说，他现在已经被这位神秘的雇主代言人传送到任务目标的附近。
“这里是……”伊尔迷打量着四周。这是一座非常奇特且具有异族风格的建筑内部，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独特的建筑风格。不，也许他见过，伊尔迷露出思考的神情。
那个声音第三次回答了他的疑问，只是这一次，冰冷的机械音透出了些许不耐：【伊尔迷·揍敌客，你不需要知道其他事，只要杀掉指定目标就可以了。我应该可以信任揍敌客家族的职业水准吧？】相当傲慢的说法，但配合系统神出鬼没的手段，只是让伊尔迷加倍警惕。
黑发少年的表情依然冷静：“……我明白了。那么，开始吧。”揍敌客家族的职业水准，并不是谁都能够质疑的。尽管没有说出来，但他心里有点不舒服，眼神也变得冷漠。可惜这个神秘声音的主人隐藏得太好，他根本无法找到对方的存在，就是有所不满，也只能把怒火发泄在即将到来的杀戮中。
系统对伊尔迷的觉悟感到十分满意：【红色圆点就是敌人，杀掉他们之后，还要求割下他们的头颅。至于头颅，会由我负责带走。】这些头颅将来或许能够派上用场，韩既醉是这么说的。尽管那个家伙狂妄自负，但是做事一直很谨慎，再加上思路天马行空，系统暗地里还是很期待她的未来的。哪怕韩既醉常常肆无忌惮地冒犯系统的威严，也没有真正触怒过它。
当然，系统的大局观也是决定性的因素。
维护联盟，是系统的第一优先次序。
这样一来，维护穿越者A-01也是理所当然的。那个家伙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那么放肆吧？尽管如此，系统依然为联盟而骄傲着。能够拥有这么优秀的新生代，联盟的未来，它可以放心期待吧？
【一切为了联盟。】
【为了……穿越者A-01。】
夜幕下，杀戮在不同的区域持续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2016.1.1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