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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流沙丶白凤凰 ...

  •   “是什么让你改变心意呢?我很好奇。”星魂盯着末世的背影,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站住了脚,瞥了身后的人一眼,嘲讽道:“什么时候,你变得那么爱管闲事了?”
      “哼。”星魂也不回嘴,径直走回中阳殿。
      前任大少司命——苍翼、蒻黎。

      “等一下,”藜蒻伸出手,拦着苍翼,“很熟悉的气息。”
      苍翼扫了扫周围的环境,眼里闪过一丝惊异。一种无形而强大的压迫感。他冷笑一声:“冰冷的杀气。是他。”
      “不,是他们。”藜蒻眯起眼,握紧了手中的折扇,“不单是星魂,还有一个人。”

      末世快速掠过树梢,追寻着两人的踪迹。“咪唔——”不知什么时候,银狐也跟过来了。“霜儿。”末世停了下来,任由银狐扑到她怀里,蹭着她的脸。“执行任务还带着这只畜生?真是好笑。”身后的星魂也停住了脚步,饶有趣味地看着末世。银狐裂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末世抚了抚它的毛,安定它的情绪。“你口中的‘畜生’可以帮助我找到他们。”末世面无表情地看了星魂一眼,低头在银狐耳边低语。银狐似乎很有灵性,蹭了蹭她的手,跳到了地上。左嗅嗅,右闻闻,猛地朝前跑去。
      星魂眯着眼,戏谑道:“想不到你也会顶撞东皇。”末世没有说话,踩着飘落的叶子,唰地一下不见了人影。功力没什么长进,轻功倒是厉害了不少。星魂笑了笑,身形一闪,瞬间移动,追上末世的脚步。
      银狐停了下来,警惕地张望了一下。它向着树林的左面,裂开嘴,吱吱地叫着。末世停了下来,站在一条嫩枝上,闭着眼,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树林里一片寂静,却充满了浓重的杀气。星魂落在地上,谨慎地听着周围的动静。“戳-戳-戳-”一道道冰梭从泥土里刺出来,逼出了躲在树后的人。星魂双手凝出气刃,往周围一甩,砍倒了一大片树林。“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躲到什么时候。”星魂眯起眼,目露凶光。他凝出气刃,一掌打在地上。几道气刃从他左侧的树旁刺出,逼出了一个黑衣男子。苍翼。末世眼里一紧,抽出腰间的蝎尾,朝苍翼甩过去。
      “哼,还有一个呢?”瞳孔放大,星魂瞬移到末世背后,挡住了飞过来的折扇。“少司命,真是好久不见呐。”星魂挑了挑眉,将扇子甩向蒻黎,抡起气刃朝蒻黎飞过去。
      苍翼躲开蝎尾的攻击,退开几步。他盯着末世手中的蝎尾,又看了看末世腰间的玉佩,不屑一笑:“原来是汐茹的徒弟,现任阴阳家东君——姬寒冰辰。”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枝头,俯视着站在地上的苍翼,如同一只猎鹰,在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蒻黎躲开星魂的气刃,闪到苍翼身旁。她细细地打量着末世,掩面一笑:“姬寒冰辰?原来是轩辕凌月的女儿。”
      末世垂下眼眸,浓密的眼睫掩着一眸秋水,看不清里面是平静,还是波涛汹涌。
      “虽然凌月是汐茹的得意弟子,但她也是阴阳家的叛徒。她的死,可怪不得我们。”蒻黎收起扇子,魅惑的双瞳中渲染上一层蒙蒙的薄雾,是得意?是自豪?还是嘲讽。末世依旧冷着脸,一动不动。她握紧了手里的蝎尾,关节处泛起一阵青白
      “那,你们呢?你们也不是叛徒么?”星魂邪魅地笑着,嘲讽道。
      末世抬起眼眸,看着地上僵持的三个人。
      “既然阴阳家容不下我们,我们又何必再继续为东皇卖命呢?星魂,你是阴阳家中少有的天才,这个道理,你比我们都懂。哦,我忘了。东皇那个老滑头早就在你身上下了祭星咒,只要你敢背叛他,你体内的咒印就会发作。那种滋味……啧啧啧……”蒻黎没有说下去,婉惜地摇了摇头。同情,怜悯,嘲笑的口吻。她脸上的表情,如同感叹怀才不遇的谋士,彻底地激怒了星魂。
      他眼中一冷,像被风吹灭的蜡烛,缕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在下一个瞬间,如同雷电引燃的一把干柴,他凝出气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蒻黎飞过去。蒻黎吃力地抵挡着飞过来的气刃,闪身躲开被气刃劈到的大树。
      末世依旧没有动,她盯着树林中打斗的人,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姬寒冰辰?!哼。”苍翼一跺脚,抽出腰间的扇子,直直地划过来。末世眼里一紧,点着飘落的树叶后退着。
      风在耳旁嗖嗖作响。
      末世停了下来,踩着一根嫩枝,用力往上一蹬。
      一道紫色的弧线在苍翼的头顶划过。苍翼驻足,将手中的折扇甩了出去。“叮-叮-叮-”末世挡着飞过来的扇子,反手一甩。“你杀了我父亲,今天,我就让你葬身在这个树林。”末世落在地上,一个旋身,如离弦的箭朝苍翼冲过去。蝎尾缩成一把剑,直直地朝苍翼刺过去。他闪身躲开那一剑,岂料蝎尾伸展,被回旋的剑锋刺中左肩。地上划出两道痕迹,他撞在树干上,喘息着。
      蒻黎吃力地避开星魂的一道气刃,朝树后闪去。“我看你能逃到哪儿去!”星魂杀气腾腾地看着前方,双手中甩出两道鞭状的气刃,砍倒蒻黎身后的大树。气刃的交接处碰撞出金色的火花。嘴角弯起一丝诡异的笑,像地狱里的修罗,带着血腥、暴戾。蒻黎挡着甩过来的气刃,不料星魂从气刃中闪出来。他诡异地笑着,伸手拉出一道气刃,挑断了蒻黎双手的筋脉。“嗯——”蒻黎摔在地上,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她挪了挪身子,瞳孔颤抖起来。星魂手上凝着一把气刃,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来。
      “轰——”一根树干般粗大的冰梭从他脚边次刺出来,散发寒气。缕缕冰焰在冰梭出延伸,迅速覆盖在地上。苍翼惊恐地看着地上凝结的冰霜,喃喃道:“这是……御水诀?!十层功力的御水诀?!”末世眼中一紧,两道冰梭从冰面中刺出来,苍翼落地的地方,都会刺出一根冰梭。他打碎脚下的冰,跳上树梢。末世一跺脚,用力一甩。冰霜沾到树枝上,像疯长的藤蔓,侵占着树林。苍翼脚下一滑,落在冰面上。两道冰梭迅速地从地下刺出来。在冰面上,他永远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哼。”末世垂下手,冰蓝色的瞳孔中泛起杀气。“呯——”蝎尾从苍翼的脚边刺出,如活蛇一般紧跟着苍翼的脚步。苍翼手中泛起血红色的光,抡起胳膊,朝末世打过来。六魂恐咒。末世迟疑了一下,闪身躲开咒印。就是这里。末世闪身朝苍翼飞过去,手中的蝎尾刺穿了他的手臂,将他捆了起来。“嗯——”苍翼摔在冰面上,嘴角滴出血来。
      “若是三年前的我,可能还不够资格做你的对手。但今天的我,要杀你,就像杀一只畜生那么简单。”地面的冰轰的一下碎裂,开始消融。末世朝苍翼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根冰梭。冰梭上沾染腥甜的血,在尖上滴下来。他的血与融化的冰水融为一体,渗进泥土里。
      眼前的景象晃动起来。
      末世甩了甩头,抬眸看见星魂倚在树上。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蒻黎的人头滚到自己脚下。她的五官已被气刃撕碎,像一团腐肉,摊在骷髅上。这种死法,末世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还像从前那样残忍。
      地上刺出几根冰梭,将蒻黎的头刺成一滩肉泥。
      末世转过身,朝树林深处走去。
      星魂盯着她的背影,嘴角依旧弯起。
      体内似乎有股力量在乱窜,撕扯着她的意念。脑海里涌起一个巨浪,迎面扑来,淹没她的意识。
      末世走出几步,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内力使用过度了?星魂低头,看着倒在怀里的人。末世的身子一阵冰凉,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混混沉沉的状态。
      星魂抱起昏迷的末世,走进树林深处。
      “云中君,她怎么样了?”
      “内力使用过度了,掏虚了身子,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御水诀是一种很耗心力、内力的阴阳术。每使用一次,便会消耗大部分的内力,最快也需要三天才能恢复;若是连续使用,不出半个月,她便会因内力空耗而死。”云中君调配着手里的丹药,不紧不慢地说,“自阴阳家开山以来,修炼御水诀的人不少,但能够练就到第八层以上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前任东君——汐茹,另一个便是……”他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了躺在榻上的末世一眼。
      “现任东君,汐茹的第四个弟子、轩辕凌月的唯一血脉——末世。”
      “原来如此。”星魂瞥了末世一眼,点了点头。现在他倒是明白为什么东皇会将九色寒灯玉送给她了。但是,一个武功平平的女子,东皇又为何这般上心?
      “话说这师徒俩也真是不简单。历代以来,东君之位都是由天赋极高的男子继承,汐茹和她倒是成了例外。我能理解汐茹凭借高超的天赋坐上东君之位,但我不明白,这个黄毛丫头凭借什么坐上这个位置。仅仅是因为她是汐茹的徒弟么?”星魂不语。
      的确,她能继承这个位置,确实是出人意料之外。
      “星魂大人,药配好了。”云中君将药递到他手里,转身走进炼丹房。
      “有劳。”星魂点了点头,抱起榻上的人,走回青玄苑。
      醒来时已是入夜。
      末世吃力地撑起身子,倚在床沿上。对付苍翼,竟然使出了十层的御水诀,现在半分力气也使不上来了。
      “你最好还是乖乖躺着。”星魂推开房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瓶丹药。身后的傀儡也跟了进来,将几碟热气腾腾的小菜放在桌子上,退了出去。
      星魂挑了挑眉,将丹药丢到末世怀中。
      末世没有说话,冷冰冰地看着星魂。
      他很自然地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唇边。
      她没有动,既不喝,也不摇头。“怎么怕我下毒害你?”星魂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她冷笑道:“你没有要杀我的理由。”说完,她低下头,将杯中的茶喝尽。“是么?”星魂眼一斜,手疾眼快地掐上了她的脖子。白瓷一般的皮肤上,掐出一道微红色的痕。“现在呢?”星魂微笑着,指尖微微用力。“嗯——”她咬着下唇,贝齿上染上一丝嫣红,手不自主地扭紧了被褥。“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按照你现在的情况,最快也要四五天才能恢复。”星魂松开末世,背着手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
      “咳咳咳——一向视人命如草芥的星魂大人,居然也会关心人。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末世冷笑着,磕下了云中君的丹药。
      “如此有趣的人,我又怎会不关心呢?”星魂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你的身世,你的东君之位,我很好奇。”
      “若是没什么事,星魂大人可以回去了。”末世扯过身旁的被褥,翻身向里躺下。
      下逐客令了?“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星魂挑了挑眉,转身朝楼阁外走去。
      末世需要静养,东皇并没有传召末世或者指派任务,她也落得清闲,在青玄苑内弹弹琴,练练功,或是在桃花树下失神。午后的阳光并不刺眼,她眯着眼,枕在满是落花的草地上。一抹幽白出现在视线中,是那样的模糊。末世睁开眼睛,看着来人。月白长袍、蓝紫物色纹衣,面如美玉,腰间的玉跟自己腰上的玉刚好是一对的。细看男子的眉目,还是儿时那般精致,只是多了几分成熟罢了。惶忽间,末世有一种错觉,一种回到多年前国破那天的错觉。她站起来,走过去。
      喉咙似乎被那个阔别已久的名字卡住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你?”泪水如同缺了堤的江水,溢满了整个眼眶。胸腔内的心脏突突地跳动着。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突然,他伸手拉着末世的肩膀,将她按向自己的胸膛。末世环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男子抱紧了末世,仿佛下一秒钟,她就会消失。“我终于找到你了。”男子用力抱紧末世,紫蓝色的眼眸里蒙上一层雾气。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星魂站在不远处,背着手,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真是打扰了。” “星魂。”男子看着来人,冷下脸来。“流沙四大天王之首白凤凰。”星魂挑了挑眉,将目光移向末世,“原来你跟流沙的人有染呐,末世。”眼里一紧,双手凝出两道气刃,朝白凤甩过去。眼看星魂的气刃就要劈到脸上,白凤轻蔑地笑了笑,闪身躲开飞来的气刃。不知何时,指缝中已出现三根白羽,他看准机会,唰地一下射出数根羽箭,直嗖嗖地朝星魂飞过去。“哼。”星魂冷哼一声,甩出一道气刃打落飞过来的羽箭,一手拉出气刃,往白凤的咽喉划过去。“小心!”末世一惊,手里凝出一道冰梭,隔开星魂的气刃。“嗯……”她后退了两步,勉强稳住身形。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即使自己身上没伤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寒儿。”白凤扶着她的肩头,眉头紧皱起来。末世摇摇头,调节着体内的真气。“好一对苦命鸳鸯,”星魂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弯起。末世没有说话,对于“苦命鸳鸯”,她不想辩解,也不必要辩解。
      定定地看了星魂几秒后,她闪身冲过去。“小寒!”“别傻愣着,快走!”末世头也不回,抡起冰梭朝星魂劈过去,“他留不住你。”说话间,冰梭已被星魂的气刃震碎,化为一滩水洒落在地上。末世指尖一闪,地上的水凝结起来,逼退星魂。“留不留得住,不是你说的算!”星魂扬起手,一道气刃化为鞭装打在地上,在白凤脚边刺出。他闪身避过,跳到空中。雪凤飞来,正好接住了他。末世笑了笑,单膝跪了下来,嘴角流出一丝鲜红。她抹了抹嘴边的血,白皙的手背上抹上一抹晕黄。“你的胆子果真不小,有了你母亲和汐茹的前车之鉴,你还敢走她们的后路。你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他,否则……你应该知道阴阳家对付动情之人的刑罚,姬寒冰辰。”星魂看着跪在地上的末世,散去了手中的气刃,夜蓝色的眼眸内一片肃杀,“东皇阁下让你和我去阴阳殿。”说罢,便走出了青玄苑。
      末世深深吸了口气,随星魂去阴阳殿。
      “东皇阁下。”两人做了揖,等着东皇指派任务。
      东皇没有说话,微微抬起手。
      不好!
      手中射出一道金光,朝末世冲去。她被抛到空中,重重地摔在阴阳殿的地上。末世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只觉得左眼刺痛起来。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东皇放下手,语气带着点点愤怒,“我不希望你跟你师傅一样,触犯阴阳家的教条。”
      末世咬着牙,恨恨地看着东皇。左眼周围如针刺一般,又如千万只毒虫撕咬。一道弧形咒印印在眉毛上,由额头延伸到眼睛下缘。妖异的咒印上蔓延着数道黑气,钻进闪着荧光的纹路里,没了踪影。这是绝情蛊,瞳孔里带着一丝恐惧,却不敢言语。星魂定了定心神,掩下眼里的那份慌张。
      教条?又是教条,因为教条,你杀了我娘,也杀了我师傅。东皇,你的心真狠呐!末世咬着牙站起来,抹净唇上的鲜血,一步没一步地走回去。
      “我已在你体内种下绝情蛊,只要你一动情,体内的蛊虫便会撕咬你的心脉,啃食你的筋骨。我希望你明白,你生是阴阳家的人,死是阴阳家的鬼,姬寒冰辰。”
      末世没有说话。她摸了摸发烫的左眼,冷冰冰地看着东皇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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