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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

  •   谢宛兰大张着嘴,讶异地看着他们:“表哥,四小姐,你们......”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谢宛兰却毫不在意,剪水双眸中泛起阵阵雾气,“你们在干什么?”
      穆轻卿也愣愣地看着她,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该怎么说?自己在干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
      在两个不知所措的人面前,只有慕容潇最为淡定。他站起身来,拉过穆轻卿的手,旁若无人道:“轻卿,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客栈。”还不等穆轻卿回答,就已经将他拉了走。
      谢宛兰恶毒怨恨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宛若刀刻,恨不得将她活剐了,不禁让她打了个寒颤。
      “表哥,你要去哪里?”身后传来谢宛兰的声音,略带哭腔。穆轻卿别过了头,她不敢去看她那恶毒的目光,仿佛这样的目光,本不该为她所有。只是女人遇到爱情,是不是都是疯狂的忘乎所以?
      慕容潇清浅一笑,头也不回:“客栈。”

      两人拉拉扯扯总算到了府门口,穆轻卿用力挣脱慕容潇的手,颇为不悦地瞪着他质问:“你做什么?”
      “送你回客栈啊。”对方仍是一副好整以暇地模样,“你何必担心?宛兰虽然性子要强刁钻了一点儿,却光说不做。我以为穆家四小姐,京城第一美人穆轻卿顶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原来还是有克星的啊。”
      穆轻卿尴尬地转过身,“我要回去了。”
      “不多留会儿?这会儿你二姐可能还没起身。”慕容潇在她背后说道。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穆轻卿就颇为不爽:“你还好意思说!昨日又不是我求你带我来慕容府的,真是一时心软牵扯出了那么多不该有的东西。哎,现在真是后悔,怕你将来也别想娶个三妻四妾了。”
      “为什么?”
      穆轻卿耸耸肩,想到了什么,又幸灾乐祸地笑笑:“像你表妹那样的主儿,估计是进来一个弄死一个,进来一双弄死一双,到时候这整个硕大的慕容府除了丫头之外再无其他......真是可惜。我劝你一句,早点儿藏一些通房丫头,兴许小心一点儿还不会被发现......”
      “穆轻卿!”慕容潇打断了她的话,面含愠色,“我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女人。”
      穆轻卿没有意识到他话里的深层含义,自顾自地点点头:“好像是哦。你也没什么本事娶两个三个的,到时候办丧事都比办喜事的机会多了。要我是你,也不娶了,天天买棺材也不嫌晦气!”
      她忽然看到了慕容潇越来越青的脸颊,想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不禁懊恼。可是想到慕容潇被谢宛兰折磨的模样,又忍不住......
      “我走了。”她对他招了招手,转身爬上马车吩咐道:“走吧。”
      车夫应了一声,挥鞭赶路。
      她撩开车帘,望着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人影。白衣飘飘,晨光的勾勒下,他宛如神祗,纤尘不染令人神魂颠倒。看了许久,她却忍不住对他做了个鬼脸......

      草原上,穆阡千牵着一匹马自由自在地散着步。她来到一条河流前,轻抚了抚马儿的背部,“马儿马儿,走了那么久你也一定渴了吧,快喝点水。”
      她身旁的棕马发出愉悦的嘶鸣声,低下头温顺地喝水。
      “在柔然的感觉如何,可还习惯?”身后传来男子慵懒的声音,穆阡千回过头去,露出一个惯常的笑容,微笑道:“二王子。”
      纳提身穿橘红色胡服,好似一团火球,盖过了阳光的光芒,是如此的扎眼。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抬眼看了看天空:“看得出来,大哥对你还不错。”
      穆阡千双颊不禁飞起红霞:“二王子真是取笑我了。我现在觉得草原比长安真是好了无数倍,改天一定要叫小妹和大姐过来看看,要不然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纳提微微愣神,将目光投向远方的天空,眼眸渐渐变得迷茫。虽然穆阡千不懂他在想什么,但是她很清楚地看到了他目光所处的方位——那是长安。
      “二王子,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她对他笑笑,转身牵马离开。
      穆阡千走后,纳提身后一个人影缓缓走来,对纳提行了一礼,恭声道:“二王子,属下有事禀报。”

      纳提淡淡回眸,语气平静无波:“知莫?你说吧。”
      知莫站立在纳提的身后,佝偻着身子。他似乎已是风烛残年,垂垂老矣,花白的鬓发顺着满是皱纹的老脸缓缓垂下,盖住了半边脸颊。但尽管如此,一身黑衣却将他全身的气息衬得越发冷厉,一双眼睛并非黯淡无光,相反,内里蕴藏着智慧的精光,如同森森绿色的狼眼,令人胆寒。
      他盯了穆阡千的背影一会儿,忽而答非所问道:“二王子觉得可汗对三小姐如何,与您比又谁好谁坏呢?”
      “自然是大哥好些。”纳提一时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眼神却越发冷厉,“知莫,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儿没人,您不用担心。”
      知莫行了个礼,掷地有声道:“知莫认为二王子不应沉溺于女色,整天胡作非为!”感受到了纳提锐利的目光,他却丝毫不惧,“二王子难道不想把属于您的东西从可汗那里拿回来吗?我们誓死追随二王子,等待的就是这一天!二王子您的婚姻,只能是政治婚姻。您的宠妾,您的心上人可以有许多位,您可以冷落王子妃,可以日日留宿在其他妃嫔的帐子内。可那最高的王子妃之位,势必只能属于对您有利的柔然女子!二王子觉得老臣说的可对?”
      纳提沉默不语,只是那投向远方天际的目光,可以看出他此时内心的挣扎。
      半晌,只听他喟然长叹:“你说的对。我本以为可以再拖个一年半载,等到轻卿回心转意,愿意追随我到柔然......可是我等不了了,时光等不了我了。轻卿......对不起。”
      眼光一转,再度恢复了那个一贯深沉内敛的他,“你觉得我应该娶谁家女儿?”
      “放眼柔然,适宜婚配豪门大家的妙龄女子其实不多。”知莫微微一笑,成竹在胸,“二王子是人中之龙,若是老臣放出消息,谁会不愿意嫁给二王子?只是依老臣之见,芈阴将军对您忠心耿耿,誓死追寻,又是柔然百年难得一遇的将才,不如......那芈阴之妹芈罗小姐又对您一见钟情,念念不忘。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昭告天下,择日娶芈阴之妹芈罗为侧妃。”纳提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知莫亟亟截断他的话,劝道:“二王子万万不可!老臣知道您对四小姐余情未了,可是她终究是中原女子,又是明王穆业的女儿。就算她愿意嫁给二王子,对二王子又能有什么帮助?攘外必先安内,还请二王子三......”
      “好了。”纳提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的话,面含不悦,“这已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知莫被他说得噎住,默然无语,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低低地应了一句是,转身退下。
      纳提凝视着远方的天空,目光深邃而寂寞:轻卿,你现在会在干什么呢?是在紫藤花架下荡秋千,是在采集新鲜的花露泡茶,还是......你不要怪我,为了你,可汗之位我是势在必得,但正妃之位,我却会永远为你留着。
      永远,留着。

      四月的建康,杨柳依依,温暖如春。
      穆轻卿在清晨回到了客栈,穆今睛仍旧坐在老位置等着她。见到她进来了,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抱住她,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好久,穆今睛在松了手,看着她的眼神满是爱恋与欣喜庆幸,让穆轻卿不由自主的心中一暖。
      她只说了一句话,却让她红了眼眶:“轻卿,下次......回来得晚记得和二姐说一声,我好为你准备些饭菜压饿。”
      “二姐......”她落下泪来,紧紧地抱住了穆今睛。
      两姐妹在床上叙了会儿话,直到小二进来说有人送信来才止住了话头。穆轻卿疑惑地起身,打开房门见到的却是一直随侍在慕容潇身边的欢儿。
      欢儿依然是巧笑嫣然,将一封信交给穆轻卿:“公子说来到了江南,他自是要尽地主之谊。齐王寿宴已结束,邀请小姐不如到杭州去游玩。‘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一定不会比长安逊色。”
      穆轻卿打开信笺,“就这个?”
      “是啊,公子特地嘱咐了要我亲自来说。他还说小姐如此热爱游玩,一定不会拒绝的。”
      穆轻卿扑哧笑出声来,转过头却对穆今睛喊道:“二姐,慕容潇邀请我们去杭州玩呢。你去不去?说不定到杭州还可以好好地让他请我吃一顿饭。”
      穆今睛莞尔:“你想去便去吧。我是陪你来的,你要是去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穆轻卿拍手叫好,转身对欢儿道:“那就这么定了。你去回禀你家公子,就说谢谢他的好意。还有......叫他把钱备好了,一定要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是。”欢儿乖巧地应诺,转身行了礼后便走。
      穆轻卿仍旧掩不住面上开心的神色,欢喜地拍手叫好:“太好了!本来以为齐王寿宴结束,就要这么扫兴地回去了,却没有想到还有这个由头!这下可好,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算爹派人叫我回去,我死都不会去,以慕容潇为借口,看他怎么办!”
      穆今睛看着她,也情不自禁地为她的兴奋情绪所感染,唇角的微笑弥漫到了眼中。

      忙活了一天,成亲的事宜终于结束。纳提走入了洞房,毫不在意地往一旁地虎皮卧榻上一坐,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只觉笑得脸都要僵掉。
      坐在另一张榻上的红衣美人缓缓睁开眼来,厚重的凤冠遮挡住了她的视线,令她险些看不清楚那个俊朗的好似天神一般的男子。冰绿色的眼眸流转,好似安息国巧匠手下的孔雀石,散发着琳琳光泽。一身锦衣华服,如同是佛祖手中的摩克曼珠,又好似是极为妖冶的曼陀罗花,即使有毒,仍旧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接近。
      芈罗一身红衣,脸颊绯红,等待着自己未来的夫婿缓缓走近。
      可是,她等了许久,都没有人过来。心底有些按捺不住,她猛然掀掉了盖头,站起身来怒瞪着大帐中央懒散卧着的锦衣男子。可是不知为何,一看到他,她的所有怒气都消了,就只剩沉浸在爱情中小女儿的娇羞情怀。
      “夫君......”她柔声唤道。
      那个人好似忽然被雷击中,冷冷地看着她,“你叫我什么?再说一遍。”
      “我叫你夫君啊。”沉浸在美满的幸福中的她忽略了纳提眼中流转着的恨意与不屑,依旧笑着唤道:“夫君,我唤你夫君。”
      纳提啪地一声打碎了手边的茶壶,碎裂声吓了她一跳。冷冷地盯着她,纳提的话语咬牙切齿:“以后决不许你再这么唤!我是二王子,以后你仍然要叫我二王子!”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摔帘而去,留下芈罗一个人呆呆地发愣。

      慕容潇早就为穆轻卿与穆今睛备好了车马,他自己已经提前了两个时辰出发前往杭州,二人约定在西湖旁会面。不知是否是路上有事情耽搁了,最后穆轻卿与慕容潇居然几乎同时到达杭州。
      断桥旁早有一位笑脸盈盈的青年公子等候在那里,白衣飘飘,在阳光下长身玉立,双眸灿若星辰。俊美的五官晃得人眼花缭乱,断桥上已经站了许许多多穿着华贵的大家闺秀,每个人看着他的眼里都带着些许的娇羞与期许,仿佛期待着他偶然的惊鸿一瞥。
      穆轻卿下了马车见到这幅场景,不禁微愕。她原以为京师的女儿家最为大胆,却想不到这些江南的玲珑妙人竟也是如此奔放。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不足为奇。”随后赶到的慕容潇不禁莞尔,难得好脾气的解释,“更何况枫在江南本就大有名气,求亲的人几乎踏破了门槛,却还没有听说他对哪个女子动心的。”忽然促狭一笑,“你才有人说他什么?”
      穆轻卿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不知道。”
      “说他好男风,有断袖之癖。”瞥见穆轻卿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慕容潇不禁哈哈大笑,笑声虽然大声,却不粗鲁,反而带着一股极尽的魅惑,再加上他本就俊朗如天神的五官,不少女子又将目光投向这里。
      高逸枫也转过头来,望见慕容潇与穆轻卿一同到来,露出一抹清浅的微笑。
      只是微微一笑,无数闺秀顿时瞪大了眼珠,脸红恍若苹果。刹那间的娇羞过后,不少人又用杀人的目光看着穆轻卿,如哀如怨,不知道这个女子为何可以让他莞尔一笑,敛尽万千光华。
      穆轻卿见到高逸枫,不禁疑惑道:“奇怪,他什么时候到了这里来?”
      “枫留在建康也没什么事,正巧家中有些紧急的事情,就早些赶回杭州了。不过现在看来,一切应该已经解决。”慕容潇大大咧咧地将手搭到了高逸枫的肩上,“我又告诉他有贵客要来,正好早些筹备,不也是一举两得么?”
      高逸枫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的目光温柔地扫过穆轻卿的脸颊,还有慕容潇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最后落在一个陌生的女子身上。
      女子面色苍白如纸,好似一个人被活活抽去了所有气力。立在寒风之中宛若弱风扶柳,可这样的女人他看了却不觉做作,只是从她那漆黑的眼眸中看出了一种可贵的坚持。一身白衣穿在女子身上,却无端带了几分冰峭,乌发飘散在空中,仿佛那粉红色的耳坠子是全身唯一的亮色。
      “叮咚,叮咚......”她的腰上有什么东西在响。
      心中已经猜出了八九分,他仍旧有礼地询问:“敢问这位姑娘是......”
      “我叫穆今睛。”穆今睛缓缓一笑,神色却殊无笑意,有意无意地瞥了穆轻卿一眼,“是陪小妹前来西子湖游玩的。平日里深居简出,高公子少来长安,不认识我也是正常。”
      高逸枫清浅地笑,作了一揖:“原来是穆家二小姐穆今睛。在下高逸枫,不必客气,叫我枫就好。”
      “嗯。”只见对方点了点头。
      慕容潇瞥了一眼桥上的大家闺秀,啧啧赞道:“枫,不是我说你,你这勾人心魄的本事练了多久?到哪儿是一走过去刹那间吸引万千留恋目光,就是恁般骄傲的大家闺秀也为你驻足......”转向一直忍着笑的穆轻卿,他清了清嗓子:“轻卿,你可知道他当年一骑白马从桥上走过,多少闺秀为他心动。据说还有不少人害了相思病,身份无论贵贱,年龄无论长幼;甚至有些闺秀在桥上苦等十余天只为了见他一面......”
      “还有......”他刚要说,就被人一把堵住了嘴。高逸枫仍旧温和地笑着,只是笑容中微微带了几分威胁:“时间还早,潇,不妨你带我们去你府中逛逛?最近听说伯父又修建了不少园林。”
      慕容潇耸了耸肩,“我家里有谢宛兰,你敢去么。”
      “有什么不敢?”对方毫不在意地一笑,“你我不是约好你带着她们俩回府住一阵子的吗?怎么,现在反悔了?我看你对谢宛兰也不像是十分喜爱的样子,怕被她看到?”
      慕容潇挣脱了高逸枫搭在他肩上的手,忽地沉默了一阵:“好,那就去江南王府。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你们随我去,到时候吃了亏可别怨我没有率先提醒你们。谢宛兰可不是好惹的,也不像你打发苦苦痴恋你数载的那个阿珰那般好敷衍。那丫头人小鬼大着呢。”
      “痴恋你数十载?那你可真是绝情。”穆轻卿火上浇油地调侃高逸枫,同情地看了一眼桥上那些苦苦等待,望眼欲穿的大小姐们,她不禁笑道:“哎呀,也不知道多少女子要被你误了前尘了。”
      她的嘴忽而被高逸枫拿一物塞住,正想吐出,那物什却在她的嘴中慢慢融化了。入口香甜,如不是吃的时候太过猝不及防,她一定可以品出那究竟是什么。但口留余香,定是什么金贵的菜色。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他嗔怒地点了她一下,回头对其余的两人笑道:“来吧,我们上车去江南王府。”

      几人在江南王府安顿下来,便煮了一壶酒,慢慢地叙着话。高逸枫说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因为家中的急事而匆匆离开了,就只剩下穆轻卿、慕容潇与穆今睛三人。慕容潇提议去泛舟,穆轻卿拍手叫好,本想邀请穆今睛,可不料她却借口头痛,最后的结果是只有慕容潇与穆轻卿同乘一舟了。
      两人租了一叶扁舟,就在西子湖上慢慢地荡着。慕容潇内力高强,根本就不用借助船桨,需要滑动时只需稍稍运些内力,船便可随心而走。若是只想要它慢慢地漂在水中,那他只需卧在船中即可。
      穆轻卿与他同船有些不舒服,本想自己租一舟。可是看到他,就会莫名其妙地想起在长安发生的一切,似乎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气息席卷了全身,最后居然第一次与一个男子同船。而她在一路上泛舟的过程中,感到的更多的却不是局促感,而是安全,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划到接近小瀛洲的西湖中央,慕容潇便撂了桨,懒散地卧在小舟之中,好整以暇地神色显然是打算让小舟自己慢慢漂。
      穆轻卿自始至终保持着一个姿势,手撑着头观赏着远处美丽的景色。见慕容潇坐了下来,她也调整了一个姿势,转而变成坐在舟中盯着他看。
      许久,传来慕容潇低低的笑声。
      穆轻卿问:“你想到了什么?”
      慕容潇眼中促狭的神色一闪而逝,衬得他整个人有了生气,三分真七分假地问道:“轻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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