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瞳]灯泡亮了》音野莲

4、第 4 章

　　十二回到屋里时瞳正束了白发在一边铺了张图纸涂涂画画，那认真的侧脸让他忍不住多瞧了两眼，手头的动作也小心了不少，愣是到摆起了碗筷才让瞳从一团团复杂的图线中醒了过来。
　　“啊，你来了。”瞳又低头补了几笔才扫了眼饭桌，“不错，还都做出来了。”
　　十二方才在厨房里攥着瞳给的新菜谱心中早就吐了一堆的苦水，这时候却光得了句不咸不淡的表扬，不禁挑了点刺：“您让我做这么多，能吃得完么？”
　　瞳听了却是不紧不慢地答：“这不是专让你做些经放的菜嘛。天天去厨房倒腾，也不嫌烦？”
　　这顶天立地一死宅的强大气场瞬间就将十二彻底击倒在地，想着要说些什么又觉得他其实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好边分菜边开了口：“每天去一趟又能费多少时间，有什么可在意的？”
　　“让你少出去两次罢了。”瞳靠近桌边将图纸抵着身体细细卷好，“改造偃甲的图纸帮你改好了。”
　　“这、这是……”
　　“嗯？你昨儿画的图纸，不是说总觉得哪里不对么？”
　　“不是这句。”
　　“哦……”瞳竟然难得地有些不自在，“到了下界还没能弄到些什么书，对着那老几样总归寂寞。”
　　这么一说十二才意识到，先前在流月城他只是瞳专属的属下，自然是无处可去只能天天跟着瞳大人，然而到了龙兵屿，他却不得不进神殿担些职务，因而两人也是不如从前那般整日相对了。
　　以前都是他黏着瞳，现在倒成了瞳更是寂寞了。
　　想到这处，十二便随心而动，将瞳抱了起来，一起坐到了桌边。
　　“其实我也想像以前那样继续做瞳大人的属下，不过……”不过如今他已是戴罪之身，就算只是出这屋子，都要犹豫许久了。
　　“不做属下自有不做属下的好。”看看人家初七，就算是傀儡也要关注前途啊。
　　“……比如？”
　　瞳像是看傻子一样扫了他一眼，也不答话，出手就去夹菜了。
　　他这么一说十二更是要胡思乱想，眼里盯着他难得露出的后颈又想起了上次的那个吻。
　　“这菜稍稍辣了些。”瞳哪管他，呛了两下就自顾自点评了起来，“不过此处太湿，前几日看来你似乎并不习惯，或许更爱吃这些味重的东西。”
　　他这么一偏头，十二的视线就从脖颈挪到了下颌。再听到眼前的人如此关心自己的身体，那视线便又向上挪了些许，“……我还没尝试过这么辣的。”
　　“哦，这样啊。”瞳微微笑了笑，刚要出手再去夹菜，却被人拧了过来直接吻了上去。

　　初时只是双唇相碰，辛辣调料带来的痛感也一同爬上了十二的唇。那些许细微的感受令他又不自觉地撬开了瞳的口腔，试图弥补这令人不甚习惯的痛感。
　　“唔，嗯……”令人不习惯的亲密接触让瞳忍不住想逃，然而十二却出手把住了他的后脑，让他被迫沉浸于这个几乎席卷一切的深吻。
　　在一片不分彼此的灼热呼吸中，两人唇舌交缠，紧紧相拥，十二几乎要出手去解他的腰带，却在摸到空荡荡的下摆时却突然自情欲中醒来，黏黏糊糊地离了他的唇。
　　瞳也是被弄得有些懵，好半天才挪开紧紧勾着十二脖子的右手挪开，下意识地舔了舔薄唇，感受了下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么一来两人就冷了场，十二过了好半天才傻傻地问了句：“……不讨厌么？”
　　瞳挪开的手又抓了回去：“即使讨厌了，我这样子也逃不了啊。”
　　“这……”十二心塞。
　　瞳见他这样便笑了，主动回吻了下即转了回去：“吃饭要紧。”
　　十二也闷声不响地把人搂了，应道：“吃饭要紧。”

　　入夜，或许是因为食物的刺激，瞳又咳了起来。
　　十二慌慌张张地起身点了灯欲回身查看，却被瞳拉住，愣是不让自己上前。
　　“瞳大人，这到底是……”
　　“急什么，”瞳又咳了几声，“不过是浊气又带了些旧病罢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十二暗暗咬了咬牙便向外屋跑去：“我、我这就去拿药！”

　　那一晚，瞳咳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正午才自难得的睡梦中醒来。
　　那时，十二正向他的血管里注射着暗红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