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瞳]灯泡亮了》音野莲

2、第 2 章

　　呃啊……
　　十二在心里发出了无声的惨叫，这懒洋洋的应答让他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只得继续带着心里头的疙瘩让瞳动弹不能地躺着，估摸着下次或许也能跟破军尊上炫耀下自己还是有两把刷子，把人困在自己身边过这么凄惨竟连一丁点怨气都没有。
　　“十二。”见他不动，那边又来了圣旨，“这铁链干脆加些眠蛊糊弄过去吧。”
　　“破军尊上说眠蛊不管用。”
　　瞳听了不禁尴尬地咳了咳，心想大概是自己以前用得太多，害阿夜警觉起来了，“那就换隐蛊吧。”
　　“隐蛊！？”到时候万一真中了怎么办！破军尊上必然第一个找他的碴啊！
　　“用就是了。”这铁链初七要真敢用，必然没个好结果，无非就是拿来吓吓人的东西罢了。
　　十二刚疏通了这一茬，正准备施行，却又发现了新的问题：“可是瞳大人，属下不会调配隐蛊。”算来那隐蛊还是流月城崩毁前刚配出来的，他哪儿记得住啊。
　　瞳几乎是下意识地撑着身子想起来，然而却没注意自己四肢里缺了仨，一个不注意便硬生生地倒了回去。
　　十二见状心下便是一酸，忙上前想要扶他，但又觉让他凭空受这般折辱的也是自己，只得傻愣愣地停了动作。
　　瞳心下虽是不满，但是毕竟自己缺胳膊少腿也不是一两年，装假肢装久了说实在关节还是有点不舒服，比不得这自然残缺的模样，再加上旁边又是十二这个向来听话的，自然身子一摊让他动手：“带我去虫罐那儿吧，我替你配。”
　　十二一下就愣了，在瞳没啥反应的脸上扫了许久才下了决心把人给捞到了怀里。虽说之前拆了他的假胳膊假腿也是抱着挪来挪去好几次，但是这次怀里的人有了意识再去抱，总觉得那暖暖的体温竟烫得他不安了起来，面上也少见地多了些热度。
　　那边十二心下躁动，瞳却是自得其乐起来。他这个模样也是轻得很，被人抱在怀中只如同抱了个半大孩子的分量，若换做常人大概又要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咬牙想着争口气，瞳却觉得若要十二能按他所想动作，可是比往常要轻松不少，因而也舒舒服服地靠在了十二怀里，抬着那唯一完好的胳膊在虫罐前指指点点，边教边捉。不一会儿，小小的药臼就装满了所需的素材，只剩制成药粉了。
　　先前那些摘摘配配的自然没什么好麻烦的，但是若要说着捣药研磨的事，一只手自然是做不起来了。十二见状自然是心急，还未等瞳开口就拖了张凳子坐了下来，把人稳稳当当地摆在怀里，一手圈了腰，一手去扶那药臼。一时间也是两相无话，只剩些许零零落落的捣药声时不时响起，反而衬得这屋子愈发静了。
　　“十二，好了。”待到隐蛊上完，瞳将那铁链仔仔细细地包了便搁在一边即懒懒地靠在他怀里唤他。
　　两人也是难得这么亲近，稍一对视，十二的心中便感慨了起来。
　　当年十二刚被瞳收了做傀儡时还没长大，天生的眼疾也花了瞳不少心力去治。那段时间他啥都看不见，总觉得一个人呆着甚是寂寞，自然是忍不住要窝在瞳的身边，仔细去听他制蛊看书时的细微声响。
　　然而瞳有时候做事做得入迷了倒是彻底忘记身边还有这么个孩子，难免踢了踩了好几次，最后也实在是烦了，只要十二一过来就自觉把人拎到怀里抱着，顺便还能随口来两句蛊术偃术医术的教导，比起同时跟在身边的七号十一号那是好上了不知多少倍，说来说去还是俩字：窝心。
　　如今却是不同了，那个曾窝在别人怀里的孩子已经长大，倒是将瞳搂在怀里，替他去执那药臼，唯一不变的，只是他仍是那个侧耳倾听的人——即使他已有了完整的双眼。

　　十二心思的变化瞳也隐约察觉了几分，稍稍扭了扭身体便出手将他的面罩摘了下来。
　　“还是这样看着舒服些。”神殿里的那些东西，总是束缚着其中的人，像是一张紧紧箍住的网。
　　十二愣愣地看着瞳，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抬头就吻了他。
　　我们一直这样过一辈子，好不好？

　　一吻结束，瞳却没什么大反应，面无表情沉默了许久才眉头紧锁地开口：“……神血没了。”
　　十二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着脸不知道他想干嘛，瞳也不给他呆愣的机会，极为严肃地无视了先前的那个吻，认真地说道：“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