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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畏罪潜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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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是一个畏罪潜逃的罪人,对于自己一气之下而犯下的罪孽感到无穷无尽的恐惧。恐惧感好比无数只无形的手,带着不可饶恕的气势紧紧地抓住罪犯的身体,穿过他的血肉直达剧烈跳动的心脏...
被恐惧感包围的我甚至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别墅的。从紧闭的窗口望下去,红色保时捷以笔直的形态停泊在车库里。它就像是没有出过门似的,而一切都只是一场过分的白日梦而已。
‘过分‘两个字,还回荡在耳边,还记忆犹新啊...
“你知道什么?对于当年的事,你知道什么,你又知道多少?!”
“日爱,不要...我求求你,不要!不要去,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真相吧,日爱,别跟那个男人走,我告诉你真相,我当年背叛你是因为不得已的苦衷,因为我们是兄妹...”
“...不过没关系,我想通了,兄妹根本不算什么啊...你留下来陪我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捂住耳朵,又开始急切地灌酒,只图酒精能够回馈的片刻麻醉。
可是不能,没有办法,根本不可能...握在手心里的冰凉以残酷的存在方式不断重复回放在医院发生的片断,不断地刺激脑海里的记忆体以尝试还原更多可能背着我不让我知道的所谓真相...
当年痴心绝对的男人为什么会忽然变心,其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爱她,所以我愿意用我接下来的生命好好爱她,无怨也无悔。”一个男人的承诺可以很简洁,只要一个句子就是一生犹如神圣的誓言般庄重了。
那时候,他专情得仿佛全世界只有眼里女孩子的表情,不但说服了女孩子也同时说服了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含泪点头,为着月神下的那个承诺终于亲手把自己相依为命的女儿交给了他。
从此,一切可以预见的未来,原本是想象之中的美好,难道不是吗?难道她错了吗?
我慢慢地张开手心,靠着床铺就着窗外初现的月光审视手心里的银色首饰。它只是一条无名也无牌的银链子,以一枚极其简陋得丝毫不起眼的银戒指为吊坠。比起我右手的无名指上时刻都感到沉重的‘诺言’,他的承诺根本不足挂心。
所以陈日爱,不,叶玫瑰,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以前还有什么是值得你追究的?以前的就连回忆都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伏特加果然是轻易便能令人镇静的好酒。我喝完了它,在已经整理好一些的行李旁放空自己一会儿后,才一鼓作气地将属于以前的项链丢进空荡荡的酒瓶里。有些东西,的确是应该好好整理一番了。
眼睁睁地亲手将装着链子的酒瓶丢进垃圾桶之后的我蹲在垃圾桶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我掏出手机,熟练地按了一号的快捷键,直拨熟悉的号码。
“喂?玫瑰吗?这么晚打给我有什么事呢?”
彼方的声音极富磁性,不管再难过的心情听了之后总是能够变得好过一点。不知道是什么作用的关系,我发现自己有时候竟然对他产生了一种叫做依赖的感觉。
“没事。只是突然想知道美国的天气现在会不会很冷。”天气无疑是最好的借口。不管是谁开场的无话可说,总是可以很巧妙地以天气的话题作为适当的掩饰。
“现在啊?我帮你看看啊现在的气温啊,嗯,现在是摄氏零下三度,感觉上确实是有点冷的。不过下个星期接你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回温,根据气象台的说法下个星期好像会回温。”唐先生极富耐心的长篇大论,想来天气不用回温便已经让人心感温暖了。
“嗯,我知道了。”我重拾温暖地重新站起来,几乎在一瞬间因为温暖而忘记了一切。
“谢谢您,唐先生。”我走进月光之中,让自己解脱似的原地转了一圈,也让自己感激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