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散·终醉》好雨抒意

10、痛

　　夜幕降临，月光洒在我与墨钦的身上。
　　还未到王府门口，只见尧彧一身外出的装扮正从府中出来。
　　看见了我们，他脸色一变，走到我们面前。
　　“你们怎么在一起？”他的脸阴沉沉的，满眼竟是怒气。
　　“管好你的好妹妹吧，夏公子，我走了。”墨钦眼睛一弯，邪魅地笑笑，拍拍尧彧的肩，纵身一跃，骑着马扬长一去。
　　我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这真是个特别的人。
　　“你跟我过来。”尧彧拉着我，走进了王府的花园中。
　　“你去和那墨瑾辰表白了？”尧彧好像在抑制着自己的怒气，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反问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夏染，你就真的那么喜欢墨瑾辰吗，你没他就不行吗？”
　　我顿了下，眼泪突然夺眶而出，簌簌地流出。
　　“对，我没他不行。我夏染就是这么没骨气，为了一个男人宁可放弃自己的尊严。”我无力地蹲下去，仰着头，看着尧彧，泪水无声地落下。
　　尧彧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悲凉，慢慢地目光又变得如同昔日那般温和，他也蹲下来，将我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我的头。
　　“好啦，不要哭了，我们染儿这么可爱，那个墨瑾辰是瞎了眼，竟然拒绝我们染儿。我看那任如烟一定是使了什么招数迷惑墨瑾辰，才让他竟然对染儿这么无礼。没什么的，现在不是有我陪着你吗？”
　　我搂着尧彧的脖子，哭得更大声了，一旁的侍女见到如此光景，都默默地退下了。
　　夜是这样静，静得整个府中都能听到我的哭声。

　　尧彧将我抱到床上，此时的我装睡着，眯着眼睛看着他的动作。
　　“不要装了，我知道你还没睡着，快点睡吧，爹今天晚上有事没在府中，要是让他明天早上回来看到染儿的黑眼圈，一定会怪罪下人的。”
　　我翻过身，面朝着他，吐了吐舌头，“哥，你陪我睡好不好？”
　　尧彧愣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望着我，可是我突然发现，他整个耳根到脖子，竟然红了起来。
　　“不行。”他给我盖上被子，欲走出房门。
　　“怎么了嘛，你小的时候不也陪过我睡觉吗？怎么今天不行了？”我嘟着嘴，说道。
　　“不行就是不行。今天怎么这么乖，改口叫哥了？”他坐在床上，含笑着问我。
　　我不答，只是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角。
　　“你快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好吧，在我睡着前，你不许走。”
　　尧彧温和地笑笑，点点了头。
　　我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睡着。
　　梦里的我置身于一片草原之中，草原中央有一片湖泊，水天一色，此乃佳境。
　　我和瑾辰在马上，我搂着他的腰，我与他离得是那样近，我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背上，满眼有止不住的笑意。
　　我们自由地飞驰，一个紫色的身影却突然挡住前面的路。
　　我们下了马，那个女人竟然是任如烟。
　　她甜甜地笑着，说道：“瑾辰，快跟我回家。”
　　瑾辰应着，甩开了我的手，将如烟搂入怀中，相拥着向远处走去。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心中五味俱全，我突然想喊瑾辰的名字，却突然喊不出来。我着急地迈开步子，却怎么也动弹不得。我就那样直直地站着，梦魇将我吞噬。
　　梦境将我压迫，让我分不清现实，让我不断沦陷，我的内心在哭喊着，却仍然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渐渐的，我不再挣脱，适应了那种感觉，是心在痛。

　　朦胧中，我微微睁开眼，应该接近日出，一缕微光透过窗子。
　　我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极为俊俏，却似乎有些困倦的面容。
　　新初的日光下，尧彧正默默地看着我。
　　他的目光深邃幽远，我从没看到过那样好看的双目，深深的印进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的心房深处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丝颤动。
　　他，竟然坐在我床边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