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哀同人）融陽》波板糖哒爱意

29、Ⅲ

　　却说新一离开病房后，平次与和叶在这里看着小兰，因为是五点的飞机，所以为了防止飞机早到，他三点半就急吼吼地跑出病房，这副一扫沉稳的样子让留下的平次笑了半天。“和叶，你在这里照顾兰，我去问问医生她的情况，还有之后的日子里需要注意些什么。”
　　这当然是借口，情况若是不好午后的检查志保一定会说，虽然那时他正好下去买热饮，与其错过，之后日子需要注意的东西，当然在小兰入院当天就叮嘱了亲属，然而和叶并没有多想，只是答应下来，弯腰握住小兰的手。
　　服部平次通过护士站人员的指引来到志保办公室门前，犹犹豫豫不知怎样的见面语才最合适。志保在房内随意翻着关于医学知识的书籍，白日里她不会去研究这些东西，担心有人来办公室找她。当然不是怕发现什么，只是越多人知道自己拥有资料，就越容易生事端，解释起来也较麻烦，不如暗暗操作的好。
　　以她性格的人不是出门检查就是在办公室内一下坐好几个小时，偶尔起身看着窗外发呆，医院暖气十足，平时只穿棉质衬衣和白色衣褂，但在房内虽然热气足，但她仍习惯把窗户打开，一来可以没有阻碍地看着窗外——她不喜通过并不太干净的玻璃看着更加灰蒙蒙的天，二来冷风袭来总能让她意识保持清醒，并如在组织内部般时刻保持着高效率工作。
　　因此她拿起笔在书本上做笔记时，书页一角被风吹起响起细微的声音，接着又传来叩门声，她放下钢笔。果然啊，这种事情还是做好准备的好，免得真碰到这样的情况慌忙关电脑。
　　她唇角抹上一丝微笑，起身去开门。
　　忽然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并抬着右手满目欣喜地给她打招呼：“哈灰原！好久不见。”她微微一愣，转而想起昨天检查时和叶的确在，果然是过来探望毛利的。她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左右看了几个来回才让他进来：“在医院里叫我宫野。”
　　“啊对！我差点忘了！”平次如犯错的孩子般慌忙捂住嘴巴，她近日平静单调的神色终于有些笑意：“这里只有开水你可别嫌弃。”她起身去拿起一个简单的玻璃杯倒上热水给他，平次双手捧着杯子嘻嘻笑道：“小姐姐亲手倒的水怎么敢嫌弃啊。”
　　“贫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她暗暗扶额，真是无法，说多少次不要叫小姐姐他总是记不住，刚刚又在办公室门口脱口而叫“灰原”二字，怎么和工藤一样任性。平次调皮地左右看着她的神色，对面女子唇角微抿，又自然地放开，显然是在憋笑，平次满意地将身子直起来，忽然感到一阵冷风瑟瑟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疑惑地顺着冷风袭来的地方看去，不禁身子一滞，室内窗户打开，他惊讶地看着对面淡定从容拿着水杯的女子，不由皱起双眉，“啪”的放下杯子起身便把窗户关住，身后女子微微一愣：“你干什么？”
　　“关窗户啊，这样开着窗户你还穿这么薄会感冒的啦！大冬天的真是不省心，要是工藤知道了……”“他不会知道的。”女子仍然坐在那里神态自如地喝了一口热水，若不是平次在这里，自己和他聊着喝点水，恐怕又要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等到想起来时，凉透了才会喝下去。
　　她平静地打断平次的话，男子心中一顿，她却如说非常之平常的话一般与先前的神色并无差别，这个寒假她总是能看见他没错，因为接受风宁拜托白天来检查，但这只是偶然，也不是自己的目的，相反她更希望自己能远离他的世界和视线。
　　“灰原啊……”平次悄悄叹气，走回到原来的椅子边坐下，“你又是为了他们浪费大把的时光。”“不算浪费，毛利醒了的话，皆大欢喜，并且，你们不也希望这样么，而且呆在医院里至少可以不用多去想自己的安身之所，不更好么。”
　　“话虽这么说……但是。”“没有但是，很多事情都是早已经注定的，还记得那天你问我一切结束后怎么打算的么？我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当初会忽然冒出一句赎罪论来，不过现在倒是证明，这一切真的如预言般一一实现，无论怎样，我都希望工藤能回到最初的世界，并且身边有着该有的人。”
　　平次双眸微微睁大，流连着光芒，微微闪烁：“你的意思是，你不属于工藤的世界？”“顶多是江户川那个世界的人，但也是误打误撞闯进来，更别提工藤的世界里了，从小到大，侦探的光芒，工藤家的和睦，与青梅竹马的相悦，这就是他的世界，光芒万丈，受人爱戴，身边众多的掌声和叫喊声，懂么。”
　　对，没错，因时间的错乱而与江户川柯南相识，但不是他的世界，更别提工藤新一的世界，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曾有她的地方，世界之大，找不到任何容身之地和栖身之所，当初虚弱地淋着大雨，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工藤宅门前，不知是对，还是错。
　　也许只是上天绘画素描时不小心划出线的一笔，现在，她要亲手拿着橡皮将其抹去。
　　干净利索，不留念想。
　　平次紧皱剑眉，却不再说话，没有理由去反驳她的话语，因为她理智而尖锐的语言从来没有漏洞，也句句在理，当然他知道这是结果，但还是为她、为工藤感到遗憾，有些事情就如容器里的清水，微微倾斜而出，但总有倒完的一天，到最后容器里参与的液体一滴滴往外滴着，仿佛过于缓慢的沙漏，但还是会干涸，沙漏永远有上面的金沙全部流淌到下部的日子，这是必然，也是他们之间的必然——上端空空如也，下端收获颇丰，中间连接处的空气阻断两个空间。
　　她虽然一无所有，却也轻车简从般了无牵挂。
　　“我和和叶……等会就要走了，工藤去机场接他父母，所以，你等会能帮我们照顾一下兰么？”平次只能挠挠后脑勺转移话题，她微微颌首：“分内之事，说不上‘帮’。”
　　之后平次站起和她道别：“别老开着窗户啦，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再会。”她望着走廊里他离去的背影，转身将门关上，坐下来看着那两个水杯，里面没有喝完的水安静无涟漪和摇晃，纯净的就像刚刚离去之人和另一个男子的心灵一样。他们陪伴着自己走完最后最紧张的日子，在自己平日里心中依靠的人一蹶不振之时，是另一个皮肤黝黑，一笑便能露出洁白牙齿的男子帮助自己解决博士的事情。
　　友情在过去的她的认知里是和爱情一样不可相信和拥有的东西，只是那三个孩子，还有那位喜欢戴鸭舌帽的男子，给她带来友情的温暖和喜悦，无论结局如何，他们都曾在自己身边并肩作战过，也曾关心自己，给予如春日和煦光芒般的感情。
　　得此友人，足以。

　　她放下检查器具，眼看快七点新一还是没有回来，记得平次说工藤夫夫妇五点的航班，心中不由疑惑，不过又想也许是一家人吃顿饭庆祝团聚也说不定。她自嘲地勾起嘴角，将器物放好，坐下来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市区，灯火通明，还是那般热闹。俯瞰着下面点点灯火光芒的城市，多彩的颜色映入眼帘，忽然忆起那次与大家前去奈良，也是这副美丽场景，仿佛黑幕下美丽的霓裳，所有人都不禁赞叹起来。
　　忽然听到外面几声说笑声，她起身将衣服整好，还没来得及新一敲门，就将门打开，果然。她看着两张熟悉又较陌生的面孔，那一女子见自己仿佛非常惊喜，转而就叫声“小哀！”她微微后退几步请他们进去，并双手放置膝上弯腰以示尊敬。
　　新一进门给父母倒上热茶，优作将行李暂时安置在门口，等稍晚些和有希子回家收拾，而那似乎永远不老的女子兴奋地上前和志保寒暄起来：“小哀变大了以后变得更漂亮了，听小新新说你在这里帮忙研制解药呢，累不累？如果觉得阿笠邸太孤单你就来工藤宅和我住吧。上次见小哀还是七岁的模样，现在觉得好像过了十年般呢，当然的确好长时间没有见你了，你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把我当成有希子姐姐！”
　　有希子一个个问题问着，她也慌忙应答，新一在旁边，本想将水杯递给母亲却一直找不到空当，在两人身边立着显得尤为尴尬，也非常之无语：“老妈，你看你对灰原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谁是亲生的了，要不然你认她做女儿的了！”新一半调侃半认真地说道，他其实想过这个问题，灰原如今孤独立于此城市，现在最缺的，是家一般的温暖。
　　身边的女子一愣，猛地转过脑袋，静静地望着他，新一本是一脸无语相看着母亲，感受到冰冷却又灼热的目光——他自己实在分不清是怎样的感觉，便扭头看去，微微垂下眼帘看着比自己矮一些的志保，女子睫下眸光微微流动，缓缓得如同发亮而柔软的银河，自己也是一怔，却看那种感觉陡然从她的眼中消失，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颜色，或是灯光的问题。
　　女子震惊的言语缓缓飘入耳中：“别开玩笑了。”有希子笑着拍拍志保的肩：“没有啦这个提议也不错啦，如果小哀不愿意就当是玩笑吧。”
　　志保尴尬地欠身，脑袋微垂，看不清表情，有希子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小哀别介意，我随意说说，小新新哪能配得上。”
　　“喂喂……老妈，有这么损自己儿子的么。”志保挪动几步从二人中间离开，微微欠身：“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工作要做，工藤先生和工藤夫人旅途劳累，也请早些休息吧，毛利小姐一切正常，请不用担心。”她拿起医用器具与大家告知一声便走出室内，悄悄关上门，却依稀能听见阵阵笑声。
　　果然还是家的感觉好啊，她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独自离开门口。
　　有希子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又转而看着新一：“记得妈妈的话么？”“哪句？”新一一脸不愿，还是沉浸在刚刚被损的怨愤中。
　　有希子笑着伸出食指，抬头看着身边的儿子：“只有新一你才能做到。”
　　新一后脑勺忽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直直愣在原地，有希子调皮地从他手中拿过杯子，跑到优作身边，二人自顾自地起天来。
　　新一缓缓扭头看着低沉的夜幕，好像感受到自己的身子慢慢缩小，耳边忽然响起孩子们的吵闹嬉笑声。有希子仍在自己身边，只是弯着腰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并又向不远处，他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四个七岁的孩子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其中一个可爱的女孩头戴粉色发箍，笑着给身边茶发女孩说着什么，后者温和的笑脸仿佛柔软温暖的被褥，又仿佛冬日里浓郁醇香的咖啡，映着微光，散出柔和的色彩来。
　　有希子笑了几声，对他说：“你要好好保护她啊！只有新一你，才能做到。”他看着不远处的身影，只是愣愣地回答道：“唔……我知道了……”
　　新一一下子回到病房中，看着身边谈笑风生的父母，还有静静躺着的兰，不由皱起眉来。
　　我真的有，好好保护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