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争霸》志南

1、初试锋芒

　　灰蒙蒙的，小雨尾随晨曦而来，整个郊区消失在雨的怀抱。

　　不远处的池塘，还残留着夏蛙阵阵的叫声。

　　“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睡觉的。”小哲把浅黄色的被单一翻，捂住了耳朵继续补眠。

　　砰砰，砰砰。

　　小哲刚侧过身房门被敲响，知道噩耗又来了。

　　“快起床去上学，再赖床我就踹门了？”

　　“烦不烦，今天不是星期天么？”

　　嘭的一声，木门果然被踢开，一位年约五十的中年男子踹门而进，看到他踹门的动作娴熟极致，想必这房门已经被被他踹得轻车熟路了，他三两步来到小哲的床边，右手捏着小哲的耳朵往上提。

　　“哎哟，痛，爸，你怎么老是这个动作，能不能换下新意。”

　　这位男子是小哲的父亲，名叫夏愕，他穿着一个洗了近乎发白的蓝色衬衫，一条磨损几层的牛仔裤，腰部还披着一条围裙，看样子应该是做完早餐没有多久。

　　“好呀，换新意对吧。”夏愕松开了捏着小哲耳朵的右手，接着反手一巴掌往他的脸上拍去。

　　啪啪两声，小哲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他始终想不到父亲所为的新意就是有力的巴掌。

　　“这下子满意了不？该去上学没有，要不要再换新意？”

　　小哲知道自己的父亲言出必行的，从来不会对自己客气，每天都来踹门催自己上学，而小哲又喜欢赖床，每天都醒不过来，这门踹多了，只要稍用力就能轻巧踹开。

　　“我起床便是，你每天都来催，累不累，照我看，你还是别累到您老人家了，我不是上学的料，何必要逼着母猪上树呢，害人害己呀。”小哲一边穿鞋子，一边唉声叹气地说。

　　夏愕中年丧妻，育有一女一子，女儿十四岁在龙华中学读初三，名叫小芹。在小芹十岁那年，其妻得肺癌离世，在外地干建筑活的他不得不辞工回来照顾子女，毕竟他所在的工程队都是东奔西跑、大江南北进行施工，为了子女的安稳，他毅然辞工回家，家在A市的郊区，偶然出去替别人规划一下工地或者搞装修已经赚些生活费。

　　令他欣慰的是，小芹很懂事，自妻子走后，女儿就开始勤快做家务，且每天回到家做完家务就争分夺秒去温习当天的功课，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开家长会的时候经常得到班主任的夸奖，说自己培育了一个好女儿，成绩优秀，必定能考上本市的名牌高中。

　　然而，造物者是公平的，有个懂事的女儿，偏偏有个不争气好食懒做，具备流氓气质的儿子。这些年，小哲经常逃学、打架、赌博等，几乎凡是社会上混混干的事情，小哲都尝试过了，屡屡遭到学校的投诉和其他家长的告状。

　　眼看小哲一步步堕落，夏愕不甘心，向领导点头哈腰，塞红包、托关系，经历一番曲折才把小哲送到A市的一所有名的博隆中学读书，博隆中学是本市升学率最高的初中，学校管理规范、学风良好，不少家长挤破脑汁也要把自己的儿女送进去受良好的教育，夏愕也不例外，本来以为小哲去了好的学校，受到学校氛围的影响会痛改前非，结果甚为失望，狗还是改不了吃屎的习惯。

　　“你这衰仔，昨天又惹事了，对不对？真被你气死。”

　　“爸，你别生气，按理来说，你应该习惯的了，就算我不惹事，事也会来惹我，是不是昨天某某家长或老师又向你告状啦？爸，我劝你还是明哲保身吧，别让我残害你的名声了，干嘛要读书呢，干脆让我出去混好了，天大地大，难道还怕饿死你的儿子我么？”

　　小哲把鞋带绑好，赶快站了起来，做个鬼脸迅速往门外冲去，因为他知道再迟一步就要挨父亲的臭鞋子了。

　　“餐桌上有面包和牛奶，你带去学校当早餐吃，别惹事......”

　　小哲没有听父亲说完，一个劲就冲出了家门，左肩搭着一个书包，右手拿着面包和牛奶，远离了家门口，他就不着急了，反正都迟到了，迟多一两个小时也是迟，于是他坐在路边的石凳，把书包一扔，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吃早餐。

　　大约八点，小哲站起来，颇为满足地伸伸懒腰，往公交站赶去。

　　郊区的路经历十余年风雨的洗涮，早已沧桑不堪，一颠一跛的，无奈这种偏远城市，山高皇帝远，多次的拨款下来修路，不是那个领导贪了，就是被那个领导吃了，一直申请，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烂路一条，十年不变。

　　公交到达了其中一个小站停了下来，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伙子，借着扶手艰难踏上了车，从衣兜里掏了好久才掏出两块给乘务员。

　　小哲认真打量，吓了一惊，这不是同班的小刘么？昨天他还眉清目秀的，怎么今天满脸淤血，步伐蹒跚，宛如一个垂死的老人。

　　“小刘，来这。”

　　小哲向他招手，他却把头压得低低的，害怕这幅衰样给人看到。

　　知道他爱面子，但此时也顾不及他，小哲走了过去，硬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

　　“小刘，你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小刘及其不自然地摇摇头，脸上的血慢慢渗出，比淤肿更明显的是小刘的恐惧，好像经历了一次患难后还心有余悸。

　　由于平时大大咧咧的，没有带纸巾的习惯，小哲环顾一下周围，动身来到一位少女的面前，向她借了一包纸巾，他知道，小刘刚才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可能是因为爱面子或者是因为畏惧不敢向自己道明。

　　公交上人杂，不方便多问，小哲只是把他擦干净脸上的淤泥和血迹，待来到学校附近下车的时候小哲才开始追问缘由。

　　“是不是兄弟。”

　　“嗯。”

　　“那把你刚才的情况告诉我。”

　　小刘装糊涂，说道：“什么情况？我刚才只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

　　“撒谎。”小哲一拳头打在他的肩膀上，严肃问道：“再不说，我就揍你一顿。”

　　小刘知道小哲向来仗义，也是出了名的爱打架，爱惹事，开始不敢说，是因为怕他把事情惹打，不过看到小哲如此铁哥们，他还是豁出去，决定把前因后果告诉他。

　　为什么豁出去呢，因为打小刘的不是一般的人物，而是学校出了名的小霸王，谈起他犹如谈虎色变，那个小霸道叫黄宏鹏，仗着家境富有，且有个□□的大哥而到处欺负同学，连学校的老师和领导都不敢得罪他。

　　“是因为小宇，我才被打的。”

　　“是因为有人眼红你与小宇走得过近么？”

　　小刘点点头。

　　打人者如此心狠手辣，把小刘的鼻子几乎打塌了，门牙打掉了两颗，眼睛也打得红肿，在本校如此没有人性的除了平常作威作福的黄宏鹏还有谁，不用小刘说下去，小哲已经知道谁是罪魁祸首了。

　　小宇是博隆中学的校花，因为从小和小刘青梅竹马，恰恰初中又同一所学校，由于投缘，经常一起上下学，一起玩耍，一起学习，而近来黄宏鹏放出风声要追求小宇，凡是敢靠近小宇的男孩都要遭殃，如今轮到了小刘。

　　“哼，好一个黄宏鹏，小刘，你放心，放学后，我狠狠地揍他一顿。”

　　小刘这下子紧张了，要是小哲真的一时冲动揍了这个霸王，恐怕以后不仅小哲日子难过，也会殃及自己，以为是自己找人来报仇的。

　　“小哲，还是算了，我们惹不起他，我们学校的校长也畏惧他三分，还记得初一第一学期不，那个生物老师只是数落一下他上课不安分守己而已，结果呢，这个畜生把生物老师暴打一顿，听说生物老师被打残废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见到他的身影。”

　　这件事，小哲当然记得，生物老师被打残后，再也不能做老师，悲痛地离开了学校，但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而恶魔黄宏鹏却没有收到任何惩罚。

　　就是从这件事开始，黄宏鹏的名声如惊雷辟地，瞬间在学校响炸开，大家都替生物老师觉得不公平，无奈敢怒不敢言，包括学校的领导。

　　黄宏鹏一炮打开了自己的霸王的道路，从此之后越来越猖狂，爱打谁就打谁，想欺负哪个女孩就随意去欺负，偶然受害者报警，对方只是去警察局坐坐，喝杯茶就平安无事出来了，这样一来，大家更加不敢招惹他，知道这个人渣和公安局有关系。

　　小哲看到小刘伤势严重，执意送他去医院，至于报仇的事情，心里在默默筹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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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放学时分，学校旁堆满了各种豪车，都是一些家长来接自己的宝儿儿女的，小哲的父亲夏愕没有三头六臂，通常只是去龙华中学接他的妹妹小芹而已，但这恰好符合小哲的愿望，因为下课后的天地才广阔，才是自己精彩生活的开始。

　　按照往常，他会去地下游戏机室抽几盘过过瘾，再去网吧泡泡解解毒，然而，今天，他一反常态，从花丛中拿出了藏着的铁管，静悄悄地往一个幽深的小巷走去。

　　来到一个拐角，他躲了起来，小哲知道，这个黄宏鹏跟自己一样，不是什么好货色，通常下课都是跑去网吧和一些娱乐场所的，而在学校附近的娱乐场所查得很严，曾经遍布的学校街道的娱乐场所都关门大吉了，唯一一间在幽深的小巷残存。

　　按照黄宏鹏的习惯，他会通过这条小巷前往名为丽波□□，于是小哲悄悄来到这里等候着。

　　果然如此，不久，一个染着金色头发，带着金灿灿项链的一个男子和几位猪朋狗友搭肩勾背大摇大摆地往丽波□□的方向走来，他们每人嘴里叼着一根烟，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人渣。

　　这个黄宏鹏大眼勾鼻，只听到他得意地对身边的兄弟说：“告诉你们，今天我已经把情敌之一的小刘收拾了，打得他跪地求饶，哭爹喊娘的，这才叫过瘾。”

　　“他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连大佬的马子都敢泡。”

　　“要不是大佬念及校友一场，说不定直接把他灭了呢。”

　　黄宏鹏把烟一扔，继续说：“今天又什么新情况，还有谁敢靠近我的宝贝小宇的？”

　　“还有一个，他是学校老师的儿子，叫王悦，听说他是小宇的同学，经常和小宇一起出双入对。”

　　“岂有此理，兔崽子，明天你们给我把他的一只手剁下来。”

　　“放心，我们办事，大佬放心。”

　　几位手下拍着胸膛作出保证。

　　小哲一直在埋伏着，等他们靠近的时候，出其不意地跳出来拦住了去路。

　　“哎哟，你他妈的是谁，居然敢拦老子的路，知道我是谁不？”黄宏鹏固然被突然冒出的小哲吓了一跳，看到一个结实高大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跳出来，以为环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只有孤身寡人，立刻恢复了自信。

　　“知道，你是黄宏鹏。”小哲冷冰冰地说道。

　　黄宏鹏不可一世来到小哲的身边，右手搭在小哲的手臂上。

　　“兄弟，算你有眼光，知道我是谁了，现在滚开还不迟。”

　　看到黄宏鹏嘿嘿的冷笑，小哲明显感受到手臂被他用力抓得疼痛，怒火四起，抽起准备好的铁棒，用力往黄宏鹏的右手臂上敲去。

　　这个恶霸始终想不到小哲如如此干脆利落，他感觉到手臂一阵剧痛，宛如整条手臂都不是他自己的，但小哲并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铁棍一转，继续往他的大腿扫去。

　　嘭的一声，黄宏鹏如巨石般倒下。

　　其他所谓的手下，看到小哲出手威猛，双腿颤抖，赶快后退几步，没有一个敢上前来帮忙。

　　“你们这群窝囊废，还不上来帮忙，快点替我宰了他。”

　　小哲冷笑地看着他们几个，铁棒不断耍着，几个手下都是都是借着黄宏鹏的威名吓唬小同学而已，真正的打斗未曾经历过，如今看到强壮结实且威风凛凛的小哲，一时间吓得屁滚尿流，逃命要紧，那顾得什么大佬。

　　看到自己的跟屁虫被吓跑，黄宏鹏当然畏惧，这些年都是他欺负人的，从来没有人敢跟他动手，想不到眼前这位小伙子不知天高地厚对自己下了毒手，但碍了面子，他还是装着高高在上般说：“你会后悔的，居然敢惹我，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后悔，后悔没有早点揍你。”

　　说完，小哲铁棒无情地落在这个人渣身上，听到一阵阵惨叫，小哲觉得前所未有的痛快，这个恶霸，其实早就想教训他了，直到今天才下定决心。

　　这个人渣被打得放下了老大的架子，开始跪地求饶。

　　看到这欺软怕硬的废物，如此不堪一击，小哲就来气。

　　“哼，就你这样子还学别人做老大，回家吃屎去。”

　　按照小刘被揍的方式，小刘被打掉了两颗门牙，于是小哲也把他的两颗门牙掰掉，看到他满嘴鲜血，扔下铁棒，满意地离开。